《黑白光髑和他的孩子们》髑髑大明神

18、第十七章 曾经的塔尔玛斯

　　小说：黑白光髑和他的“孩子们”

　　第一卷 第十七章曾经的塔尔玛斯

　　废墟之城

　　燃烧着的残垣断壁

　　拥有何种程度的力量，就去做何种程度的事情

　　勉强自己，看低自己，都只会带来无谓的挣扎

　　橼之世界-萨尔迪斯-无归属区：通往边境之城波多尔顿的森林

　　“爸爸，我好像要死了……”小芙蕾虚弱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

　　“怎么了？！”光髑飞速跑到小芙蕾身边，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感知着她的魂力。

　　这种状况……很亢奋？为什么魂力的波动会这么大？波谷跌破负数，波峰甚至达到一万，体内血液的流速也在不断的增加，与其说身体正在衰竭，不如说是自爆前的剧烈反应……光髑和小芙蕾相遇以来，第一次对这个年幼的生命感到无能为力。

　　该怎么办才好？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我能做什么？

　　怎么做？

　　怎么办？！
　　光髑愤怒的将拳头捶到地上，沉默的坐在小芙蕾身边，默默地守护着她。同样感到无能为力的香娜和娜依也只能站在一边，紧紧地握着手，静静地为小芙蕾祈福。

　　飘在空中的蝴襟，两眼出神地盯着瘫倒在地上的小芙蕾，脸上混杂着兴奋，和恐惧。

　　我，到底是怎么了？小芙蕾痛苦地呻吟着，她发出的声音渐渐地不再是那个可爱小女孩的声音，转而变成了妖狼的声音，如同野兽一般，因为疼痛而低声嘶吼着。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血液都流速仿佛快到要冲出这个身体一般，高温让大脑的意识逐渐模糊，这个躯体将要被这高温所融化了？好痛……身体的某个部分要像要裂开一样，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挣扎着要出来，即使是要破坏掉这个身体也毫不在乎……

　　“嗷唔……”小芙蕾怒吼了一声，在她的尾巴根部，渐渐地裂开了一条狭小的缝隙，一条漆黑的火蛇从中窜出，在空中激烈的摆动着，与此同时，原本几乎奄奄一息的黑火如同得到召唤般，迅猛地燃烧起来，但是，在小芙蕾身边的光髑，却没有收到丝毫损伤。在这一阵剧烈的燃烧后，火焰逐渐平息，小芙蕾身上的狭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新的尾巴。因为剧烈的疼痛，小芙蕾已经晕过去了，不过，在感知了小芙蕾的身体状况后，光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还真是让人放不下心呢，这个孩子。”（不过，还是恭喜你了，小芙蕾，从原本的一百魂力飞跃到了两百，进入了中等魔兽的级别，获得了新的成长。）光髑温柔地抚摸着小芙蕾头上的毛发，回过头向担心着的香娜与娜依打手势，示意没事了。

　　看到小芙蕾平安无事，神经紧绷着的两人不禁双脚一软，坐到了地上。

　　始终飘在一边观看的蝴襟也轻轻叹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生异变……要不然恐怕这个中庭都保不住了……）这只黑色的小狐狸飞到了小蝴襟的身上，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庆幸自己没有失去这个伙伴，或者说，朋友。

　　数小时过后，光髑一行人到达了边境之城波多尔顿，这是一座相当普通的城镇，用石灰石堆砌而成的低矮房屋，铺得坑坑洼洼的道路，在大街小巷闲聊着拉家常的居民，是一个平和而安逸的地方。长出了新尾巴的小芙蕾还很虚弱，不过按她自己的话说是肚子饿了想要吃很多很多东西。但是在城镇里小芙蕾也只能郁闷地保持着蛋的形态。安排好住宿的地方后，（香娜、娜依、蝴襟一个房间，光髑和小芙蕾[保持这蛋的状态]一个房间）光髑独自一人来到当地的酒吧中，打探一些情报。

　　“哟，小哥，要来点什么？”店里的服务生很有精神的招呼着光髑。和萨尔迪斯内地的酒吧不同，位于边境的酒吧相对的更于文明一些，光顾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旅客，少了佣兵那些大男人，酒吧里也就少了一份喧闹的元素。
　　“蓝焰鸡尾酒。”
　　“啊？那是什么东西？”
　　“啊，不好意思，给我一杯小麦啤酒。”
　　“好嘞！稍等片刻。”
　　光髑扫视了一下店里的顾客，从休闲的服装和说话时的表情，判断出都是本地人，于是光髑在吧台上挑了个位置坐下。
　　“小哥，这是你要的小麦啤酒，盛惠十萨克”萨克SK是萨尔迪斯王国发行的货币，1中庭币RMB=1000萨克SK。
　　光髑从口袋中掏出1枚RMB硬币，放在了桌上。酒保眉开眼笑的收下了。
　　“我想打听点事情，最近有什么关于塔尔玛斯的消息么？”
　　酒保有点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是对这个年轻客人的出手阔绰，二是对他所想要打探的消息。
　　“你问了个不得了的问题啊，小哥。”酒保靠在吧台的长桌上，把头贴进了光髑的耳朵。
　　“由于消息封锁，很少人知道这个的。听说，萨尔迪斯的皇家骑士团最近用某种名义，对塔尔玛斯展开了军事行动，听到最恶劣的一种说法是……”酒保故意缓了一下，给光髑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

　　“屠城。”

　　即使事先已经猜出了一些端倪，不过当这个猜想从别人的口中验证时，光髑握着酒杯的手还是稍微抖了一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而却没有心情去品尝味道，光髑放下酒杯离开了酒吧。

　　通往下榻旅店的道路似乎格外的漫长，却又无比的短促。（事到如今，到底该怎么对香娜和娜依说……）感到无比为难的光髑很郁闷的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下决定的不是我。）

　　做好决策后，光髑迈进了旅店的大门。将所有人都叫到自己房间后，光髑调整了一下语气，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香娜，娜依，我刚刚得知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是关于塔尔玛斯的，希望你们能有最坏的心理准备。”

　　原本只是带着好奇表情想要知道有什么事情要这么正式宣布的香娜和娜依，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尤其是娜依，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神情更是无比的凝重。在这沉重气氛的压迫下，原本天真无邪地在嬉戏打闹小芙蕾和蝴襟也自觉地沉默下来。

　　“塔尔玛斯城，可能，已经受到萨尔迪斯的皇家骑士团的军事攻击了。”光髑顿了一下。
　　“我想知道，即使如此，你们也要回去吗？”

　　沉默，无比的沉默，随着光髑提问的余音在空气中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默不作声的众人。

　　谁都知道，作为中庭世界里仅次于最强力量——神之眼的存在，萨尔迪斯皇家骑士团拥有着远远凌驾于昆尔努尔王国的力量，尤其是只是单纯作为真理神教分基地之一的塔尔玛斯城，更是只有被单向蹂躏的份。

　　“可是，萨尔迪斯这样做不是明摆着向真理神教开战吗？！”不解的香娜打破了沉默。
　　光髑很沉重的看了正在微微颤抖的娜依一眼。
　　“我想，应该宣战的理由应该是宗教问题。萨尔迪斯王家一直与真理神教有着密切的联系，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次进攻的理由应该是，圣女长时间不在位置上，以此为借口对塔尔玛斯信仰的忠诚度进行考验，也就是，讨伐。”
　　“怎么会？！明明是他们把圣女扣留在萨菲尔德的！”香娜的眼眶已经泛红，泪水在其中徘徊。
　　“圣女友好访问时发生的暴力事件，本来就是真理神教所不齿的事情，无论是萨尔迪斯，还是塔尔玛斯，都不可能对外公布这件事情，而萨尔迪斯所利用的，也就是这一点。”
　　“无耻！”香娜愤怒的骂了一句，抱着娜依轻轻的啜泣起来。

　　“香娜，娜依，事到如今，你们还是要回去吗？”光髑靠在墙壁上，很无奈的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两个无助少女。

　　我，什么也做不到呢。不但无法赶在萨尔迪斯皇家骑士团之前到达，而且，即使抢先一步到达了，我又能怎样？这样半桶水的我，也只能在对方的杀敌人数上增添一个人头而已吧……光髑看着自己的手掌，曾经，他是那么相信自己的力量，直到他第一次真正的认识了那个名为萨尔迪斯—L—米迦勒的男人。从第一次见到他时莫名的愤怒与悲伤，到在战场上见识到了他那令人难以想象的实力，所产生的恐惧、害怕、自卑，还有一丝丝兴奋，即便知道自己相对于他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如此大费周章的，不惜使用这种低劣做法，到底，他们想要塔尔玛斯的什么？在禁止国战的今天，攻击一个城镇既不能扩展领土也不能抢夺财产……啊啊啊啊啊，想不通啊。光髑压抑着自己的不安，不想再给眼前两个脆弱的少女再添加任何压力了。

　　“光髑，我，我们决定，要回去。”香娜和娜依在商量之后，给与了光髑答复。
　　“那么，好好休息吧，今晚，明天出发好吗？”光髑看着下定决心的二人，从靠着的墙壁上站起来。
　　“小芙蕾和蝴襟，你们也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的，爸爸。”
　　“我无所谓。”

　　将众人送出房间后，光髑看着窗外的夜色，开始为明天制定计划。

　　夜凉如水，挂在空中的巨大圆月静谧地照耀着地上的万物，在这柔和的月光之下，无论是花、草、树都只能小声地呼吸着，唯恐打破了这份宁静。

　　然而，有一座城市却不在黑夜的统治之下。

　　那是，萨尔迪斯王军包围着的塔尔玛斯城。

　　或许，眼下的这片残垣断壁已经永远失去了塔尔玛斯这个名字，那个曾经的塔尔玛斯，作为宗教之城，圣职者之城的塔尔玛斯，在这无尽的烈火中，如同一片枯叶一般，被慢慢烧尽。

　　火既是□□，也是死亡之暗。
　　没有目标
　　没有杀意
　　只是纯粹的
　　吞噬着这些曾经的繁华。
　　人们的苦难已经过去，
　　没有求救的哭喊，
　　没有歇斯底里的喊叫，
　　当死亡将你的脖颈轻易折断，
　　除了逐渐放大扩散的瞳孔，
　　随着一分一秒从此不再跳跃的心脏，
　　远去的意识并不觉得孤单，
　　所有亲人都在前往死亡的道路上，
　　在这个燃烧的夜晚，
　　塔尔玛斯没有余力发出挣扎的吼声，
　　随着烈火燃尽，
　　彻底被黑暗抹去。

　　在这黑暗中，包围着塔尔玛斯的皇家骑士团悄声无息的撤退了，唯独剩下几个小队留在废墟之中，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

　　皎洁的月光在他银灰色的长发上反射着冷漠的光辉，在他的身下，画着一个巨大的神秘阵型，不是魂阵，也不是咒印，在巨大的圆圈中，精密的刻画着各种几何图案，还有来自古代的神秘文字。他从披风之中，取出了一颗猩红色的血色水晶，放在了阵型的正中央。

　　当天空中的乌云彻底遮住了月光之后，这座毫无生气的死城彻底被黑暗所统治，放在阵型正中的血色水晶渐渐发出暗淡的红光……
　　凝固的血
　　残留在尸体中的血
　　渗入土地中的血
　　一道道由血所组成的溪流被这个血色水晶所吸引，快速地汇集到了巨大的神秘阵型中。
　　当乌云飘开，银色的月光再次洒向大地时，这座曾经被鲜血染红的城市，只剩下了无尽的灰色。
　　放在神秘阵型中的血色水晶从地上慢慢浮起，在空中缓慢地融成一颗血球，随后再次凝结，转变成了一把钥匙。
　　“结晶血钥。”
　　站在神秘阵型中的男人将这把凝结着鲜血的钥匙收入怀中，包裹着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从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中传出来的，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
　　“第六小队，从东一线撤离，沿路消除目击者。”
　　“第八小队，从西三线撤离，沿路消除目击者。”
　　“第十五小队，从西二线撤离，沿路消除目击者。”
　　“第十七小队，和我一起从南四线撤离，沿路消除目击者。”
　　“第十九小队……”
　　那个冷漠的声音突然停住，转而伸出手，对着十九小队的小队长比了一串手语。
　　“以上，有什么疑问。”就连问话都不带任何语调。
　　“没有，团长！”整齐划一的回答。
　　“解散。”

　　没有任何喧哗，黑暗之中只有细细索索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的声音，不多时，这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就快速撤离了这座死城，只剩下一个小队，在屏蔽了自身的魂力后，静静的在这座死城中做最后的搜索。

　　边境之城波多尔顿正沉睡着，在一家小小的旅店里，一个站在窗边沉思的黑发少年悄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他悄声无息的来到隔壁房间，在轻轻敲门没有得到答复后，他悄无声息的将门锁卸去，推开了房门。房间里，两个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少女安静的熟睡着，少年静静的看着睡在她们中间的一只黑色小狐狸。
　　“蝴襟，你还没睡吧？”
　　“……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黑色的小狐狸悄悄地从床上飞起来，飞到了光髑身旁，此时的她，完全没了平时幼稚的样子，甚至话语中，还流露着一丝与她年轻声音所不相符的淡淡忧伤。
　　“能在天亮之前给我塔尔玛斯的状况么？”
　　“……”蝴襟轻轻的靠在光髑身上。
　　“你真的不打算阻止她们两个？”话语中，沉重和关怀交杂在一起。
　　“这是她们的决定，我只是尽到一个朋友的责任而以。”[光髑]
　　“朋友？你和她们才认识多久？这早就超出了朋友的范畴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也许，我只是一个爱管闲事的无聊少年罢了。”
　　“算了……你在你的房间等我一个小时。”
　　蝴襟轻巧的打开窗户，飞了出去，光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关上房门，将门锁装好，返回自己的房间，无比沉重的躺到了床上。

　　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呢。

　　假如
　　假如以后
　　假如以后还有时间的话
　　那就抽出一天来安心睡觉吧。
　　闭上眼睛的光髑，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一个小时后，感觉到有人靠近的光髑睁开了眼睛，让本打算偷偷靠近她的蝴襟吓了一跳。
　　“还真是敏锐的洞察力呢。”蝴襟从空中落到了光髑的床上。
　　“习惯而已……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哼哼~~~~~~~别小看了人家的身手，这种侦察任务对我来说像吃饭一样简单。”出发前还带着沉重的蝴襟已经回到了平常幼稚的样子，看着这样的蝴襟，光髑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么，现在塔尔玛斯的状况怎么样？”
　　“如你所说，是惨无人道的屠城，现在全城，不，以塔尔玛斯为中心，半径十公里的范围内，没有半个活着的生命。”
　　“包括萨尔迪斯皇家骑士团？”早就预料到屠城惨剧的光髑，并没有丝毫的动摇。
　　“你有时候还真是不可思议的冷血……确实，包括萨尔迪斯皇家骑士团在内，没有生命迹象。”
　　听到这个的光髑彻底放松了自己紧绷着的神经，毫无顾忌的倒在了床上。
　　“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蝴襟。”
　　“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才意识到人家的伟大已经太晚了。”受到夸奖的蝴襟摇晃着尾巴，屁颠屁颠的飞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守着夜晚的月亮女神，温馨的唱着柔和的摇篮曲，为即将踏上旅途的人们，轻轻地抚去身上的疲惫，给与他们一个温暖的梦乡。

　　在这首梦幻的小夜曲中，却有人不为所动，她的眼里含着泪珠，脸上写满了悲伤，站在树林里，寂寞的看着光髑房间的窗户。啜泣着的断续声音，诉说着只属于她自己的感伤。

　　“哥哥，为什么你要回到这条道路上？”

　　第一卷第十七章曾经的塔尔玛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