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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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旅店的单间里，小栗虫太郎死死的盯着夏禾，像是在看一个疯子。表面上还是一个温润儒雅的青年，脑子里却已经不正常了。
“如果您愿意详细听一下计划。”夏禾看了眼钟表，现在正午刚过，“能否在下午五点见一面？”夏禾掩住录音口，浅笑着看向小栗虫太郎，“能否告知您现在的住所？”
“……关内的一家酒店。”小栗虫太郎警惕的回答，只报了一个大概的区域。事实上他并不住在那里。那个酒店是天人五衰准备的另一处安全地点。
夏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回想那里隐蔽性高，且性价比较高的酒店……
他看向小栗虫太郎的眼神有些古怪。
“喂？”中原中也模模糊糊听见那边有人在对话，蹙眉，“有人在你身边。”
“是的。”夏禾松开录音口，冷静回答，“是我的一个朋友。”
“这种事情，你还要拉你朋友下水吗？”中原中也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打字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编辑出一份文件发给森鸥外。给下属特殊关照的首领，自然是在看到邮件的第一时间进行阅览。
文件字数不多，两三分钟就能看完。森鸥外单手撑住下颚，右手食指断断续续的轻点键盘。在几个键位上犹豫。
这可真是……
身为首领，他有自己的考量。
稍后给夏禾打个电话吧，他们有许久没有聊天了。森鸥外笑眯眯的合上电脑，准备先确定一些事情再做决定。
猜到森鸥外十之八九会联络自己的夏禾，没有和中原中也多聊，最后给他报了一家咖啡厅的地址后就各自道了再见。这个地址在中原中也稍后与首领的通话中被提及。
“喂，夏禾。你认真的？”小栗虫太郎问得咬牙切齿。他后悔了，他就不应该因为横沟正史刚刚那番话而来接触夏禾。这两个人的脑子都不正常。
“可能吧。”夏禾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他没有挑战异能特务科底线的想法。
小栗虫太郎注意着夏禾的神情，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你这个计划琢磨了多久？成功率多大？”
“我不想说谎。”夏禾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就刚刚。成功率……请不用担心。无论是否成功，这件事都不会影响到你。”
正午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它穿过敞开的纸门，落入对视之人的眼中。小栗虫太郎本欲吐槽，却在触及对方眼底深深的自责和自厌时咽下了口中的话。
他明明刚刚睡醒，却疲惫至极，似乎在梦中经历了漫长的时光。瘦削的躯壳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到，光也无法照亮他眼底的暗色。不知什么逼迫着他，催促着这人踉跄向前，又无法止步。
“你……啧。”话止步于此。小栗虫太郎有些苦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油腻湿润的发胶将他松软的头发固定成完美的发型。他叹了口气。若非为了横沟正史，他才不掺和这趟浑水。
送死的事，他真心不想掺和。
逍遥自在不好吗？
“十分感谢。”夏禾郑重地鞠躬，以表示自己诚恳真挚的谢意。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请求面前这个一心想逃离异能特务科管制的异能力者的帮助。小栗虫太郎愿意帮忙，可谓三生之幸。
夏禾迅速的换上自己的正装。他拢了拢羽织外套，拎起放在房屋一角的布袋，走到外间。小栗虫太郎单膝盘起坐在榻榻米上，看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所以现在？”小栗虫太郎耐着性子问。
“不知您是否愿意带我去您所在的旅馆办理入住呢？”夏禾的目光落在对方再度亮起的手机上，这次不是一封邮件而是来电，“您的司机想必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吧。”
被人提醒才想起这位天人五衰安排的司机的小栗虫太郎，拿出自己嗡鸣的手机，指腹摸索着手机边缘，迟迟没有按下。信箱里已经塞了十几封邮件——从两个多小时前断断续续到现在，一直在发。现在忍无可忍打电话，想必是等的不耐烦了。
然而，无论是接通还是挂断，他都不想选。他报出酒店的名字，让夏禾先去网上进行预约。然后盯着手机屏幕继续纠结。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稍候片刻？”夏禾温和的笑容没有因为小栗虫太郎的纠结而变化分毫。他迅速的利用房间内的电脑完成了预约，然后摸出手机拨打电话。
“你要？”小栗虫太郎理智的分析对方可能搬的救兵。
“叫一辆出租车。”夏禾微笑，“您还记得酒店的地址吗？”他总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找武装侦探社吧。
“……哈？”
震惊之余，小栗虫太郎按耐住吐槽欲。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搭乘那位来历不明据说是俄罗斯外交官的司机的车返回酒店。夏禾对他的选择没有任何异议。这样也好，省得脱离天人五衰的保护（控制）后，小栗虫太郎被异能特务科的人逮住。
司机对这个突然增加了乘客没有任何疑问——他的工作就是负责接送。而且夏禾全程没有说话，完美扮演了一个温和寡言的人，没有戳中暴躁雇佣兵司机的雷点。
“七天后的下午一点我会接你去要求的地点。”司机阴沉的眼睛盯着夏禾，话却是对小栗虫太郎说的，“小栗先生，没有任何问题吧。”
那一天，他负责接送的只有小栗虫太郎一人。
“啊，我知道了。”小栗虫太郎颔首，拉着夏禾进了酒店。汽车发动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橡胶轮胎与地面摩擦，迫不及待的远离。
酒店前台办理入住的地方是半封闭的结构，对外留下一个小小的窗口，其它部分完全遮挡着。办理入住和里边的接待人员打招呼，双方都看不见各自的脸。
不需要查护照与身份，递交预订信息后，双方不用交谈，前台直接把房间钥匙从窗口内丢了出来。
“我们之间就隔了两个房间，挺近的。”夏禾单手提着一个布袋，完全不像是来入住的人。
小栗虫太郎头疼的扶额：“你的行李呢？”怎么就一个布袋子？
“在租住的地方。”夏禾回答，有先见之明的提前解释，“我之前暂住在武装侦探社的宿舍里。现在回去拿行李并不方便。”
这件事小栗虫太郎是知道的。看着夏禾就准备这么入住了，他觉得自己额角一抽一抽得，更疼了。
这人怎么回事？
“你先等等……”小栗虫太郎制止道，“先去搞两套换洗的衣服。”
夏禾有些茫然。他稍稍举起布袋：“里面有一套换洗的衣服了。”那是他上一次和横沟正史会面时落在他那里的。这次正好还给他。
一想到那个为了作品献身的前辈，夏禾没忍住流露出几分哀色。虽然他迅速且完美的掩藏了这抹情绪，但还是被一直注意着夏禾神情的小栗虫太郎抓住了。
同样没能彻底从失去友人的泥淖中脱身的小栗虫太郎沉默了。与夏禾相比，他的悲哀更加沉痛难耐。几度张口，小栗虫太郎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那么，我先进去了。”夏禾开口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哀伤。他笑了笑，率先推门而入。而小栗虫太郎没有呆愣在原地的心思，抿着嘴进了房间。
把行李放好，夏禾深吸一口气。
该做接下来的准备了。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第六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