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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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天英被李姿牵着手，拖进了太后宫中。
太后和大将军只能结束调情，张祯在榻上坐直了，似乎这样便能掩饰住方才发生过的一切。辰宛直接站在了一旁，朝着李姿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后君。”
“父后！”李姿没关别人，见了太后，直接松开辰天英朝着人扑了过去。
他一袭红衣，跑的时候一蹦一跳地扑腾，像一位红色的蝴蝶公主。
辰天英尴尬地走上前去，施礼道：“儿臣给父后请安。”
“父后，你看儿臣新染的指甲。”李姿伸了自己那修长白皙的十指在张祯面前晃，一副等着人夸奖的兴奋样，“皇后给儿臣涂的，好不好看？”
张祯跟见鬼似的想避，结果根本避不开。李姿可比大多数女子长得高了很多，完全超过了张祯，加上辰天英见识过的蛮力，一般人还真是没办法。
“好看，好看……”张祯敷衍一句，朝一边还跪着的辰天英道，“皇后快起来吧。”
辰天英依言起身，在那儿欣赏指甲的李姿看向一旁的辰宛：“大将军怎么也在？”
辰宛低眉回道：“回陛下，下朝后太后有事要与臣商议，便召了臣过来。”
辰天英不着痕迹地扫了辰宛两眼，悄悄朝辰宛靠近了些。
大将军辰宛是一位高挑女子，容貌生得秀丽。许是因为久经沙场，肤色略深些，眉宇之间也是寻常人少有的英武之气。
到底是大将军，太后在她旁边，都被她压得要弱势许多。
“大将军快看，天英给朕涂的指甲。”她抬手拂了拂鬓发，纤指如玉，有意向辰宛展示着指尖的红色。
辰宛微笑颔首：“陛下本就姿容貌美，这指尖丹蔻艳丽，与陛下相配，是极好看的。”
李姿得了夸奖，似乎很是满意。她在张祯怀里轻轻舒了舒腰肢，整个人没骨头一样往人怀里靠：“父后……儿臣想母皇了！”
她缓缓抬起头，双眸之中竟然已有了泪光，这一喜一悲变化之大，辰天英看得无比佩服。
“儿臣梦见母皇……母皇说她本满心欢喜等着儿臣出世，可是还没等到儿臣，便与儿臣阴阳永隔……父后，你说是不是有人害了母皇？我看见母皇的样子好吓人！她在流血，她脸好白，嘴唇紫青，好吓人！”说到后面，她面露惊恐，仿佛面前就是那死状凄惨的先帝。
张祯顿时脸色难看至极：“皇帝！梦境本就荒诞，你是魇着了，快些回宫好好休息才是！”
“不要！”李姿伸手死死扒住张祯，大声哭喊，“父后！儿臣想母皇，儿臣要阿娘！父后带儿臣去见她！儿臣要见她！”
张祯要躲，李姿非要抓扯他衣衫，他不得不动手阻止。李姿像是被他的反抗所激怒，愈发用力，两人推搡之间，她腰带被大动作弄得散开，红衣轻轻一落，香肩已然半露。
顷刻间，张祯不再动作，冷汗狂冒，甚至屏住了呼吸。他怕极了，怕李姿突然就衣裳滑落，在这大殿之中衣不蔽体。
此时辰宛却看够了李姿发疯，大感无趣，便拍了拍辰天英肩膀，而后朝太后皇帝道：“陛下与太后君父女叙旧，臣不便叨扰，臣先行告退。”
辰天英明白她的示意，也道：“臣也先告退了。”
张祯被李姿缠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辰宛却并未后退出殿，而是朝着旁边那个一直低头战战兢兢的小内侍走了过去。辰天英看她上前，才注意到她腰间竟然配着一把剑。
在太后宫中，她竟然佩剑！
一瞬间，辰天英心底便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那个小内侍仿佛也察觉不对，此刻顾不得什么规矩了，抬头满脸惊恐，看辰宛的眼神像是看见了来索命的恶鬼。
刚才这里发生了他不该看的事，太后和辰大将军也说了他不该听的话，可他都看了，也都听了。
眼见辰宛朝那内侍逼近，辰天英脱口而出：“娘！”
辰宛已然将那小内侍逼至墙角，她盯着那个小内侍，闻言笑了：“后君，觉得臣会杀了他？”
她转过身，轻飘飘地道：“他就算看到了听到了什么，他说出来，有人会信吗……有人敢信吗？”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而还在张祯怀里发疯的李姿，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冷冷地哼了一声。
母子二人刚出凤仪宫，辰天英便小声对辰宛道：“母亲，陛下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辰宛与他并肩而行，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陛下一直都是这样，偶尔会做些出格之事。但你是皇后，倒也不必害怕陛下。”
言下之意，不就是告诉他李姿的确有点疯病在身上吗？
辰天英脑袋好疼。
“天英，娘亲也舍不得你入宫侍奉这么一个……”辰宛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但到底她是皇帝，我们辰家也只有你一个男儿。在这宫中，是让你受苦了。”
辰天英便道：“娘亲不必担心儿子。”
“你有自保之力，我才能放心。太后总是要在宫中放几个身边人才心安，娘不能管，但你也不可总让他们欺负了去。”辰宛道，“今日你便做得很好，你是中宫皇后，就该有皇后的威仪。只要有娘在，你在后宫的地位就不会变。不过……你也得快些与陛下有个女儿，总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辰天英应道：“儿子明白了。”
怎么到了哪里，人都爱催生啊。后宫那堆男的应该巴不得跟皇帝有个孩子，自己就算了，还不至于为了白给的原主家人牺牲色相。
他更想早点想办法回去，这皇帝的盛宠，他可受不起。
当晚，如辰天英所愿，皇帝竟然召了杨君去凤仪宫。
皇帝立后已有三月，却还不曾临幸过后宫之人。今日忽然大晚上召了杨君，后宫众人一听消息，大多数都睡不着了。
杨玄素出发前把自己好好洗了三遍，挑了一套淡雅的衣裳，往那月下一站，活脱脱一位绝尘佳公子。
然而进了风仪宫，李姿却只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陛下？”杨玄素有些毛骨悚然了。
李姿又盯着他看了许久，郑重开口：“杨君，你去把皇后杀了，朕立你做皇后，如何？”
杨玄素被她一句话吓得遍体生寒，怔怔道：“陛下……陛下此言……”
还以为今夜是召自己侍寝呢，原来是要问罪？难道自己针对辰天英的那点心思都被皇帝知道了？
李姿却神色一变，可怜兮兮地道：“朕是真心的……”
杨玄素很懵，李姿黯然道：“杨哥哥……你知道朕最喜欢你了。可是辰大将军将她的儿子送进宫，朕又能如何？在朕心中，只有杨哥哥你才能做朕的皇后！”
杨玄素大为震撼。
“陛下……”杨玄素非常害怕，“臣能入宫侍奉陛下，已是三生有幸，不敢有别的心思！”
李姿大怒拍桌：“凭什么？凭什么朕连夫君都没得选？杨哥哥，难道你便甘心一直做一个小小君位么？”
杨玄素目瞪口呆：“臣不敢妄想！”
“论家世，你杨家百年世家，辰家不过是靠着辰宛战功。论才情，你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辰天英武将之子粗鄙不堪！再论容貌……”李姿顿了顿，“杨哥哥如清莲出尘，辰天英如何能与哥哥相比？”
李姿入戏了，越说越带劲，终于在此刻迎来了感情爆发：“家世才情容貌，杨哥哥哪一点比不上他？朕本以为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却甘愿屈居人下？为什么？”
“杨哥哥，你知道吗？朕在那年父后寿宴上惊鸿一瞥，便已经喜欢上你了……你能进宫，朕原本是欣喜的。”李姿满面的惆怅忽地化作愤恨，“可是，可是这与朕所愿所想，全然不同！辰家欺人太甚，逼迫朕……逼迫朕非要与皇后在一起。今日朕去太后宫中请安，辰宛便在旁边，说着盼朕能早日与辰天英生育！”
杨玄素感同身受，险些落泪：“陛下……臣得陛下垂青，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真的么？”李姿泫然欲泣，轻轻依偎到他怀里。
她“单薄”的身躯在杨玄素怀中微微颤抖，杨玄素怀抱这般软玉温香，怎能不心生怜爱。
李姿虽然是一国之君，可到底也只是一个从小长在深宫，被太后和大将军压迫的柔弱少女啊！
“真的。”杨玄素坚定道，“臣本就是陛下的人了……臣在后宫若能为陛下解忧，自当竭尽全力。”
李姿开心了，她抹了抹眼泪，道：“好，那杨哥哥先跪安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杨玄素深情凝望李姿：“是。”
杨玄素来凤仪宫时又惊喜又忐忑，出凤仪宫时斗志昂扬。
李姿看人走了，躺回去小口小口喝酒。片刻后，侍卫长司非进殿来通报道：“陛下，沈才人到了。”
李姿朝她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司非躬身道：“是。”
很快殿外就响起了脚步声，李姿看见入殿的人影了，又开始落泪：“沈哥哥——”
才进殿的才人沈明乍一听皇帝腻着声音喊自己哥哥，只觉惊悚，连忙下跪行礼：“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姿上前扶他起来，呜咽道：“沈哥哥怎与朕如此生疏了……”
沈明被她扶着的双手一颤，受宠若惊，大为惶恐。
“沈哥哥，不如……你去将皇后杀了，朕立你为后！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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