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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艺伎回忆录 ...

  •   #艺伎回忆录#

      #森鸥外#

      #OOC#

      #优秀归原作,我是个菜鸡#

      横滨的雨没有和别处有什么不同,大大的雨滴落下,溅起不大不小的水珠,偶尔落在行人的伞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又或者是挂在屋檐上,像水珠一样悄悄滑落。

      今年的雨,来的有些晚了。

      她是去接自己的女儿小茉莉,小茉莉是一只狸花猫,它的兄弟姊妹在冬天的时候一觉不醒,只留下了它,后来她在路灯下发现了它,小家伙顽强的□□着,仿佛就是在那里等她出现一样。

      她为它取名为小茉莉,是她曾经想过的女儿的名字,小茉莉身体有一些不好,小奶猫夭折的概率太高了,只好将它寄存在兽医院。

      之前为了避免弄脏和服下摆,她在一家咖啡馆门前驻留了一会。现在雨渐渐小了,她撑开油纸伞走在小巷里,青色仙鹤式的和服让她成为不同于摩登女郎的另一个靓丽风景,偶尔会有行人放慢脚步用自以为很隐秘的眼光偷偷看着她,但是她已经习以为常,她的姐姐曾经说过,艺伎就应当是人群中的隐晦焦点,不声不响,无声无息,吸引住行人的目光,用一个眼神让人为你驻留。

      她不喜欢下雨天,除了会弄湿裙摆,还因为这会让她想起黯淡无光的童年。

      狭小的木屋,充满了阴暗潮湿四面漏风的房子。时不时的枪响和炮声让这个建筑摇摇欲坠,每当下雨的时候缓缓低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顶会落下来的雨点,偶尔会看到顺着水的痕迹出现的血腥味和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还有每次因为下雨就因为无法打鱼,而留下的那个应该叫做父亲的男人,仿佛他的不幸来源于她们这些妻女,他不敢去抗争夺走他一切的黑手党,但是他敢拿着烧火的钳子狠狠抽着她们的小腿,小妹妹因为这个发起了烧,他说带小妹妹去看医生,然后小妹妹再也没有回来。大姐姐说她知道小妹妹去哪里了,说着指了指肚子上的一条疤,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跑了出去蹲在地上干呕,可是胃里本身就没有多少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吐够了,她蹲下紧紧抱住自己,好冷啊。

      而母亲则认为自己的不幸来自于没能生出一个男孩子,因此面对丈夫殴打她们这些“罪证”也无动于衷,甚至恨不得参与进去,可惜的是那个男人一直没有给她这个殊荣。

      她的大姐姐被卖掉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像在其他人眼中,她们几个姐妹的脸好像是这篇腐烂恶臭的房子里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后来是二姐姐,再后来是她的小姐姐,小姐姐长得很好看,周围的男孩子都喜欢跑大老远来偷看她,小姐姐的价格是最高的,因为她看见了那个男人常年凶神恶煞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红晕。

      什么时候会轮到她呢,有栖平静的想,像是宿命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但是出乎意料,小姐姐拉住了她的手。

      如果你要买走我的话,请把我妹妹一起带走。小姐姐这样说道,卖家上下挑剔地看了她一眼,比起小小年纪就能看出姣好容貌的小姐姐,她永远养不长的短发,因为饥饿而瘦削的身体,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刮了毛的猴子。

      行吧,就算个添头。

      小姐姐很高兴她拉着她的手,很用力,很温暖,很像她想象中棉花的温度。

      当天晚上,她睡不着,眼睛酸胀,她以为自己生病了,问小姐姐如果她和小妹妹一样死掉了,能不能不要把她丢到海里,小姐姐很难过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没有回答,只是抓紧了小姐姐的手。

      小姐姐去了花楼,成为了花魁身边的秃,而她是照顾花魁的下等侍女,每天负责打杂和整理花魁的和服。小姐姐告诉她,会攒够赎身的钱给她,让她以后可以去当个女学生,在小姐姐眼中,女学生是一个很高贵的身份,可以穿着水手服,背着书包,包里每天还有热乎乎的便当盒,还可以走在大马路上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向往的事情。

      花楼隔了一条街是艺伎坊,虽然同样是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可是他们却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大马路上,偶尔出来透气的艺伎们看她们花楼的眼神,像极了那对夫妇看她们的眼神。

      小姐姐14岁开始接客,她从秃成为新造,吸引了很多的人来看她,后来小姐姐成为了花魁,只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

      有栖开始留起了长发,不用因为贫穷一次次挨饿,瘦削的身体因为规律的饮食渐渐开始发育。从某一天开始小姐姐禁止她外出给她穿着老旧的和服,用炭笔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并且保证会在她十二岁生日之前让她成为女学生。那天晚上,小姐姐再一次抱着她,和儿时一样,哭着对她说着对不起。

      后来,没有了后来。

      小姐姐死了,死的很不光彩,那双好看的大眼睛一直睁着,花楼也不敢把凶手怎么样,他是黑手党的人,连政府都不敢把他怎样,更别说只是死了一个妓|女。

      有栖拿着攒下来的钱希望门口的打手能帮帮她,小姐姐那样好看的人应该穿着好看的和服离开,而不是拿着草席一裹丢在那里。打手们收下她的钱,转头翻脸不认人。他们也不会顾及她只是个孩子,对她拳打脚踢,大人的恶意有时候就是那样直接,让她恍惚之前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鱼腥味的小屋子。

      她是不是要死了,天空上又下起了雨,水汽带着泥土味和血腥味窜入她的鼻子里,好疼,好冷。

      一双温暖的手附在她的额头,那双手像是棉花一样柔软,温暖。

      姐姐?

      小姑娘,要当我的妹妹吗?

      新姐姐为有栖的小姐姐买了和服,葬在了一座山上,在那里可以看到学校,看到小姐姐向往的女学生。新姐姐是艺伎坊传奇的艺伎,留下了无数传说,无数的艺伎想要成为她的传承者,成为她的妹妹,可惜她一个都看不上,她能看上自己真的不可思议。

      有栖成为了新姐姐的门徒,她的妹妹。当天晚上,新姐姐用刷子狠狠地刷着她的身子,仿佛要把所有的脏东西刷出来,热水浇在她的身上却无法取出她骨子里的冷。

      你可以获得新生。这是新姐姐对她说的第二句话,仿佛不是什么忠告,而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新姐姐给她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告诉她,艺伎不是妓|女,也不是情妇,她们出卖的仅仅是艺术,艺伎就是艺术本身。「艺伎回忆录台词改编」

      她开始上枯燥的课,开始学习古文,开始学汉字,学三味线,各种复杂的舞蹈,茶道,花道。如何改掉自己的口音,如何走路,如何与客人接话。

      然后她遇到了一个人。那个杀死小姐姐的人,化成灰她都记得他。

      人是很脆弱的,像她的小妹妹,被钳子打断了小腿就死掉了,那么用三味线敲那个人的后脑应该就可以了。

      “这样可不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三味线,她这个蹩脚的杀手还没开始行动就被发现了。杀人很难,那么那些人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就可以夺走其他人的生命。

      眼前的青年应该是个富家公子,穿着白衬衫,半长的头发垂在肩膀,紫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在艺伎坊学到了很多知识,如何辨别一个人的身份也是必修课,尽管已经很努力吃饭,但是从小的营养不良并不是简单几年就可以养回来的,和高挑的青年相比,十二岁的她就是一个拿着小刀的幼儿。

      “小姑娘,你眼睛太容易被发现了。”

      富家公子无聊的逗弄之心,她嗤之以鼻看着态度堪称温和的青年。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先生,不如你来教教我。”她满怀恶意地对他出了一个难题,态度堪称尖锐,有了些许迁怒的意味。

      青年本以为她只是一个莽撞的少女,没想到竟然是认真的,有些差异但是又觉得她像只猫咪一样竖起全身的毛的样子有些可爱,青年摸了摸她的头,吓得她退后了好几步。

      “先生,我还没有成为舞子。”

      青年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真的好有趣,你叫什么名字?”

      古怪的客人,既然是来寻欢作乐,拿你逗趣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玩弄你,虽然这样想着但有栖还是开口:“有栖。”

      “爱丽丝?”

      青年发出的音很古怪,和她的名字既像又不像,一直学着传统文化的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和英语的爱丽丝是同一个音,只能一遍遍纠正,到最后只觉得对方在耍她。

      当天晚上,那个男人死掉了,不知道是谁做的,好像是被很锋利的小刀划开了喉咙,等到发现的时候身体里的血都快流光了,她有种预感,和之前遇到的青年有关。

      “爱丽丝。”青年到是很诧异会再次遇到她,作为正在学习的学徒,她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她低头小声道谢,并且为之前的无礼道歉,她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不客气。”青年大大方方地回答,甚至没有任何隐瞒,也不觉得自己杀了一个人渣有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以为他会否认,没想到青年会这么大方承认,她反而愣住了,而后是深深的担忧。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艺伎学徒,她身上没有什么可图的,但是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有什么是他可以觊觎的吗?

      “先生,你想要什么。”

      “做我的小妻子怎么样呢?”也许是抱着逗弄的想法,青年说道。

      “好。”

      也许是她回答的太爽快了,这回轮到青年一愣,她又重复了一遍,眼里闪着认真的光:“等我成为了真正的艺伎,还清了姐姐的恩情,我就嫁给你,成为先生你的小妻子。”

      她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如果他有什么可以从她那里拿走的,就再好不过了,至少证明她曾经拥有过什么。

      之后的每一天,她总是能在不同的地方看到哪位青年,他不喜欢被唤做先生,这让她有些为难,因为这是她记忆里最尊敬的称呼。

      那叫旦那怎么样,日语中的旦那有两种含义,一个是丈夫一个是老板。他微笑地拒绝了,说道:还是叫我名字吧,小妻子。

      林太郎。她轻轻唤了几声就不敢再开口,但是,那天夜里她没有睡着,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这个名字,好像可以证明,她可以留下些什么。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她抓着被褥,握得紧紧的,仿佛要扣出里面的棉花似的,她想起了自己记一次吃到白米饭,吃了好多,胃里暖暖的感觉真的很棒,但是第二天就因为这个差点送了命,可是她仍然喜欢白米饭,很喜欢。

      林太郎是一位很好的老师,他会教给她很多书本学不到的知识,人体结构,肌肉纹理,解剖,他好像是医生,随身带着手术刀,看着在电灯下闪烁着寒光的小小刀片,她有着一种不可思议地向往,学识渊博知晓一切的他像个无所不能的神。只是林太郎很少提自己的时候,到是有一次问了她一个问题。

      和艺伎坊里的歌舞升平不一样,又有一个上任的市长被黑手党报复,政府的软弱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街头斗殴屡禁不止,帮派火拼流血事件层出不穷。

      你觉得这种情况什么时候会结束。

      林太郎紫色的眸子里透着几分认真,他似乎笃信一个12岁的女孩能够给她答案。可惜的是,她也没有答案,只能像个被留堂的学生,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有些无措地回答。

      唉,他看起来有些失望,但还是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太郎,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但是我会努力去寻求答案的。像是害怕他不信,她做了一个打气的动作,虽然看上去是那样的滑稽。

      他开环大笑,她见过他笑很多次,无论是和艺伎调情的笑,还是和客人往来礼貌而疏离的笑又或者是对着她像是对着宠物宠溺的笑容,但那些笑容都比不上这个笑容,放肆,快活。

      那我拭目以待。他这样说道。

      ……

      艺伎坊为了培养她花费了许多,将她从一个野猴子培养成了大家闺秀,她也争气,招待的客人都是达官显贵。林太郎去参军了,他们之间用书信交流。她从哪些官员口中得到的战争信息让她胆战心惊,她将这些写成信件寄到前线,然后就是苦苦等待。只有寄来的信件才能让她安心。也不是没有遇到很好的人愿意成为她的旦那,但是她都拒绝了,

      你做好选择了吗?

      像是初见那样姐姐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平淡,25岁对艺伎而言是巅峰年龄,容貌和身段都是最盛,在最好的年纪退下来简直就是疯了。她明白了姐姐未尽的意思,保持着跪坐的动作,头深深低下,用行动表明了她的决心。

      姐姐用烟杆点了点她的头,说她遇到过很多女人,嘲笑着那些被男人抛弃痛不欲生或者是被男人骗光钱财的女人,可是当她们自己遇到的时候她们才会发现自己也是庸人一个。

      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堂课时说的话吗,艺伎不是妓|女,也不是情妇,我们出卖的仅仅是艺术,艺伎就是艺术本身。其实还有下半句……姐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她看不懂的东西,然后很快就被烟雾冲散了。

      她的一切都留给了姐姐,这些年她挣得钱财足够还清艺伎坊对她的培养,剩下的出于私心她全部都留给了姐姐,这就导致她只拿了几件和服就离开了。

      先是小步走,后来变成大步,再是快走,最后变成了小跑扑到了穿着白大褂的林太郎怀里,和小时候不一样,现在的她已经到他的胸口了。

      林太郎,林太郎,林太郎。仿佛要把所有的失去的时间统统在这个拥抱和一声声呼唤中扑上。

      林太郎看起来有些无奈,只能讨饶,一遍遍叫着:“小妻子,饶了我吧。”

      可是她不依不挠,紧紧地抱着,不愿意放手,只有傻瓜才会松开温暖的棉花和软软的白米饭。

      十几年来她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对黑手党的厌恶,她和林太郎一起开了一家小诊所,日子过得清贫但是有滋有味,柔软细腻的手除了花道茶道做饭也是擅长的,他们就像是新婚夫妻一样,每天为上班的丈夫系好领带,让他一路顺风,偶尔丈夫也会撒娇,用胡茬蹭着他雪白的后颈留下些许印记,嘴里喊着不愿意上班,然后被她从被子里拖出来。有时候她也会插着腰像是福尔摩斯附体一样让做错事情的丈夫好好反省,换来丈夫可怜兮兮地求饶,天知道这个大可爱已经将近四十了,在某一次给丈夫剃了胡子以后,她决定坚决不可以在他们那个破诊所里找护士。丈夫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然后她被丈夫哄着玩了医院PLAY,为什么一个老男人花样这么多,咬着被子哭泣的她表示不服气。

      日子虽然过得很美好,但是偶尔也是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找麻烦,但是林太郎都处理的很好,久而久之他也就不过问了。工资全部上交的老男人没有钱出去搞七搞八,每天各种PLAY也应该没有余粮,她表示很放心。只是有一天,林太郎突然实名辱骂了一位福泽阁下长达三个小时。这让作为妻子的她有一丝丝羡慕也有一丝好奇,本来以为是一位蛮横不讲理的人,可是没想到一见面竟然是很知礼守礼,意志坚定像是老电影里的武士一样的男人。

      看上去有些遥不可及,可是意外地有些接地气,第一次见面还带了粗点心当见面礼,几次聊天下来人也很温和,聊起感情生活说是有些苦恼妻子和自己年岁差距过大害怕无法好好经营感情。

      意外的可爱啊,丈夫为什么和他处不来。她归结于气场的不和,想到自己的自家先生年岁差距也很大,她说了说自己的一些心得希望对福泽先生有帮助。

      “福泽先生,你的妻子想必在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觉悟了。你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回应她的爱,不要让她感到孤单,这就够了。女人有时候很执着,有时候也很洒脱,她的坚持来源于你的爱,只要这份动力源源不断,我想你们一定会心意相通。”

      “这就是你的想法。”在你做饭的时候丈夫突然贴了过来,弄得她有些痒,可是就是赶不走,只能没好气地说:“是”,然后狠狠给了他一个肘击。

      “好凶。”他捂着被打的地方哭诉道。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个很凶的人可是会在以后拔掉你的呼吸机的人。”她翻了一个白眼,似乎以前的成熟稳重的形象都是她想象出来的,这个没有下限达成目的的家伙是哪来的?

      “你的意思是会和我相伴到老。”他的重点一直都奇奇怪怪,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唉,撒娇是什么被动技能吗。她叹了一口气,像是摸狗狗一样抱着丈夫,再三保证:“不会的,不会离开的。”

      外面越来越乱了,最近她连买菜都不敢去,港口Mafia的首领仿佛是要发疯拉着这个城市陪葬,到处是枪声,角落里堆着各个帮派没来得及运走的尸体。也许是为了让她放宽心,丈夫将一个收养的男孩叫到家里陪她,她一直有一个遗憾,就是没有孩子,她很希望有一个女孩子,可以甜甜的叫她妈妈。虽然这个孩子已经十几岁了,但是不影响她照顾这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中二的年纪,这个叫太宰的孩子在全身捆着绷带说想要毫无痛苦的死去,日本的孩子都这样前卫的吗?她义正言辞地教训了他一顿,告诉他,死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即使是吃白米饭那么幸福的事情涉及到死的话也很难受,于是她把儿时吃白米饭差点撑死的感受告诉了他,可惜的是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

      外面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虽然火拼少了但是各个势力都在整合倒像是动荡之后的肃清和战后安抚。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在一次出门的时候被敲晕了。

      失去知觉和恢复知觉的时间很多,但是反反复复,像是在看万花筒又或者是西洋教堂的彩色玻璃,光怪陆离。然后就是痛,先是细针扎入手臂的痛苦,然后又是沉睡,意识像是放进了搅拌机,让她头晕目眩。又好像做了一个怪梦,她梦到了小妹妹,小妹妹对着她笑,笑得很可爱,然后又梦见了大姐姐和她肚子上的疤,明明已经愈合了,可是里头渗出了血。她有好像梦到了林太郎,丈夫的声音没有平时那么温和,她好像还看着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就像是儿时看到的那一把。

      梦醒了,她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抓住。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仿佛她是一个破碎的水晶娃娃,丈夫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来。

      她在丈夫的帮助下坐起了身子,丈夫看上去有些邋遢,凌乱的胡茬,眼角下的乌青看上去应该很久没有睡觉了,衣服还是白大褂只是看上去没有打理。

      “饿不饿,我煮了一点粥。”

      她的视线又落到了他的手上,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粥上,“先生。”

      生疏又熟悉的称谓让他一愣,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那个问题的答案我知道了。”她缓缓开口看向了窗户外,那里是她种植的小茉莉,差一点点就可以开花了。

      “想要结束这混乱,暴力,那么就成为掌管这暴力,血腥的人就好了,就好像屠杀恶龙一样,既然勇士毫无办法,那么就成为比恶龙更强大的存在,吞噬恶龙,掌管恶龙留下的黑暗,成为新的黑暗统治者,制定新的秩序。”

      她的话很慢,仿佛在讲一个普普通通的童话故事,然后想起了什么说道:“教导我的姐姐和我说过艺伎不是妓|女,也不是情妇,我们出卖的仅仅是艺术,艺伎就是艺术本身。其实还有下半句……”

      “姐姐说的下半句是”

      “艺伎也永远不是妻子,所以永远不要奢求得不到的东西。”

      “先生,我从来不是你的小妻子。”

      她看着他,眼神穿过时间,穿过空间,看见了二十四岁的他,将这份满载着她全部爱意的郑重承诺重新收回。

      雨停了,她收回了伞走进了宠物医院。

      “小茉莉,有没有想妈妈呀。”她蹭了蹭小奶猫,小奶猫没有猫咪的傲娇,享用着她的抚摸还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当她抱着小茉莉再次经过那家咖啡店时突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仔细一听喊的是爱丽丝,她低头笑笑,转身离去了。

      “首领,你的伤还没痊愈,怎么可以……”咖啡店里带着黑色礼帽的衷心下属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中也君,就算是首领有时候也需要放松一下的,不要这么扫兴嘛。”森鸥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完全想不到他前几天还因为重伤躺在床上。

      十五岁被首领就是组织的奴隶给忽悠进港口Mafia的中原中也很想反驳,然后就看见首领一副怪蜀黍给你看个大宝贝的表情招呼他过去。早就知道首领有两副面孔的中原中也秉承着属下的职责凑了过去,只看到亮起的智能手机屏幕上是一只可爱的小奶猫。

      “这是我的女儿小茉莉哦,是不是很可爱。”森鸥外一副快升天的表情看着手机里撒娇打滚的小猫咪。

      “可,可爱。”港口Mafia的良心刚刚陨落了。

      一旁在吃蛋糕的爱丽丝一副嫌弃的模样默默坐远了一点,森鸥外一副怕爱丽丝吃醋的模样,慌乱解释道:“不过没有爱丽丝可爱哦,爱丽丝最可爱了。”幸好这个咖啡店是港口Mafia的据点之一,不然为了首领的名声,他都要大开杀戒了。

      “充完电了。”森鸥外站起,刚刚颓废大叔的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锐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他看向中原中也“中也君,该去处理一下那些家伙了。”

      “是,首领。”中原中也一副听君差遣的神情,只要是首领的命令刀山火海他都不会惧怕。

      “唉。”

      首领?中原中也看着坚定地走在前面的森鸥外,将自己刚才听到的那声叹息归结于错觉,只是不知道那一声微不足道的叹息是要飘落何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艺伎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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