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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盲肓山 ...

  •   “把他放下!易朝的命可比我三弟的命贵重多了。”

      “人命有何贵贱之分?上到王侯将相,下到贩夫走卒,皆生而平等!山今木快走,别管我!”易朝向岑暮喊道,他神情淡然,似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众生平等,那为何百姓要向官府低头?”

      “并非是低头,孟子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哈哈哈!易大人的话还真是有趣,可惜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贺天雕展开眼角,大笑道。

      “是谁想杀我?”

      “易大人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怎么倒先问起我来了?”

      “哼!想杀我的人多如牛毛,但是我实在想不出谁会联合你们这群山野土匪来杀我!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

      “易大人,这可不是钱的问题。”

      “你们之间是什么交易?”

      “是所有人……是寨子里所有人的命和未来。”

      “大当家的你真的是太高看我的命了,我的命可没有那么值钱。”

      “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点?易大人?”

      “贺天雕,你别自以为是,你以为跟你联合的人在朝中有多大的权力?”岑暮在对面挟持着韦虎说道。

      贺天雕瞥了一眼岑暮,嫌易朝话太多了,便一记手刀劈在易朝的后背,后者顿时晕了过去。

      “你!”岑暮睁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贺天雕竟然会这么狠下心来,连他三弟的命都不要了。

      客厅梁上跳下一个黑衣杀手,岑暮后脑勺受到一记冲击,也晕了过去。

      一旁的小七看到那个偷袭者,是其中一个跟踪者:“你们!你们!原来是你们……”

      接着小七也中招。

      黑衣人说道:“大当家真是大功一件啊!待我禀告我家主人,定会给你们一个脱离匪籍,飞黄腾达的机会。”

      “那就多谢大人了!”

      等他们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黑暗的地牢里。

      岑暮被绑在刑架上,他睁开了眼,环顾四周,除了左边有一扇木栅栏式的分隔物外,周围是密不透风,暗无天日的墙,像一个密室。

      易朝和小七则被捆绑起来丢在一边,双手都被崴在身后,单从外表上也看不出什么伤。他在心里抱怨道:太他妈不公平了,凭什么把我绑在刑架上?

      “易朝!易朝!易晓天。”他一连喊了几声对方的名字,对方都没有回答。

      这其实也怪不得易朝,他本来就是个读书人,自然比别人要脆弱些。他在昏迷中听见有人喊他名字,便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四周一片昏暗,只有高墙尽头与屋顶相接的地方有几个通风口。

      几束光便从这儿照进来,让这个狭小逼仄的空间有几分光亮。

      “在这呢!在这儿呢!别睡了,快来帮我解开。”

      易朝看到旁边的小七还在昏迷,想到自己也没有办发出去,就不叫他醒来了,免得他又在这个环境里产生心理阴影。

      他慢慢挪到岑暮的身边,对方被绑在十字架上,他自己有被捆住手脚:怎么解开?我也被绑着?

      “用牙咬吗?”

      “随你,都可以!能把我放下来就可以了。”

      他看着岑暮,犹豫了一会儿,凑到岑暮的右手边,低头咬住一个麻绳,牙齿划过微凉的皮肤,他心头一惊,似乎这个感觉有点熟悉,然而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手腕上传来了一阵咬啮的疼痛感,打断了他的回忆,他立即压低声音道:“易晓天!你咬到我的手了”

      “请见谅。”

      易朝立即松口,他自己被麻绳刮伤了嘴,流出了一点血。随后注意着点,咬绳子的另外一端。

      “你……你还是别咬了。”

      “这次我会小心的。”

      “不是,是你的嘴被磨破了……”岑暮挂在刑架上,看着对方,心里隐约有点不忍。

      易朝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而继续咬绳子。他不相信自己的牙齿连根麻绳都要不断。

      岑暮看到他这样子,想再次他不用咬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在京城这么多年,不用靠谁也能活得好好的,只是为什么早不贬,晚不贬,偏偏在他去找岑妃的时候被贬呢?

      他看着这个文弱书生,后者的心性着实如松,坚忍不拔,拿这咬绳子的事来说吧,要是换了别人,试了两三次,咬不动便会放弃,可是易朝把自己弄得满嘴是血,都没有一分松懈的样子。

      他咬在口中的一小段绳子吸饱了血,像一截红绳似的,跟上下差异特别明显,格格不入。一道血痕从他嘴角缓缓流出,滴在漆黑的地上。那道血迹曲折有致,为他苍白虚弱的脸平添了一抹生的气息,一如他素色折扇上的红梅花。

      “你嘴角流血了。”岑暮在一旁一直看着他。

      “无妨。”他拼命地撕扯着绳子,绳子上面总算有些许松动,牙齿磨损了其中的一股绳。

      岑暮心里的某根弦被人不知不觉地拨动了一下,泛起一阵轻微的涟漪。他似乎感觉口中也有点血的腥甜。

      是错觉么?他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发现口中的那股腥甜愈发明显。

      他不由自主地控制手腕,弯折回来,帮易朝擦去嘴角的血迹,冰凉的手碰到对方温热的血,让他心里微微颤动。

      易朝停下口中的动作,咬着绳子抬头看着他,似乎对岑暮的这一行为有点惊讶。

      岑暮不知道是该立即将手收回来,还是解释一下。

      双方陷入沉默,谁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时,门外的两个看守过来,打破了这一尴尬。他们知道岑暮是男的,但是一身女装,便过来嘲讽他:“醒了!嗨!我问你们话呢,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

      岑暮一脸的傲气:“狗腿子也配合我们说话呢?”

      他的话激怒了两个喽啰,其中一个走过来从一旁拿起一条皮鞭,另外两个儿子是把易朝拖到一边。

      “怎么?要对我上形么?小心你们的脑袋。”

      “连易朝都不敢这么说,你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要我脑袋?”说着,扬起鞭子在岑暮的身上抽了几下,后者愣是连吭都不吭一声。

      易朝挣扎着朝两人喊到:“你们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我毕竟才是最主要的人。”

      “易朝,不要替我求他们,我扛得住。我会一一记住你们这几张脸,日后江湖相见,定要你们一并还回来。”

      这边的土匪更加气愤,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跟他们说话:“继续抽岑暮,格老子的!你以为你是谁?贱骨头一把,真是活腻了。”

      “住手!我是朝廷命官,你们再打我的人,就是与朝廷作对,就不怕你们脱不了匪籍吗?”

      三人中说话比较有分量的小头目说道:“易朝,你是朝廷命官没错,我们不能动你,但他可不是。天高皇帝远的,又有谁会知道少了一两个流放在外的人呢?”

      鞭子像雨点一样落在岑暮身上,后者并未觉得痛,只是牙关紧咬,冷冷地盯着执鞭者,似乎想将人钉在眼睛深处,死了都要继续纠缠。

      那人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只能更加卖力地打他,希冀通过力量上的压制来平衡心理上的弱势地位。

      岑暮的衣服裂了好几处了,绽开了肉,鲜红的血从皮肤裂痕中涌出来。

      易朝感觉每一鞭子都是抽在自己身上,开始以为是错觉,但是如果是错觉,怎么会那么真实呢?他使出力气推开那俩人,挡在岑暮的面前。

      执鞭者忌惮易朝是朝廷的官员,便没敢再下手。

      小头目走到易朝的前面,揪起他的衣襟问道:“他是你什么人,大人你要这样护着他,莫不是……”他压低了声音,在易朝的耳边说了后面几个字。

      易朝的脸色有些微妙,脸上风云变幻莫测,最后化作先前的淡定:“不是。”

      “这是不是真的我现在就可以验证大人的话。”

      “你要对他做什么?”

      “大人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他拔出短刀在岑暮的脸上拍了几下,“大人,我问你几个问题不回答或者是答错了,我就割他一刀,答得我不满意,我再给他一刀。”

      “你……”

      “你喜欢他?”

      易朝看了一下岑暮,违背着本心答道:“喜欢。”

      “怎么证明你喜欢他呢?”

      “你先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

      三个人站着不动,易朝随后补充道:“你们三个有刀有枪,我一个书生难道还能从这里逃走吗?”

      易朝说的很慢,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种淡然。土匪能真的给他松绑。

      易朝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一向喜欢在人前保持衣服整整齐齐的姿态,重新变回那个君子端方,他用手轻轻擦着自己的嘴唇,血迹还没有干涸。

      岑暮有点虚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但是也不妨碍他继续嘴硬:“你们要打便打,找个书生来做什么?有什么用?”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几句嘲讽意味的笑。

      “大人,别磨蹭了,证明不了就直说,我给他一刀就完事了。”

      易朝在一片沉寂混乱的牢房中走上刑架,双手很自然地搭在岑暮的腰上,后者抬起头,目光与他对,易朝使了个眼色。

      两人身高相差不多,看起来几乎是一样的,易朝不用低头自然也能轻松地覆盖在对方的嘴上。

      岑暮反应过来时,只感觉易朝口中递过来一个刀片。

      他猛然打了个激灵:他要干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盲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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