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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盲肓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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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朝听到这话,如果他跟岑暮说不疼,那就显得太假了点,现在回想起刚刚那一下,不疼是假的,转口说道:“还好!”
“我看到易晓天你的脸色……不太好。你说的还好,恐怕是很疼吧。”
易朝没有回答。
双方又陷入沉默。
岑暮看到易朝的睫毛随着眼睛眨动,纤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将阴影投在眼睑周围,他的心神微微荡漾,心想要是把手覆盖在他眼睛上,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
就在此时,一群土匪来了,他们打开是牢门冲三人喊道:“走!我们大当家见你们。”
易朝上前去问道:“我可以先见见你们二当家吗?”
“废什么话?见谁是我们说了算,你们没资格说。”那人狠狠的丢下一句话,朝跟来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把他们三个押走。
三人被押送到盲肓山寨。
这个寨子里有老人小孩儿,屋檐下还晾晒有衣裳和新收的玉米。玉米一串串被绳子串好了,挂在门前,像装饰的帘子。屋后还传出来几声鸡叫。
易朝没有来过这里,但如果不事先知道这里是土匪山寨的话,恐怕会以为这是农家小院的村落。
周围四合都是树和高大的山,身处其间,几乎是不辨南北,不分东西。
“看什么看!别浪费时间,快走!”其中一个人推了易朝一把。
易朝打了个踉跄,幸好有岑暮在一旁扶助。
三人只好加快了脚步,穿过农家村落,他们来到一座守卫众多的大门,前门的左右两侧还有瞭望塔,虽然简易却看起来挺坚固。门匾上大书三个字:盲肓寨。
字体简陋,像是由不识字的山野村夫一笔一划刻上去的,字形扭曲。
过了在门,在里面巡逻走动的人都怀着敌意,盯着这三个人看。
领头的光头把他们带进三虎堂。
岑暮看了一眼堂子,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这里近奢望想三虎成群,简直是笑话。
堂上坐着一个彪形大汉,身材魁梧,一副力可拔山的样子。只听见那光头说道:“大当家的,人带来了。”
“三位贵客远道而来,我们小寨子有些失礼了。您不妨在我这多住几天,让我和我的手下给您赔个不是。”大当家从位置上走下来,满脸堆笑。
“无妨,大当家。既然是误会,不如趁早放我们下山吧。”
“哎,这可不行,今天天色已经晚了,在这住下,今晚我们给你们陪个罪!多有得罪!对了,易大人,听说你跟我二弟认识,所以就不要推辞了。”
易朝听这话便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是走不了了,即使他们想走,眼前这个人也不会放他们走。于是他转而提出:“我可以见见二当家魏让吗?”
听到魏让这个名字,大当家停顿了一下:“二弟下山办点事了,估计明天才能回来。所以易大人想见的话,得在这儿多住几天。”
“那倒不必了,在这儿叨扰各位,实在是失礼。”
“不会!不会!要是易大人能在我这儿住,简直就是我盲肓山寨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为三位安排了客房,请稍作休息。”
贺天雕为他们安排了三间客房,还是连在一起的。待领路者走后,岑暮偷偷潜入易朝的房间。
“怎么了?有事?”
“对。我觉得这寨子怪怪的。”
“我也觉得。没见到魏让,所以我特别不放心。毕竟这个贺天雕实在是太狡猾了。”
“要不我晚上去探探情况?”
“千万小心。”易朝叮嘱道,他虽然相信岑暮的能力,但是一个人再强大,总不可能强得过一整个山寨的人呢?
入夜,天色渐暗下来。岑暮潜出寨子,来到村落这边。
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女人在门外收玉米,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透过窗户,浆纸糊的窗子照亮,里面的摆设极其简陋,只有一张四方桌,桌面的木头由于长年累月的侵蚀,长出了一层灰褐色青霉。
“大娘,这边的二当家去哪了?”
老人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女孩子,便心生警惕,赶紧把岑暮拉进屋里,关上门。
在关上门前,她还看到外面有没有人跟踪。
“大娘,您这是怎么了?”岑暮看她的反应,觉得有些异常,她在害怕什么?
“要死了!真是要死了!你这个小妮子,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边瞎转悠什么?”老大娘关上门,先数落了一顿才回来他的问题,“侬晚上闹鬼,别出去瞎走动。”
“什么闹鬼?”
“二当家失踪,听说是被鬼抓走了,这几天都在做法事哩!侬是新来的没?不知道啊。”
“那大当家是个怎样的人?”
“他……还行吧,是保护我们的人。”大娘去厨房鼓捣了一会儿,想问姑娘吃饭了吗?可刚一转身岑暮就不见了踪影,神出鬼没的。
她在原地瑟瑟发抖,怀疑自己是领了一只鬼进来。
岑暮走回来寨子,却听到远处传来叮叮当当地摇铃声,出于好奇便循着声音过去看看。
密林中,一位道士在摆台跳大神,手舞足蹈,带着火焰的黄符纸满天飞,像一场火雨一样,纷纷扬扬,又化成灰烬落下来。
他在树上嗤笑了一声,登时离开。
道士听到了风声,以为是自己的做法显灵了,招来了大神,于是跳得更加卖力,整个人像是喝醉酒似的,疯疯癫癫,在台上手舞足蹈,嘴里神神叨叨。
易朝在屋子里望风,很快就有一个人来敲门:“易大人,我们大当家请您去赴宴。”
“好,一会儿就来。”
之后,他们去敲岑暮的门,对方没有回应。
“那小妞人不见了!”
易朝情急之下朝外面喊道:“他在我屋里。”
“大人请尽快!”
“好的。”
门外的两个人不太相信,于是又喊道:“大人,能不能让山姑娘出个声?我们好回去交差。”
易朝的手心渗出了一层冷汗。
门外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想推门进来。“大人!开开门!我们现在就去宴会吧!”
易朝将门闩关好,背抵在门上,特别害怕他们进来。山今木,你快回来!快回来!
“恐怕有诈!我们撞门看看!”一个小喽啰对同伴说道。
他的同伴也点点头。两人一下又一下子地踹门,咔嚓一声,门闩断了,易朝连带着向前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岑暮刚好从窗子跳进来,被他仆倒在地。
易朝挡住拂过宽大的衣袖,挡住岑暮的脸,对傻站在门外的两人冷冷地说道:“看什么看!滚!”
那两个小喽啰看到这一幕都有点不好意思:“失礼了!易大人!大当家还在宴厅等着您,请……”
“立刻给我滚!”易朝装作极其生气的样子吼道。
岑暮在他身下,也感觉到了那种发自心底的怒气,心里忍不住想:你的戏还真够多的!
待那两个人离开,易朝才整理好衣襟问道:“可探听到什么了?”
“魏让失踪,据说是闹鬼。”
“鸿门宴哪!”易朝听到对方探听回来的消息,当即对自己现在身处的局势做出了判断,准不准确呢,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刚才怎么回事?”
“他们邀请赴宴,幸好你即使赶回来。”
三人结伴去了宴厅。
大堂里,酒桌整整齐齐地摆在两旁,坐在席中的人面色都有些凝重,只有大当家一个人做出了虚伪的笑容,迎接他们说道:“来来来,三位请坐!兄弟们也不要拘束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这一项令下,在座的人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各自展开眉,有说有笑。
“来,我先在此敬大人一杯。”贺天雕拿起大碗倒酒。
酒灌满之后,易朝想推辞说:“我喝不了。”
“诶,这就是大人不够意思了。大碗不行,那换个小杯子怎么样?”随后他叫下人换了个小杯子给易朝。
韦虎把杯子换到岑暮的手中时,还往对方的手里塞进了一张纸条。
岑暮看了韦虎一眼,总觉得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们。但是碍于贺天雕在场,他无法明说。
他转身偷偷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字:酒。
他在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难道这酒里有毒?
他转身倒酒,看见岑暮在跟他使眼色,便知道有异常。
贺天雕问道:“怎么了易大人?”
“无事,就是太高兴了!能与诸位兄弟喝酒,真是易某人的荣幸。”随后易朝端起酒杯向各位土匪首领们敬酒,“易朝在京城为官三年,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被流放出京。在此处遇到各位,真是莫大的荣幸!望今后各位好汉早日回归平常生活,得于家人团聚。”
在场的众人听了他的话,都纷纷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愧疚的事。他们迫于无奈落草为寇,要是有得选择,还会这样吗?
贺天雕敏锐地觉察到兄弟们的心情异动,立即出面安抚:“兄弟们,听到易大人说的话了吗?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所以我们得感谢易大人这个恩人。来,大家把酒干了!”
贺天雕先自己仰头一饮而尽,其他的人也纷纷效仿。
不知为什么,易朝总觉得贺天雕的话里有不寻常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易大人,怎么您还不喝?酒香都要散尽了,可就不好喝了。”
易朝战战兢兢地将酒杯缓缓靠近嘴唇,眼见就快要碰到嘴唇时,岑暮推开了那杯酒,杯子碎了就撒到地上。
四面剑拔弩张,局势十分危急。在宴厅里的土匪们都拔出了刀,围攻三人。
不知何时,岑暮的手上也多了一把短刀,挟持离他最近的三当家韦虎当人质:“住手!再动手我就杀了他。”
贺天雕则抓住易朝:“你也别得瑟,他的命可是握在我手里。”
小七看向两边,不知道该跟着易朝还是跟着岑暮。跟着他家公子,势必面临危险,但是跟着岑暮,他好像说不过去,毕竟是他是一种的仆人。只好静静的躲在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作者有话要说: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