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世界尽头》岫青晓白

10、chapter10

　　chapter 10

　　那则招聘简短又奇怪，一张纸上只写了这七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日落酒馆似乎不检查招聘单内容的合法性，但也不会挂恶搞信息，所以叶礼判断，它是真实的。

　　“那个啊……”闻野顺着叶礼的目光在墙上找到“富婆重金求子”的招聘单，欲言又止。
　　叶礼视线移向他：“你知道？”
　　闻野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怎么了？”叶礼疑惑地挑了下眉。
　　“这则招聘并非字面意思。”闻野侧身靠到吧台上，斟酌着字句对叶礼说道。
　　叶礼眸光平平注视着他：“我当然知道。”否则早有大把大把的人冲过去，这招聘根本没法连续挂着。

　　“这是禁忌研究院研发部门一位主任挂的，目的是寻找愿意为新武器做测试的人，已经挂了好长时间了。”毛斯特插话进来。
　　叶礼心中升起一个问号。
　　“这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叶礼目光转向毛斯特。
　　“城里的人一听禁忌研究院这个名字，就跟遇上洪水猛兽似的……总之大家对禁忌研究院的印象不太好。”毛斯特小声说道，“你知道禁忌研究院吧？”
　　“嗯。”
　　“我和老大就是禁忌研究院的。”毛斯特摸摸鼻子，语气有点儿不好意思，“在九龙镇时你同伴问我们是不是城防军的人，那会儿懒得解释，便应下了。反正我们去九龙镇，也是帮城防军干活。”
　　叶礼昨晚就知道了这点，但这一次没有打断毛斯特，等他说完才问起最关心的的问题：“是什么新武器需要测试？工资是多少？”
　　毛斯特：“这应该是陆主任私下里招人，具体我不清楚……我们院里一向是让监狱里的囚犯过来做测试，不给开工资。”
　　叶礼：“……”
　　在这之前，叶礼还以为囚犯都不乐意去只是传闻。
　　他的表情变得难以言喻，而毛斯特觉得自己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歉意更浓，羞愧地低下脑袋。

　　闻野轻轻哼笑：“陆姐这个人一向大方，她都自称富婆了，肯定不会给得太少。武器嘛，应该是防御类的武器。你如果有意向的话，我直接带你过去找她。
　　“不过有一点得给你说清楚，这份工作一般人承受不住——当然，看你的身手，肯定不是一般人，但工作的过程还是会感到痛苦。”
　　“麻烦了。”叶礼对他道。
　　“天太热了，喝杯东西再走。”闻野抬手挡在脸前，打了个呵欠，“我要一杯冰柠茶，多加冰，不要糖。”

　　他们说话的时候，毛莉莉继续描着眼妆。她应下闻野的要求，勾完最后一笔眼线，抛了个媚眼，问：“我今天这妆化得怎么样？”
　　闻野仔细看了她两眼，回答道：“挺好，还挺像个女人的。”
　　毛莉莉：“……”
　　叶礼和毛斯特：“……”

　　如果眼神能杀人，闻野应该已经死上七八次了。
　　毛莉莉用力捏紧眼线笔，冷漠又缓慢地将闻野从头到尾扫了一圈。闻野浑然不觉自己那话有什么不对，抬脚往空桌走去。
　　叶礼和毛斯特不约而同停在原地，和那家伙拉开距离。

　　“这样的直男癌真的不多见。”毛斯特神情复杂地感慨，“我更加好奇他以前的对象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毕竟是早恋。那会儿年纪小，见的世面不多，所以才看上的吧。”叶礼道。
　　“你说得好对……”毛斯特下意识点头，尔后惊道：“你也知道那是他早恋对象了？”
　　“嗯。”叶礼神情平静地回应。

　　毛斯特有些酸也有些喜。
　　酸的是叶礼对闻野的了解远比对他的多，喜的是叶礼终于乐意和他说话了。
　　共同话题居然是别人的感情史……他忧郁数秒，就着这个话题继续道：“你肯定是看过那张照片了。”
　　叶礼将头转向他：“你也看过？”
　　“嘿，在他家做客的时候，无意间把照片翻出来了。”毛斯特笑着挠挠头，笑完叹了一声：“其实吧，老大以前挺苦的，没爹没娘，在孤儿院里长大。那孤儿院的大人还喜欢虐待小孩，我猜他们俩应该就是在那种相依为命的情况下慢慢喜欢上对方的。”

　　孤儿院？两个人都生活在孤儿院？
　　叶礼对闻野的了解又增多了一点，同时还感到惊奇。他完全想不到这样的人竟然有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
　　他对闻野的这段感情也更好奇了：“那后来怎么分手了？”
　　“好像是一起商量着逃跑，结果时间到了对方没来？更多的就不清楚了，老大不喜欢提这事。你也千万别在他面前说哈。”毛斯特小心翼翼往闻野的方向瞟了一眼，声音压低。

　　*
　　喝完冷饮，三人前往禁忌研究院。
　　毛斯特生平以来第一次燃起了对研究院研发部门的热情和积极，和毛莉莉告了别，主动提出开车。
　　闻野哪能猜不出他心思，笑了声，将钥匙丢给他。

　　叶礼依然坐在副驾驶上。他更偏好这种单独的位置，不大喜欢到后排和人分享座位。再者，如果两个人都去了后排，毛斯特就跟个专职司机似的，很不礼貌。
　　十多分钟后，禁忌研究院到了。
　　叶礼打量片刻这栋白沙城中最高的建筑，在闻野和毛斯特的带领下越过一道又一道关卡，前往研发部门。

　　陆晓陆主任正好空闲，叶礼又是自愿来的，两人谈妥报酬、签订完合同和保密协议，陆晓便将人带去测试场。
　　毛斯特陪着两人一块儿，闻野在叶礼和陆晓口头谈妥后就去了别的地方。

　　测试场位于地底深处，出了电梯，再过一条通道便到。
　　白瓷砖反射着白炽灯的冷光，细高跟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哒哒响声，陆晓身上的白大褂随之划出弧度。她轻轻一推眼镜，对叶礼露出由衷的笑容：“我这项目，由于测试人员不足，进度耽误小半个月了。叶礼你真是个天使，长得也像天使。”
　　“你开的价格很好，为什么会找不到人？”叶礼很疑惑，就算禁忌研究院名声不好，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可能所有人都不愿意来。
　　陆晓笑容更加亲切温和：“因为啊……这一次的武器很厉害。”

　　他们来到了测试场门前，陆晓将手指按到指纹感应机上，通过验证的绿灯响起后，回头打了个响指。
　　金属门往两侧滑开，叶礼看见一片圆形场地，上方建着观察室，仿佛旧世界早期的角斗场。
　　立在“角斗场”中央的是一件仿生盔甲，用料精良、设计考究，一看便知性能的优异，但这件盔甲正对着的，是一个黑漆漆的炮口。
　　叶礼一下明白为什么没人愿意来了。

　　“防御类武器的测试其实很简单，抗住攻击就行了，主要是考验测试人员的心理承受力。”陆晓笑眯眯揽住叶礼肩膀，把他往测试场上带，“叶小礼，你可是和我签过合同了，临阵脱逃是要付违约金的哦。”
　　“我没打算违约。”叶礼低声道，向前一步，避开陆晓的接触。
　　“你真是我的天使！”陆晓热情赞美，走到仿生盔甲前做起介绍，“这可不是市面上那些普通的仿生盔甲，它具备精密的计算功能，可以进行战斗辅助，比如当这口炮对准你开火，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