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酒gl》忆笙璃

6、第六章（下）

　　今日是正月十五，师傅一大早，就给我和师兄做了浮元子。

　　看着碗中热气腾腾的浮元子，大师兄早已忍不住，拼命地咽口水。

　　我瞧见师傅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大师兄那副眼珠子都要掉进碗里的模样，也是无奈的说道：“师兄，别看了~”

　　但是师兄并不理我，还将咬着指关节，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师傅瞪了他一眼说：“平日里为父是亏待你了？”

　　“没...”师兄这才回神，摸了摸鼻梁说：“这不瞧着挺好看的嘛...”

　　师傅轻哼一声道：“不知道还以为是为父亏待了你！”

　　师兄嘿嘿一笑，就不说话了。

　　我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就听见师傅说：“吃完了都给我出去，别在这儿烦我！”

　　“师傅？”想来我定是十二分不解地看向他。

　　师傅没好气的说：“让你师兄带你去布庄，做几套像样的衣裳。”

　　我这才理解师傅的好意，忙说：“师傅，我不缺...”

　　话还没说完，就被师傅打断道：“让你师兄带你去你就去！女孩子怎么能没几件好看的衣裳？”

　　我哑口无言，心里暖暖的。

　　师兄也开口说：“爹，我也要~”

　　师傅怒瞪他说：“你要？你要什么？来！给为父说！”

　　师兄咬着竹箸不言。

　　我顿时心软，看向师傅说：“师傅，也给师兄做几件衣裳吧！”

　　却听师傅言：“男子汉大丈夫的，要什么衣裳，平日练功可没见你如此积极。”说完又是狠狠瞪了师兄一眼。

　　这回师兄彻底不说话了，整顿下来只见他低头吃浮元子。

　　浮元子里还放了一些桂花，闻起来真的很香，我也忍不住咂咂嘴，舀起一个往口中送。

　　甜而不腻，入口即溶！

　　用过早膳后，师傅从怀中掏出两绽银子，对师兄说：“喏！拿着！买些好看的料子，可不许买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知道了，爹~”师兄一脸讨好的说道：“我就知道爹最好了！”

　　师傅又是轻哼一声：“无事献殷勤，有事跑得快！”

　　我淡笑不语。

　　这就是寻常人家，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非衣足食也乐得自在，和亲人把话家常，享受天伦之乐。

　　我言：“师兄，你的眼睛干嘛瞪的那么大？”

　　像似没见过世面，这后半段话，我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不然我那师兄定会白我一眼：“你懂什么？！”

　　“太久没见到银子咯~”说完还把手中的银子往上抛一抛。

　　“咳咳！”我假意轻咳：“时候不早了，师兄我们该走了！”

　　一番话，师兄停下手中动作，嘴里哼着我不懂的曲调，临行前非要让我着女儿装。

　　“为何？”我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对这个脑子里时常搭错筋的师兄，定是万分无奈。

　　果然，他轻浮地说道：“上次师妹的女儿装太好看了，师兄还没大饱眼福呢！”

　　“呵呵！”我干笑几声，差点就想骂人了。

　　不过我终究还是着了女儿装，才不是因为师兄，而是有种莫名的情绪弥漫在心头。

　　其实，我还是想再见到她吧？

　　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缘分这种东西，一次两次是巧合，多了才能叫缘分。

　　何况，我现在和那两次遇见她时，着装不同。

　　第一次她可能都对我没印象，第二次我在台上就更不可能认得出我了。

　　我叹气，心里也不知道难过些什么，那姑娘我还能见到吗？

　　“小曦！”耳畔听到师兄的一声呼唤，我回过神对上师兄的眼神，就见他微微一笑：“怎么了？出来还发愣呢！”

　　我撇了撇说道：“师兄，怎么还没到布庄？”

　　师兄一愣，随即笑道：“怎么了师妹，这么着急呀？！”说完揉了揉我的脑袋。

　　“没有~”我软软的说：“师兄你能自个去吗？”

　　“又怎么了？”师兄眨眨眼，不怀好意地看向我。

　　我脸上一热，心中早就乱成一锅粥，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师兄...你...别乱想！”

　　“我也没乱想什么！”又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师妹你不打自招啊~”

　　我彻底慌乱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不理你了！”说完扭头转身，摆出一副彻底不理他的模样。

　　“诶？”师兄茫然道：“咋了小师妹，真不理师兄？”

　　我垂头不言，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师妹~”师兄上前，努了努嘴角，又是一脸讨好的模样：“理理师兄好不好？”

　　“不理。”我终究是转过了身，气鼓鼓的说道：“师兄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回去见到了师傅，我就说你欺负我！！”

　　说完，就见师兄身子一僵，整个脸垮了下来，像焉了一样：“师妹，别~求你了！！我的好师妹~~~”

　　“晚了！”我也不知道为何我能说出那样冰冷的语气。

　　“除非师兄以后见到好吃的好玩的都让我！”我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他给不给不打紧，反正能让他吃瘪我就高兴！

　　“好好好！”没想到我那师兄真的一点骨气都没有，如捣蒜般拼命点头：“师兄以后都顾及你，行不行？”

　　我点头，看到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心中的烦闷瞬间就不见了。

　　我言：“那师兄你一个人去布庄！”

　　“为何？师妹不想去吗？”

　　“是，我想自己一个人去看看！”

　　“行吧”师兄嘟嘴道：“又要撇开师兄，师兄有这么不好吗？师妹你不会真的怀春了吧？是谁是谁？我到要看看是那个小子这么有福气！”

　　“师兄~”我跺脚道：“你怎么话这么多？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到这儿不管了！”

　　言毕，师兄也真的不说话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才不理他，瞬间就转向另一方向，想要和他错开。

　　“师妹你去哪？”

　　“不是说好你去布庄，我去玩吗？”

　　“哦！那我们在哪会和？”

　　“就在这里呀！”说完我奋不顾身往人群中挤去，后知后觉听到师兄说：“早点回来啊！”

　　不过我没放在心上，想着如上次那样看看就好，只是我没想到，事与愿违。

　　我不知怎么，竟走到青楼了！

　　门口外几个花枝招展的，浓妆艳抹的女子，正站在门外招揽世家公子。

　　或许是我学唱戏的日子久了，我真的听不惯她们说话，那种故作姿态的动作和言语。

　　但我和她们又有什么不用吗？我是戏子，也是最卑贱，如同她们一样。

　　不同的是我们买艺，她们不仅卖才，还要没了自由身，到老了更是凄惨。

　　我叹气，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心下一动，竟走了进去，门口的女子见我进去，眼珠子都快瞪得有铜铃大了。

　　我一进去，刺鼻的香粉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咳了一下，待我缓过神后，就见一个约莫半徐老娘的老鸨上前，笑眯眯的问我：“客官，你是要找男倌吗？我们这有上乘好货，就是不知客官喜欢哪种？”

　　我厌恶的蹙眉，这是把人比做货物？

　　“客官？”那老鸨见我不说话，语气逐渐冰冷道：“您这是没银子？”

　　我不理，想转身离去。

　　只是一有动作就被拦下，随后听到老鸨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语气说道：“你当我这风月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她是摆明了不想让我离开，这时候硬碰硬绝对不行，我连忙说道：“老板娘，我今个出门忘记带银子了，您大人有大量，改日小的再来，通融一下下行不行？”

　　她冷哼一声道：“没银子还有勇气踏入？”

　　我突然忆起门口那些风尘女子，她们的眼神有惊讶，有怜悯，更多的却是认命。

　　为什么会认命呢？

　　因为她们知道她们只是世家公子中的美人尤物，无论多么有才，都改变不了，从出生起就决定了，她们只能沦落于烟花之地。

　　而我呢？大抵也是吧！

　　只要唱的好，那些吃的肥头大耳的公子，一脸□□地看着我们，然后打酒嗝说：“来！继续给爷唱！”

　　这么一想，我心里的厌恶感越来越浓了。

　　不过现如今我要考虑的是，如何脱身！

　　我勾起一抹微笑，缓缓转身，对着已经怒发冲冠的老鸨说道：“我实在是没有银子！”说完我故意一顿，就见老板娘眼神中的怒火更旺了。

　　我抬手，不等她开口言：“别急，不过我敢保证，我可以给你招揽几个客观过来！”

　　老鸨不屑地看向我，语气满满都是嫌弃：“就你？”

　　“对！”我点头：“就我！”

　　“如若我要是没帮您招揽到客人，我愿意留下来做杂事！”

　　“也好。”老鸨笑嘻嘻地点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我胳膊腿粗的，大概是在心中打着算盘，觉得留下我不亏。

　　可惜她算错了！

　　我对那老鸨瞬间充满了厌恶，说道：“待会我要做什么，老板娘切莫见怪！”

　　“一言为定！”

　　我满意地点点头，心中窃喜道：“那请老板娘随我出去一下！”

　　老板娘狐疑地看向我，神色中竟是不解，但还是随我乖乖出去了！

　　我说：“前面的胡同里有一个赚银子的秘方，但必须得诚心才能出现那个方子！”

　　老鸨听到有银子，两眼即刻放光，咽了咽口水说：“要怎么一个诚心？”

　　我淡笑不语，随意瞄了一眼她身后，她就领会了，恶狠狠的说：“你们这群龟奴，不要跟过来，让我发现了打断你们的狗腿！”

　　她这么一说，谁还敢过来？

　　我带她进了一个胡同，角落哪儿有一个狗洞，我对老鸨言：“那秘方就在那儿，要诚心才显灵，才能见字！”

　　老鸨有片刻犹豫，语气不善道：“那你干嘛不去呢？”

　　“老板娘这就不知道了吧！”我说：“我心不灵则不显，这是家里祖宗传下来的秘密，连我也是最近几日才知，只看老板娘与之有没有缘分了！”

　　老板娘半信半疑的，但在银子面前，她低下了头，钻进那狗洞了。

　　我捂嘴偷笑，双眸一冷。

　　“怎么没有啊？”

　　“您在找找！”

　　“还是没有啊！黑压压的一片，死丫头你骗我？”

　　还不等她出来，我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她吃痛道：“哎呀~快来人啊~”

　　可任凭她怎么说，本就是偏僻的地方加之又被她吓走的龟奴，可真是叫天天不应。

　　我伸手将她拽出来，然后揪她的青丝说：“不是想要银子么？本姑娘成全你！”

　　说完我将她狠狠打了一顿！

　　我常年练功，手劲非同寻常，她老鸨吃的肥肠脑满的，看样子就是多年不动的，我揍得她哭爹喊娘，苦苦哀求我：“大侠饶命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那日最后，我把老板娘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然后找了一个边角有些磨破的旧碗，从袖口取出丝绸将其绑，乘人不注意时，将她拖到市场口，碗放在她面前说：“本大侠觉得，这个赚银子的方子，最适合你！”

　　说完头一转就走了，连带着我的心情都是愉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