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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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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她的引诱,他的眸光一沉,然后伸手揽住她的纤腰。
“既然殿下想要奴才帮忙,奴才自当义不容辞。不过……”他话锋一顿,“奴才没什么经验,伺候不好殿下,还望殿下你多担待。”
说罢,他反客为主地将她按在柱子上,然后伸手抓住了她握着发簪的手腕。
“殿下想要什么风格,粗暴的,还是温柔的?不过看样子殿下是想要奴才来硬的。”他用力一扭她的手腕,那枚发簪便从她的手中掉到地上。
他看也不看那枚发簪,而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问道:“殿下喜欢奴才这样做么?”
她毫无羞涩也毫无惧意地迎视着他,勾唇笑道:“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呢。”
“既然殿下喜欢,那就求奴才给你更多……”明明说着惹人遐思的话,但他看着她的眼睛里只有恨意,化不开的恨意。
她早该发现他的不同寻常。
毕竟他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滚烫。
“我求,你就会满足我?”她玩味地反问。
“当然。”他松开她的手腕,将她推向长廊的靠椅,“我非常乐意满足你。”
他不再自称奴才。
然而他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雅兴了。”
他还未回头,后颈就被尖锐的发簪抵住。
“你下次能不能别再让我干这么危险的事。”
戴着面纱的琴娘皮笑肉不笑地咕哝着,不过不是对他,而是对神乐真寻。
“我也不想,你就当还我人情。”
琴娘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这是秦欣然本来的容貌。虽然秦欣然本人对自己的样貌不甚在意,但若不是靠这张脸,她也混不进西国来的舞坊。
“赶紧走吧,等会儿被侍卫发现就麻烦了。”秦欣然看向坐着不动的神乐真寻,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她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神乐真寻幽幽叹了一口气:“如果黄雀在这儿就好了。”
“他伤还没好呢……”虽然不明白神乐真寻为何突然提起黄雀,秦欣然还是下意识地回道。
“嗯,我知道,但如果他在,就可以让他带人将北帝和那些将领一锅端了。”神乐真寻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不过听的人却不觉得平常。尽管受制于秦欣然,但李锦晦暗不明的目光始终停在神乐真寻的身上。
“北帝也不会毫无防备吧,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秦欣然已经习惯了神乐真寻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她并不打算对她原来的计划发表什么看法,她现在只想赶紧把她带走。
听到秦欣然的催促,神乐真寻才从靠椅上慢慢起身,然后笑盈盈地对李锦说:“劳烦你带我们出宫了。”
他没得选,至少目前的形势看起来如此。
昏暗的宫墙之间,人影被偶尔从乌云后边露头的月光拉长。
神乐真寻已换了一身衣服,她脱下了华丽的外衣,露出白皙的胳膊。毫无瑕疵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珠光般的色泽。
她没有任何羞涩,当着秦欣然和李锦的面儿穿上朴素的侍女服,然后,低着头跟在秦欣然的身后。而李锦则走在秦欣然的身侧,被锐器抵着后腰,挟持着往宫门走去。
“别耍花样,老实带我们出宫就放你走。”秦欣然低声警告着李锦,尽管她觉得这个内侍对神乐真寻的态度有些怪,但当下也没工夫让她细思其中的不寻常。
李锦领着秦欣然和神乐真寻顺利地穿过了宫门,在侍卫盘问时,李锦只简单地掏出一系着金色细绳的红玛瑙戒指,侍卫们一见那戒指二话不说便放行了。
通过宫门后,秦欣然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神乐真寻,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她笑了笑。
这一切顺利得就像早有安排。
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安排。
直到早已埋伏在宫门外的人,持着剑将他们团团围住,李锦才像失去耐心一般地开口:“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高深的计划,居然只让一个女人来救你。”
闻言,秦欣然皱了皱眉。
“你是故意被挟持?”
李锦并未否认秦欣然的猜测,他只是淡淡地说:“就发簪这种小玩意,你确定要抵着我这里吗?”
秦欣然还未回答,李锦就蓦地转身面向她,准确地说,是她身后的神乐真寻。长指轻抚着发簪尖锐的那一头,他目不转视地盯着神情未变的神乐真寻,慢条斯理道:“袭击我,挟持我逃离宫外,最后被我提前埋伏的手下制服。但因为你反抗了,所以不小心被弄死了。如何,殿下喜欢这个安排吗?”
她仰视着他昏暗的脸,凉凉地启唇:“你应该问一问北帝会不会喜欢这个安排。”
“他不在意你。”他硬着声道。
“我知道,他不在意任何人。”她的潜台词里包含了他。
“只要你消失,他就会在意我,夸奖我提前消除了你这个隐患。”
然而,她却望入他眼底,轻轻地反问道:“李锦,你真这么觉得吗?”
他不悦地蹙起眉宇:“你以为你说这些就能动摇我?”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这么聪明的人,不该会去赌一个帝王的心。”
“……”
他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背过身,冷声命令属下动手:“杀了她们。”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他曾经听过无数次。
他并不觉得动听,他也不喜欢杀戮,可是有的事就是不得不做。
“吾儿,不要对敌人心软。”
皇家狩场里秋风猎猎,在他想放过一只幼兽,却被母兽攻击时,那个男人亲自救下了差点被野兽咬穿喉咙的他。
那个男人把沾着野兽之血的剑递给他。
“如果你不狠心,死的就是你。”
年少的他还惊魂未定,那把剑已经塞进了他的手中。
他就像溺水的人一般,本能地握紧了剑柄。
走向那只蹲在母兽身边,不停舔舐母亲脸颊试图唤醒对方的幼兽,他不知道为何仿佛看到了自己。
因为他也没有了娘亲,就和这只幼兽一样。
不,不一样,脑海中的声音告诉他,他的娘亲从未知晓过他的存在。
他还不如这只幼兽,他连可以悲伤的对象都没有。
利剑落下,飞溅起的血花带着一丝温热落在他的脸上。
“做得很好。”
大掌摸着他的头,这是那个男人的夸奖。他没有抬头看向男人的脸,只是将手里的剑柄握得更紧了。
仿佛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赞扬与肯定,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为那个男人处理了许多肮脏又狡猾的野兽。
那些人死前的呜咽声大同小异,他听多了也就麻木了。
不过此刻他依然会想听到她的悲鸣、她的惨叫,想撕开她故作镇静背后的慌乱,想听到她的乞求。
然后,他如愿地听到了哀嚎声,但这个声音并不是来自神乐真寻,而是他的手下。
他转过身,只见他的手下纷纷中箭倒地。
“戒备,有弓箭手!”
当剩余的手下反应过来时,一切似乎有些晚了。
“你说得对。”众人之间的神乐真寻伸手接过秦欣然手中的发簪,悠悠一笑,“这点利器还伤不了人。所以我也在宫外安排了一点‘惊喜’,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对这个安排满意呢,皇子殿下?”
听到神乐真寻的话,他并无任何意外地哑着声道:“你知道我身份了……”
“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毫不在意地撒谎。
其实她一开始只是怀疑他的身份,毕竟按北帝的性格,不可能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当照顾她的内侍。所以她猜测李锦另有身份。
其实早在她来北国前,她就已经从之前按插在北国的探子,还有胡子男阿彪口中得知了有那么一位从不在大众面前露脸的皇子殿下。
“皇子殿下他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传达或执行陛下的命令。”
在被北帝召见前,阿彪特地提醒过她。
“不过我感觉他似乎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执着。如果你在宫中遇见他,最好避开他。”
阿彪说对了,李锦确实对她有着某种特殊的执着,但她避不开他,因为他主动来找她了。
而让她确定李锦就是那位神秘的皇子殿下,还是他带她们离开宫门时,出示给守卫的红玛瑙戒指。
北国的皇族都有一枚红玛瑙戒指包括北帝。李锦能拥有这枚戒指,他的身份自是不必言喻。
当李锦拿出戒指时,他大概就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了,所以他才对她的称呼毫不在意外。她之所以回他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份,也是因为她不想如他所愿,不想照他的戏码来演。
“皇子殿下不惜假扮内侍也要接近我,真的让我好感动呢。”神乐真寻优雅地缓步走近李锦,她偏仰着头,睨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如果不是你的帮忙,我还真不能如此顺利地离开皇宫。”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问她:“你想怎么样?”
她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像是用商量的语气,却又如嘲讽般说着本该由他说的话。
“乞求我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