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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98章 ...

  •   那日对峙过后,太子府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府内上上下下按部就班,好似无事发生一般。

      魏延叫人送柳云晞回了小院,明里是叫人照顾着,实际却是喊人来监督的。

      柳云晞知道自己已经接近当年的真相了,但他现在却感觉无能为力了,如果魏延告诉他的这一切是真实的话,那他这十年来的步步为营就成了一场笑话。

      盘算着、谋划着,那些深夜里难以入眠的焦躁不安以及漫天大火里无声的嘶喊,一直压在心底的沉重担子像是在这一刻突然释然了,原来,所走的路,所有的谋划,所有的赤胆忠心,都敌不过权势里随意的一句话,玩笑一般,成了数万人冤死的缘由。

      蓦然回首,十多年压在心底的仇恨,在这一刻,积攒成了无尽屈辱,那是来自权势及世家权贵的随口一言,似洪水猛兽一般,将他引入幽暗的深潭中,侵蚀周身,柳云晞卧在床头,枕着月光,思虑了一夜。

      他好像回到了十年前,耳边回荡着楚弘翊的呼喊,但他不敢动,亦不敢吱声,生怕这一幕转瞬即逝,可转眼之间,他又看到父亲跪在大殿上受罚,他听到朝堂上来自众臣的哀怨以及苦苦哀求…

      大殿上正襟危坐的人,那唯我独尊的气势,只肖一眼,足以让人蛰伏于堂下。

      这一切太荒谬却又那么真实。

      柳云晞如梦初醒,他在黑暗里试探着伸出手,想要握着些什么,可往日如火一般的身体,健壮又强有力的手臂,不知何时开始,已经不再了。

      他胸口闷得生疼,没人知道那眼中强忍的泪水在何时消失的,但终究是跟着那番情义随风而逝,消散于暗夜之中。

      柳云晞知道想在武帝在位时还原当年事件的真相怕是不可能了。因为没有一位皇帝会在自己在位时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想当初信誓旦旦,柳云晞觉得自己一定会在朝堂上揭露真相,将武帝的错置于人前,让武帝措不及防。

      可如今加上个魏延,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魏延不是好人,也不是忠臣不二的臣子,他手段狠毒,更容不得别人谴责。如果当年的事真如魏延所言,那柳云晞要给死去的人昭雪便会是难上加难,这样一来,想要平息这十多年来的愁怨,怕是难上加难了。

      原以为自己还在谋局,哪知早已成了局中棋子。

      那日过后,柳云晞像是换了个人,他如往常一样上朝,看世家权贵们在堂上尔虞我诈,斗得不亦乐乎,而自己却兴致缺缺,没了精力。

      武帝这几日话不多,全然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这会儿正坐在宣德大殿上听他们争论不休。

      沈清远不愿苟同更不想参与这场争执,便悄无声息的隐到了人后,武帝似乎察觉到了他内心想法,那眉眼一抬,恰好看到了他,便说道:“沈卿,你对此有何看法?”

      沈清远一听,那后撤的步子一顿,忙上前行礼,“北疆之事乃朝中大事,况且这军饷一事本就耽搁不得,方才听闻户部与兵部已将需要的目录一一罗列,依臣之鉴皇上要早做定夺才是。”

      武帝斜睨一眼,神色凝重,本以为沈清远会说道几句,阐述意见,可他倒好,又把这重担重新扔了回来。

      户部侍郎宋子谦见状便也站了出来,对着武帝行礼,说:“皇上,这马上就要入冬了,这宫内几处老殿都需要修缮,用银两的地方也多,臣这般绝不是故意拖着兵部,再者也不是户部有意要缩减北疆的粮饷,只是如今的北疆尚且安稳,并无来犯,再按照之前的标准给批复,怕是不妥了。”

      如今兵部换了侍郎高湛自然不会依着他们说下去,他瞥了一眼宋子谦,直接道:“宋大人的意思是北疆的将士们不作战就不给粮饷了?”

      “高大人这话严重了,我并无此意。只是往日战事紧张,这粮饷您要多少也就给了。如今,天下太平,这粮饷哪能再如往常一样,这…这说不过去呀,皇上您说对不对?”

      武帝望向众人,一言不发。

      “并无此意?宋大人也是说笑了,北疆气候严峻,一到冬日本就不好过,户部再给缩减粮饷,这让他们在那冰天雪地里怎么活?宋大人在这城内,风刮不到雪淋不到的,自然不能感同身受。可这天气一冷,那路上都有冻死骨,再不给吃饱穿暖,该叫守护北疆的将士们寒心了。”

      “高大人也曾在户部当值,也应该清楚这些年来户部从未克扣过北疆的粮饷,现如今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是想表达些什么?我宋子谦行的端坐的正,缩减开支也都为了皇上,为了整个朝廷。况且,批给兵部的银两,足够维持北疆这一冬日的粮饷。高大人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对这粮饷有什么想法?”

      宋子谦义愤填膺,转而又道:“皇上,臣以为缩减开支不仅是要缩减这皇城内的各项事宜,那城外的在允许的情况下,也应当奉行这一政策,不然岂不是有偏袒之嫌。”

      武帝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早就皱了眉头,眼看着这两人在这朝堂上就要打起来,不由得重咳了几声。

      赵权在旁边听着,瞬间了然。赶忙上前扶住了人,低声道:“皇上,可要顾着身子,奴才送您回寑殿休息吧。”

      武帝摆摆手,缓了缓后,才说:“朕看过兵部呈上来的折子,也看过户部批给的分项。”武帝停顿片刻,转而看向高湛:“这件事,朕看高爱卿你还真怨不得户部给北疆缩减粮饷,想来你是忘了,今年开春兵部重整花费了不少银两,这可是今年朝廷开支的大项。高爱卿啊,朕知道你心系北疆的将士们,也知道你此番是为了朝廷,可如今国库空虚,也确实拿不出太多银两来支援北疆了。”

      此言一出,武帝的意思也是传达的很明了了。堂上众人见状也都闭了口,再也不敢窃窃私语,暗暗议论。

      户部侍郎宋子谦见状赶紧接上话:“北疆部分将士已经收编为城外巡防,再按照之前人数补给确实不该。皇上,臣以为,这次户部统筹的银两足够北疆数十万将士们这一冬日的开支,所以还请皇上早做定夺。”

      众臣也都纷纷拱手,整齐的行礼。

      武帝思忖着,默了半晌,才说:“朕知道北疆的将士们年年征战,尽心尽力,羌胡归顺他们功不可没,可朕答应给的赏赐也一样没少,那粮饷这么多年从未缩减,朕多番考虑也觉得即便今年缩减了开支,可加上之前的余粮应该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高爱卿,你看这次不如就依了户部的意思,他日若是粮饷吃紧,再叫户部给将士们补上,如何啊…”

      高湛没有立即作答,只是郑重的拜了礼,而后看着武帝道:“微臣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那北疆的气候一到冬日确实不适合居住,所以便着急了些,既然户部给算了余量,那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全听陛下意思。”

      柳云晞嘴角挂着笑,看着殿前的热闹。

      沈清远端着手臂,眼神从几人间一闪而过,终是停在了柳云晞身上,柳云晞此刻也正抬眸,视线恰好对上,两人相视一眼,又赶忙错开目光。

      这一阵堂上争辩,给武帝累的不轻,赵权伺候在身边,也察觉到了他的疲累,上前搭着手说:“皇上,该回去歇着了。”

      武帝看向他,不由得点点头。

      这一早上的你争我吵,终是在武帝离去的身影下慢慢平息。

      …

      沈清远走的慢,让柳云晞搀着他,两人都神色凝重,谁也没开口。

      这出宫门的路,两人慢慢悠悠走了许久,直到沈清远停了脚步,柳云晞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大人,我是送您回府上还是?”

      沈清远看着他,哀叹一声:“起风了。”

      呼啸的风声从耳旁吹过,柳云晞此刻才真正听清了沈清远的话。

      “如果这风如当年一般猛烈,老师,那该如何是好。”

      沈清远顶着已尽斑白的头发,侧眸看向他:“你心中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那我这样做,老师会批评我吗?”

      “想法是你自己的,决定权也在你,倘若你执意要做,我自是不拦着,当然我也不必劝说,你心中了然此番是对是错,结果如何,还需你自己承担,你要承受得住才好。”

      “老师既已猜到我心中所想,果真不会怪我吗?”

      沈清远看着他,默了少顷,说:“你爹当年执迷却也不会离经叛道,我知道你做了错误的选择,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劝你,我这人循规蹈矩惯了,见不得的多,怨的也多,可唯独对你,我却说不出一丝强硬的话来。云晞,这人生在世啊,难免失望无力,虽说有些东西支撑着你活着,可你不能叫它支配了你的一生。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有能支撑起任何结果的勇气,而不是逆来顺受。这天—这命啊,从来不是定数,你—才是自己的定数。”

      听此一言,柳云晞突然悲从中来,他痴痴的站在那里,无声的看着沈清远亦步亦趋地走了很远很远…

      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看见自己挥舞着剑,耳边是楚弘翊的谆谆教诲,“你是男子汉,你要做堂堂正正的人,拿起剑来保国安民,守护这片疆土…”

      ……

      雨下在了黎明时分。

      茫茫雨雾里,青枫踏着泥泞从州府小院穿行而过,停在了廊下,他摘了斗笠,一边拍着肩头的雨水,一边打量着这州府内外,虽说这刺史府比不得皇宫金碧辉煌,可在这边陲小镇,也算的上是气派。

      白天的时候,州府内守卫森严,青枫不敢贸然行动,这天一暗,倒是给了他探查的机会。

      房外值守的守卫开始打盹儿,换班的人将他拍醒,不耐烦的催促着。

      “你催什么催,这太平的日子能有什么贼,就算有,敢闯刺史府的能有几个?他们是不要命了吗?”

      “大人既然吩咐了,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看着侍卫离去的身影,青枫从廊下起了身,黑色的夜行衣将他隐藏的很好,眨眼的功夫,人又消失在了雨雾中。

      今日的刺史府也是热闹非凡,大雨没能阻挡这络绎不绝的访客。才送走一批,人还未转身,却又听到府上的人急忙喊到:“大人,府外来了一批将士,说是北疆来的,执意要见您。”

      杜仲刚往前走了几步,又忽然一顿,说:“大约多少人?”

      “回大人,大约有一二百人。”

      杜仲闻言看向门外,面色突然严肃。

      这通报的见状也不敢说话,怔怔地现站在原地等候差遣。半晌后,杜仲才回了神,看着他道:“去收拾几间客房,再通知厨房准备几样小菜,府外的人,我来迎。”

      谢允被杜仲引进门,两人一边走一边说:“杜大人这府里拾掇得好啊,这就看着甚是气派啊。”

      “地方简陋,比不得皇城,叫大人看笑话了。”

      谢允拦了他,两人对视一眼,“我可没说笑,杜大人这刺史府堪比楚王府啊。”

      杜仲哈哈大笑,引着路:“王爷长年征战不在王府常住,府上冷清些也是正常,我这府内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自然是热闹一些的。”

      谢允看着他,挑眉一笑,说道:“确实不长住的,更别提热闹了,如今这一被罚净义寺怕是那王府里的下人都走光了,哈哈哈…哈哈哈。”

      杜仲心领神会,也跟着大笑起来。

      青枫躲在暗处,听明白了谢允话里的意思,他忍着冲动,咬牙切齿地说:“虎落平阳被犬欺,狗贼,日后饶不了你。”

      谢允顿了顿脚步,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往身后看了看,然后转身,那笑声更狂妄了。

      ……

      屋内酒过三巡,被雨淋透的难耐感才得以消失。

      谢允摘掉身上的佩刀,又嘬了口酒,才道:“我来此地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来告诉你一声,你这幽州怕是要遭一场难了。”

      杜仲疑惑不解,说:“大人,恕小人愚钝,这是何出此言啊?”

      “净义寺的事情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谢允说,“如今武帝下旨彻查这寺庙,那这内里的勾当怕是瞒不住了,你也要早做准备才是。”

      杜仲听完身形一晃,继而上前:“谢大人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谢允一边倒酒一边笑着说,“我如果不清楚这内里的事情,又怎么会找到你呢。”

      “羌胡人隐忍多年,我想他们绝不会因为一两次战败而投降归顺呢的,他们骨子里流的可是狼族的血。还有,你我都明白,串通羌胡是谋逆的大罪,这净义寺这么多年无人问津惯了,也没人会在意此事,可这真要是被查,我想杜大人你就算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杜仲看着他,没说话,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他明白谢允话里的意思,也确实被他这番话给震惊到了,虽说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与羌胡人做买卖这事于规于理也是通敌的大罪,要砍头的。

      谢允搁下筷子,擦净手,看了他一眼,又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既然我能知道,想必那皇城里还有其他人也知道这件事,幽州不说是不能割舍的要地,可也是突破北疆重要的边防要道。杜大人,你说如果皇上知道这幽州刺史与羌胡人关系匪浅,暗暗通谋,那他会怎么想呢。”

      谢允顺着杜仲的视线扫了几眼,见他已经有所动容,不禁笑了笑,“杜大人,你这幽州可是个好地方,羌胡人直击长安城的事还没过多久,皇上也说严查此事,如今三皇子都到你幽州地界了,你竟还没察觉,这命还想不想要了?”

      杜仲陡然跪下,说:“谢大人,恕下官有眼无珠,大人可要救救小人啊,小人一家老小可都经不起折腾了呀,谢大人…”

      谢允暗笑一声,神色古怪,他起身拍着杜仲的肩膀,说:“杜大人啊,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命,那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嘛。”

      杜仲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他,“大人的意思是?”

      “做大事的人,可不能犹豫,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果断,我想杜大人应该了解我话里的意思。”

      “囚禁皇子那可是大罪,我怎么敢…”

      “杜大人这说得什么话,什么皇子,那里来的皇子,如今太子被废,是个人都想站出来沾亲带故的,怎么证明他是皇子,那万一来的是冒充皇子的羌胡人,若是来刺杀皇上的,那你这提早防范,不就给朝廷立了大功吗。”

      “是是是,”杜仲了然,“谢大人说得是,正好,前阵子府上抓了个小贼,下官这就去审问审问,看他是不是羌胡人派来的。”

      青枫一听有贼被抓,就感觉到了什么,杜仲说得这人,八成就是来探查消息的落北了。但他现在知道了这幽州刺史和羌胡人串谋的事,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谢允垂下眼睛,“不用玩的太过了,毕竟是皇子吗,让他坏不了你的事就行了。”

      杜仲顿了片刻,说:“如今三皇子在城内,他既没来找我,那便是想先从他人那里探听点什么,我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没人,”谢允笑了笑,“这人不是已经给你送过来了吗。”

      杜仲这次是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实在猜不着,整个人站在那儿,像只无头苍蝇一样。

      谢允依旧笑着,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大雨,很平静的“啧”了一声,说道:“这话听都听了,来了就不要走了吧,小兄弟。”

      杜仲这下知道怎么回事了,还不等谢允继续说话,立马喊了侍卫进来,“来人,把这屋子给我围好了,任何人不得放过。”

      青枫也属实没想到,他隐藏的这般好,却还是被发现了,心里自然是不甘。

      青枫从黑暗中探身,似是笑了笑,说:“谢大人真是好眼力,我藏的这么深都被你发现了,看来谢大人果真是个高手。”

      谢允说:“三皇子这个人看着像个玩世不恭的,可我知道,他做事向来谨慎,不探好虚实不会贸然行动,况且幽州的事情关乎整个北疆,他怎么放心得下啊,你说对吧。”

      青枫说:“谢大人说得是,关乎北疆和朝廷的事,我们王爷自然是谨慎小心的,只是没想到谢大人做事也是一丝不苟,竟把大家的心思拿捏的如此透彻。”

      青枫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但他知道这一遭是被算计了,想要逃出去怕是不可能了,还不如趁此了解一下来龙去脉,日后见了魏恒,也好交差。

      谢允把玩着面前的酒杯,微微勾动着唇线,他很明白青枫现在的处境,所以他更要玩,把人玩弄于鼓掌的时候,才是最刺激的。

      “能跟在魏恒身边,我想你应该身手了得,之前在净义寺交手时没能试出来你身上的本事,如今倒是叫我逮到了机会。”谢允倚着后背,玩世不恭地道,“不过吗,我这人向来惜才,我给你个机会,你试试能不能自己走出刺史府,哈哈哈…”

      “杜大人,你的命就交在你家护卫的手里了,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你保住你的脑袋。”

      青枫看着蠢蠢欲动的护卫,稍退一步,他伸手握剑格挡住砍过来的刀,借着力道逼退了几人,眼见簇拥而上的护卫越来越多,青枫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他知道自己不能硬来,不然免不了皮肉之苦,于是忽然停了手,看着谢允说:“谢大人想试我武功也不用依着此法,这一片混乱怎么能看出个一二来,毕竟双手难敌四手,好汉也怕群殴,这样以多欺少,真不是君子所为,不如就给我来个痛快。”

      谢允看着他,忽然来了兴致:“我本也不是君子,倒让你说着了。不过嘛,既然你不想受苦,那就告诉我们,三皇子现在何处?”

      青枫说:“进了城我就跟王爷他们散了,如今王爷在哪里落脚,我确实不知道。”

      “魏恒叫你来探查,却没告诉你如何回去吗?哈哈哈…”

      杜仲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看着谢允说道:“谢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

      “这人不是既然已经给你逮着了吗,如何处置那不全看杜大人你的意思嘛。”谢允说。

      “既然如此,”杜仲说,“先押下去,稍后拷问。”

      “谢大人,这人已经抓住了,那之后…”

      谢允看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说:“之后,大人该去查一查这幽州城里到底来了多少羌胡外贼,有多少抓多少,谁让他们冒充皇子呢,你说对吗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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