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城》融风东来

199、□□竞争

　　果然跟之前那些窝囊废不同，几个职业保镖像几条训练有素的猎犬一样将腊八父亲团团围住，默契地配合着专攻腊八父亲拿刀的手腕。腊八的父亲挨了几脚，青紫的嘴角上也流下了血来；不过他也没有便宜那几条有牌照的狗，不知道是划破了谁的皮肉，总之杀猪刀上已经沾到了鲜红的血。
　　带头的猎犬从腰间抽出伸缩棍来，“哗”的一下甩开，照着腊八父亲的手腕狠命地抽了一下子。我几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和刀子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
　　腊八的父亲像是一只受伤的狼，双脚紧扒着地面，惊恐、凶狠、流着血。包围着他的几条猎犬一点一点慢慢地将包围圈缩小，准备着展开最后的撕咬。
　　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腊八秀逗的脑袋，突然就搭对了筋，想明白了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不应该再继续暧昧地注视着出卖他的好基友。他像是一头充足了电的小狼，从地上一跃而起，踢开了按着他的刘麻子父子，快得像是一道闪电，从外面冲破了几只猎犬的包围圈儿。猎犬们一愣神儿的功夫，腊八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杀猪刀，照着那只带头的猎犬脖颈右侧狠狠地扎了下去——那是腊八父亲每次杀猪时下刀的准确位置。
　　整个世界安静了三秒钟。
　　“抓住他！我给五万！”孙半城一嗓子吼出来打破了这片死寂。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计算方法，腊八的身价瞬间暴涨了一百倍。对黑金城的穷鬼们来说，那足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了。
　　这下好了，几乎所有人都冲向腊八。
　　黑色运动鞋如同脚底安装了弹簧，“噌”地一下子蹿了出去。慌不择路的他跑向了二娘们儿的三轮车，本想绕过去，不料却被几张眼睛里写着“五万块钱”的僵尸脸堵住了；没办法，他只得跳起来，上了三轮车，站在了超大号的液化气罐上面。红了眼的追捕者们丝毫不肯松懈，跟着一起往上爬。
　　受力不均的三轮车剧烈地摇晃起来；超大号的液化气罐也跟着摇晃起来。
　　二娘们儿吓得跳着脚大声喊叫，她最清楚如果这个罐爆炸将会造成什么可怕后果；可惜的是她的喊叫声被淹没在了一片喊杀声里，五万块钱的诱惑实在是无人能够抵挡。她奋力往前挤着想去阻止，却被误以为是抢钱的竞争者，脸上身上重重地挨了好几下子，最后被几个胖娘们儿薅着头发给推倒在了一边。
　　我能看见受伤的二娘们儿坐在地上捋着脚脖子哭喊，却根本听不见她在喊些什么；为五万块钱拼杀的人群实在是太疯狂了。
　　腊八站在大号液化气罐顶上，就像是正在舞台上表演的杂技演员。脚下面踩着的东西越来越不稳，难度系数也越来越大，他不得不伸平双手勉强保持平衡。
　　在年龄上占优势的赖子率先爬上了大号液化气罐。本以为即将上演的是杀猪继承者和杀羊继承者之间的世纪大战，没想到的是，就在赖子的拳头几乎要够到腊八的时候，下面人群里伸出一只手来拽住了他的脚脖子；一个趔趄，赖子摔倒在了气罐上，下巴当时就脱臼了，整个人也滚下了地面，被那群疯狂的人踩在了脚底，瞬间就看不见了。
　　这群人的目标不是腊八本人，而是孙半城抛出的五万块钱；所以，他们彼此之间不是帮手，而是对手和敌人，赤裸裸的竞争关系；谁第一个接近腊八，谁就第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