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all+things+symbiosis》破茧的蛹

3、berserker

　　“大姐，”
　　“什么事？”
　　这是我们闻所未闻的，奇异景象。无尽的朦胧下，几棵参天大树冲散云霄，果实一般，树叶里，枝干上，是一层又一层的矮房。他们悬在半空，微风徐徐，发出几声深沉的低吟。
　　“切爷他，好久没回来了。”
　　“是么？”
　　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年轻美丽的领导者坐在纸箱上，和一位着黑色披肩的男人。
　　“别担心。这个事我让他做的，不会出意外。”
　　她的短发，是烟熏后的白色。湛蓝的眼瞳里，透出了苍夷与希望。
　　“快了，快了。”
　　她走出死寂的黑箱，瘦削娇小的身躯被花丛簇起。望向昏沉的天空，百无聊赖里露出其他的颜色。
　　那颜色上刻着——阿萨兹勒。

　　“切爷，大姐让咱跑一趟，就为这？”
　　沙荒原野之上，划开一道黑疤。被打点得不成样子的车，踏着轻快的音乐，沿着疤痕疾驰。车上，几个衣着灰袍的男人，和一位穿戴轻甲的老人，各自嚼着根烟，脖子随音乐的节奏甩，令任不禁担心下一秒，这车就会栽到沟里。
　　“唉！姑娘长大喽，总得有点儿小心思，咱糙老爷们儿就不琢磨了。”
　　切扯着嗓子大喊，估计耳朵不咋地。不管举止还是言行，都匹配不上他那满经沧桑的脸庞。他脚下躺着个箱子，里面是一把老旧的镣铐。
　　“切爷，这哪儿啊？”
　　“还能哪？尼普顿荒区呗。搞不懂那群人咋想的，把博物馆开这破地儿！郊区多好！还得费咱车油，最近手头可不富裕！”
　　“那切爷，咱这儿有大鸟吗？黑的。”
　　“大鸟？哪儿嘞，我瞅瞅。”
　　“你看…”
　　男人指向上空，庞大的黑翼阻挡阳光，阴了大地。
　　“哦…那玩意儿…卧槽！停车！”
　　说话间，黑翼便压了下来。山羊的角、人类的脸、鹰的利爪、豹的四肢，以及足以荡平云端的翅膀，宛如恶魔。他只身砸进车里，一阵狂风袭过，仅剩下残片烂甲。
　　车是死的，人可是机灵的。他们早一溜烟跑了出来，躲在角落里，连催带骂地架起机枪，往恶魔脸上胡乱扫射。只听嘡嘡几声，子弹皆如棉花一般弹到地上。枪械对他无用。
　　恶魔盯准他手里的箱子，折成一道残影，利箭离弦，荡起层层黄沙，却又被障壁挡住了去路。
　　隐约面目，是儒雅随和的切爷。
　　“被小看了啊，伙计。切爷可不是靠年纪叫的。”
　　切手握一把大太刀，仅一只手便挡了下来。利箭又向后弹去，黑翅的羽毛漫到臂膀，生长出类似细剑的形状，如果实一般滑落到鹰爪里。
　　“跑！”
　　切一声大喊，几人抱起箱子往远处飞奔。恶魔见狀撑翅飞去，却被切一把勾住，砸进沙坑里。
　　刀还在鞘中，恶魔暂换目标，不会给他拔刀的机会。一刺、两刺，猎豹敞开四肢，眼里仅剩下猎物，内脏在极速中燃烧。而切虽未拔刀，但不减锋芒，每一刻都瞄准着恶魔的双眼。有黄沙飞扬，两段残影于模糊里碰撞着。
　　空当间，切绕进恶魔身下，又一次锁定了要害。但恶魔并未多心，刀鞘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黑刃回掏，闷雷般逼进跳动的红色。
　　恶魔竟被弹开了，几滴黑血渗到地上。他那一潭绿湖被抠了下来，仅残存空洞的眼眶。
　　黑血旁倒着一颗银制子弹。恶魔望向切，只见他手中的太刀，刀柄正冒着烟，引得持刀者的嘴角疯狂上扬。
　　“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不愧是切爷！”
　　不知何时，几个灰袍又冒出头来，大喊大叫着。
　　“你们是哪边的喂！能赢不就行了？！”
　　恶魔本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却把细剑卷回了羽翼里。
　　“切爷好身手。”
　　远处，一位男性从容走来。阳光，银白色的阳光正蓬勃着，为每一粒尘埃施舍以辰星。他身披大衣，肩上那漆黑燃烧得热烈，伟岸下的红领是那样的鲜艳。
　　尤其是眼睛，棕色的眼瞳，似消逝千年的山丘。山丘环抱之地，是深不见底的水渊，巨兽们正沉睡于此，他们是战争的扫荡者。
　　“劫盗的活，只有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做。大太阳晒得亮堂，海格勒先生好雅致。”
　　“天下谁敢劫您的东西，这种小打小闹，就是个招呼。”
　　恶魔回到了那人身边，黑羽扭成一坨蠕虫，钻进眼洞里，幽绿的火焰竟又燃起来了。
　　“打完招呼了，后话呢？”
　　“请带我见一面凯瑟琳女士。”
　　“她不会见你的。”
　　“她会的，切爷，一定会。瞧一眼与您交手的恶魔，他被称作英灵。而那个箱子，就是用来召唤这些的。”
　　“若他就这种程度，我现在就能提着俩人头回去。”
　　“您说的对，切爷。咱们肉眼凡胎，砍头就得没命。但是他，这只眼睛，您看见了吧？”
　　切对峙不下去了，他清楚，若再与那恶魔对抗，是毫无胜算的。
　　“好吧，好吧，你可以去，可别有什么坏心思。”
　　“怎么会呢？我有开车来，请吧。”
　　他们不再藏着掖着，与笑面男一同乘车去了。
　　很快便到达了阿萨兹勒，几人徒步走进巍峨的房屋之森。建筑再高，也遮掩不住漫天昏蒙，灰白的云阵压向大地，无声地嗔怒着，游鸟不敢张开翅膀。一个、两个，如同密密麻麻地棋盘，白子黑子从房屋里涌了出来，他们用眼神去“欢迎”这位“客人”，道旁净是鸡鸣犬吠。
　　闷雷低语，响雷不时符合，乌云笼罩在他的上空。
　　“看来，他们不大喜欢我。”
　　“我们只接待善意之人。”
　　他们进了最深处的屋子。漆黑的揉成一团浓雾，钻进海格勒的鼻腔里，隐约能看见满墙的铺排。形形色色的人物，标着高低不同的价格，角落里，还堆着皱巴的纸团。
　　“向您请安，凯瑟琳小姐。”
　　“这里不欢迎你。”
　　阴暗中分辨出的唯一一丝光，从高墙铁窗上零落下来。光束将凯瑟琳割成两半，深湖在沉默里闪着星光。
　　“请别这么说，我们是一根绳上的。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英灵，berserker。”
　　星光忽地摇落片刻，注视着海格勒身边那位英灵。或许此处的黯淡，对其只是枯枝烂叶，他幽绿的火焰里，埋藏着无底洞，能搅碎万物生灵。
　　“你想怎么样？”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箱子里的，是某位历史名人的遗物吧？”
　　“这很值钱。”
　　“哦，您说笑了。在普通人眼里，那和粪土无异，是只有我们看上的宝藏。”
　　空气依旧是死寂的，灰尘被凯瑟琳冻在半空，与她一同沉默。
　　“照路西菲尔的状况，开战是难免的。”
　　海格勒见她不为所动，准备换一种说法。
　　“横贯大陆南北的战争，尼普顿不可能坐视不管。也许很快，这儿就容不下你们了，毕竟，你们是公认的恐怖组织。”
　　海格勒迈进了黑暗，纸团被靴子碾碎，发出撕裂的悲鸣。
　　“能够解决危机的，只有圣杯，将一切不可能化作可能。您比谁都清楚。”
　　“与你何干？”
　　“显而易见，我想与您合作。圣杯战争有七支队伍，单打独斗是很不明智的。”
　　他一步步逼近，与凯瑟琳仅咫尺之遥。
　　“我的英灵是哈德斯，阿斯莫德·哈德斯。能够将Srevant的真名告诉你，这还不够诚意么？”
　　几刻钟后，海格勒走了出来，他终于要离开了。眼前是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切的刀刃闪着银光，晃进他的眼里。
　　“我们以后便是朋友了，告辞。”
　　孤独的黑影，一步步迷失在迷雾中。
　　不久，凯瑟琳也出来了。
　　“怎么样？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很好，放心。”
　　她像是陨落的太阳，为了追求光明，人们都要围着火球转。凯瑟琳登上一个大木台，微风徐来，白的发，黑的衣，都朝着一个方向飘。顿时，街道万人空巷，人们无一不收到空气带来的传令。
　　“同胞们，我要宣布一件好消息，一件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将参加一场战争，一场足以创造出，属于我们世界的战争；坏消息是，在这场战争里，我们不得不和海格勒财阀合作，只有这样，才能夺得胜利的果实。”
　　飞鸟翱翔于天际，倾声歌唱；猫狗伫立在木台边缘，棕榈的皮毛翻起波浪，诗人正在那片草原里吟咏。一切活力都投入进凯瑟琳的话语里。
　　“这是一场空前规模的战争，这是一场有违信念的战争。如果有想陪伴家人，或不想为财阀卖命的，可以待在阿萨兹勒生活区，不听从调遣。如果有人想和我，和切爷一同战斗，亲眼目睹战争曙光的，便在未来几年里，入兵作战。想要留在生活区的，举手示意。”
　　半空中是一望无尽的空阔，连鸟儿都不再盘旋，缩着翅膀，抓在高处的枝杈上。
　　“想要和我一同战斗的，举手。”
　　宛如一挺挺黝黑的机枪，枪管齐聚头顶，向那躁动的天空宣战。宛如人类之森，绿意升腾在空气中，湿润了每一桩树木的年轮。
　　“那好，我宣布：从明日起，阿萨兹勒进入全面备战状态！”
　　箱子里，高洁的女皇依旧长眠，或许她不适合漆黑的自由。

　　公路上，哈德斯灵体化撑意识，聚集在车内。
　　“Master，为何要说出我的真名？”
　　海格勒心存远方长路，嘴角上吞云吐雾，不知道前方怎样的风景。
　　“无妨，就算他们查到了些什么，也没有人不畏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