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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   教习龇牙一声:“公子,这个,我不知。您也看见了,这里谁都可以出入。”

      “那换个问题。”李谪仙在几番对话中,渐渐想明白秦玉树与汪临风所想,便问道,“夜宴当日,你们往小竹屋运了多少竹竿?”

      “请公子恕罪。”教习大声告罪,窘迫道,“这个,我也不知。”

      杨都统对他一问三不知的表现很是不满:“教习,你素日做事谨慎。怎么…”

      “杨都统。”教习声量微严,“敢问军中有多少兵器,又坏了多少兵器,你能说出具体数字吗?”

      一句话怼得杨都统无话可说。

      教习缓了脸色:“各位公子,事情发生后,我也细细问过,是否有丢失物件,查点各处后均未发现遗失。竹竿舞本是喃永吉一时兴起,才决定编排,在准备的时候就没有细数竹竿,所以方才公子们的问题,我实在是回答不上。”

      教习所讲在情在理,三人点点头,算是认同。

      陈王爷着人请他们前往花厅,见三人进来,起身先道:“适才初见,刘王也在,有些话,我不方便讲。”

      “王爷,经过初步调查,我想,我们知道喃永吉和冯大人是如何离开别院的。”秦玉树有八分的把握。

      缉凶司的人行事效率果然颇高。

      陈王爷观察眼前的年轻人,这样的人招致麾下,那必定是大大的好啊。又想缉凶司的人,怕是不肯纡尊降贵成为哪个州王爷的幕僚吧。

      陈王爷不知,缉凶司的规典里明确规定,在册人员不得从属其他组织。不在册人员并未提及,因为,从来没出现过在册变成不在册的情况。缉赃司也是如此。

      陈王爷忙问:“如何离开?”

      “竹筏。”李谪仙道,“喃永吉告诉教习,她要排练竹竿舞。教习不敢反对,命人往小竹屋搬去了竹竿。”

      秦玉树接道:“排练完后,她只要借口说明日还要再来排练,竹竿不用搬回去,教习也不会反对。”

      “等到晚间,她再悄悄从栈桥到小竹屋,把竹竿捆成竹筏便能借着夜幕掩饰,同冯大人一起逃离?”杨都统敏锐觉察出这一可能性。

      转而又想到,巡逻的人马认定码头无船,定然放松警惕,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的大意。

      “且不说,竹筏逃脱是否可行。”陈王爷皱眉不展,“她为何要同冯大人一起离开?冯大人本不随同杜王爷出行,是我力邀,加之冯大人对道家研究颇有心得,这云麓宫又是知名宫观,这样他才同意来此。”
      秦玉树淡声道:“王爷,动机或许要找到喃永吉之后,才能问清。”

      陈王爷眼睛突然一亮,这话的意思是:“秦公子是说,喃永吉,没事?”

      “喃永吉如果身亡,那尸身应该已经被发现。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说明她尚在人世。很可能就躲在这岳麓山中。毕竟,出事之后,两位王爷的军队便封锁了整个岳麓山,她若出逃,怎么会一点踪迹也不见?”

      汪临风的话让陈王爷频频点头。

      秦玉树看向杨都统:“杨都统,我有一些不明。验尸记录上说,冯大人生前,曾受剑伤,据伤口来看,应是当晚形成。当日发生什么了吗?”

      “这一点,我也曾困惑。”杨都统斟酌道,“冯大人是杜王爷跟前的红人,又得王爷青睐,众人追捧都来不及,怎会有人伤他?”

      李谪仙托腮道:“会不会是喃永吉伤的?”

      “冯大人中毒身亡,假设毒是喃永吉所下,她既已下毒,又何须再用剑伤?若毒非喃永吉所下,那剑伤倒有可能是她造成。只是,两人河中竹筏密会,又是为何?”

      汪临风一段假设推论让围绕两人的谜题依然扑朔迷离。

      杨都统拍手呼道:“我想起来。当夜值守别院大门的士兵曾说,冯大人在宴会之后离开过别院。半个时辰后返回。按他所说时间来看,冯大人回来时,喃永吉已经表演完孔雀舞。”

      “那个士兵在哪儿?”

      从他那里或许可以问到那晚更多的信息,李谪仙这么想着。

      杨都统眼睛一转:“今日我见他在大门处,应是当值。”

      别院大门。

      今日当值的正是那晚的士兵。

      “你是说冯大人当晚是沿着这条路而去?”李谪仙有些疑惑,冯大人这么晚上山做什么?

      士兵点头,确认道:“对。冯大人回来的时候,也是从那边过来的。”
      李谪仙砸吧砸吧嘴:“冯大人有说他去干嘛吗?”

      “公子,冯大人可是贵客。”士兵苦笑,“哪里会跟我们交代去向。”

      秦玉树又问:“冯大人回来的时候,可有异样?”

      “异样?”两个士兵对看一眼,似乎并未想起有什么异样。

      李谪仙提示道:“比如,有没有多什么,少什么,有没有受伤。”

      “公子这样一提示,好像有些不一样。”一个士兵讲道。

      另一个否认道:“没有吧。”

      “你忘了?冯大人出去时披着披风,回来的时候披风是搭在手上的。”
      “这算什么异常。”

      冯大人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伤?或许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出过别院。

      几人沿着士兵所指道路前去。

      等走出一定距离,秦玉树才道:“冯大人是在别院外受的伤。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伤?为什么受了伤,还要去见喃永吉?”

      “谁知道,现在只有沿着这路去看看。”李谪仙指着山路,“或许能发现他当晚要去哪里,又见了何人。”

      “这条路会经过麓山寺,再往上是岳麓书院,最后到达云麓宫。”杨都统介绍道,“事发后,这三处王爷都派人查问过,并无异常。现下也都派兵驻守。各位要去看看吗?”

      “不了。”李谪仙拒绝道。

      杨都统望向他的眼神有些不解,说要沿着路去看看的,可是他,现在又说不去的,还是他。

      在他讲完云麓宫后,李谪仙才意识到,杨都统势必会随行,这倒是有些不便。

      忙解释道:“杨都统说已派兵驻守,那他们也不会溜走。我想起还有重要的细节需要马上调查。”

      “李公子所言正是。”秦玉树特地发声以表支持。

      连秦玉树都这样讲,杨都统打消疑惑,又道:“各位公子,还要去哪儿?由我带路。”

      李谪仙笑笑:“只怕,我们要去的地方杨都统不大方便。”

      杨都统脸色一变,他明白这岳麓山哪里他不方便,也不多说,随他们离去。

      别院花厅

      “王爷。他们回杜王爷那边去了。”杨都统特来报告,“他们不会是杜王爷找来…”

      陈王爷挥手打断:“杜王爷不是如此小人。再有,你可曾听说缉凶司与缉赃司偏帮某个王爷?”

      杨都统点头称是,又道:“属下该如何?”

      “尽力配合,早日查出真相。再这么下去,怕是有人坐不住了。”

      “是。”

      “喃永吉要留活口。”

      “是,属下明白。”

      李谪仙三人在回杜王爷院落的山路上走着。

      “李公子。你不想让陈王爷知道,我们要去云麓宫?”秦玉树心下确定,只是想听李谪仙到底怎么打算。

      李谪仙一脚踢开路上的小石子:“我们去云麓宫,陈王爷肯定会知道,只是现在去不是时候。”

      “你想拿了三清铃再去?”汪临风眯着眼睛,“眼前的案子尚未厘清,我们去见至全道长是否妥当?还是等这件事解决之后再去比较合适?李公子,你究竟怎么想的?”

      “浑水才好摸鱼。”李谪仙脚尖在山路上点了点,“你们别忘了,山洞中出现的黑衣人,之后再没出现过。这可不代表他彻底消失。浮云山的事情,或许他也知道。”

      “李公子的意思是,我们借着查冯大人的案子,是把三清铃送给至全道长最合适的时机?”秦玉树豁然开朗,“现在岳麓山封山,黑衣人想探知消息不易,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还三清铃,确是最好的时机。”

      汪临风在秦玉树的话中,面色逐渐清朗。

      “汪临风,我是不是很聪明呀?!”李谪仙凑近他身旁,又是嬉皮笑脸。

      “是呀。你可聪明了。”

      这恼人的声音不用问,李谪仙也知道来自毒公子。

      抬头瞧去,那边碎琼和毒公子,一前一后向他们走来。酒泉则慢慢跟在两人身后。

      秦玉树突然悔声道:“李公子,我们走得太急。我有事忘记问杨都统。”

      “何事?”李谪仙漫不经心拨弄路边的树枝。

      毒公子问道:“最后见到冯大人的是谁?”

      秦玉树浅杏色的眼眸内荡漾着笑意:“毒往我肚内下了蛊?”

      “非也。”毒公子否认道。

      碎琼插话道:“你们去别院后,我们仔细询问了当夜随杜王爷前去的宾客,都说在亥正一刻左右见过冯大人,问到是谁最后一个见他,却又都不确定。”

      默默跟着的酒泉终于找到机会讲话:“那些大人当时都喝醉了,又怎么记得清楚呢!”

      李谪仙一把抱住酒泉的小脑袋:“好久没听见你说话,有没有想本少爷啊。”

      “少爷,你放手。”酒泉在李谪仙的“魔爪”下艰难求生。

      李谪仙装作恶狠狠地说:“住嘴,好好享受。”

      毒公子斜眼瞧着那笑闹的两人很是不屑,转过眼珠问秦玉树:“你们有什么收获?”

      秦玉树便把别院所获仔细讲给毒公子与碎琼听,碎琼穿插着补充杜王爷这边询问到的信息。

      据两方信息拼凑可知,冯大人返回别院,在忘忧堂便被各路宾客堵住。

      “冯大人,怎么方才观舞,不见您?您不知道,喃永吉的孔雀舞可真是美啊。”这人抱着胳膊,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胡子,赞美着。

      “喃永吉可是陈王爷心尖上的人,你可不能多想。”

      “胡说,我是赞美!”又拍马屁,“陈王爷眼光真好。”

      那边又有人说:“孔雀舞算什么。两位王爷斗辣椒才最有看头。”

      就不该起这头,来的宾客里,既有赣州富商,也有蜀州豪绅,就着辣椒争论开来。

      “我蜀中辣椒谁敢不服!”

      “赣州辣椒头一个不服!”

      有人大喝一声:“不说这个,伤和气。冯大人别走啊。”

      冯大人要溜,却被人眼明手快逮个正着。

      “还没同冯大人喝一个,你可不能走。”

      这提议,得到一片拥护:“对!”

      忘忧堂内响起有节奏的呼喊声:“喝一个!喝一个!”

      冯大人脱身不得,举杯饮尽。喝了第一杯,后面便由不得拒绝。

      又冯大人团团围住,嚷道:“我也来!”

      不知冯大人喝了多少杯,也不知冯大人何时离开。

      事后才知,那时是冯大人身前,最后一次被人见到。

      “怎么还在这里?”

      听见这声音,碎琼脸色一变,增添了些想躲不能躲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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