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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珠花离婚 ...

  •   齐阳正给客人剪头发,吩咐在一旁的黄玲,“你去给我配一个2号的咖啡色,要一类的。”
      “好!我马上去!”黄玲拿着染发剂从物品间走出来,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就皱起了眉头,迎面碰到从洗手间出来的海诗,“黄海诗!你帮忙把染发剂调一下吧!齐阳等着用,我得接个电话。”
      李美丽往洗手间走,看了一眼黄玲手上的染发剂,“有染头发的啊?”
      海诗接过染发剂答应了,刚调好染发剂,黄玲就阴沉着脸回来把染发剂拿走。
      齐阳看着黄玲,“先给抹上吧!你今天是怎么了?状态不好啊!”
      黄玲强装没事的样子,“没有!”
      “看好时间!”
      “放心吧!”黄玲给客人上着染发剂,客人看着镜子,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你这染发剂怎么这么刺鼻子?”
      黄玲这才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客人火冒三丈大喊道,“齐阳呢?把齐阳叫回来!”
      黄玲一下子不知所措,齐阳跑过来,“袁姐!怎么了?”
      “你闻闻这染发剂的味儿!我在你这染这么多次的头发从来没这么大的味儿!这次怎么回事儿?”
      齐阳闻了闻染发剂,皱起了眉头,“先把染发剂洗了去!”海诗跑过来带着客人去洗头发。
      黄玲在一旁开始害怕,齐阳看着黄玲,“怎么回事儿?我不是叫你调的一类染发剂吗?”
      “我……我刚才正好接了个电话,就让黄海诗去调……”
      “黄海诗是谁?”
      黄玲指着给客人洗头的海诗,“就是刚才……那个新来的那个……”
      齐阳一脸的烦躁,“你怎么能让一个新来的弄?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客人洗完头回来,“我这头发已经给伤了!每次不管做什么都是做最贵的,你们小工做事就这态度?我这是花钱买难受来了?”
      齐阳陪着笑脸安抚着客人,“袁姐您相信我,保证给您做到满意。幸亏您发现的及时,要不然我真是对不住您了!”
      黄玲在一旁僵直着,吓的不轻。
      ……
      海诗敲门走进店长室。
      店长坐在办公桌前,齐阳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黄玲站在一旁。
      店长问海诗,“那染发膏到底谁调的?”
      海诗不卑不亢,“染发剂是我调的,但那是黄玲把染发剂交给我以后让我调的!”
      黄玲矢口否认,“我没有啊!师傅叫我去调染发剂,我正好来了电话,走到在物品间门口碰上黄海诗,我就让她帮忙弄一下。”
      “你告诉她需要拿一类染发剂吗?”
      “我当然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说呢!”
      海诗被黄玲一本正经的说辞震惊的目瞪口呆。齐阳瞥了一眼海诗,对海诗留下了人品不端的第一印象。
      店长看着海诗,“是这么回事吗?”
      “我去洗手间出来,正好碰到黄玲从物品间出来,她就把染发剂给我让我调。当时李美丽正好经过,她能证明。”
      齐阳立刻去找来了李美丽,店长问她,“你看见黄玲把染发剂给黄海诗了吗?”
      “我去物品间的时候看见她们俩说话了。”
      “我说的是染发剂!”
      李美丽有些犹豫,“我走的急,没注意到什么染发剂。”
      海诗觉得十分荒诞,李美丽明明看见黄玲手里的染发剂了,可李美丽也说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店长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干活吧!”
      齐阳和她们三个离开店长室后,店长打开监控视频,查询时间进度,很快的,监控画面里出现黄玲无精打采的拿染发剂的情景……店长关了监控画面,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
      黄玲走到店外面打电话,海诗追出来想和黄玲理论,无意的听到黄玲打电话的内容。
      黄玲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话,“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求求你了!媛媛现在病了,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我真的很难!……请假的话就要扣工资,我就更没有钱了!我一整天提心吊胆,工作的时候也犯了错误,万一要是被老板知道是我干的,我可能连工作都会丢了!”黄玲难过的哭了起来。
      海诗听着这一番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店长聚集员工开会,他看了看海诗,又看了看黄玲,“拿错染发剂这样的事在咱们店里还是第一次发生,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大事,因为是低级错误!但是就这样一件小事的影响会有多大,你们想过吗?我们店里客人大多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名人明星也会来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知道的是拿错了,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以次充好欺骗顾客!更可气的是什么?是做错事还不想承认!是谁拿错的,我希望你主动来找我谈,其他的人也要引以为戒,干活的时候集中精力,这样的事以后杜绝发生……”
      黄玲低着头,战战兢兢;海诗却想的很多,那个媛媛应该是黄玲的女儿吧?媛媛生了什么病呢?……
      海诗再次敲开店长室的门,“店长!”
      店长见是海诗来找他,他有些奇怪,“海诗!进来把门关上。”
      “店长!那个染发剂是我拿错了。对不起!我……”
      店长越来越不解,“是你拿的?”
      海诗点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是黄玲给你的?”
      “我怕受到批评,害怕了,所以一时糊涂撒了谎……对不起!店长!您不会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就开除我吧?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那你现在不害怕吗?”
      “害怕。”
      店长盯着海诗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海诗到底是怎么想的?是黄玲收买了她?“为什么要撒谎?”
      海诗低下头,“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替黄玲背这个锅?”海诗惊讶的抬头看着店长,店长在她身边来回踱步,“我知道是黄玲弄错了染发剂,你又突然说是你弄的,我不理解。你能解释一下吗?”
      “您会开除黄玲吗?”
      “这个问题我还要再考虑。”
      “您能别开除她吗?她挺不容易的,好像最近孩子生病了,她又没有钱所以连假都不敢请,她不承认错误是因为怕丢了工作。”
      “你在同情她?那你背了锅,就不怕我开除了你?”
      “知错能改的话,您就不会那么绝情吧?谁都会犯错误,不至于就开除了吧?”
      “你懂的道理,她会不懂吗?”
      “她想上进,可能也是怕影响评价度吧。”
      店长不可思议的看着海诗,“那你就什么都不怕?”
      “我也怕,但是,我想帮帮她。”
      “为什么?”
      “我能理解她的难处,我也是一个人带我妹妹生活,真的挺不容易的!”
      店长点点头,“你出去吧!把黄玲叫进来。”
      黄玲心惊胆战的走进来,表面上却故作镇定,“店长你找我?”
      店长看着黄玲,“黄海诗承认是她拿错了染发剂……”
      黄玲不敢直视店长的眼睛,“是吗?”
      店长观察着黄玲的表情,“刚开始她冤枉了你,你怎么想?”
      “……谁都会犯错误的。”
      “就这样而已?犯错误是要受到处罚的?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黄玲摇头,“没有。”
      “那你对这件事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黄玲犹豫了一下,又摇摇头,“没有。”
      店长失望了看着黄玲,“出去忙吧!”
      店长再次聚集员工开会,“刚开完会就有人来承认错误了。”他看见海诗低着头,黄玲面无表情,“我对每一个人都说过,我做店长的一个重要原则就是赏罚分明。黄海诗今天工作疏忽,拿错染发剂,虽然因为齐阳的及时补救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还是要有处理方式,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店里所有的毛巾清洗消毒还有卫生工作包括洗手间都由黄海诗来做。”
      海诗的面色波澜不惊。
      “我们干美发这个行业呢,虽然不要求员工的学历,但不等于不要求员工的个人品德和素养,犯错能勇于担当,这是一个很可贵的品质。”店长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海诗,他想,他要对海诗另眼相看了。
      高奕川和几个老总在五星级酒店的高尔夫球场打球,邢大伟在休息区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他们打球,心驰神往。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美好,青葱松软的草坪,一望无际的蓝天,就算不打球,坐在这欣赏一下风景也无比惬意。
      司机杨辉走进来,“你是高总的司机吧?”
      “我叫邢大伟!你是?”
      杨辉坐到邢大伟对面,“我是梁总的司机,我叫杨辉,他们经常来这一起打球,你是第一次来吧?”
      “是啊!这的风景太好了!”
      “以后我们会常见面的!”服务生将一杯咖啡放到杨辉面前,“能给高总开车是你的运气。你看那几个老板的司机,就让他们在外面等着,都不让他们进到里面,你们高总还有我们梁总都是很讲人情的,像这种五星级的酒店,一杯咖啡都将近一百块,人家掏钱让咱在这歇着,你想想!一对比就知道了!”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没有经验,好多事儿都还不知道呢!”
      “其实没经验也有没经验的好处,经验太多就变油了,老板反而不喜欢。”
      “是吗?”
      “老板的私生活都很丰富,所以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就当不知道,把嘴管好了,人勤快点,基本就差不了哪儿去了!”
      “以后还请杨哥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以后常联系!”
      傍晚,车子行驶在繁华的大街上,高奕川和女大学生孟璐一起坐在后排,孟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邢大伟,跟高奕川撒娇,“刚才都没吃饱!买点儿肯德基回去吧!”
      “垃圾食品还是别吃了!”
      孟璐假装不高兴,盯着邢大伟的眼睛看。
      高奕川注意到孟璐的眼神,“前面肯德基停一下车。”
      邢大伟把车子在肯德基前面,高奕川下了车,孟璐前倾着身子靠近邢大伟,“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呀?”
      邢大伟没有说话。
      孟璐依旧很热情,“我叫孟璐。”
      邢大伟调侃,“玛丽莲梦露?”
      孟璐灿笑,“你可真逗!我发现了,给老板当司机的人都特别帅呢!你多大了?”
      “应该和你差不多吧!”邢大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孟璐,人虽然长的漂亮,但是显的轻浮了。
      孟璐又是一阵灿笑,高奕川打开车门,孟璐马上收回了笑脸。高奕川看着孟璐,“你下来!”
      孟璐不知所以的下了车,高奕川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钱,然后和手上的全家桶一起交给了孟璐,“拿这钱打车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高奕川上了车,关上车门,“开车!”
      邢大伟立刻发动了车子,从后视镜里看见孟璐在后面跑着追了一段才放弃。孟璐急的给高奕川打电话,高奕川直接关了机。
      车里的空气像要凝固似了的……
      高奕川笑了笑,“别介意!”
      邢大伟的确有些不自在,心里还打着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高奕川生气了,“噢!没有!”
      “我离婚已经有七年了!”
      邢大伟有些惊讶,“对不起高总!”
      高奕川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因为你离的婚,你对不起什么?我是怕你误会我对家庭不负责任,影响了你的心智发展!毕竟你还年轻嘛!”
      “高总您放心,我不会有任何想法,更不会和谁多说一句。”
      “你有女朋友吗?”
      邢大伟想了想,“还没有。”
      “社会上的不良风气,还是别学的好!就算找女朋友,一定要看好人品。”
      “我知道了!高总!”
      邢大伟把高奕川送回了家,就直奔蛋糕店,包了一整盒切片蛋糕去找李棠。他把车停在餐厅前面,等到李棠和几个人一起下班走出餐厅的时候,他按下了喇叭。几个人看到邢大伟从手捧鲜花从车上走下来,那画面像极了王子出现在灰姑娘面前时的浪漫和美好。
      邢大伟朝李棠说:“李棠!上车!”
      李棠愣了一下,旁边的几个同事都目瞪口呆的羡慕死了李棠。李棠在突如其来的虚荣中上了邢大伟的车。
      车子在灯火阑珊中行驶,李棠吃惊的看着豪华的车厢,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车,更别说坐了,“这是谁的车?”
      “……后座上有蛋糕和饮料,拿过来吃吧!一边吃,一边欣赏北京的夜景。”
      “你没回大旗?”
      “这事儿以后慢慢说!你真的不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时刻吗?”
      李棠看着窗外,灯光在车速下连成流线,车里透着淡淡的幽香,这一切确实很美,只可惜美的一点也不踏实。
      李棠和邢大伟坐在楼顶,俯瞰夜晚的北京城,灯火如星海般璀璨。李棠看的出神,风吹散了她的长发,美若下凡的仙子。
      邢大伟把外套脱下来给李棠披上,“北京就是北京,这个时间在大旗,除了路灯就是一片漆黑。”
      “你是给哪个老总开车吗?”
      邢大伟惊讶并赞叹的看着李棠,“这都能被你猜中?你智商真的有这么高?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李棠很震惊,“你真的找了个司机的工作?”
      “我不会回去了!我有了新的目标。”
      “什么目标?”
      “我将来也要做老板!以后我养你!”
      李棠心里着急,“我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公安你不干,非要给人当司机,那些给人当司机的都是没什么本事的才干这个,你怎么会……”
      “你怎么这么想?难道你觉得当警察比当司机高贵吗?”
      “难道不是吗?”
      “亏你还是文化人!职业不分贵贱!我现在的工资是我当警察时候的好几倍!”
      “这都是暂时的眼前的利益而已,你怎么这么目光短浅?司机当一辈子也就是个司机,干一天挣一天的钱,怎么跟公务员相比啊?”
      “我不是说了吗?我以后会自己当老板。”
      李棠苦笑,“你听说过哪个老板从前是干司机的?”
      邢大伟沉默了一下,“你放心!那天你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我尊重你的意思。我向你保证,我会像从前一样,不打扰你学习,而且,我也想好了,在我没有任何成绩之前,我也绝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只是朋友。如果有一天我成功了,你再考虑要不要接受我!但是,即便我们不算是男女朋友,也和普通的朋友不一样不是吗?就算我们是普通朋友,我也想做一个能对你好的朋友……行吗?”
      不管怎样,李棠始终没有怀疑过邢大伟对她的忠诚,这也是她觉得愧疚的地方,“我知道你的心意,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安全感,是我内心的自卑不允许我再有任何的失败……”
      邢大伟急了,“你不要自卑!你那么年轻那么美!学历又高!聪明伶俐!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你!我还没见过比你更完美的人,你却说你自卑,那你让别的女生都怎么活下去?”
      李棠忽然笑了,笑眼里带着泪,“所以你根本就不懂我,但是我还是很感动你能这么说。”李棠抱住邢大伟,“谁都无法预知以后的事,我是真的担心会害了你。”
      一个拥抱就让邢大伟觉得很幸福了,他暗自庆幸自己选择了留下。
      ******
      吴卓青和母亲一起吃早饭,吴母问:“珠花还是不打算出院吗?”
      “大概是想在医院把月子坐完!没事儿!让她坐吧!住多长时间这费用我都掏!”
      吴母叹气,“本来想着趁我还有力气带带孙子,这回又不知道还要等上几年了!”吴母见吴卓青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吴卓青斩钉截铁,“离婚。”
      “她没保住我孙子,我一时也很难原谅她……但是还不至于离婚吧?你们都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
      “她能生,换个人也照样能生。”
      “你和她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好像还是几个月前的事儿吧?”
      “我现在对她一点儿留恋都没有,智商连个小孩儿都不如,我们家家大业大,要个不懂事儿就知道浪的人放家里能有个好吗?自从娶了她这几个月,厂里的利润下来了一大半儿!整个一个扫把星转世!”吴卓青说的干脆利落,字字句句里找不出一点对珠花的感情了。
      “现在知道你前妻有多好了吧!贤良淑德的女人不是那么多的!”
      “要不我把你前儿媳妇再找回来怎么样?”
      吴母瞪了一眼吴卓青,“你要是能把她找回来我求之不得,可惜你把她伤成那样,她不可能再回头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珠花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医院的暖气给的很足,可她还是觉得冷,从里到外的冷。
      两个护士交接班来查房,“你这打算住到什么时候?差不多出院吧!”
      “我不能再住下去了吗?”
      “你这情况没有必要住院呢!花那冤枉钱干什么!这几天好像连个来看你的人都没有,你住的什么劲?”
      “真的不能再住了吗?”
      “现在是有空床才让你这么住着!要是没有空床的时候你以为你能住这么长时间吗?赶紧收拾收拾吧!”护士毫无感情的说话,又毫无感情的离开了病房。这个时候,哪怕护士们能温柔一些,珠花都会觉得好受一点,可是,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冰冷。
      珠花起床走到窗台前自言自语,“怕是从这走出去,一切就该结束了。何去何从,天大地大,却没有我能去的地方。想想我活这二十年,住的最舒服的地方,除了那家酒店就是医院的病房了,现在连病房都不能住了……”珠花拿出手机给吴卓青打电话。
      吴卓青走进咖啡店,看到珠花落寞的坐在角落,身边放着一个提包,吴卓青坐下来,“你出院了?”
      珠花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睛看着窗外,“住院押金剩的不多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押金我还以再续。”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再生活下去了。”
      吴卓青沉默。
      珠花看着吴卓青的眼睛,“我们还能继续生活下去吗?”
      “不能。”
      珠花虽然预料到了结果,但还是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就因为孩子没有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啊!”
      “我对你没有耐心了!希望你以后能成熟起来,找个合适你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你做错了,到头来全都变成了我的不对?”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做的不对的地方,是你不能包容我的过错!”
      珠花的声音在颤抖,“那你也没有包容我,不是吗?”
      “你是不是还没明白,在我们互相折磨的过程里,我们之间的热情也被消耗没了,没有了感情,就不会有包容。说的直白一点儿,我不爱你了,所以你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了。”
      珠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你爱过我吗?”
      吴卓青笑笑,“爱过!可我却不敢肯定你有没有爱过我。”
      珠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看,她是爱着他的,否则她不会那么在意他去找别的女人,可是,她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去说这些了,再解释只会让她更难堪。
      “明天一早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第二天,珠花和吴卓青领了离婚证从民政局走出来,吴卓青没有丝毫的难过,“车上有你的行李,你现在去哪,我送你过去!”
      “你能在旅店给我包一个月的房间吗?我暂时没有地方去!”
      吴卓青从钱包拿出三千块钱给珠花,“这钱你先用着!上车吧!想去哪家旅店?”
      珠花伸手接过钱揣进口袋。她知道自己像个乞丐,但她已经顾不得了。
      车子行驶着。看着窗外寒风凛冽,珠花越想越绝望,“我现在无家可归,我知道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现在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了吧!”
      珠花低吼,“我是在问你的良心!我变成今天这样,你有没有错?”
      吴卓青把车停靠在路边,“你还想从我这拿多少?”
      “你以为我在跟你要钱?”
      “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你这个头脑,如果我不说清楚的话,你会以为我欠了你的!你嫁到我们家的时候是裸嫁,从头到尾你没拿过一分钱,衣食住行样样是我们家的!虽然短短几个月,从改家装到办婚礼,新婚旅行虽然没去,但钱我是花出去的!你还两度住院!这些加起来前前后后有小二十万,还没算你砸了我生意的损失,那笔生意如果没被你搞砸,我至少有上百万的盈利,以后如果长期合作那数目就算不过来了!这些你都想过吗?”
      珠花嘴唇颤抖,“我是在问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有没有错!”
      吴卓青想了想,“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不该走到一起,是我太轻率了。”
      珠花深陷绝望的泥潭,她多希望吴卓青能改变心意救她一命,可惜无望了,“那时候你不该来纠缠我。”
      吴卓青点头,“对!如果那时你能拒绝我的纠缠,这一切也不会发生了。你不得不承认,你当初是为了钱才嫁给我。”
      珠花忽然像疯了一样的尖叫起来,吴卓青却冷血的在一旁无动于衷。
      珠花回到营业厅,现在只有这份工作是她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可走进去却发现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一个新面孔。
      小芸惊讶的看着珠花,却没有跟珠花打招呼。
      珠花走进经理室询问,经理面露难色,“珠花!你自己想一想,自从你在这里工作的这段时间,你还在试用期,请假的时间比上班的时间还长,我们没有办法再继续包容你了,工作总要有人做,不能总是等着你,你说是吗?
      珠花点点头,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她已经失去了一切。
      珠花走到海诗理发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理发店已经变成了五金商店,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那么害怕你走,我早就知道自己终究逃不过命运,终究要被遗弃的命运……”
      珠花走到三叔家门口,徘徊了一个小时,冷的受不住了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三婶在灶台前做饭,三叔看见珠花,先是一惊,然后转过脸,就当没看见她似的。
      三婶先开口,“珠花回来了?”
      “三婶!”
      三婶有些尴尬,“你奶奶在屋里。”
      珠花看了看三叔的背影,然后走进屋子。
      三婶推了推三叔,“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她这离了婚又回来,算怎么回事?”
      三叔沉默。
      奶奶握着珠花的手一直流眼泪,三婶走进来说:“珠花!你就这么把婚离了?财产没分到一点吗?”
      三叔竖着耳朵站在门口听。
      “没有!我两手空空的嫁过去,凭什么分人家的财产?”
      三婶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珠花,“你这是什么逻辑?你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没几个月的工夫就变成一个离过婚还流过产的人,这大旗镇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以后谁还愿意娶你!就算有人愿意娶,你也跟从前不一样了,你已经不值钱了你知道吗?你损失的是什么你清楚吗?你傻啊不要赔偿?都穷成什么样了你还装清高!”
      珠花任由三婶将她数落的一文不值,她就静静的坐在奶奶身边,能多陪奶奶一分钟就多陪一分钟……
      珠花躺在奶奶身边,从黑夜到黎明,珠花一刻也没有入睡。看到天色微亮,珠花轻手轻脚的起身离开了三叔家。三叔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翻了个身当什么也不知道。
      外面下着大雪,地面的雪已经积到了脚踝。珠花一直走着,仰头望着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再回头去看三叔家的房子,那个曾经生活了十年的家,风雪里已经变的模糊不清了。
      珠花回到市区的酒店,走进房间就趴到床上大声痛哭,她多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后她还能回到几个月前,刚刚有了工作,谢升也陪在她身边,海诗、夏晴、李棠她们都在……
      珠花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被雪覆盖的大地,想象着从这七层高的楼上跳下去,那场面不寒而栗。可只有这样她才能摆脱命运脱离这个世界,也许,只要跳下去她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她就再也不用受人间的苦了,只要忍耐这一下子……
      珠花从包里拿出买好的工具,把窗子的纱窗拆了下来。她打开窗门,寒风夹杂着雪花一下子穿透了她的胸膛,她爬到窗台上,想闭上眼跳下去,了此一生,她也没有任何言语想对这个世界说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珠花的手机响了,珠花回头看着手机,还是好奇是谁打来的,这世上还有人会想起她吗?
      珠花从窗台上下来,眼神死寂的接起了电话,“你是谁?”
      “我是海诗呀!珠花你还好吗?”
      “海诗!”珠花眼泛泪光,“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离婚了!孩子也流产了!工作也没有了!我活不下去了!”珠花恨不得把所有的不堪都说给海诗听,希望这世上还有一个能体谅她的人。
      海诗显然是被吓到了,“珠花!你千万别想不开!你现在在哪?”
      “我想死,可是我就是不敢!我活的这么狼狈,可是连死都不敢,我是个没用的东西,我就不该来这个世界上!”
      “珠花!你愿意听我说几句吗?”
      珠花一直在哭。
      海诗的语气紧促起来,“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很不幸,我的同事和我们一样的年纪,是个未婚妈妈,孩子病了没钱治,那她也咬牙坚持着,夏晴被同学冤枉偷钱,在学校里都抬不起头来,那她还是要继续上学,我和你一样没有父母一无所有,也可以一路走过来!你也可以!困难都是眼下的,不是永远的!只要你再往前迈一步,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就是你的亲人,你忘了吗?如果你在家没有办法呆下去,那你就来北京,和我在一起,我照顾你!你相信我!”
      珠花泣不成声。她虽然想死,但她在即将跳下去之前,她分明的感受到了自己还有想活下去的念头……
      最终,珠花没有选择再多停留一晚,在这漫天飞雪的夜晚,拿着仅有的行李踏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三叔并不知道珠花已经去了北京,越想越难受的三叔气势汹汹的闯进吴家,见吴母一人在客厅,“吴卓青呢?”
      吴卓青从楼上下来,三叔上去就抓住吴卓青的衣领一顿拳打脚踢。吴卓青并不是打不过三叔才不还手,只是无论多少理由摆在面前证明珠花的不是,他终究还是有愧的,但他的疚愧也只限于此了。
      吴母叫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再不住手我报警了!”吴母拿起手机要报警。
      吴卓青用劲推开了三叔,嘴角被打的流着血,三叔一把打掉吴母手上的电话,指着吴卓青的鼻子,“珠花虽然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承认我没把她养好,但是我不能看你把她糟蹋成那样还无动于衷!”三叔瞪着吴母,“你报警吧!把我关进去,看你们吴家多有本事!把珠花害的一无所有了!再把我也送进监狱!你们多能耐!”三叔大喊,“你叫他们来抓我啊!”
      吴母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你跑到我们家来闹事,还成你有理了?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老太太!如果珠花是你家的孩子,她变成了那样,离了婚,没了孩子,工作也丢了,你会怎么办?珠花以后怎么办!”三叔的眼里含着眼泪。
      吴母很苦恼,“我们也尽力了,走到今天这步,我们也不想。”
      三叔离开吴家,一个人在冬天无人的街道上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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