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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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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着李谪仙懒散着从轿中走出来,酒泉第一个反应过来。
酒泉飞奔过去:“少爷!可算见着你了。”
“挪开,挪开。”李谪仙嫌弃地踹开他,他又扑上去紧紧抱着。
“鼻涕、鼻涕。”李谪仙更是嫌弃,无奈甩不开酒泉。
麦老爷没有转身,斜眼瞥了瞥:“李公子,下次可不要顽皮,我家的墙,可不是谁想跳,就可以随随便便跳进来的。”
李谪仙咬牙扯下黏在身上的酒泉。
活动活动筋骨,走过去揽住麦老爷:“老头,你家墙是怎么回事?”
“嘿嘿,这可是麦府独有,不可说,不可说。”麦老爷嘻嘻哈哈,使了眼色,抬轿男人扶起倒了一地的人准备开溜。
李谪仙也要走,铛啷一声,汪临风的剑已到了他脖上。
麦老爷咽了口口水,趁此机会,溜之大吉。
汪临风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要李谪仙跟他回缉赃司。
“想得美。”李谪仙双手抱臂,头傲娇一转,“不回。”
汪临风也不动,剑继续架在他脖上。
李谪仙暗中发力,竟想用两根手指推开他的剑,结果可想而知,很快败下阵来。
汪临风从袖中掏出长卷,哗啦一下甩开。
李谪仙看着自己的名字,在缉赃榜人物榜上排名第十。
“我,等等,怎么我排名还上升了?”盯着长卷上自己名字的变化,李谪仙颇为不满。
缉赃榜听起来就像集脏榜,感觉自己脏得可怕,排名第十,那就是天下第十脏的人。
不听他的牢骚,汪临风抓住他衣服后襟,就地提起。
李谪仙哇哇大叫,存心恶心他:“你欺负人,救命啊,救命啊。”
像个小娘子一样呼救,也不怕丢了名门世家公子的脸面。
汪临风心道:聒噪。
便霸道地用长卷堵住了他的嘴。
缉赃司长卷由特殊材料制成,水浸不湿,火烧不坏,随意伸缩,长卷皆有编号,人人各不相同。
李谪仙在呜呜啊啊的吵闹声中,被汪临风扛起来,打算扔回房内。
酒泉垂手规矩地跟在身后,看着少爷又踢又踹,忍不住劝告:“少爷,你就老实一点吧。”
“好啊,酒泉,我们才分开一会儿儿,你就这样对本少爷。你吃的可是李家的饭,怎么帮起外人来了?”李谪仙打不过秦玉树,还不能骂骂酒泉解气么?
“少爷,老爷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酒泉的声音里藏着窃喜,不巧被李谪仙听出来了,“而且,少爷你也吃着李家的饭,还把李家的脸…”
“你说什么?少爷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李谪仙在汪临风肩上拼命扑腾,用脚尖要去够酒泉。
酒泉一味闪躲,勾得李谪仙翻腾不止,大吵大闹。
汪临风觉得聒噪,手掐在他腰间,又是一点,李谪仙翻个白眼,昏了过去。
见李谪仙没了动静,酒泉慌忙上前:“少爷?”
“他没事,半柱香时间就会醒过来。实在是太吵了,把他点昏过去就清净了。你不必担心,只要他回缉赃司认罪,把偷的东西还给失主,我不会伤害他的。知道了吗?”
酒泉只敢点头,连少爷犯在他手上都毫无办法,自己还是老实老实再老实吧。
汪临风推开房门,把李谪仙轻轻放在卧榻上。
拿过枕头垫在头下,替他掖好被子。
初时在床沿上坐着,只片刻便站起身,停在床前,望着沉睡的李谪仙。
如月的目光,此刻尽是温柔。
果然,半柱香时间不到,李谪仙醒转过来。
迷迷糊糊睁开一只眼,一张白生生的脸,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再睁开另一只眼,下意识伸手推开面前这个人。
“汪临风,你想干什么?”李谪仙捏紧了领口。
平时言语上,他放浪不羁,大有片叶不沾身的意思,实际上,也就是嘴上调戏调戏而已。
想起小班里的姑娘,李谪仙为自己迟迟不能迈出一步而惋惜。
汪临风睃了眼他:“捏那么紧,小心窒息。要是不小心窒息,你会先感觉头脑发热,紧接着出现耳鸣,眼睛开始看不清。再来你会感觉全身抽筋…”
李谪仙打断他的话:“要你管!我好得很。”
“少爷,少爷,放手”酒泉涨红着脸几乎不能呼吸。
晃神间李谪仙什么时候捏紧了酒泉的领口?他赶紧撒开手。
酒泉大口大口呼吸,李谪仙趁机打量起汪临风。
“喂~”李谪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我们现在干什么?”
汪临风转过身来,朝他走了两步,盯着他看。
看得李谪仙心里起毛:“你要干嘛?”
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李公子、汪公子,我家老爷请你们过去一趟。”
汪临风放弃看他,李谪仙一骨碌坐起来,跳下床,打开门:“麦老爷有说是什么事吗?”
“老爷的珍宝被盗了。”站在门外的家丁向李谪仙讲道,“请二位公子随我去黄鹤楼,老爷在那里等着。”
汪临风已跟在家丁身后,李谪仙也没有理由拒绝。
“少爷,带上我。”酒泉盯着黑洞洞的屋子,有些害怕。
“大人做事,小孩子就别跟去瞎胡闹了。”李谪仙把酒泉推进房间,关了门。
“可是”门内酒泉有些委屈。
“别可是了。你就在屋里,把少爷的东西看好。”李谪仙交代完,“走走走,”催促着家丁带路。
麦府占地面积甚广,这桂魄和黄鹤楼正好在对角线上,相隔较远。
黄鹤楼伫立在水滨,外观上就是一处普通的六角攒尖顶楼阁。
到了楼前,麦老爷早已等候在此。
麦老爷引他二人登楼,楼高六层,楼内空空荡荡。
四面八方能把这楼瞧得清清楚楚。
李谪仙实在不明白,这样的楼,怎么藏宝。
一到六层由旋转楼梯相连,楼梯依附于楼中央一巨型圆柱而成。
麦老爷面色青黑:“二位,麻烦转身。”
没有任何响动,听见麦老爷叫二人转回身来,才见,楼中巨型圆柱被掏空。
每层设有藏宝架,架中第六层显眼处空缺着,显然,被盗的珍宝原来便存放于此。
汪临风上前仔细探查,寻找失窃之物本就是缉赃司的本职。
“老头,你什么时候发现被偷的?”李谪仙把麦老爷扒拉过来。
麦老爷脱口而出:“汪公子把你带走后,我就偷偷来这里看看东西。”
“你自己的珍宝,还用偷偷来看?”李谪仙摸摸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唉~”麦老爷从怀里掏出布条。
汪临风读出布条上的字句:“今夜必取阁下最珍爱之宝”
“这句话,语句不通,看似用词典雅,实则显示了写字之人没什么文化。”李谪仙斜眼瞧了瞧,“简单来说,写这布条的人,明显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不见得,偷走就行的,何必多此一举。”汪临风取过布条,仔细查看,“而现在麦老爷确实也丢了….”
楼下传来的喊声打断了汪临风的话。
李谪仙知道,汪临风最讨厌被打断。昔日,他就总用这招戏弄他。
“老爷,老爷不好了。”下人此刻急得在楼下大喊,毫不顾及礼仪。
麦老爷探出半个身子:“喊什么?!”
嗖嗖~两枚流火擦着麦老爷的身子滚到地板上,汪临风挡在麦老爷身前,麦老爷吓得慌忙蹲下。
流火把木质地板烧出两个黑黢黢的赖疤,而后再无动静。麦老爷望着烧出的疤,脸比地板还黑。
汪临风眺望远处浓烟滚滚,心下疑惑,着火了?
汪临风纵身一跃,像一只大鸟,脚尖踩着屋檐,咔哒两声,便稳稳停在一楼。
“你等等我!”李谪仙跃下黄鹤楼,“啊?啊!啊~~”
伴随着瓦片掉落,李谪仙总算停稳,拍拍身上的灰渣,追赶着汪临风前去。
麦老爷快步走下楼梯,一面心疼他的琉璃瓦,一面望着着火的地方跺脚:“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下人赶忙汇报:“老爷,小北苑着火了。”
麦老爷起居的小北苑后院此刻正火光频闪。
小北苑在整个麦府的最北边,三月前麦老爷还不曾在这儿起居。
这三个月,十几位家人相继染病离世。后来,麦老爷听从大夫的吩咐,从原先起居的院子迁了过来。
这院自有一处小门通街,为了养病,除了每日固定有一个时辰,会有人打扫,院中没有下人走动。
每日会有专人往小院送吃食,药则是麦老爷自行熬制,据说是每日太过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见汪临风抓过救火的人询问,李谪仙问道:“汪临风,你在想什么呢?”
“今晚的所有事情,感觉都不简单。我的直觉告诉我,还会有些别的事情,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刚刚我问了来救火的人,他们也不知道火是怎么燃起来的。你不觉得奇怪吗?”李谪仙浅褐色的瞳孔内倒映着火光。
“觉得啊。”李谪仙停了停,“火这么大了,我们不去救火,还在这里扯淡,怎么不奇怪。”
汪临风做了个请的动作,往外让了让。
李谪仙甩甩袖子:“行了。你怎么看被盗一事?”
李谪仙没有等到汪临风回答,麦老爷的声音由远及近。
“赶紧,赶紧救火,快!你跑快点!这烧到别处去了,怎么办?!”麦老爷跨进院子忍不住哀嚎起来。
对着进进出出救火的人,麦老爷除了催促,什么也干不了。
“我这是倒了什么霉。”麦老爷长吁短叹,“丢了东西,院子还着了火。”
麦老爷看着四处查探的汪临风,挤过去说着:“二位公子,灭火这事你们也帮不上忙,不如,还是回黄鹤楼,追查珍宝被盗一事吧。”
“老头,你被偷的究竟是件什么宝贝?”李谪仙踩着麦老爷小院的门槛晃来晃去地问着。
麦老爷一摊手,有些无奈:“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答案出乎李谪仙和汪临风的预料。
“不是我不说,我真不知道。”麦老爷几乎是喊了出来。
看了看四周,又压低嗓音:“我真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我请你们上楼,就是想让你们帮我看看,我丢的是什么。谁知道,我还没说完,下人就来报着火,紧接着,二位公子就跑了。”
李谪仙和汪临风一时语塞:“额…”
好像真是这样的,不对。
李谪仙感觉自己抓住了麦老爷的漏洞:“不对,布条上可是写着:今夜必取阁下最珍爱之宝。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小偷怎么知道偷什么?难道…麦老爷你故意演戏,监守自盗?”
“不是,我最珍爱之宝根本就没有被盗!”麦老爷似有隐情。
“老爷,不好了。”急急奔来的下人一个踉跄摔倒在三人跟前,“黄鹤楼,着,着火了。”
“什么!!”麦老爷登时怒气值达到顶峰,把手指捏得咔咔作响,不再理会众人,朝着黄鹤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