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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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字梭停掩夜机，白头吟若怨新知。
谁闻陇水回肠后，更听巴猿拭袂时。
汉殿微凉金屋闭，魏宫清晓玉壶欹。
多情不待悲秋气，只是伤春鬓已丝。”
启祥殿的午后青幔飘飞，冬日的暖阳透过轻纱，仿佛在屋里起了薄雾，凌松微倚在外间的栏上，享受着深宫中少有的惬意无为，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隐如烟似雾的声音泉水般地流淌，时间的洪流仿佛也被这轻柔的纱儿滤过，化作静谧的温柔。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声饱含怒气的质问打破了安逸的气氛，玄烨铁青着脸，挥手让众人退下，抬眼望向隐，似乎厌倦了一贯的伪装，她的脸上不再挂着怯懦的面具，那样的表情，让人想起锡翰离去的那一天。
“宫中的传言……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他说。天知道这几天宫中的人们是用一种什么样的眼光在看他。连早已退居深宫不问世事的那个人也隐晦的暗示他，为君者不可因情误国，更不能沾染一些龙阳断袖一般的恶习……这些传言到底是从哪来的？想来想去，这样无关利益的举动，这样漂亮的计谋……似乎，只有她。
“汉宫有佳人，天子初未识，
一朝随汉使，远嫁单于国。
绝色天下无，一失难再得，
虽能杀画工，于事竟何益？
耳目所及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
汉计诚已拙，女色难自夸。
明妃去时泪，洒向枝上花；
狂风日暮起，飘泊落谁家。
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泉水般的声音波澜不静，只是犹自低吟着。
“《明妃曲》？你在讽刺朕？”不悦。
“不……”她抬眼，眉若春柳，眸似镜湖，“只是皇上高估臣妾了。”终于不再伪装了吗？玄烨苦笑，我是不是该得意让你不再演戏？可是这样的你……却让人更加难以掌握：“臣服于朕就这么困难！为何你从来不像其它妃嫔一样顺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人，莫非王臣，皇上言重了，您的吩咐，臣妾不敢违抗，只是臣妾出身低微……学不得各宫娘娘的雍容贵气罢了。”她柔顺地看着他，语气臣服，眼光却依旧清朗如月，清彻刺骨。
玄烨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出身低微’！朕已知这宫中的传言是在苏惠妃闯入启祥殿之后才传开的，既然你说与你无关，那便定是你宫中听下人在造谣生事。不如朕替你重新安排人手，这十几条贱命，就坑杀了如何？”风过，青幔飞扬，一瞬间冻结了阳光。
外间侍候的凌松手一抖，新沏的热茶在手腕上留下一片红痕，隐，你会怎么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是皇上的命令，臣妾就会作……”隐微笑，眼里是明彻的悲悯，仿佛看的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只一个表情，很美的笑容，却让玄烨觉得和她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很远，远到即使他是天子也无法触及，无从掌握的无力感让情绪一下子复杂起来，愤怒、失落、不甘……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有些慌乱的摆驾回宫。
凌松拿来巾子将手上的烫伤拭了拭，重新烹起了茶。紫玫瑰，金丝桃，丹桂，再加上一撮绿茶……一板一眼，有条不紊，看着水中的花叶上下翻滚，他的脸上竟也有种致远的恬静。
“你不怨我？”隐歪头看着他，眼角稍有笑意泄出。凌松享受着两人间小小的默契，灿然一笑，褪去宫人一贯阴冷的神色，弯弯的眼睛是毫不掩示的悦然：“怨啊。”
隐挑眉，道：“那如果……你肯陪我死？”难得的俏皮第一次在族人以外的人面前展露，看着眼前的少年，她又想起了轮回岛上春日的小兽。
“如果是你，我会。”他说。
……
……
那就够了，其它人……与我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