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海里最会说的！》嘉寒

9、第 9 章【二更】

　　第9章

　　书院考完试后，龙涯和白溪约好，第二天去陆地，不玩上三天三夜绝不回来。

　　第二天一早，白溪和白父一起把准备捐出去的两颗避水珠放置到后院。后院进入避水状态，散了会步，又打了拳。
　　幸好白溪在部队时经常练习拳击和格斗术，勉强能跟上他爸的速度，没有被一拳揍趴下。

　　不过老乌龟就不太幸运了。
　　白母在陆地学了不少陆地菜式，还收集了一口上好的铁锅，搬到白溪房间附近的小厨房大展身手。老乌龟过来叫他们吃饭，爬得太快不小心撞上老爷的腿，被踹飞出去，在白溪视线范围内消失。
　　等他们回到房间吃饭，白母在给老乌龟包扎。老乌龟身上没有伤口，但他总是怀疑龟壳裂开了缝隙。游回来后就找了保养龟壳的药膏仔细涂抹。

　　坐下时，老乌龟还在碎碎念，“和老爷汇报小祖宗近况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挨打，当时没挨打，我还觉得不对劲，果然……夫人，您和老爷说一声，下次要打就打，不要闷声攒起来，太吓龟……哎呦！”
　　老乌龟的乌龟脑袋挨了一石子，瞬间闭紧嘴巴噤声。

　　陪父母吃过饭，白溪出门去找龙涯。
　　他现在游泳水平还不行，难以控制平衡，速度非常慢。一个人时候还行，如今父母都在家，就很容易露出端倪。
　　于是，白溪去找老乌龟。

　　老乌龟狐疑：“您确定约的时间是今天吗？”
　　白溪点头。
　　老乌龟：“可是我听说他今天要去书院补习。”
　　白溪：“……”

　　白溪不信，这几天的考试，龙涯大部分答案都是抄他的，遇到特别难的，他们还会集体抄石汀的。
　　他的成绩全部在及格线以上，没有挂科，龙涯为什么会挂科，除非是他抄卷子被抓包了。
　　难不成因为他是龙太子，老师会给他三分面子，所以不会当场抓获么？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白溪拜托老乌龟送他去书院。
　　老乌龟以为白溪要洗心革面，从此一心向学，激动得老泪纵横，冒了个鼻涕泡。

　　他们到书院后，远远就看见教室门上趴着一只巨物，白溪还以为是谁家养的壁虎长这么大一只，近了后一看，哦，原来是龙家老乌龟爷爷。

　　打过招呼，把后门推开一条缝，一人两龟纷纷扒着门缝朝里面张望。教室内，龙涯正在背《三字经》。
　　“……”白溪悄声问，“他挂了几科？”
　　龙家老乌龟：“什么科？”
　　“一科，陆地语对话练习测评时候，太子逃课错过了测评。”王老乌龟跟着白溪学会了很多新词汇，此时骄傲作答，末了还给了龙家乌龟一个“呵呵”的眼神。
　　龙家老乌龟：“……”

　　白溪想起来了，第一天测评时候，上午笔试下午口语，他们两个翘掉下午的考试去陆地，在陆地上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就在巷子里被捆成了海鲜粽子。

　　白溪来得晚，看了没多久，章老师就宣布暂停休息。章老师的几只触手上下舞动，很快就搬空了半个教室，除龙涯的课桌外，所有桌椅都堆放在角落。
　　龙涯合上课本，发出不平的抱怨，“一样是翘课，怎么不抓白溪和我一起补考？老章鱼，你这是区别对待！”
　　白溪感觉两个八卦乌龟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难得的，白溪有些不好意思。
　　对啊，为什么区别对待？因为他长得很帅看起来很乖吗？

　　卷起的书重重一击，敲在龙涯头顶。章老师愤怒的声音响彻教室，“你还好意思说，答卷写的那是字吗？丑死了！不知道还以为乌贼吐墨汁呢？旁边就坐着学霸，抄都不会抄。”
　　白溪心道：……你们的字其实不相上下。
　　感觉有两道异常视线关注，白溪低下头，就瞧见两只老乌龟眼睛里冒星星，他家王老乌龟笑得眼睛都没了，脖子伸长一截，脑袋硬挤进门缝里，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

　　教室内，章老师的咆哮还在继续，“为什么白溪不需要补习？因为白溪能拿出《千字文》给我上课，每个字背后的典故都能信手捏来，你要也能捏来三个典故，我就让你过。”
　　龙涯埋头背书。
　　白溪硬接下所有崇拜和羡慕。

　　这时候 ，章老师发现了门缝里的三个脑袋，仔细一看，最上面那颗，不正是刚才夸奖的对象嘛。
　　章老师收拢所有触手，努力让自己笑得慈祥些，“小白老师怎么来了？”

　　白溪：“……”
　　天海可鉴，他教章鱼老头学《千字文》的时候，可没听见过这种称呼。

　　章鱼老头是故意的。顶着龙涯幽怨的视线，白溪待不下去了，拖着老乌龟跑路，“路过，路过，只是路过……”

　　白溪拖着老乌龟，废了大力气，好不容易游离书院。背靠巨大的珊瑚树休息。
　　对海底生活的海民来讲，所谓的陆地语是一门非常难学的语言。可对白溪来说不是，陆地语本来就是白溪的母语，古汉字更是他所研究的方向。
　　二十八年修炼出来的厚脸皮也着实顶不住这种夸奖。

　　反观老乌龟，此时还沉浸在喜悦里，仿佛被夸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他兴奋道：“少爷今天还想去哪里？我载你。这学期表现真的太棒了，回家我一定要和老爷汇报。”

　　很好，于是乎白溪厚脸皮地接受了所有夸奖，丢掉还在书院苦哈哈的同桌，也同样兴奋道：“我想去陆地。”

　　“好，我们现在就去。”老乌龟举起爪子。

　　白溪坐上龟壳，老乌龟游出去一截。
　　突然想起了老爷的拳头，以及能杀龟的视线。
　　老乌龟：“少爷，您刚才说要去哪儿？我年纪大了没听见。”

　　“陆地。”

　　“那个，祝您一路顺风？”

　　白溪：“……”
　　白溪安静地看着老乌龟。

　　老乌龟：“……”
　　小祖宗的视线仿佛已经和海水融合，无处不在，无处可以躲避，杀龟于无形中。

　　老乌龟还企图挣扎，“后院该打扫了，书房得收拾了，您自己去吧。”

　　看来第一招不管用，白溪依旧看着他，然后活动了下手腕。

　　老乌龟：“……”
　　他感觉身周的海水比融化的冰雪都凉。

　　真是祖宗，惹不起。
　　老乌龟载着白溪回鲛人宫，收拾上岸必须要带的东西。

　　白溪顺着龙涯走过那条道，到了私人海滩。
　　岸边，老乌龟趴在沙滩上，仰着老龟.头再三叮嘱，“我给您的包裹里放了陆地人用的银两，您一定不要离开太远，天黑之前回来这里……”

　　“管家，我记得我见过一个气质出群的白胡子老头，”白溪勾起嘴角，笑得春风和煦，“是不是你呀？”
　　老乌龟见势不妙，快速否认，“……大概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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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风楼楼门前，值班的护卫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虽然沐风楼是个广迎天下客的地方，虽然他在沐风楼当镖已有三年，不过……这么奇怪的组合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个身着长衫广袖的俊美青年，身旁不应该是长身玉立的双公子，或者娇俏可爱的妹妹，又或温婉或美艳的绝世美人么？
　　怎么是个矮小敦实须发皆白的胖老头呢？

　　驻足的两个人。
　　白溪：“您老带钱了吗？陆地上能用的。”如果没带就先去当铺。

　　老乌龟：“带了的，先前和老海螺的人换的。”

　　“那请问我们站在这儿等什么呢？”白溪双手交握，活动手腕关节。

　　走出巷子，白溪一只脚已经踩在入口台阶上了，老乌龟一把拽住他，拉到一旁，说等会儿。

　　白溪等了一会儿，猜测老乌龟可能是忘记带钱了。就在他询问完准备找当铺的时候，老乌龟说他带了，并且附赠友情提醒，上岸时候就告诉过他一遍。

　　既然都带了，那他们等在这里干什么？晒太阳杀菌么？

　　老乌龟后退几步，迅速扫过四下道路，“再等等再等等。”

　　白溪感觉再晒下去就要蜕皮了，路边终于走过来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披着红粉色毛茸茸的斗篷，斗篷中央鼓起个大包，里面抱着的是一只大海螺。

　　老乌龟轻咳一声，伸出双手。大海螺被轻轻放到他怀里。

　　老乌龟抱着大海螺，干笑，“我们走吧。”

　　白溪：“……”等一只海螺做什么？

　　和想象中有所不同，沐风楼的大堂里空旷无人，小型喷泉伴着流水，各色盆栽交错摆放。恍惚还以为走入了什么世外桃源，僻静之地。

　　喷泉后有楼梯上二楼，走近了才看到楼梯口还有一块公示牌。

　　二楼东侧二号房，宋一云八卦时间；
　　三楼西侧六号房，莫听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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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上去还挺有趣，白溪正琢磨着要去几楼，就见老乌龟举着大海螺递到公示牌前面，吐出三个字，“仔细看。”

　　白溪不着急，靠着楼梯好整以暇，原来海螺的作用是这个。

　　等待片刻，老海螺似乎看完了，老乌龟又把举着海螺凑近耳边，听声音。做完这一切，老乌龟终于开始上楼，“少爷，二楼有八卦，三楼在弹琴，四楼……您想去几楼？”

　　老乌龟没等到白溪的回答，因为他家小祖宗已经上了二楼，走得很快，仿佛在刻意和他拉开距离。
　　老乌龟不懂，小声问海螺：“看不懂告示板很丢脸吗？”
　　老海螺回以同样的小声，“不丢脸，这些句子都不是常用句子，许多人名也不是常用汉字。”

　　上了二楼，流水声消失，有人声传来。白溪顺着声音找到二号房间，房间内，一个样貌出众却不修边幅的男人正在滔滔不绝。
　　“那天夜里，那对双胞胎瑟瑟发抖紧紧抱在一起，为自己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命运感到可悲。四公主一身劲装，手握一把镶金砌玉的匕首，就坐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圆桌左侧，‘一句话，你卖不卖？！’……”

　　白溪对这个故事耳熟，找了个空位置坐下。非常顺手地拿起桌上的瓜子，边嗑边听八卦。
　　他来的很是时候，报纸上那篇写得宛如杀人现场的八卦，居然还有机会听个现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