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海里最会说的！》嘉寒

8、第 8 章（捉虫）

　　第8章

　　送走白母后，白溪想起上辈子总是归零的存款。

　　父母去世后的第二年，爷爷重病，白溪卖掉家里的房子，中止了学业，一天打四五份工赚钱。这样的生活持续到17岁，直到白溪遇见了陈眠。
　　中断的学业得以继续，20岁完成大学学业。毕业后，陈眠希望白溪参军，白溪就此进入部队，而他的顶头上司就是陈眠。
　　参军后每个月的工资全部转给上司，吃住都在部队，遇到假日就去上司住处蹭吃蹭喝。

　　如此还了八年，眼见着存款终于要有数字了。那次巡逻时遭遇特大规模星盗攻击，白溪左臂骨裂，右耳彻底失聪。
　　一个以截获、破译情报为本职工作的军人来说，右耳失聪是职业生涯致命性的打击。

　　无奈之下，白溪选择退役，入职二语后的第二个月，才有了人生第一笔存款。

　　这笔存款一直增加到白溪25岁。
　　这一年，校领导给白溪介绍相亲对象，白溪去见了，没想到相亲对象居然是他的前上司陈眠。
　　相亲结束的第三天，白溪的休息日，花掉全部的存款买了一对戒指。

　　……离婚那天，白溪在带队出发前又一次花掉全部的积蓄，买了一套小房子。

　　穿越后，白溪家里有了三颗避水珠，每天仿佛睡在金窝里。对比从前，好歹还留下一颗，还有一点。

　　“人果然不能咸鱼，还是得存钱啊。”白溪摔进床里，碎碎念，“首先，定一个小目标，赚一颗避水珠。”

　　“有梦想！”
　　“有钱！”
　　“赚避水珠！”

　　先前被白溪放生的锦鲤确认鲛人宫安全后，又心甘情愿跑回来当闹钟，并且增加了新的功能，当复读机。

　　在复读机勤恳不懈怠的努力下，白溪爬起来，眼冒金光地打量着锦鲤。不用等避水桥建成，明天就抱着这两货去陆地摆摊卖杂技，肯定能赚不少。

　　白溪约了龙涯，说好第二天一起翘课去陆地。

　　第二天一早，老乌龟送白溪上学，路上偶遇同样送龙涯上学的龙家龟。两只老乌龟手牵手，送到教室不肯走，一个蹲前门，一个守后门。
　　龙涯：“……”
　　白溪：“……”

　　逃课兄弟被迫更改计划为见机行事，天天乖乖到教室打卡签到，参加评测。

　　暂时不能去陆地，幸好老乌龟搬来了父母书房的书籍，父母从陆地带回来的礼物里也有很多是最近流行的话本，不至于让白溪太无聊。
　　白溪这几天都在看这些，还有他从陆地买回来的那份特别纪念刊。

　　纪念刊里外一共有12页内容，历数八皇子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三年间所有的传奇经历，比如出生时天降祥瑞，比如身带奶香味。

　　看到奶香味，白溪实在忍不住吐槽的嘴，捂住遭罪的眼睛，翻出一本《道德经》平心静气。
　　白溪听学生说过一个非常古早的故事，说以前X皇帝有个妃子，身带异香，能够吸引蝴蝶。
　　这个时代兴许也有这样的故事，闭着眼睛瞎改，有什么好东西都能往八皇子身上套。

　　看了几页《道德经》，白溪又拿出特刊继续往下看。编的很离谱有，拿来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特刊讲八皇子天赋异禀，5岁时和镇北将军对阵演习，只差一点就能险胜镇北将军。8岁时改良一款旧式武器，节省大笔经费。当年省出来这笔钱，被长乐帝以奖励的名义放进了八皇子私库。
　　白溪翻出一本话本。

　　看别人闭眼盲吹，还不如看话本子有趣。

　　话本左页是字，右页配有插图，看起来丝毫不费力气。现在这本是个探案故事集，讲故事的风格非常独特。白溪翻了翻旧报纸，嘿，果然是老熟人，写这本探案集的人，和写四公主青楼买双胞胎的是同一个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近邻盗窃案，写出了鬼影杀人越货的感觉。

　　一口气看完两本，白溪忍不住返回去继续看没看完的特刊。
　　这可是他昧着良心，以默许龙涯抄卷子换来的，不看真是太浪费良心了。他这样给自己解释。

　　特刊继续讲到，八皇子在13岁之后，身上的奶香味变得忽隐忽现，总有一段时间非常浓郁，过段时间又淡到闻不到。

　　白溪看不下去了，什么天生体香，只是分化早而已。

　　分化？太久没用过，这个词居然有些陌生了。
　　白溪停顿片刻，扔下特刊，一目十行量子速度看完所有话本，外加一本游记，字里行间的信息肯定了他的猜测。

　　难怪一直以来，他从这个世界获取到的各种信息，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现在，他终于知道这种违和感是因何而来了。

　　这个世界和原本的世界不一样，这里只有两种性别，女人和男人。性别从出生时候就已经确定，不会经历二次分化。
　　他是个意外。

　　白溪再次拿起特刊，拿出纸笔，根据特刊的内容画起表格。

　　特刊上记录的诸多内容都非常玄乎，是一种一眼看过去非常假的玄。但这位八皇子很可能和原来的世界有关系，白溪耐着性子，又看了几遍特刊。
　　第二遍，全是假的，需要看看其他缓缓劲儿；第三遍，看起来还行，编的像模像样的；第四遍，感觉有点上瘾是怎么回事？第五遍、第六遍……

　　白溪的眼前勾勒出一个八皇子的形象，高大英俊，帅气中带着点婴儿肥，笑起来会有清浅的酒窝，在外人面前严肃冷静是个酷哥，在哥哥姐姐面前就是个会撒娇卖萌的憨憨。

　　看了一晚上，第二天晕乎乎出门，白溪不甚清明的脑袋里恍惚间似乎多了一段记忆，一段八皇子的成长经历，他可能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八皇子。

　　到了书院，等待评测前，白溪又试图从龙涯嘴里套八皇子的信息，龙涯去过长安，应该和八皇子见过面。
　　龙涯没听懂他的意图，坐在一旁绘声绘色给他讲海巫恐怖故事。

　　前桌的石汀和他的同桌听到这两个人在说话，转过身来加入群聊。
　　白溪现在能认出来的海洋生物丰富许多，比如他知道石汀是一只海豚。平常看上去安安静静是个书呆子，但是如果故意吓他或者讲恐怖故事给他听，就会收获一段高昂婉转的海豚音。

　　所以在石汀转过身来的时候，龙涯乖巧了许多，不敢再肆意妄为。白溪终于能够心满意足地把话题拐到那位传说中的八皇子身上。

　　石汀还没去过陆地，但是同桌去过几次，对这位八皇子也有耳闻，几个人兴匆匆地聊了起来。

　　“说起来，”石汀道，“龙涯你这一次跟随海皇去陆地，有没有见到这位？”

　　白溪：“你去长安有没有见到？”

　　被三个人盯住的龙涯，得意一笑，“没见到，他不在长安。”

　　“……”白溪似笑非笑，“那请问您老笑什么呢？”

　　龙涯继续得意，“虽然没有见到八皇子，但我见到了八皇子的二哥，现今燕国皇帝。”

　　石汀和同桌：“哇，那是陆地上可以和海皇比肩的人物，快讲讲，这位帝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溪：“……”话题怎么又拐走了？？？

　　白溪对人间帝王不感兴趣。

　　他只对八皇子感兴趣，如果八皇子是一位Alpha或者Omega，拥有奶香味的信息素，那他是怎么控制自己的易感期或者发情期呢？
　　就算特刊是胡编乱造，也不排除这一点真实的可能性。是不是Alpha或者Omega，他需要见一面才能确定。

　　父母去世太早，那会白溪还没分化。爷爷又是个古板的老头，不会告诉他生理相关知识。中断学业的经历使得白溪错过了学校安排的生理课，ABO的生理常识就是白溪最大的知识盲区。
　　如果穿越前，白溪就是个Omega，或许白溪会凭借生活经验制作出中草药抑制剂，可惜白溪不是。而等级超过S级的Alpha，又能够凭借超强的精神力和战斗力在易感期控制自己。
　　什么也不懂的白溪就是这样度过生命前25年的。
　　现在不行了，他不仅无法控制发情期，还拥有与众不同的怪味信息素，身在海底，身上天天能闻到烤鱼香，滋啦冒油，再这样下去，不被发情期折磨疯，也要因为没有朋友孤独终老。
　　如果能够在这个世界找到同类，能够解决身体上的麻烦，那就太好了。

　　避水桥什么时候能建好？
　　白溪每日一问。

　　*

　　下早朝后，礼部的大小官员一律被留下来。

　　一行人往御书房走，礼部侍郎甘宏奉走近凌亭煜，“八殿下，”

　　凌亭煜：“您是上级，我是下级，不必如此尊称。”

　　“礼不可懈怠，陛下叫我们留下，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甘宏奉尽量放松了些，虽尊称不变，语气少了几分疏离尊敬，“不怕你笑话，陛下突然让留下，我这心里没底。”

　　凌亭煜不说话，他也不知道，反正等到御书房就知道了。

　　……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再从御书房出来，甘侍郎满面红光，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刚才在御书房，陛下要求他们在各主要城市新建驿站，为不久后和海国交好做准备。甘宏奉最近正在为新年事宜准备，就建议由八殿下凌亭煜全权负责此事。
　　不是工作出岔子，而且他对新驿站提出的点子全部被采纳，正是春风得意时。

　　甘宏奉拱手，“驿站的事就要辛苦八殿下了。”
　　“嗯。”
　　“陛下刚才说殿下最近在查鲛绡，我可以提供一点线索。”

　　先前，凌亭煜在江州时，遇到刺客，先发制人，刺客慌乱中砸给他一个背包，背包里有一套衣服。
　　其中的灰蓝色里裤和其他衣物布料触感完全不同，遇水不湿，正值严冬，摸上去却异常温暖。
　　招财想起在他们回京后，江州那边发来消息，宋一飞还是没有找到那名刺客。如果不是殿下拿回来的包，他都要怀疑刺客是殿下的幻觉了。
　　如果不是幻觉，兴许是真的鲛人也有可能啊，不是有许多传说传得像模像样的。
　　招财胡乱猜测，“传说海中的鲛人非常擅长纺织，这有没有可能是鲛人织的鲛绡呢？”

　　这话给凌亭煜提供了思路，他真的顺着鲛绡的方向开始查，搜罗了大堆各种版本的鲛人传说、海神传说。
　　然后在新年之前出了鲛人特辑的报纸特刊。

　　刚才在御书房议事，一朝听闻传说成真，他的上司甘侍郎一点也不意外，提出的点子也是常人难以想到的。
　　凌亭煜心下已有猜测，想着送别后就从甘侍郎处入手调查，没想到甘侍郎会主动提供信息。

　　“大人请讲。”

　　甘宏奉：“我老家在江州，江州有一类人，家里会供奉海螺。每隔一段时间，海螺就会传声给家里人，托这家人在城里买各种物品，然后丢进特定海域。相应的，他们会获得来自大海的报酬，有时候是珍珠有时候是上品的珊瑚器具……”

　　凌亭煜：“不像供奉，这倒更像是交易。”

　　“就是交易，”甘宏奉神秘一笑，眼角纹路沟壑，“不瞒殿下，我家从前就是供奉海螺的，我帮忙跑过一次腿，得到的报酬是海国货币，一串圆润的珍珠，现在还收藏在家中。”
　　“那个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啊，居然有一天能够和海国往来通商，不知道我那串硬币在海国是多少钱？”

　　凌亭煜没听清他后面的话，吩咐招财，“准备一下，年后动身去江州。”

　　招财：“这……”

　　“如果母妃和姐姐们问起来，就说是去处理沐风楼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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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