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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若我死在虚空,你会难过吗 ...

  •   钟九栖并不是冷血的性子。况且他的师尊与师兄在这十多年中都对他很好。他不可能感受不到。

      他从来没有刻意为难过谁,想要杀害师尊只是因为要为老头报仇。

      陷害赋文粥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人顶罪。从而还能为着虚假的仙界和平划开一个大口子。

      若没原因,他也没有必要给谁难堪。

      “无妨”

      钟九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用多礼。

      等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殿内边只剩赋文粥一人站于大殿之上。

      坐在左右手的是仙宗其余两脉大弟子姜明瑞与裘风

      而两位长老,已在多年前一场魔祸中身亡。

      裘风最先望了眼赋文粥,率先开口说道;“听闻皇府宗与魔界合谋,杀害前任掌门。可否属实?”

      钟九栖端坐于宝座之上,轻抚额头,双眸流光微闪,终时说道:“人赃并获,确实属实”

      裘风双掌一拍桌案,怒道:“他皇府宗竟敢如此行事,真当我苍羽无人不成?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一个都不放过。”

      说着指着赋文粥说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师叔待你如子,你竟与魔道勾结,魔道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让你干下这种罔顾人伦之事?”

      赋文粥在二人说话间一直平静的站在大殿。

      见裘风言语,缓缓一笑,看着钟九栖说道:“我也没想到,九栖你说,我怎么能干出这种欺师灭祖之事来。”

      看着赋文粥强压哀伤的的刺眼样子。钟九栖不知为何,心下却有些难过,可他明明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

      他撇过眼去,缓缓站起身,背着手沉声到:

      “前任宗主苍玉楼于三日后大葬,仙宗叛徒赋文粥,念其受奸人蒙蔽,诚信悔改,废其功体,流放虚空。”

      “宗主安葬当日,三宗联合,踏平皇府宗。”

      “至于现在,来人,将赋文粥压入流阁殿。”

      终于等到会议结束,钟九栖挥手退散会散众人。一时间瞬间冷寂了起来。

      苍玉楼居于泽安殿。大弟子赋文粥居于流阁殿。

      钟九栖初入师门,没资格赐殿,便住在大师兄的流云阁,一住便是几年。之后才有了自己的宫殿,抚宫。

      钟九栖一个人座于大殿之上,看着这清冷的宫殿,不由的想起往事。

      他想起苍玉楼高坐宝殿之上,蹙眉看着手中玉简的身影。

      想起因怕惹师尊生气,小声纠正小师弟动作的赋文粥。

      想起本该认真学习处理教内事务,却倚着手,歪着头,认真看着师兄教导人的模样。还在那人不时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毫不吝啬露出最灿烂笑容的自己。

      钟九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无所谓,反正现在自己才是着苍羽仙宗的主人。

      是夜,

      群星被云雾笼罩,万籁无声。

      抚宫内

      钟九栖伏于小榻假寐,手中拿着两枚同样的玉佩,玉佩周身浮光萦绕,美的不可方物。

      殿外忽闻一声鸟鸣,那人手指倏然收紧,缓缓睁开了眼睛。

      钟九栖轻抚眼睛,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深。

      暗骂了声怎么睡着了,低头,便看见手里攥着的两枚玉佩。

      钟九栖神情猛然一懈,便意识到是睡梦中不经意间化出的。

      长叹一口气,钟九栖还是盯着其中一枚玉佩,手指轻轻抚摸。

      两块玉佩虽一模一样,但钟九栖不需查看都知道谁是谁的。毕竟是他亲手送给赋文粥的。

      他一挥手把自己那块收了起来,随后拿起了剩下一块细细查看。

      玉佩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伸手查看了玉佩下方的机关。并没有任何开启过的痕迹。

      钟九栖用指尖向玉佩输入了一丝丝属于自己的灵力,环绕一圈。

      那玉佩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竟然发出啪的一声响动。

      手指上下拿着玉佩轻轻一用力,玉佩便被打开了。平滑的裂痕,正中间竟然有一个圆形的暗格。

      暗格之内,此时浮着一枚小小的暗红的球体。球体周身遍布密集的纹路,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钟九栖盯着那跳动的球体,一时间在无动作,只等着手臂有些僵硬。

      撇了撇嘴,钟九栖伸手使其回复原样。

      正欲起身,想了想化出了一根黑色长鞭,那是魔界最坚韧的捆仙锁,钟九栖聚了灵气仔细抽出了一种材料,幻化出一根黑色长绳。代替玉佩原本的红绳系在了玉佩顶端。

      钟九栖拿着玉佩便出门而去。

      流阁殿与抚宫并不近,钟九栖也没动用灵气,一步一步走到流阁殿正门前。

      此时的流阁殿被一片光芒笼罩,那是怕他师兄逃跑特意中下的屏障。

      穿过屏障,走进寝宫前轻轻站立,便听见了寝殿内熟悉的呼吸声。

      伸手将门缓缓推开,便看见一消瘦人影在月光微弱的照耀下,端坐在桌边。

      他一时神情恍惚,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

      踱步踏入殿内来到桌前,钟九栖看着桌边人影,笑着问道:“更深露重,师兄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睡。”

      说着轻晃指尖,桌面上便亮起一盏宫灯。

      照亮了桌后之人自钟九栖踏入时,便紧盯着他的双眼。

      走到窗边,从柜子里最底层抽出了一条绒毯,那是他取了狐妖毛皮亲手做给师兄的。

      俯身把绒毯盖在师兄双腿上,掖了掖四角说道:“师兄这么晚不睡,是在等我吗。”

      说着垂眼,对视上那紧盯自己的双眼,

      赋文粥双眸直直的的看着他,好似没有波澜的死水。愣了片刻后,轻声问道:

      “师尊真的死了吗”

      钟九栖腰弯的很低,这个程度,钟九栖可以透过月光清楚的看懂赋文粥神情中的哀伤。

      他下示意回道:“师兄若没猜到,又怎会甘心替我担了这欺师灭祖的罪责?”

      赋文粥眉间皱起,一时间默然闪现怒气,一把抓住钟九栖撑在桌面的手臂,低沉的问道:“你到底把师尊怎么样了?”

      钟九栖以往最见不得师兄对自己生气的样子,下意识就想先哄着,刚张开嘴,要说的话便停在了喉咙里。

      差点忘了先在的情形。他回过神来,有些懊恼,随而说到:“你安生一点,他自然无恙”

      赋文粥看着眼前之人,直觉的心底宛如刀搅,心痛问道:“我安生一点,看着你勾结魔族,看着你霍乱仙界?是什么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啊。”说到最后,已经是有些哽咽。

      钟九栖哑然,两人沉默片刻,他缓慢抽出小臂,说到:“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师兄你明明是知道的。”

      赋文粥猛然站起,嘲讽一笑,说道:“所以你便可以舍弃一切?这么多年来的教导,终是扭不过你的本性?”

      钟九栖抿了抿唇,化出那小小的流云玉佩,手指顺着玉佩划过。轻轻走到赋文粥面前,尝试的碰了碰赋文粥衣领。

      见师兄并无的动作,便轻缓的双手穿过赋文粥垂肩的长发,把玉佩慢慢系在赋文粥脖子里。

      手指微动,那黑色长绳便已紧紧系牢。

      掀了掀赋文粥衣领,把玉佩轻轻放在衣服里面,贴着赋文粥心口。

      隔着衣服抚摸了一下玉佩的形状。

      赋文粥就这么注视着钟九栖,任由钟九栖动作着。一时间只觉得内心更加苦涩。

      钟九栖站直身子,起身最后看了眼他的师兄,转身便往门外走。

      他动作缓慢,仿佛在等带着什么,在一只脚踏入门外之时,终于听到身后那人苦涩的叫住了他的名字:“钟九栖”

      月光照应在赋文粥洁白的衣摆之上,赋文粥缓缓坐在椅子上,他愣怔的转头望着窗外明月,朱唇轻起到:

      “九栖,若我死在了虚空,你会为我难过吗?”

      钟九栖缓缓停止了动作,缓缓听着身后传来的语句

      一时间周身鲜血都沸腾了起来,他本想说会的,毕竟你是我最喜欢的师兄,本想说我可不是什么冷血的人。可是顿了顿,他终究开口道:“师兄,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良久,脚步飞快的离开大殿。

      赋文粥回头看着已经关上的大门,慢慢吹下眼眸,伸手隔着衣物摩挲了一下那块被置于心口的玉佩,侧脸闭目,终是化作一身长叹。

      钟九栖一踏出流阁,便看见站于流阁殿只外,一身黑衣恭敬站在月色之中的桑子琪。

      钟九栖脚步顿了顿,说道:“你来干嘛?”

      桑子琪看着钟九栖,说道:“少主不会心软了吧?”

      钟九栖一声冷笑,问道:“你现在是在质问我?”

      桑子琪顿了顿,终是没再言语。看见钟九栖已经慢慢悠悠开始行走,便跟在了钟九栖身后。

      钟九栖开口问道:“师尊现在醒了吗?”

      苍玉楼一直被关在藏宝阁。四宗所有宗门都有自己的藏宝阁。是四宗最隐秘的存在,只有历代宗主知道具体位置。

      桑子琪舔了一下嘴角,神色有些飘忽,说道:“还没有”

      钟九栖侧目,良久吩咐道:“把他看牢了,不可以出任何状况。”

      桑子琪领命,缓缓朝抚宫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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