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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宣战 ...

  •   【注:本篇有少许血腥描写,若有不适者请谨慎观看。】
      尼普顿与克洛诺斯的边界,飞鸟在流云间穿梭,战火并没有烧进这里。但森林之中,火苗燃起时,没有一棵树能够幸免于难。何况那火光已冒起三丈高。
      “爸爸,吃饭喽。”
      温馨的小家,女儿与母亲准备着晚饭。轻佻的梅花鹿在山间跳跃,蹄子摩擦到小草上,和着水流潺潺,奏起欢快的华章。乌黑的,青春与活力储蓄在马尾辫里,拖鞋敲打着地板,纤细的双腿是台上的舞者,炒出温馨的空气。
      “爸爸,爸爸,爸爸——死老头你tm吃不吃!再不吃饭扣你脸上!”
      先是一阵轻快的鹿鸣,却不知怎的变成河马了。那是下颚卷起波涛的拍打声,一头庞然大物撑开大嘴,游鱼们被吓得失了神。
      “来啦来啦——妞儿啊,咱女孩儿家家的,别跟个糙汉似的,看看这这小脸蛋,多精致!要我未来的女婿听见这嚷嚷声,多不好!”
      院子里,一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汉走了出来。那黝黑的皮肤,脸上的皱纹里溢出霞光,直到漫进一撮撮胡子里。最迷人的,还是两小片眼镜,和他的胡子一样黑,如同刚出轧来的钢板。这身躯,凑上这脸,以为是某公司的王牌保安。
      “还不是你,在那院子里,一坐就是一下午。忒妮斯问话你也不听,不急眼连饭都不吃。”
      母亲埋怨着丈夫,同时也在父女间涂上润滑剂。
      “唉!我愚蠢的女儿哟!你是不理解为父的苦心呐!”
      他故作沉思状,黑框里投出犀利而滑稽的眼神,凝视着手中的干粮。热气升腾起来,润湿了他的镜片。
      “点儿又背了?”
      “不是背不背,二狗又出老千!一连仨豹子,我还没……咳咳…为父我…怎么会碰那种…低俗下流之物!”
      只见忒妮斯的眼里,漏出匪夷所思的中指,饭菜大把大把往嘴里塞。
      “女儿哟!看来咱祖传的剑道场,真得关门喽!”
      “不要什么都往赌局上投啊喂!”
      忒妮斯脸上的鄙夷更重了,夹在每一个毛孔里。说着说着,却还是给父亲端来了最爱的烤肉。
      “不是这个原因。”
      气氛忽然沉了下来,父亲消去脸庞的滑稽。忽然间的宁静,唯独听得见屋外的虫鸣。
      “你也知道吧,达摩克利斯那坏小子。估计也没咱好日子过。”
      “不会吧,村子离路西菲尔老远呢,前些日子经济危机,咱们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只要战争打响,距离问题不过是层窗户纸,他们一捅就破。”
      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消失了,父亲脸上的沉重传染给女儿,桌上的汤渐渐转凉。
      “那…和他们硬抗,凭爸爸的技术,杀他们一排没问题。”
      父亲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把眼神锁定在干粮上。
      简短而又漫长的沉默。
      “跑吧,过段时间,组织街坊们。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能跑到哪儿去呢…”
      忒妮斯小声嘀咕着,下巴埋进桌子里,半个身子摊在桌子上。她斜望夜空,残月在眼睛里闪,把银光晃入了心里。
      “赫辛,吃饭吧,菜都凉了。”
      母亲不好说什么,只得把饭菜喂进父女的肚子里
      今晚无人入眠,唯独战战兢兢牵挂于怀。

      仓促的喘息声,打破了午夜的宁静。铁与钢混乱地碰撞着,街道被踏出了血。
      “兵长,前面是与尼普顿的交界,是最后一拨人了。”
      斯卡哈带着一批军队,拄着灯火,屹立在辽原之上。她的眼前是一整个村落,心中牵系这一条条生命。
      “菲斯,你的小队留在这儿,立刻对村民进行转移。能救多少救多少,优先顾及老弱病残,若遇见疑似敌军,立即撤退。明早四点,带着人去南部基地汇合,如果你没有按时到达。我就视作你已经死了,听见了妈?”
      “听见了兵长!”
      菲斯行了军礼,眼里流露出坚毅来。他被眼前的新君主,完全折服了。
      “第三部队,全体出列!”
      “到!”
      约莫二十几个士兵当即出队,整齐地像一个人般。
      “我们要去前方的村落疏散村民,行动一定要迅速。优点救助老弱病残者,若遇敌军,立即带领村民撤退。跟我走!”
      几位勇士消失在了远方。
      “让队伍走,你不要走远。”
      虚无里,斯卡哈听到了Srevant的声音。
      “Lancer,什么意思?”
      “这里会有好事发生。”
      忒妮斯正待在院子里,星子拼命地眨眼。忽然,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来不及反应,被一个男声叫住了。
      “姑娘,你家大人在吗?”
      “你是谁?”
      “我们是援军,敌人马上就会赶来,你们得赶紧离开。”
      “哪支部队的?”
      忽然,屋子里亮起了灯。赫辛端着一把长刀走进了院子,他没有穿睡衣,打扮得很利索。
      “欧德拜翁第三军团第一属队,我是队长菲斯。”
      菲斯把证件拿了出来,在灯光下看得很清楚。
      “你们带了几个人。”
      “二十三个。”
      “根本不够。”
      “能救多少是多少。”
      “这就是军人的觉悟吗?连人民的生命都无法保全。”
      赫辛走向前去,脸贴着菲斯,胡茬里透着夜光,一手稳稳地搭在刀柄上。
      “听着,如果你没们没把人都救出来,或者说,你们优先挑选身强力壮的救,那干脆直接走好了。谁的生命都不能用来比较,无论是你、一个婴儿、还是你的主子,豆一样,没有谁更重要的说法。”
      赫辛没给他还嘴的机会,像是不息的马蹄声。时间也不允许他有丝怠慢。
      “你们必须一个不落的救出来。”
      菲斯更没有犹豫,当即回应了。他从男人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种高尚,一种类似于斯卡哈的高尚。
      “收回刚才的话,我们的初始目标,便是所有人。”
      “我拉几个人陪你们找,村子路很绕,外人很难走顺。”
      赫辛起身要走,却被忒妮斯拉住了。忒妮斯拽着他的衣袖,眼里打着旋,像是在乞求。黑夜里,她在两个男人身旁,显得那么瘦削、那么渺小。一棵幼年的树苗,失去了大树的保护,会在不经意间碾成绿泥。
      “爸爸,咱走吧。”
      猫咪在哭啼,滚烫的泪接连打落在泥土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一点点地被空气吞噬了。
      “忒妮斯,我很早就告诉过你:当拿起这把刀时,就不要怜惜自己的生命了。不然,就是富人台上的花拳绣腿。爸爸要去救人,你可以跟过来,也可以和妈妈走。”
      赫辛没有回头,同菲斯走了。忒妮斯一个踉跄,跌落到地上,泪水浸染了大片土地。她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软弱,恨自己什么也不到。很快,母亲从后面抱住了她,亲吻着忒妮斯的额头,双手抚摸发丝的纷乱。渐渐地,忒妮斯的额头上,也滑落下两行热泪,温暖消融了伤痛的冰山,化作溪水长流,滋润着百草与大地。
      这是绝望的夜晚,一个闷声哭泣的夜晚。尽管如此,人们也要拼命地逃,拼命地活。
      门帘被一扇一扇地敞开,街道上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与安逸长别的苦痛。
      当拿起这把刀时,就不要怜惜自己的生命了。忒妮斯拿出了障刀,父亲自幼就开始教导她。或许忒妮斯明白了,父亲教的从不是剑术,而是一种责任。
      她逆着人流狂奔,每一位村民都陆续被疏散了。但是,空荡荡的村子里,暴露出几个幽黑的影。冰冷的刀光闪耀大地,他们正搜索着残余的猎物。
      他们找到了,一匹落单的食草动物。黑影隐进角落里,放下长线,准备钓更肥美的鱼。可那被盯上的,不是普通人,正是殿后的赫辛。
      赫辛固然不会上他们的当。虽预测到的人不过六七个,但在深处,很可能有更加凶狠的饥兽。赫辛走到家附近的胡同,这里的地形他再熟悉不过。
      “出来吧。”
      尘埃落定,寒刃袭来,两把大刀捅向赫辛。人们看不到他拔刀的残影,只见黑影与赫辛并排时,刀鞘像是一把枪,刀光雷影般射了出去。某些器官拉着血液摔出体内,接着是一声惨叫。
      “许德拉刀法第十三式,还是屡试不爽呢。”
      嘲讽过后,黑影团成血盆大口,朝赫辛冲来。时间似被放慢了,他划过血口的缝隙,几斩便打乱了黑影的阵势。剧毒的血液流进的心脏,肌肤胀得紫红。
      可是他们的人太多了,像是无穷无尽的,一个倒了下去,又一个逼到脸上。刹那时,额外的刀光夹进其中,血溅四周,染红了刀锋。
      “好慢啊,爸爸可是陷入苦战了呢。”
      “怎么看都是你占上风吧喂!”
      看到手持障刀的女儿,赫辛由衷地笑了,笑得花一般灿烂。他终能放下一块担子,好好观赏后辈的背影了。
      疾风骤雨般,两道惊雷刺穿他们的胸膛。寒光在漆黑间肆意穿梭,天空中挥洒着鲜红之雨,手起刀落,二人的身上除了土灰外,竟无一血迹。
      地上,黑的红的七零八落,气氛暂时恢复了平静。
      “什么嘛,果然爸爸能够解决他们,如果路西菲尔就这个程度,未免有些失望了。”
      “万不可恋战,别忘了,你那六个叔嫂,都是怎么死的。挥刀不为杀人,只为救人。”
      “好好,您女儿也没这个怪癖。”
      父女有说有笑,放松了警惕。不知他们听没听见,另一头恶鬼的喘息声。
      一道红光闪进赫辛眼里,一切都来不及了。伟岸的身影化作大山,阻挡住了最后的狂风。
      赫辛的腹部被开了个大洞,白烟正升腾的茂盛。他摊在女儿的身上,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爸!!!”
      泪水溢出,润红了她的脸框,但赫辛并没有打算煽情。他拼劲最后的力气与速度,熊一般狂吼着:
      “什么都别想!进咱家后墙!快!!”
      赫辛奋力一抛,女儿摔进了角落里。只见有一道火红刺来,猩红遍地,赫辛的眼神彻底迷失了,四肢如同几捆麻绳,身躯也如融化的蜡般瘫软在地上,凝固于血泊,再也起不来了。
      恐惧、痛苦,漆黑的洪水冲烂了堤坝,淹没世间万物。忒妮斯狂奔进后墙,贴在黑壁上,呼吸同眼神发了疯似的颤抖。她没了哭的感觉,呕吐物从全身各地涌进喉咙,食管被胀得通红。忒妮斯强制用理性镇定自己,双手死死掐着脖子,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恶兽不需要听见声响,火红再次闪过,整栋房屋被腐蚀殆尽。忒妮斯同碎石坠落到街道上,一声惨叫,她撞到了一个尖状物上,腹部被捅破了。昏红里,她横在泥面,隐约看见猩红的一丝丝长条,周围是大滩鲜血。那长条连接着她的腹部。
      喉咙被震碎,她再出不了声,只顾的颤抖,颤抖。
      血液溅到了角落里,地面奇怪的纹路被染红了。
      奇迹总是在意想不到时发生。一道白光,震碎了整个街区,恶兽被硬塞进墙里。远处,通天的光拄,随着几抹圣洁,那是君主之光、那是红龙之光。流云被撕裂,星辰黯淡了光芒,恶兽消逝成灰尘。一个模糊的,身着盔甲的高挑女性,从神圣中莅临。
      一切善意的伤痕将被剥夺,一切非死之物的美好会被赋予。忒妮斯身上的伤痕褪去,精神恢复了平静、连障刀上,地面上的鲜血也瞬间蒸发了。
      忒妮斯缓缓走进白光,探究她的真实。
      女性从光中走了出来,纯白四散,唯剩下天使般的她。
      “试问,汝就是余的Master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新章节还是违规了…(*`へ?*),她们只是洗澡而已?_(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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