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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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北风呼啸，屋内暖气融融。
壁炉里的柴火是不是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声。并不扰人，反而带了点居家的平静感。
伊万在厨房煮咖啡，香醇而苦涩的气息顺着空气在屋内弥漫。陀思妥耶夫斯基放下他手中的书，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干别的事去了。他临走前，夏禾叫住他。
“我能看看您的书吗？”夏禾指着软椅旁小桌上合上的书，礼貌性的询问道。
“随你。”陀思妥耶夫斯基无所谓的回答。他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一直在这栋别墅里不是查资料就是在阅读书籍。这栋临时居所里前主人留下的书籍都被他翻遍了。他想了想，给夏禾送了个人情，“书房里应该还有别的书，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多谢。”夏禾拿起书本，坐到他之前坐的椅子里。
可惜天不如人愿，这本书还是没能读成。
无所事事的果戈理坐到夏禾的对面。他和之前一样，将那本书用异能够过来，然后随意丢到一侧。只是这次没有一个夏禾在旁边接住而已。
“我们来聊天吧！”果戈理自说自话的把椅子拉近，澄澈的眼眸中映出熊熊燃烧的火光。他的笑容灿烂，眼底满是平静的疯狂，像是一个理智的疯子，“夏禾，你觉得什么是自由？”
“自由？”夏禾重复这一词，没有思考甚久就给出自己的答案，“随心所欲。对我而言就是这样。”
“嗯嗯！”果戈理对自由的冀求溢于言表。他挥舞着双手，像是舞台剧的演员一样吟唱般的说着，“不受法律束缚，不受道德束缚，不受情感束缚！”
说到这里，他高昂的情绪又突然低落下去：“但是，又有谁能逃得出生命的束缚呢？那温热的、湿润的头盖骨——它将我们每个人的灵魂都束缚于其中。”
果戈理的面容平静，却又像是癫狂：“唯有死亡！死亡才是真正的自由！”
他看向夏禾，神情逐渐柔和，火光在他璀璨的眼眸中摇曳，反射出夺目的光彩。这位魔术师勾起的笑容里是纯然的善意：“让我来帮你自由——”
“为什么你会认为死才是真正的自由呢？”夏禾皱眉，“虽然这么想是你的自由，但对于这个问题表达质疑是我的自由。”
“唔。”果戈理摸摸自己的下巴，刚才那份疯狂自然的收敛起来。他从非日常切换到日常，就像是把咖啡换成牛奶一样自然。这位疯狂又不失同理心的杀人者带着纯然的好奇，兴味盎然的问，“你说说看？”
“那是你的自由。”夏禾不为所动的答道。在火光的映照下，他深色的眼眸泛起猩红的暖光，“对我而言，无论是生是死都是被束缚着的。倒不如挣扎着活下去，去寻找获得自由的那一丝可能。”
果戈理不理解的歪头，“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累了。”
“你在渴望长眠，夏禾。”
夏禾和他对视，没有掩藏内心的空虚。这份空洞使他的眼眸越发的深邃和阴暗。他收敛笑容，音调平平：“死，这件事本身无法使我的灵魂获得自由。它只会增加我身上的痛苦，也仅此而已。”
“弥留之音”的作用下，他宛如不断坠落的一片叶，从青葱到枯黄，最后水分沥尽，叶肉风化，叶脉也渐渐化为尘土——可他的精神仍旧存在，仍旧继续，挣扎着、痛苦着，寻觅着、渴求着，直到彻底涅灭的那一刻。
“所以我选择远行，不断的行走，寻找使我颤栗的事物，试图以此来削减灵魂上的麻木和痛苦。”夏禾顿了顿，把“寻找解脱之法”咽下，接道“当然，如果你真的想在这里杀死我，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毕竟是你的自由。”
“哇，好有道理。”果戈理眼中残酷的热情逐渐褪去。他嘟着嘴，伸了个懒腰，“算了。待会儿就要转移了。”
“我能跟随吗？”夏禾顺着他的话问道。虽然，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了然于心。
果戈理的动作停滞。他突然惊喜的站了起来，亲昵的凑到夏禾脸前，眼睛弯弯：“真的吗？”
“只是暂时的顺路而已。”夏禾淡然后仰，平静的解释道。他并没有把自己未来一生奉献给一个充满鲜血的事业的欲望。
“好可惜。”果戈理嘟哝着，又瘫回软椅里。
伊万端着热腾腾的咖啡上去，没过多久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来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两手空空，而侍奉他身后的伊万提着一个不透明的手提袋。
“处理踪迹会很麻烦。”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了眼夏禾，意有所指，“这次就算了。该去下一个住宿了。”
夏禾并没有被他带进坑里。果戈理能被人寻上门，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这三人的踪迹暴露。无论先前果戈理是否杀人灭迹，他们都需要尽快离开。
不然，为什么要准备便携易存储的口粮呢？
果戈理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只是笑嘻嘻的什么也没有说。这不符合他的自由观，可在有趣的事情面前，“反叛精神”稍稍退让也不是不行。
至于伊万？这位无脑的陀厨看向夏禾的视线已经带上了敌意。
夏禾在心里无声叹息，默默的背上这口锅。
他不含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又接了句“我会为你们提供帮助和情报”。
陀思妥耶夫斯基用无可无不可的浅笑作为回应。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