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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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国际通缉犯，前黑手党，军警和一个普通市民共处一室。
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事情正式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
阳光正好。清晨的图书馆里廖无人影。坐在门口的管理员朝新来的客人笑了笑，又埋头沉浸在桌上的书籍中。夏禾和西格玛把书放在柜台上，自行扫码还书。
“书需要放回书架上吗？”夏禾轻声问管理员，生怕吵到馆内其他正在阅读书籍的人。
“如果不麻烦的话……”管理员同样压低声音回复。
“当然不。”夏禾微笑。他侧头和西格玛对视几秒，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两位又抱着书，把它们各自放回原本的地方。
“呐，西格玛。”夏禾一边把书往木架上放，一边小声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既然结局一定是覆灭，为什么要参与呢？”
微风吹动雪白的薄纱，扬起的窗帘恰好遮住新进来的客人的身影。高挑修长的男性图书馆内张望。他在门口立了片刻，才不急不缓地步入建筑物内。
他蓬松的、深棕近黑的发丝，在晨光中泛起些许清冷的含义。鸢色眼眸半眯，似笑非笑。夏禾远远的看见了他。微微颔首后，他把注意力又集中于身旁的青年身上。
太宰治摸了摸下颚，迈着轻快的步伐绕了个圈，走到图书馆里面。他站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面朝着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如果要从门口到达这个地点，最快的途径是从夏禾与西格玛所在的书柜旁经过。
万事准备就绪。太宰治翘着腿坐在窗边，单手撑住面颊，饶有兴味地望向仍在对话的两人。
问题的答复在良久后才给出：“我一无所有。除了赌着一把外，没有其他可以走的路了。”话说的轻巧，却有种难以言说的苦涩。
“西格玛，你有没有想过，福地让你做的——去获取有关书的信息，不过是针对你的一个陷阱。他身为猎犬的队长，虽然是有获得书的渠道的。而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从我记忆中看见，但他确实是在你告知了他存放地点后，就立即获得了纸页。”
西格玛放书的动作一顿。他自然是想到了的，只是一直克制着自己，没有去深思。他不能深思，也不敢深思。
“那时的‘我’并没有跟着他身边。但是，从时间上来看，如果要计划顺利进行，他必须在你告诉他地点的瞬间、甚至是在那之前就得到书页，然后将整个计划写完，不是吗？”
“夏禾……已经够了，不要……”西格玛声音颤抖。
“再从我这边看一点东西吧。”夏禾低声哀求，朝西格玛靠近两步，右手试探性的伸向西格玛，“你获得了天空赌场之后，是猎犬的人进行的搜查。天空赌场的毁灭也是因为他们。福地……如果他当真想让你拥有一个家的话，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不……”西格玛触电般的收回手，不愿意进行丝毫的肌肤接触。书架上的书差点掉下来，幸好夏禾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注意到夏禾的欲言又止，西格玛偏过头，向后退了两步，似乎这样就能逃离这悲惨的现实。
瞥见又一位客人的接近，夏禾收回手。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福地樱痴……还是叫他神威好了，你要注意他。”
“……首领……福地樱痴……啊……”西格玛捂住嘴，浑身上下没得力气。他蹲下来，依靠着书柜，用微弱的声音催眠自己，“他那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啊啊，天人五衰的首领竟然是猎犬的队长什么的……”
一旁，近似于无的脚步声骤停。经过严苛训练的军人第一次因听到的信息量过大而出了差错，下一个步子没控制好力道，一脚踩实。军靴与木质地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谁！”西格玛猛的抬头，黑发眯眼青年映入他的眼帘。熟悉的面容就和西格玛在文件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是猎犬的成员条野采菊。
他，他刚刚在嘀咕什么来着？
心脏“怦怦”跳动，惊恐被器官泵往全身。某种酸麻感沿着脊椎往上攀爬，一点点的攥紧那颗不安的心脏。让人几乎不能呼吸。
“……啊啦啦……”条野采菊不慌不忙的继续走近。听觉范围内，心脏跳动的声音越发强烈，夹杂着没有丝毫作为的惊慌失措。他喃喃，“发现了呢，天人五衰之一。”
发现了一直以来未能追捕成功的通缉犯。
“虽然这次行动目标并不是你……”军警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如同喋血的猎犬对猎物蠢蠢欲动。条野采菊儒雅的笑着，西格玛却像看见凶兽张开血盆大口，没忍住攥紧双拳。
“这位……军警先生。”夏禾插话。他拍了拍西格玛的肩膀。身旁有“同伴”的事实很好的缓解了西格玛的紧张与畏缩，整个人都缓和下来。
猎物心跳的变化引起了条野采菊的注意。他礼貌的将头微偏，“看”向陌生的、与通缉犯相熟的人。那平缓的心跳没有因为他的蓦然出现而产生丝毫变化，依旧……
孱弱。
“之前没有注意到你，真是抱歉了。”条野采菊摸了摸耳朵上的挂饰，笑容不变，“您是？”
“只是一介平民罢了。”夏禾向前一步，算是把西格玛护在身后。他望向窗边，语气平静，“阁下此次前来，为的是那位吧。”
隐藏地点被人点破，太宰治笑容洋溢着，双手插兜靠近对峙的三人。他步伐轻快，语气上扬，却说出谴责的话：“真是太过分了。夏禾，我可是按照你计划的那样在这里等着你呀。你却刻意把军警引过来吗？”
“欸？”西格玛震惊的紧盯夏禾。
夏禾没有理会西格玛的不敢置信，含笑如初：“军警先生，既然你的目标并不是西格玛，能否有劳您带着太宰治离开呢。”
“太过分了！”太宰治装模作样的嚷嚷着。
没有人理会他的演戏。条野采菊佯装思索。大脑迅速运转，诸多情报一在他脑海中掠过。某条信息浮出水面，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是你呀！”条野采菊左手握住佩刀，食指轻点金属刀鞘。针对夏禾的潜藏的恶意渐缓，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最近突然神隐的作家，夏禾。您怎么突然出现在天人五衰的人身边了？”
他顿了顿，直言不讳：“还和其中之一的高层走得如此之近。”
“身为公众人物的您应当知晓，包庇通缉犯可是要以同谋论处的。而且……”
似是好心的提醒中充满了恶意：“他们可是足以被判千万次的死刑的国际通缉犯，您这样维护他们，想必接下来的人生都无法像以往那般顺畅了。”
“锒铛入狱，身败名裂，业界封杀……甚至是在监狱中度过一生，连再度提笔的机会都没有。”
“条野采菊，适可而止。”
穿着考究西装的青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他推了推泛起白雾的眼镜，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那这是政府下发的文件，关于太宰治的收押任务紧急停止。”
上面白纸黑字的写清了政府许可的“紧急叫停通知”，右下角是相关部门鲜红的印章。
“好慢呐。”太宰治悠哉悠哉的朝门口走去，“安吾，是熬夜太多了让你手脚都不利索了吗？”
“哈？”坂口安吾觉得额角青筋跳了跳。先不提今天早上回家时，打开门突然看见太宰治带着那份失踪的文件坐在客厅里带给他的惊吓；单说他为了追寻文件连续工作五十六小时后，“罪魁祸首”拜托他把政府下发的抓捕令紧急叫停的事……
“紧急叫停通知……”条野采菊挑眉，“这可是少见啊。原来如此，太宰治在政府中的庇护者……吗。”
“我是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坂口安吾面对军警时总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哪怕他内心有些畏惧——这是人之常情——他依旧平静如水。他背光站立，圆形的眼镜反射出刺目的光，“条野采菊，关于此次猎犬接到的任务，异能特务科需要进行详细的调查。”
“希望您能协助调查。”
官方的事情需要严肃以待。条野采菊收敛笑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侧头凝视一旁的西格玛和夏禾。这两位像是因为事不关己，站在原地围观。夏禾还从容淡定的回以一个微笑。
如果不是刚刚猝然加快的心跳声，条野采菊就要被这人的泰然自若骗过去了。
坂口安吾的声音拉回了条野采菊的注意力：“关于，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擅自下发搜捕令。”
太宰治的资料文件失踪的事情，坂口安吾利用自己的职权暂未上报。只是在种田长官那里报备了一下，因为害怕会影响到太宰治的计划。虽然系统中有备份版，但在缺乏纸质文档保存的情况下，电子文档按照规定无法作数。
政府里有天人五衰的合作者，乃至他们的卧底。
“那边的……”
“我是，天人五衰的成员。”西格玛低声说。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视野中，夏禾侧过身，担忧的凝视着他。这给了他微弱的却不易熄灭的决心。
“……关于，天人五衰的调查，我愿意参与。”
——对不起。
夏禾面上释然的笑了，心中的愧疚却越发的深沉。他针对天人五衰最薄弱的一环，某种意义上阻止了一场灾难。而这是否能够真正的在事发之前，破坏天人五衰的计划，还是未知数。
毕竟，身为最薄弱一环的西格玛，同样是最可以舍弃的棋子。
而且……
【犯罪未遂】和【犯罪】，二者获得的惩罚可谓是天壤之别。就算天人五衰成员全员被成功逮捕，被送上法庭之后，依旧有可能利用法律的漏洞脱身。
“我等武装侦探社成员，愿意尽绵薄之力。”身披羽织外套的白发中年人双手插在衣袖里，神情严肃。他身后跟随有横滨赫赫有名的名侦探，正是江户川乱步引导他的社长来到此处。
“社长！乱步先生！”太宰治惊喜的睁大眼睛。他快步走到江户川乱步身边，侦探气鼓鼓的戳了戳他的背：“真是太过分了！你难道不是侦探社的成员之一吗？为什么专门去找异能特务科的那人！”
“啊哈哈哈……”太宰治讪讪地笑:-D，试图略过这个话题。
气氛于是缓和下来。
一旁闭麦了许久的图书馆理员终于冒出头，笑容灿烂的要求在场所有成员迅速离开。
“这里可是图书馆。”平凡无奇的管理员身后似乎有无数黑百合绽放。他一字一顿的强调，“禁、止、大、声、说、话！”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第七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