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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章 ...

  •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我再次来到了那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双脚踏在坚实的泥土上,我蹲下来,手掌与泥土接触,同时地下出现了许多种子。随着营养积聚,种芽开始突破种皮,并逐渐抽长,最后从土层中的间隙间冒了出来。我将手移开,原本深棕色的土地已然被染成苍翠。
      这抹绿意从一个点象周围蔓延开,最终让整个空间染上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我毫无形象的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放缓呼吸,享受这一刻。
      “心情好一点了吗?”兄长穿着素色的和服,身披墨色的羽织,双手插于袖管中。他在我身旁坐下,用和我一样的座姿,然后伸出的右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本书。
      他把书递给我。
      我没有接。
      “看看吧。”兄长柔声劝道,“不要让自己后悔。”
      “如果我看了的话,会忍不住想要改变的。”我解释道,“那是横沟哪怕牺牲性命都要完成的愿望,我不能去阻止他。”
      “你会为此痛苦。”
      “这是横沟的一直以来的执念。”我睁开眼睛和他对视,“我知道的——因为我们就是因为共同的执念,才会发展出友情。”我顿了顿,又改口道,“不,那不是友情。这份感情不过是一种同类间的吸引力。是他试图拉我一把,是我怯懦的尝试。”
      不知来处的风吹拂过这一草原,我的目光落在一望无际的翡色的边缘,痛苦和自持在心中交织,一如那枯叶与吹起它、不愿让它落地的和风。
      “去旅行吧。”他忧心忡忡的提议,没有再劝我。
      “好。”我无所谓的回答道,对“旅行”的的方法也不甚在意。白雾渐渐将绿草掩盖,我望向远方,整齐排列的水晶棺木不知何时出现。
      夏禾在那里沉睡着。
      十三……
      不对,我有些惊讶的站了起来,仔细的又数了一遍——是真的,百合花丛中又多了一人。
      血腥味藏在黑暗中,弥留的记忆顺着灵魂的纽带注入识海。我只来得及回头看了兄长一眼,就被拖入记忆的长河。
      他神色惊恐。
      我却对此早有预感。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使用异能。
      繁杂的回忆猛地在脑中炸开。痛苦的,欢愉的,愤怒的,哀伤的。种种事件冲刷着我的灵魂,试图将另一个“我”的颜色染上。
      注意到“夏禾”痛彻心扉的悔恨,我放松心神,不再抗拒,平静的沉入这片汪洋的深处。我有预感——这一次会看见不一样的自己。
      ……
      寒风凛冽,雪花飘扬。俄罗斯的冬日是把锋利的刀,无情的砍向每一个离开暖气的人。
      此时愿意离开房屋的,大多是五官立体、面容深邃的当地人。嫌少能看见其他国度的旅者,比如那位刚刚从便利店里走出来的男性。
      披着浅灰色的厚大衣和同色系的毛茸毡帽,脖子上的咖啡色的围巾围的严严实实。夏禾在便利店门口哆嗦了一下,捧着热腾腾的可可,臂弯里提着装有各种物品的布袋,快步走入冰天雪地。
      刺骨的寒冷蔓延在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连呼出的一口气都能瞬间结为冰晶,然后顺着空气飘落。眼睛因为干冷而不适,夏禾眯着眼睛小跑回到自己暂居的旅馆。
      直到在暖气里缓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总算是熬过这一路。
      宾馆里的暖气开的很足。松软的床整洁干净,先前服务人员来清扫过这个房间了。打开手机,查阅卡中的余额后,夏禾坐在床沿,思索着下一份零时工。
      这趟自由的旅行从一年前夏禾觉醒异能力后开始。
      他从东京往北走,从岛国的最北端进入俄罗斯的冰天雪地。一路上边打工边游玩,并在一周前搭乘火车横穿广袤的西伯利亚平原,到达乌拉尔山脉的山麓地带。
      天寒地冻,银装素裹。早晨起来时门前的积雪能到人的腰。一脚踏进去,若是没个心理准备,准会栽倒在皑皑白雪中,留下一个深坑。
      今日也是悠闲的一天。
      ……本应该是这样的。
      世事难料。原本在欣赏日出的夏禾由衷的感谢自己起床后会穿戴整齐的习惯,同时乖乖的举起手走出房间,被人用枪指着后脑走进一楼大厅,然后和其他人一样面对墙壁跪下。
      “还有人吗?”像是头领的人问道。
      “齐了。就剩下……”拿枪对准我的男性答道,又报出一个俄罗斯男性的名字。两个人都有浓重的俄罗斯口音,粗劣的像是雪子或冰沙,以至于让一位只是了解俄语的外国人听不太懂。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几个人持枪站在大厅里。一个在落地窗前警惕着,一个在和柜台抽泣的小姐交涉,还有两个挺拔的站着,目光落在人质身上。
      夏禾隐晦的观察了一下,意外的发现他们出身军队。无论是端枪的姿态、挺拔的站姿,还是汇报、下令时的语气,无一不彰显着他们的来历。
      再联系他们只带着兜帽,行为有序,对“人质”没有伤害的意思,以及搜寻着某人的行为——政府的秘密行动吗?打击黑恶势力?
      “呯——”
      夏禾的思绪被枪声打断。他敏锐的看向子弹的目标,空无一人的楼梯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是个十分奇特的人。
      “现在提问,隆重登场的是谁呢?”
      欢脱的声音和那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夏禾仔细的翘了翘,那人站在楼梯口的拐角处。一个穿着魔术师服饰,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的人一扬白色的长款外套,向枪口悠闲的微微后仰,一手拢着耳朵、一手朝开枪者舒展。他露出的左眼眯起:“什么?你说我的名字是果戈理——”
      他拉长音调说话,与此同时将射向他的子弹按照奇异的弹道返还。几位“歹徒”无一幸免,纷纷死于枪下,还有几位无辜者受到牵连。
      鲜血喷涌,宛若温热的瀑布。远离血腥的果戈理肆意张扬的笑着,双手高举,面对满地横尸赞许的说道:“BINGO,答对啦~”
      门口死去的人倒在地上,血泊缓缓扩大,染红了门外的雪。人最后的温热被无情的吞噬,只有那抹艳色昭示着他曾经活过。
      夏禾回过头,正大光明的去打量那位杀人者。刚好与他鎏金色的眸子对上——那是一种澄澈的、自由的颜色。
      麻痒从尾椎骨开始,扩散至全身,最终引起强烈的心悸感,指尖不由得抽动。这位生性爱好故事的人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受本能操控向果戈里靠近。夏禾的理智在不停的警告,可最终还是败于“好奇”和“无所谓”的心理下。
      此时此刻的夏禾,觉得一个新奇的故事,价值胜于他自己的性命。
      夏禾站在果戈里面前,面容平静,按耐着内心的期待,缓缓的、逆着人流,一步步坚定的走向那位一尘不染、开怀大笑的血腥魔术师。
      那就是,他与果戈理的相遇。
      那一年,夏禾十八岁,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亚诺夫斯基十六岁,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十六岁,伊万·亚历山德罗维奇·冈察洛夫二十岁。
      死屋之鼠规模初成,天人五衰成员尚未聚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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