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海里最会说的！》嘉寒

4、第 4 章（捉虫）

　　在白溪的认知里，人类有六个性别，一开始都是未分化的男、女beta，在成年之前分化成男、女alpha，男、女omega，男女区分体现在第一性别特征上，alpha、beta、omega区分则主要体现在体质和精神力上。alpha的精神力比omega强出许多，适合操作高精神力要求的太空作战机甲。
　　在部队时候，白溪的精神力测试为SSS+，虽担任的是文职，训练强度却和其他alpha一样，必要时候也可单兵操作机甲灭杀一个星盗团。
　　白溪对omega的认知，是隔壁友联部队的一群“隐形杀手”，白溪的队友上场不过一分钟，就被对方看破了机甲最薄弱的地方，以刁钻的角度打掉机甲的一个小零件，三分钟后，队友被揍趴下，机甲被拆了一条腿。

　　所谓发情期信息素无法控制的扩散，身体脆弱、敏感、渴求这些事情，白溪一度以为是人为编造的谎言，用来骗取alpha对精神力弱的omega降低警惕。

　　直到，他的发情期到来。
　　白溪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不仅穿成了海里的鱼，还穿成了omega。
　　这就是时空乱流救他狗命的代价吗？能不能换个活法，比如活在陆地上的藏獒、狮王什么的，肥猫也行，他不挑的。

　　白溪瘫在床上，燥热、全身软得不像话，某种渴望无法控制、难以克服。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是omega？
　　神志不清，白溪也清楚记得，他参加的部队是全alpha的太空作战护卫队，退役后当老师，学校分配的教职工宿舍也是alpha宿舍。他是个alpha，不应该有发情期。

　　“救鱼啊救鱼啊，主人走火入魔了啊啊啊……”

　　持续不断的锦鲤尖叫堪堪拉回白溪一点神志。白溪感觉到一丝清醒，滚了一圈，掉下床，闷痛让难言的感觉缓解一点。
　　白溪站起来，一步蹦到桌子前。

　　鱼缸中，两条锦鲤争先恐后地拍打着尾巴，跃出水面，一边喋喋不休。
　　“呜呜呜，不是主人走火入魔，是房子着火了，要烤鱼了。”
　　“嘤嘤嘤，我都闻着熟鱼味了，你是不是已经被烤熟了？”
　　“我还能呼救，应该是你烤熟了。”
　　“是你吧。”
　　“是你……”

　　白溪扶着桌子站稳，锦鲤们看见他出现在头顶，瞬间静音，肥胖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像极了无依无靠此刻要共同赴死的爱侣。
　　白溪突然感觉嫉妒。

　　一手抓起一只锦鲤，白溪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不是一直嚷嚷救锦鲤鱼命么，喏，放生了，拜拜哟。

　　关上窗户，世界终于清静了。

　　今天不用下水、不用上学，白溪躺回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随即眉头皱出几条纹路。

　　一切都很好，除了发情期和信息素。

　　老乌龟刚走的时候，这个信息素的味道是干柴燃烧的味道，甚至还有逼真的烟味。才多长时间，已经进化到架起架子烤鱼了。

　　偌大的房间仿佛一个烧烤架，他是烧烤架中心架着的烤鱼，撒点盐、加点孜然，就能愉快开吃。

　　听说omega的发情期只有一天，若是有alpha在，这个时间会缩得更短。
　　白溪是这么认为的，也就这么做了，竭尽全力和发情期作斗争，谁让他的信息素这么……稀奇古怪。
　　别人是沐浴在牛奶里活色生香，他是架在火上滋啦冒油。

　　克制、压抑，白溪忍得心理性泪水都流出来了。

　　他突然想那个人了。

　　如果那个人在，至少他不会这么痛苦难熬。

　　那个人如果知道他变成了omega，会是什么表情？
　　或许就和当年知道他要退役、相亲发现对象是前部下、他说要离婚时候一样，毫无反应。
　　在那张脸上，看不出悲喜。

　　白溪一直以为，就算他们不能像父母那么如胶似漆亲密无间的相爱，至少也会相敬如宾，再不济也能达到心悦对方彼此爱慕、在各忙个的同时知道背后还有个家。

　　所以无论如何，白溪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么一个人居然会出轨。

　　那个人也是精神力SSS+级的alpha，他们是一个双A家庭，为什么那个人的制服口袋里装有omega专用的抑制剂？
　　若是不甘心的问了，岂不是更丢脸。所以白溪没有问，也没有任何犹豫，干脆果断地提出了离婚。

　　现在他变成alpha都喜欢的omega了，真讽刺啊。

　　白溪擦掉眼尾的生理性泪水，努力把脑海里那个人赶出去。扯过被子盖住头，不就一天么，他忍。

　　*

　　陆地，长安城郊，西月亭。

　　微风洗刷枯枝，吹掉枯枝一身的白雪，雪花洋洋洒洒，飘到远行人的帽子上。

　　八皇子凌亭煜带着毛茸茸的帽子，围着厚又保暖的披风，双手捧着汤婆子。此刻微弯着腰听两位姐姐说话。

　　四公主：“暖被带了吗？猪猪抱枕带了吗？软枕带了吗？还有……”

　　六公主：“这个你放心，我看着他们收拾的，又亲自检查了一遍，都带全了。”

　　四公主：“真的吗？你确定不？”

　　六公主：“我确定。小鱼啊，腰牌和玉佩都带在身上没？拿出来姐姐检查检查。”
　　后两句是对凌亭煜说的。

　　“都带了，”凌亭煜解开披风的腰带，露出穿在里面的衣服，云纹墨袍的束身腰带上挂着一个腰牌，上面刻着“煜”字。
　　检查完腰牌，凌亭煜又从袍袖内侧的口袋里取出玉佩，摊在掌心，“玉佩在这里。”

　　凌亭煜的左手掌心处放着一枚胖头鱼玉佩，每一片鱼鳞、鱼鳍都沟壑必现，眼睛圆溜溜，鱼嘴微嘟，又憨又可爱。
　　四公主习惯性碰了碰鱼脑袋，又摸摸凌亭煜的脑袋，继续叮嘱：“到了要写信报平安，处理完那边的事就尽早回来。”

　　“两位姐姐放心，”凌亭煜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两位姐姐，“我最多走二十天。”

　　六公主：“《周报》年终评选十八天后就出结果了，你一定不能错过颁奖。”

　　“好的，我尽量。”

　　*

　　老乌龟仔细检查要带的东西，饭盒、筷子、勺子，都齐全了，只差最后一步。

　　老乌龟捞起一条绣云纹的绿色围巾，拜托水母帮他绑在头上。绑好后用力往下拉，刚刚好堵住鼻子。

　　“你们盯着时间，我送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嗯嗯，您老保重！”

　　“我去了。”

　　老乌龟神色肃穆的和其他人告别，拿起打包好的东西，义无反顾地冲出房间，兜兜转转、翻|墙、钻假山山洞，终于到了白溪的院子。
　　捞起挂在海带上的钥匙，开锁、推门、爬上桌子、放好饭盒、出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钥匙放回原位，老乌龟游到卧室窗口位置，轻敲窗户，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慈祥又恭敬，“少爷，放到餐桌上了，做的是您爱吃的陆地菜。”

　　屋里没声音，老乌龟屏息等待。

　　片刻后，屋内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随后是一声闷哼。

　　确定人听见消息了，老乌龟立即准备跑路，“那您先吃着，晚上我再过来收拾。”

　　“等等，”白溪艰难地撑起上半身靠着床，随便扯过床帘擦掉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您实话告诉我，鲛人的发情期到底多久？”

　　正常来讲，鲛人的成熟期是七到十二天，老乌龟扳着爪子数数日子，他去学校给白溪请假已经是十五天之前的事情了，这煎熬的日子为什么还没过去。
　　“这这这，这可能因为成年期是第一次，所以时间久了点，少爷您再忍忍。喜欢您的鲛人很快就会……”

　　“滚吧。”

　　老乌龟麻溜地滚了。

　　白溪手软脚软，试图爬床以失败告终，干脆扯下被子躺地上。
　　今天是发情期的第十五天，白溪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发情期。他和那个人的易感期一般都是半天，不能肆意妄为的时候忍一忍，时间也过的很快。若是遇上附近有发情期的omega，也可以及时注射抑制剂控制本能。

　　这个时代，有抑制剂这种东西吗？

　　那个人的信息素是奶糖味的，他的信息素是蜂蜜味的，每一次易感期，两个人凑在一块能腻死。
　　白溪一直很嫌弃自己蜂蜜味的信息素味道，那个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还能拥有烤鱼味的信息素。
　　等这次发情期结束后，不能再两点一线了，出去走走，说不定可以找到抑制发情的药草之类。

　　就这一次，白溪已经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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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线采访
作者：请问您上过生理课吗？
白溪：还有这东西？
作者猛点头，一个成熟的ABO世界怎么会没有生理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