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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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二年十二月壬子，吴三桂反，杀云南巡抚硃国治，贵州提督李本深、巡抚曹申吉俱降贼，总督甘文焜死之。丙辰，反问至，命前锋统领硕岱率禁旅守荆州。丁巳，召梁清标、陈一炳还，停撤二籓。命加孙延龄抚蛮将军，线国安为都统，镇广西。命西安将军瓦尔喀进守四川。京师民杨起隆伪称硃三太子，图起事。事发觉，起隆逸去。捕诛其党。
十三年甲寅春正月乙亥，勒尔锦师行。庚辰，吴三桂陷沅州。丁亥，偏沅巡抚卢震弃长沙遁。己丑，以提督佟国瑶守郧阳。总兵吴之茂以四川叛，巡抚罗森、提督郑蛟麟降之。命总兵徐治都还守夷陵。庚寅，封世祖第七子隆禧为纯亲王。以席卜臣为镇西将军，守西安。
----------------《清史稿》
前线战事吃紧，连带着整个紫禁城里也尽是紧张的气氛。皇上一纸诏书，病中的太皇太后牵头，整个后宫一律裁减开支支援前线，一向喧闹的宫中也难得的有了片刻宁静。
启祥宫里青纱飞舞，原本就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现在看来倒也与往常无异。凌松将白瓷的花器里盛了水，放入几枝新折的桃花，微风徐来，在桌上落下几片带露的花瓣，拈起一枚含在嘴里，柔软的触感伴随着微涩的滋味令他一阵惬然，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那个人还可以安然小憩，吟诗赏花了……
宫里静悄悄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想起近一段的生活，凌松觉得自己好像是活在水墨画中，没有一贯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甚至没有过多嘈杂的声音，只有她似西湖春柳，青丝青衫，青帐碧桃……那份宁静令人沉醉。
青纱帐里，那个人难得地睡着了（她的睡眠一向很浅，大多只是假寐），却像是作了什么梦境，辗转反侧极不安稳，这时，还是莫要吵醒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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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你已尽得我的真传，迷之一族，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长老，隐仍有一事不明。”
“喔？那你说说看。”
“隐逾越了。我观尽长老的记忆，发现许多死去的族人滞留人世皆是因为想要还清情障，既然族规令我们断情绝恨，又为什么非要快意情仇，将障一一还清呢？凭我们的能力，一走了之不是更加无牵无挂？”
“呵呵，隐，你未经尘事，想得自然简单。结下了缘，就算一走了之又怎能‘无牵无挂’呢。对我族人来说，致命的咒便是‘时间’，所以为了躲避，我们才不断逃离。然而却有比时间更加危险的咒，那便是一个‘情’字……两人相爱，其中一人一走了之，另一人心中还存有牵挂，对方每念一遍‘我爱你’，你心中的咒就加深一分，这无从逃离的咒，才是真正的危险哪……”
长老，你的意思，我知道，只是，偿障，真的很累……
隐慢慢睁开双眼，入目是翻飞青帐间粉嫩的碧桃，凌松笑道：“看你喜欢，我一早去园子里折来了。”心下一暖，素来清冷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觉间柔和下来，抿了抿唇，她说：“凌松……记着我的话，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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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已整整三天不眠不休了，前方战事紧张，作为一国之君的他自是要座镇朝中，监督战事，鼓舞士气，还要抽空去看望孕中的皇后。想及发妻，他心中一阵欣慰，身为首辅女孙，同她的婚姻最开始不过是政治利益的结合，但相处下来，她的得体气度无一不是母仪天下的典范，可以说稍加时日，她也许就会是另一个皇玛麽……只是在她们的爱情里，祖宗基业、皇家威严却占据了太大的比例……每每触及心底的柔软处，想起的却是那个小气倔强有失气度的清冷身影。只有她对他，从不搀杂利益，也只有她对他，没有鼎礼膜拜的臣服……他对她的感情里有没有爱，他不知道，但她是知己，她是对手，她对他，是特别的……对于皇者，这，就足够让她属于他了……
猛地抬眼，玄烨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启祥宫，也罢，既然来了，便进去吧。摆手示意小路子不必通传，玄烨推门走进屋内，依旧是青纱碧桃，佳人如故。仅仅一扇门，却像是两个世界，心，不自由的静了下来。
隐见他进来，忙躬身施施礼：“臣妾……”却被玄烨一把拉住，说：“起来吧，朕很累，今天我们都不要伪装好吗？”歪头看他，果然，眼里俱是掩不住的疲惫，几昼夜的不眠不休让脸色苍白得吓人，不曾打理的下颔上已有参差的细须长出，只有仍带稚气的身子依旧挺立得笔直，散发着王者的不屈与威严。这个少年，如此骄傲。隐微笑，像含苞的桃花一昼绽放，她说：“你瘦了。”
“嗯。”
“给你，擦擦吧。”将随身的巾子递给他。
“好。”玄烨侧身靠在榻上，嗅着巾子上带着体温的清雅兰香，“我大约是累糊涂了，竟想听听你对战事的意见……”
隐沉默，然后笑道：“我一个妃子又能提什么意见，你高看我了……不过，要不要在我着小憩一会？”
玄烨轻笑，心中竟有些迷惑于两人间的对话，这样自然的相处，倒像是多年的夫妻了。“也好。”他说。
“那便睡吧，我不吵你。”她说，自然地接过他的外衣，又为他拉上锦被，才靠在窗边，随手拿过一本词集看了起来。
屋里又静了下去，玄烨躺在榻上，感觉她在身边轻柔的存在，一直紧绷的神经就那样自然的松弛了下去，这一觉，竟是多年来少有的畅快。耳际，春风扬起轻纱的微响，伴着她如烟的低吟……
“白日去如箭，达者惜分阴。问君何苦，长抱冰炭利名心。冀望封侯一品，侥幸升仙三岛，不死解烧金。听取百年曲，三叹有遗音。
会良朋，逢美景，酒频斟。昔人已矣，松下泉底不如今。幸遇重阳佳节，高处红萸□□，好把醉乡寻。淡淡飞鸿没，千古共销魂……”
淡淡飞鸿没，千古共销魂……
皇上，之于战事，与其问我，不如想想你身边的人，大清，并不只有满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