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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   连香倒在马车里,晃荡的马车要得她头晕想吐。方才被人带走,挣扎之间后脑被狠狠地砸了一下,晕乎乎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这时才总算情形些。

      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口中塞着布巾阻挡她呼救。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该怎么办?

      连香努力地忽略这摇晃所带来的不适,耳边听到的还是街市上的人声,心知自己还在京城内不知什么地方。只要还在京城内,周围这么多人,逃生的可能性就更大。

      用力将双臂伸长,弓起自己的后背,忍受麻绳摩擦双手带来的痛楚,她一点一点扯着肩膀,终于将缚于后背的双手从身下挪到了身前。

      麻绳很紧,但是经过方才的磨蹭,像是挣开少许。她舒展开右掌,尽可能地从有限地缝隙中蹭出来。猛然想到人的左手一般都比右手小且软,又改成左手向外蹭。

      右手腕和左手背磨得通红还破了皮,腕骨和掌骨硌得生疼。就如同脱出细口的镯子一样,连香总算把两手分开。

      把口中的布巾扯出来,整个下巴都是僵酸的,嘴角也扯得火辣辣地。

      连香正准备从马车车窗向外看什么情况,车忽然降速然后停下。

      她心知不妙迅速靠回去原位,双手背在身后假装自己没有解开。就在连香恰恰恢复原样的那一瞬,车门打开,上来一个满脸虬须的中年大汉。

      虬须大汉看她一眼,发觉她口中的布巾掉下,便俯身捡起来。

      连香知对方又要塞着自己的嘴,连忙问道,“谁让你来的?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

      虬须大汉有些意外地“嘿”了一声,然后道,“别问了,不是钱的事。”

      与钱无关?

      “我从未与人结仇,又没干过任何伤人之事,为何害我?”

      虬须大汉沉默不语,只是抬起她的脸,用力迫使她把口张开,将布巾粗鲁地塞进去。

      连香又觉得自己的嘴角简直要撑破,布巾直直地顶着喉咙,不由得生理性作呕。

      见她挣扎着似是呕吐,口中“呃呃”作响,虬须大汉复又将布巾扯出一点。

      呕吐的欲望消退,她剧烈地喘息。

      汗水已经湿了额角的发丝,连香的头巾也掉在不知何处,一头青丝松垮垮地,和主人纤长有致的身躯,起伏的胸口,一道铺散在这简陋的马车垫子上,构成一幅能引起人破坏欲的画面。

      虬须大汉只眯着眼睛看了她一息,便转身坐下,背对连香。

      连香缓缓地舒口气,心知这人只是喽啰,绝不会在马车上对自己做什么事情。却不知正主是谁。和刘挚相关?还是季宣?

      她心念电转,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猜测这些的时候。

      关娘子发现她不见,肯定要寻找的,只希望她能看到自己特地落下的那只鞋,可那也是差不多十分钟之前的事情了。如今该用什么方法留下线索才是?

      忽然想起自己怀中还有一小包藕糕,那是准备从太孙府回去的时候带给顺哥和尔勒吃的。

      于是趁着虬须大汉背对自己,连香迅速伸手从怀里取出那个已经被压碎的纸包,塞在身后,用手指撕破,抓一把已经碎成沫子的藕糕,然后慢慢支撑起身子,挪到角落坐着。

      她起身时的动静便让虬须大汉察觉到了,回头看她一眼,见只不过是挪到角落,也不去管她,只是稍微向连香那个方向侧了一侧,警告道,“我劝你还是别打什么主意,若是乖乖的,还能少吃点苦头。若想求救,可别怪老子对女人下狠手。”说着,举起自己蒲扇般的手掌虚虚地劈下来。

      连香没有理他,也没有作声。惹怒这个人肯定不是好主意。

      她看似害怕地坐在角落缩着身子,实际上两手在用力抠着马车角落木板的缝隙,只盼把缝隙弄大一点,同时将那藕糕沫子从缝隙挤出去。她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用,但她记得陈唐曾经提过,他们京兆府找人时曾用过犬只。

      打也打不过,虬须大汉堵着车门,自己又出不去,只有留下这些藕糕看看能不能起作用吧。连香内心祈祷着,却毫无底气。

      行车已有大半个时辰,藕糕沫子也没剩多少。听着声音,似乎已从京城的某个城门出去,外面几乎没有人声,只有这辆破旧的马车轱辘吱扭作响。

      等最后一点渣渣都被连香用手指挤出了车上的缝隙时,马车仍在向着某个方向行进着。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

      她设想着关娘子该如何找自己,骤然间一阵心慌——关娘子该向谁求助?她不认识太孙府是太孙府,也不知道红雀和陈唐,她只是自己买来的奴婢,若她存着什么坏心,对于自己的失踪只做不知,那……

      不行,绝对不能想着靠关娘子带人来找自己。不能把逃离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连香强迫自己冷静。

      对方是绑架自己,说明暂且还不想要这条命。又与钱无关,那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保住性命,伺机逃离。其他的……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又过了大约两刻钟,马车终于停下来。

      连香知道自己终于到达,用左手食指勾着麻绳,袖子放下掩盖住自己的手腕。果然虬须大汉待车停稳便将她拉出来。

      连香侧肩避开他的手掌,同时用眼睛瞪过去。

      那虬须大汉愣了一下,倒也不怒,一把扯出她口中布巾,粗声道,“自己下来,别耍花招。”来到这里,也不怕她大声呼叫。

      马车停进了一座院落外,连香前面是先前赶车的那人,身后是虬须大汉。她周围打量,想寻找到能够逃走的路线。

      院后是树林,院前有个池塘,不远处便是成片的农田。

      这是个三进的院子,连香跟着进去,穿过内外院,直到正房门口,虬须大汉把她推进去,又警告道,“在里头待着吧,别妄想跑走,这里前后都有人守着。”

      连香没理他,径直用脚踢门,半扇门被踢得甩向外头,又反弹回来,晃悠了记下,才停住。

      虬须大汉又是“嘿”一声,把另外半扇门关上,嘟囔道,“气性还挺大。”

      连香听他在外面落下门栓,这才松口气,松开自己的手。

      一个三进的院落,已经数到四个男仆,两个婆子,再加上把自己绑来的那两个。连香有些后悔,在京城内街上就应当冒险试一把的。可惜这时候再想也是无用。

      正房左右各有一个耳房,连香走来看过,一个是卧室,另一个是书房。只是卧室里面床铺都齐全簇新,书房内除了书桌上摆放了文房四宝之外,书架空空如野。

      连香想了想,走到书房从博古架上取了个听风瓶,用自己下裙的裙摆包上,转回到卧室,向床上砸去。

      咔嚓一声,听风瓶应声而碎。只是包着裙子,就是砸在垫了褥子的床上,声音并清晰也不太响,连香留意一下,见外头人并没发觉,悄悄把裙摆摊开,挑了一块尖锐的碎片,以袖子隔着手,用它割下一小幅裙摆。再用那裙摆缠在碎片的一段上,做成了一把瓷片刀。

      剩余的碎片连香又用裙子包着,跑到书房藏在书架下面的柜子里。

      那把瓷片刀被她小心地放到了枕头下面。若非万不得已,她一定不会用的。可一旦到了要用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连香你千万别犹豫。

      她又回到卧房,伸手敲了几下,刚把手背回身后,就有人打开窗子,疑惑地向里看去,见她等着自己,又把窗哐当一下关回去。

      连香心知这些地方都守了人,想要偷偷溜走几乎不可能。

      眼看晌午已过,她决定再试探一下。

      来到正房门口,用脚踢门,“开门,我饿了。”

      门开了,虬须大汉瞥她一眼,随意道,“忍忍吧,一会儿郎君就到了。”

      “郎君就叫你们这样待我的?”连香也不知虬须大汉口中的郎君是谁,“一会儿郎君来了,定会有你好看。”

      “哟呵,反倒拿捏起老子。”虬须大汉也不傻,“怪道郎君让我小心,你这妇人精得很,无论说什么都不要听信。”他边说边摇头,又要关门。

      他口中的郎君,定是认识自己!

      连香赶忙抬脚抵着门,大声道,“郎君这么费劲把我带来,可见我在他心中地位如何。你今日可是把我得罪狠了……”

      虬须大汉危险地眯了一下眼,手上用力一推,连香要假装手还绑缚于身后,是以单腿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房门就在她面前无情地关上了。

      倒也不是毫无所获……

      连香没有看错,当自己再三提到要让那郎君替自己惩罚他时,眼中闪过的轻蔑和讽刺。

      那轻蔑和讽刺因何而来?是笑话自己不自量力吗?

      连香坐在地上苦苦思索着。

      感到外面没了动静,连香又站起来,以脚踢门。她要扮演一个嚣张的,不知轻重的浅薄女子。

      “等郎君来了,我要让郎君狠狠杖责你,看你还敢如此对我不敬……”

      她凑在门边,大声喊着。

      虬须大汉甚觉不耐,招呼另一人,“老二你去,老子不耐烦搭理她。”

      另一个叫做老二的,便是先前赶车的那个。他把门猛地一拉,“嚎什么嚎!别以为能用郎君就能吓着我们。我们根本就……”

      “老二!”虬须大汉制止老二继续下去,“吓唬吓唬得了,旁的莫多言。”

      被虬须大汉制止,老二似乎也很不爽,鼻孔出气哼一声,再度把门关上。

      连香却从方才的对话里,听出了更多讯息。

  • 作者有话要说:  书名?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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