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成瘾》唐斯奕

11、chapter 11

　　“阿嚏！”
　　夜间踢被子的坏习惯，陈堇年终于还是没抗住得感冒了。

　　她嗅了嗅鼻子，抱着包餐巾纸来到冲刺班，鼻翼被纸巾擦得通红，右手握着个保温杯。
　　小步挪到了班级门口，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从怀里抽出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宛如一个小可怜。

　　冲刺班的座位不是固定的，每次上课都是谁先抢着谁就能坐到前面占着好位置。
　　陈堇年今儿倒不想坐那么前了，感冒堵着她鼻子太难受，动不动就要打个喷嚏，看着黑板上的字儿都像小蚂蚁。
　　往后躲躲，自个儿看看题吧。

　　周堇眠老样子，坐在四五排的中间，他这个人倒也奇怪，旁边一圈都坐满了，就他那空着。
　　像是给陈堇年特意留着的似的。

　　陈堇年脑袋还有点晕，顾不上那些，就抱着保温杯在周堇眠旁边坐下来，边坐下，边抽了张纸，擤鼻涕。
　　听着她呼啦啦的鼻音，周堇眠从题海里抬起头，突然问道，“你感冒了？”

　　她一愣，听着周堇眠那语气也不像关心啊……赶紧离他远点，“对，你离我远点啊，别被我传染了。”
　　周堇眠瞧着她本来就离自己不近，如今又远了几分，不禁眉头蹙了蹙，语调平淡，“你吃药了没？”

　　她拧开保温杯，一股中药的味道就喷了出来，让她脸色发苦，“这不正准备喝吗。”
　　他在她的身上扫了两眼，从包里拿出黑色的连帽外套，递给她，“你先穿我的吧，晚上凉。”

　　陈堇年此时正握着保温杯纠结着，一张白玉小脸拧成了苦瓜，听到他这话，偏过头去，将周堇眠看得一顿。
　　他见过许多样子的她，这种委屈巴巴的，倒是第一次，眼里掺了点笑，把外套拉链拉开了，直接盖在了她的肩头。

　　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言语之间，还算关切，“平时多穿点。”
　　周堇眠的做派强势又果断，让她来不及拒绝，覆在身上的外套竟有些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掺了他的余温，她便也没有躲开。

　　将手里的药断断续续喝了几口下去，苦得她心肝都有些颤，太苦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颗花哨的糖果，三下五除二地拆了包装，含进了嘴里，才算解了些滋味。

　　那保温杯里的药汁儿还冒着丝丝热气，她心头的不适却总算好一些了。
　　周堇眠的眼往那塑料的糖果纸上扫了一眼，语调似乎有些疑惑，“你……喝药吃糖？”

　　陈堇年却毫无拘谨的样子，像是习惯了别人这样问，只笑了笑，“我怕苦，什么都要掺点甜，你别笑我。”
　　她这话说的很自然，没半点扭捏，倒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周堇眠淡淡飘了下嘴角，嗓音居然有点温柔，“笑你干嘛。”
　　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嗯……温柔？他好端端的对自己温柔干嘛，肯定是看错了。

　　陈堇年做人一向大方，所以从兜里又拿了另一颗糖果出来，递给了周堇眠，似乎感谢他借衣服给自己穿。
　　少女的五指干净白皙，掌心的那颗糖果似乎都带了她的气息。

　　周堇眠没拒绝，只是想拿的不是那颗糖果，而是糖果下的手掌。
　　憋住了心里那股突然而来的念头，只捏过了那只糖果，淡淡说道，“谢谢。”

　　陈堇年嘴角一弯，平日冷傲的面庞此时有些少女的娇俏，她吃起糖的样子……十足可爱。
　　周堇眠往那保温杯上多看了两眼，竟有些想让她多喝几口，把手里的这颗糖果，亲手塞进她的嘴里去。

　　“同学们，上课。”
　　老师在讲台上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安静，打开了教案，准备给他们讲试卷。

　　陈堇年喝了药，便把两只胳膊套进了他的袖子里，男生的袖子都比较长，她只好把他的袖口往上拎，像是一只裹着大袄子的小松鼠。
　　周堇眠的眼睛盯着黑板，余光却往旁边扫，看着她在自己衣服底下有些滑稽的样子，心里挺顺畅，甚至……还有点被取悦到的意思。

　　而旁边，一张小纸条在班上来回传。
　　上头写着：你们看没看到！！！陈堇年穿的是周堇眠的衣服！！

　　一向死气沉沉的冲刺班，因为这个重磅八卦，手机开始震动。
　　“我的天……他两也太光明正大了吧！”
　　“你们没看到……周堇眠一看到陈堇年，表情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我刚才一回头，刚到他两相视一笑，我都以为我看错了……”
　　“他两绝对是在一起了……上次下课我看到他两一起走的。”

　　周堇眠说的没错，晚上确实有些凉，幸亏有了他的外套，不然她今天这感冒还能加重。
　　一张张抽纸，她的小鼻子擦得红红的，但好在已经不怎么打喷嚏了。

　　两堂课连上下来，她脑袋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笔记乱七八糟，但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管了，只想回去赶紧躺着。
　　骨节分明的五指递来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低沉的男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你先拿去看，看完再还我。”

　　陈堇年一愣，心想，这人是她肚里蛔虫？什么都知道。
　　学霸的笔记对谁都有诱惑力，陈堇年很识相，立马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给了她笔记本，周堇眠就拉上了书包拉链，似乎完全忘记了她身上这件外套的事儿。
　　趁着他还没走，陈堇年就准备脱下外套还他。

　　周堇眠略微严厉的嗓音传来，“穿好。”
　　听着语气有些不快，令她皱了眉，却听他继续说道，“别再着凉了，会传染。”

　　这句话陈堇年听懂了，就是他关心她，是怕她这病一直不好，到时候再传感给别的同学。
　　原来周堇眠海不只是个学霸，还是个菩萨，为众生着想。

　　这情不领，倒显得她自私任性。
　　陈堇年淡淡“哦”了一声，“好吧，那我明天洗干净还你。”

　　她语气淡淡的，还有些顶他的感觉，一时没明白过来。
　　陈堇年把书包背上，拿上保温瓶，转头看了他眼，“走了，再见。”

　　周堇眠微楞，拧了眉，迈了步子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句话没说，但隔得也没超过一米。
　　他只是在她的安全距离内走着，她身上套着宽大的外套，只露出个短短的裙摆。

　　周围的人看着两人这……明显关系有些不一般的样子，多少都有点刻意跟他们保持了距离。
　　出了校门，陈堇年率先走了，上了车，周堇眠双手插兜，在门口看了半响，等她安全上车了，才抬脚走了。

　　后面的同学窃窃私语。
　　“我的天……周堇眠这个男朋友好苏啊……”
　　“陈堇年果然是大小姐……谈恋爱都这么有姿态……”
　　“他两是真的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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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叽喳喳的话语在她旁边萦绕，一到午休，沉闷的班级才算有点热络。
　　中午吃完午餐，陈堇年从包里拿出周堇眠的外套和笔记，打算去还给他。

　　感冒好了许多，说实话，还真的得谢谢他昨天的衣服，不然，她今天这病还能再拖上两天。
　　笔记她认真看了，还抄了不少，周堇眠的思路清晰，而且字迹苍劲，看起来非常流畅。

　　把衣服和笔记都放进一个袋子里，她提着小袋子穿过走廊，准备去D班找他。
　　刚拐过一个楼梯口，却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头发齐肩，手上戴着块粉色的手表，鞋子也是白粉色的运动新款，不是周钰是谁。
　　而她前面那个，不就是此时自己要找的人吗。
　　这可真是巧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事不过三。
　　事情到了第三次，那就没有再给他们机会的必要了。

　　陈堇年把袋子勾在手腕上，双臂抱在胸前，靠在一旁的墙上冷冷看着他们，等他们把话说完。
　　周钰今天来找他，是想问他和陈堇年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太多次两个人暧昧的传闻，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周堇眠刚吃完饭，他题还没看完，就被周钰叫了出来，心里是有点不耐的。
　　刚站定没多久，周钰就开始问他关于陈堇年的事儿。

　　他此时眼里有些微冷，嗓音也不再平淡，“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周钰见他此刻面色并不像平时对她那么平和，有些没摸着意思，“不是……我是觉得他们都误会了……你，你怎么可能和陈堇年……”

　　周堇眠眉头紧皱，语调有些沉了，“为什么不可能？”
　　这话一说出口，周钰便愣住了，她听到了什么……

　　他无心跟周钰再多聊下去，这是私事，她这样的行为本身就很不礼貌，也让他反感。
　　语调冰冷，“你还有事？”

　　周钰此时脑子还没转过来，赶紧摇了摇头，反应过来了以后，又赶紧问道，“你……你真的和陈堇年……”
　　他面色不太友善，眼里已经浮现了一些警告的意思，“周钰，我们两没有熟到让你来打听我的私事吧。”

　　这么明显的划清界限，跟默认也没什么两样了。
　　周钰心里突然就涌出了许多的情绪，最强烈的那个，就是不甘心。

　　她甚至都不敢跟周堇眠告白，居然就这么被陈堇年抢在了前面？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嗓音柔软又委屈，“她到底哪里好？我哪里不如她？”

　　陈堇年虽然听不到什么，但两人拉拉扯扯的姿态实在是太难看。
　　她不想再等下去，直接介入了进去，周钰那张小脸上布满了委屈和受伤，显得周堇眠那张扑克脸像个负心汉。

　　陈堇年看向周钰，“你需要我帮你把顾瑀森喊来吗？”
　　她的突然出现，让周钰一惊，听到她冷冷的语气，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眼底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