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夏许雨》七里菊

13、第 13 章

　　于是陆小凤开口——
　　夏许雨紧张地端过茶杯来喝了口茶。
　　只听陆小凤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有一天你——就是夏若叶——疯狂迷恋上了西门吹雪。”
　　“噗——咳咳……”夏许雨光荣地把茶水一半天女散花到自己被子上另一半呛到喉咙里，跪在床上一手抓着胸前领子一手撑着身体痛苦地大咳特咳起来，一张脸涨得绯红。咳完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原来我这么不要命——”
　　“咳……”耳力极佳的花满楼急忙忍住一丝笑意。西门吹雪仍没有表情，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陆小凤继续道：“然后你就跑到万梅山庄大闹——西门吹雪看你是女人，又不练剑，不想跟你决斗，所以就跑了。你找不到他，也找不到我，就去找花满楼。花满楼同情你，觉得西门吹雪要拒绝也应该当面跟你说清楚，就答应带你一起找他。结果你却在半路给花满楼下毒——”
　　“咳、咳咳……”这次夏许雨虽然明智地没喝茶，却也仍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花满楼，只见他仍然笑颜如花，没有半分恼色。只是夏许雨可没有这份淡定，脸上早已红得几乎可以滴血。
　　陆小凤仍旧一本正经两眼上翻，仿佛背书一样：“其实你早就知道西门吹雪在哪。你找到他，说你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早晚会被人灭口……与其如此还不如死在西门吹雪手上。你先是用花满楼性命威胁，然后又用你那三脚猫的剑法挑战……虽然你剑法不怎么样，轻功却好得很，西门吹雪被你缠的烦了，就捅了你一剑。”
　　“呃……”
　　夏许雨后悔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起这么敏感的话题……是谁说正常人都会问这个的？拖出去斩了！

　　房间里寂静得可以听见各人的呼吸声，四个人脸上表情不尽相同，却都只透出了“诡异”二字。
　　良久，夏许雨不怕死地叹道：“那也不该弃尸荒野啊……万一我一醒过来，发现两只狼围着我在咬，岂不是很惨？”
　　陆小凤扑哧一声笑出来，揶揄道：“西门庄主可是大少爷，岂有亲自敛尸的道理？”
　　夏许雨撇撇嘴，刚想说什么，却见西门吹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开口道：“我刚去叫下人来敛尸，你就不见了。”
　　花满楼接口道：“我当时正在拜访阮奶奶，却听见你在隔壁的声音，于是来不及道别便赶去找陆小凤，正好碰上说尸体不见了的西门吹雪。”
　　……噢，所以司空摘星当时看见夏许雨才那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诶，等会……那你的毒解了吗？”夏许雨连忙问道——她现在可是什么医毒法门都没有，万一花满楼被她无意中毒死，陆小凤和花家岂不找她拼命？
　　花满楼微笑道：“多谢夏姑娘挂心——其实那并不是毒药，因为夏若叶已经决心死在西门吹雪手里，所以只是让我看上去像中毒而已，过几天自然便好了。”
　　“噢……”后事安排得倒挺好，省了她东家人情西家债款地还了。
　　夏许雨管不住自己眼睛，一会看看西门吹雪一会看看花满楼，看前者时愈加恐惧，看后者却充满歉意。
　　良久，花满楼道：“夏姑娘其实不必在意，这些已是陈年往事了——夏若叶做的事，与夏许雨无关，不是么？”说罢侧脸对夏许雨微微一笑。
　　夏许雨微微一怔，脸又红了，往被子里缩一缩。又沉默了一会，才探出头问道：“对了，那个什么会让我被灭口的大秘密到底是什么呀？”
　　陆小凤扑哧一笑，说道：“我还道你忘了这茬呢——只是夏若叶死前都没讲出来，我们自也无从知晓。”
　　“噢……”夏许雨叹口气，感觉这世间好危险。

　　又沉默一阵，是花满楼再度开口：“陆小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已和东方家说了这事，东方令让我暂且住到另一间客房。”
　　陆小凤道：“那你今夜便先住过去，明天找个理由回花家——我想看看到底那人是针对你，还是针对夏许雨的朋友，还是针对整个住在东方家的外人。”
　　花满楼担忧地问道：“那若是有人想对夏姑娘不利怎么办？居可琴是下人，也不能总呆在她身边。”
　　陆小凤一边笑，一边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嘴唇道：“我这两撇胡子就是这么丢的——以剑为名的东方家家主继承式，怎能不请西门吹雪？”
　　花满楼讶异地转向西门吹雪：“你要住进来？”
　　剑神跑到人家里做客，而且还是参加家主继承式这么世俗的东西，就算那个家是著名的剑道世家东方也一样令人震惊。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夏许雨问道：“陆小凤，那你呢？”
　　陆小凤道：“那个写信给我托我救东方家的人这几天便多半会来见我，我便等着吧。”

　　话说得差不多，三个大男人径自离去。
　　夏许雨躺在床上，消化着刚刚听来的消息：她喜欢西门吹雪，然后把花满楼下毒了？这夏若叶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要命啊——至少也该是喜欢花满楼，然后给西门吹雪下毒啊。
　　……貌似更不要命。
　　惹过西门吹雪，只让人无限恐惧；惹过花满楼，只让人无比歉疚——她夏许雨两个都惹了！而且还非常不幸地必须要和这两个人一起行动一段时间！
　　总感觉前途渺茫呢。
　　夏许雨翻了个身，听见外面滴嗒着有雨声，便站起来，想要关窗。
　　谁知他刚站起来，手还没碰到窗框，忽然一个身影掠进房间。夏许雨呼吸一窒，感觉那人在她身上点了点，立刻话也说不出，手指都动不了了。
　　那人塞了一个药丸到夏许雨嘴里，手上不知怎么一弄，夏许雨就不得不把它吞了下去。然后那人走过去点灯。一边走，还一边道：“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吃的是什么药？”
　　听声音，竟然是个老妇人。
　　夏许雨当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事实上，就算她知道名字，也不会知道这药是干嘛的——总不见得是感冒冲剂吧？——不过她既说不出口“没有”，也摇不了头。
　　还好那老妇人也没想她能回答，仍自顾自地说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药。现在外面刮风又下雨，你要是逼着老婆子受罪，自己就也得受罪咯。”
　　听上去就很危险的样子。
　　此时老妇已点完灯，回来在夏许雨身上拍了两下，后者立刻觉得自己浑身哪都能动了，嗓子也不紧了。
　　她伸伸胳膊踢踢腿，这才转过身。只见那妇人六七十岁的样子，满头银发梳成一个发髻，满脸皱纹。神色说不上凶狠，自然也说不上和蔼，却是冷淡清高的样子，仿佛对世间充满着不屑。
　　夏许雨走到床边坐下。沉默良久，她偏头问道：“若是天明时雨还不停，你怎么办？”
　　老妇人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夏许雨一番，反问道：“你不怕我对你如何？”
　　夏许雨笑了笑：“怕，怕得很呢——我又打不过你，又逃不过你，又吃了奇怪的药丸，怕又如何？”
　　老妇人脸上也露出笑容，拖了把椅子坐在夏许雨对面，问道：“你叫什么？”
　　“夏许雨。”
　　“不是东方若叶？”
　　夏许雨一愣，还是答道：“也可以算作东方若叶……反正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我还是习惯听别人叫我夏许雨。”
　　老妇冷笑一声道：“说得好。他东方家算得什么东西？满以为所有人都要买他的帐。”
　　夏许雨微微吃惊——听这老妇的口吻，似乎还和东方家有些过结。难道这老妇就是什么“风雪山庄”的？
　　老妇没理会夏许雨的表情，自顾自说道：“院子开的挺大，便自以为算得高雅人士了。一个个把剑挂在嘴边，却行得都是暴发户派头——等把剑耍成西门吹雪那样，再来讲其它吧。”
　　听她提起西门吹雪，夏许雨奇道：“婆婆，你也用剑？”
　　老妇摇摇头：“那东西太寒，适合男人。而且西门吹雪已经把它玩到极致了，别人再效仿也没多大意思——我使毒。”
　　“噢。”夏许雨点点头，笑道，“一种兵器只有一个人能玩到极致，那这个人岂不是太寂寞了些？——听说我以前也使毒来着。”
　　老妇奇怪地瞥她一眼，问道：“为什么是‘听说’？”
　　夏许雨道：“因为我失忆了，以前发生什么都不记得。”
　　老妇仔仔细细打量她一遍，这才说道：“怪不得……”
　　怪不得怎样？夏许雨不知道。
　　只听老妇人自己跟那“怪不得”半天，还从椅子上站起来，左右走来走去换着角度研究夏许雨，搞得夏许雨感觉自己就像块案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