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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百味生(3) ...

  •   夏季雨总是来的匆匆,簌簌打在甲板上,暴风疾来,卷不走浓墨似的厚云,鸣笛之声呜呜响起,船又一次靠了岸。

      周丹行混着人群挤上船,湿热的风夹着雨扑在人面上,往往能把人心里的焦急不安粘连至裹起。

      蚩自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办法,抱着钱谷登船。

      “您二位是来度假的?”检票员顶着一把伞,把票跟一撕,“怎么还住俩间呢?”

      “这不,跟老婆吵了一架,诶呦!”腰间肉被拧了一把,“不过老夫老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呗。”

      蚩自颠了颠钱谷,朝周丹行一笑:“你说说你,不就睡了一觉吗?至于跟大黄花姑娘一样吗?”

      周丹行脸上青红一片:“你!我!……孩子面前瞎说什么!”
      说罢头也不回的就朝船内走。

      蚩自自知理亏,收了伞大喊:“小谷面前不能说,回房就咱俩说说行不行!”

      ……

      新的名单上出现熟悉的三位人名,宋满婴眉角跳了跳。

      “是来找我的吗?”宋满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明显摆在眼前,这么说可能十分自恋。

      于周丹行,他十分感动,甚至能洋洋洒洒的写下小论文,于蚩自,他恨不得剁碎了直接扔江里!

      坐二楼太显眼了,宋满婴端着咖啡杯下了了楼。

      大厅里二胡声奏起,紧接着快板儿一打扬琴一扫,歌女烟嗓一亮:

      春雨霏霏呀,荼蘼花开了,
      我在江这头,郎在那头呀,
      摆水过河呀,湿了郎衣袍,
      嗳呀嗳呦呀,
      咱好比那牛郎织女呀,磨难受尽呀,
      磨难受尽呀,
      谁也不能拆。

      琵琶幽咽,配合歌女弹拨,一曲终了,全场鼓掌,宋满婴一嘴叼着咖啡杯两手鼓掌,身旁的男人接过杯子:“您好,她叫陶黎,是《荼蘼开了》的女主角,我叫谢君临,担演男主角谢扶。”

      宋满婴挑了挑眉,接过咖啡杯:“来找我投资?不应该啊!你们导演呢?”

      谢君临请宋满婴入座:“导演也是我。”

      ……哦。

      谢君临是一个很风趣有礼节的男士,同人谈话有礼而含蓄,如果宋满婴不直接戳破关系,估计二人估计会就电影谈上一会。

      不过宋满婴确实对他出演的电影感兴趣,整个基调以富家女和采花女一生相互映衬,男主的存在就是为了推动基本剧情,三人的感情纯粹,开始三人于群英会荼蘼花枝下相识,三人被迫卷入政治漩涡,直到男女主不合渐渐走远,最后于顶点再次相见。

      “故事到这里就很好,后面的感情线反倒有些奇奇怪怪的了。”

      “观众爱看我们就拍,不过……”谢君临声音逐渐变小,交际了一天眼下有遮不住些青黑,“宋老板,我不是来和你谈这个的,我要下船。”

      宋满婴把咖啡杯放下问道:“现在?那你下呗没人拦着。”

      面前男人眼神飘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几次想开口,但又化作口水咽了回去。

      “谢先生,如果你想说大可现在说出来,不然等会船一开,你再想下船就要到西南部洲了。”宋满婴装不耐烦假意要走。

      走了几步没见谢君临追上,宋满婴用余光瞟了一眼,见谢君临走向胡光启,低头说了几句什么转身离场。

      宋满婴招过经理。

      “谢君临如果想下船可假意放水,但必须让底下的人跟着。”

      经理点了点头,谁知这时曲聆站在身后。

      “姐~”
      “哎呦卧槽。”宋满婴敲了一把曲聆脑壳,“看到这张脸我真的……”

      “我能邀请你跳一只舞吗?奥特曼小姐?”曲聆“人模狗样”的穿着租借来的西装摆出了邀请姿势。

      ……

      宋满婴不知道该从何吐槽起,是奥特曼还是奥特曼小姐:“对不起,帝皇侠先生,我只会跳广场舞。”

      曲聆捂住脸,“草!说出来好羞耻!”

      “你个小孩子大晚上不睡觉跑这浪干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曲聆押了一口红酒,“典型的霸权主义!”

      宋满婴额角跳了跳,压住他的脖子往回提:“老子一年内正常睡觉的次数不超过三十天,你要是闲就多读读书,多帮帮我算算账,回去之后好好高考。”

      曲聆一个激灵,夯开钳制,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芒:“咱们能回家!?”

      宋满婴摇了摇头平心静气道:“你得做好一辈子回不去的打算,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如果能过来那就一定能回去。”

      曲聆作为一个爱看热血番剧的少年,立刻燃满斗志,他挥了挥拳,隔着一层西装露出结实的肌肉:“所谓觉悟,就是在漆黑的荒原上开辟出一条当前进的光明大道。正所谓……”

      宋满婴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对了小曲,你想上学吗?曲聆可是一个文学造诣很深的……一位男士。”

      画未说完,曲聆果然以破浪乘风的姿态,劈着手刃飞快跑走。

      “吃人的猛兽”又重新端起咖啡,信步庭闲的踱向胡光启。

      胡光启今年四五十的年纪,留着很有辨识性的八字胡,坐在大厅东边靠窗沙发上,头顶高悬法国吊灯,那光奇异的从上斜下,看不清神色。

      胡光启身边坐着电影俩位女主角胡曼和陶黎,三人有搭没搭的聊着天。只见陶黎朝飞快地看了一眼宋满婴,凄凄切切不言全在一双眼中。

      宋满婴认出了她,在徽州见过,灰蓝裙的美女!

      不过这才是疑惑之处。

      陶黎作为《荼蘼开了》女主角,为什么会在徽州出现?徽州西城距离码头可不远,船可不会停留一个来回的时间。

      胡光启为什么要借《荼蘼开了》剧组的名头上船?
      徽州见到的美女真的是她吗?
      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经理小跑来,贴在宋满婴耳边小声道:“谢君临下船了。”

      黑煤木柴不要钱似的丢入锅膛,蒸汽喷发,连接在一起的钢材缓慢的抽转,呜咦——发出闷响,齿轮轴之间相互牵动,才休息一会就立刻上班。晃晃晃晃——转轮越转越快,表轮指针一下掉到一百刻度又慢慢上升到一百四。转轮声也变成了哗哗哗哗——

      哨声吹起,蒸汽喷射而出,和平号再一次启程。

      大厅内灯红酒绿,人尽声色狗马,昼夜荒淫。

      大厅二楼西侧正好能将胡光启和宋满婴二人看的一清二楚。

      再过一个半小时,渡轮会抵达西南部洲,这一个半小时是最后杀胡光启的时间。

      “磨磨蹭蹭的不像你。”蚩自抱着臂,嗤笑一声,“我把周丹行喊过来支走他?”

      “他走了也没用。”蒋重山右掌内握满子弹,细长的指节一捻,一个个按进弹/匣中。

      蚩自睁大眼,扯出难以置信的神态,嘴角咧起:“别告诉我,是因为胡光启身边那几个女人。”

      蒋重山面无表情的看了蚩自一眼,把枪塞到腰间裤带里。

      见他默认,蚩自嘴角笑容更甚:“好一个北平公子啊!炸他们几个换神州一个太平,不亏吧?”

      蒋重山转身就走,蚩自连忙阻拦:“蒋公子,你不会忘了小欢蛊了吧?银铃虽然被你打碎,可催动我们苗蛊靠的可不止铃铛一个,比如……”

      蚩自刚有动作,蒋重山手摸上枪:“是你跟我求合作,不是我受制于你。你尽管吹这一声,吹完你会发现,其实你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以胁迫我,反而,和你的合作会即刻停止。”

      寂静,楼下舞池男女摇着迷人的舞,踏着慵懒的歌,是一道道无人知的干涸的血痕,勾出名利场上官僚场上交错的五线谱。

      “说到底,还是尊兄性急,取他人头不过须臾功夫。”蒋重山紧紧捏住后腿裤管,高档的西裤面料原本平直垂滑,硬生生“拧”出一道褶印,他扬起笑,“只要有贤弟这个‘杀手’在,天长地久,还怕拿不了他的狗命?”

      蚩自深吸了几口气,嘴角渐渐平复,舌猛顶左颊口腔,过了好一会,场上又响起《荼蘼花》的靓音。

      “对,你说得对。”蚩自眼底血丝一片,他拍了拍蒋重山胸膛,“蒋公子,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蒋重山目送蚩自背影远去后,侧过头去看宋满婴,楼下很多男士向他搭讪,都一一被拒。

      宋满婴正目光炯炯地台上唱歌的女士,蒋重山又扫向胡光启,见胡光启正一步步向宋满婴走去。

      蒋重山回头,望向三楼厅的狙击手。二人目光交定,狙/击手向蒋重山比了个准备好的姿势。

      二人交谈了两句,蒋重山正要比手势,胡光启朝他看了一眼,并指了指他所在的方向,宋满婴看了过来!

      宋满婴是个实打实的近视眼,几百米开外认人全靠猜,但蒋重山就很好认,就像一株小竹杆似的,特别好认!他朝蒋重山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下来玩。

      蒋重山被此举惊得冷汗四流,他咽了咽口水,朝狙/击手比了个抓到时机即刻下手。

      宋满婴早早的扑向蒋重山,向胡光启介绍:“这就是我的男朋友,带他上船来玩。”

      胡光启哈哈大笑道:“你们这群年轻人,你晓得他是什么人呐?”

      宋满婴吐了吐舌:“年轻人谈恋爱不就是要谈个刺激吗?”
      他装模作样的用极小的声音说:“要是不知道他是谁我才不跟他谈呢?商人最重利益了!”

      胡光启闻言又哈哈大笑,指着宋满婴鼻子点了点:“你这个丫头,重山,你可知她是谁?”

      蒋重山敛目:“徽州曲家寄养的宋满婴。”

      “没了?”

      “我蒋家未来的媳妇。没了。”

      “诶呦喂,小丫头藏的真深!她可是徽州商会的会长!你小子捡到宝了!”胡光启拍了拍二人肩膀。

      突然,室内灯光全关,只留台上一角暖光,狙击枪红光还没来得及收,就被胡光启扫到,他大喊:“有狙击手!”

      场面一片混乱,宋满婴被蒋重山护进怀里,呼吸声,心跳声,脚步声,尖叫声,桌椅倒地声,杯具碎裂声,和耳边刺耳的枪声,几乎都是一秒的事情。

      一声猛利的尖叫响起,重物落地,没死透,但这会没机会了。

      宋满婴餍足又害怕的抱紧蒋重山,拼尽最后一点时间吸他身上的味道。他抬手握住蒋重山的手,把枪夺下,塞裙底里,发/烫的枪身紧贴着腿/间的嫩/肉,肌肤的滚烫叫嚣着夹不住了。

      灯光亮起,胡光启大腿上挨了一枪,血淋淋的一个大洞,哗哗的流着血。

      宋满婴大喊一声:“天哪!”死死咬住的手。

      “医生!医生呢!”

      胡光启打断宋满婴的呼救,整个人脸上的肉揪在一处,汗比血流的还快:“不行!不能出去,搜身!开枪的人还在!”

      宋满婴大喊一声:“我先生配了枪的!他不可能是凶手!”

      场上一片附和之声。

      “枪发了,后,是烫的,搜身,快!”

      宋满婴连忙招呼人搜身,第一个搜的就是蒋重山。

      蒋重山盯着宋满婴目光沉沉,似乎下一刻就会忍不住扑上去。

      场内,男士很快搜完,并没有带温度的枪。

      “胡先生,女士也搜吗?”

      胡光启扫了一眼场上,发现会长正在和小年轻激/吻,他抽了抽嘴角:“搜!”

      女士很快搜完,在场女士无一配枪。

      胡光启腿内子弹被取出,他朝宋满婴要一艘小船,要快点离开。

      “船有的。”宋满婴招过经理,“配顶级货船送胡先生去西南部洲。”

      胡光启摇了摇头:“去金宁。”

      经理连忙点头,走在前面领胡光启一行人出大厅。

      蒋重山正想跟在后面走,宋满婴拉住了他:“等一会,他的人警惕……我还想和你多说说话。”

      蒋重山不言语。

      宋满婴左手将黑珍珠链滑入蒋重山手上,他的手青筋紫筋交叉,指骨根根分明,很有男人味,不像自己,不男不女。

      “我没送过你什么礼物,”宋满婴手指拨弄着黑珍珠串儿,越发觉得黑色称他,“但是我知道,送出去的礼物是不能收回的,这串链子借你戴一天,明天你必须得还给我!”

      蒋重山没看宋满婴,他一只手狠狠地掰开他的手,股间左/轮仍然发烫,隔着一层裤子,热意不断向皮肉贲近。

      他有无限的理由向前走,为义!为国!为仁!为忠!杀他胡光启有千百条理由,没有一条是因为宋满婴,没有一条是为了小欢蛊。
      他害怕,害怕看一眼,一眼,一秒就濒临绝望。

      他的小玫瑰慢慢看着他,他的小玫瑰紧紧跟着他,他的小玫瑰隔着镂空花窗玻璃一步步的陪他走在廊上,他的眼中是否含有泪水?

      宋满婴提着裙子一步步紧跟蒋重山,奇异的光芒洒在蒋重山侧脸上,他看得痴了,渐渐忘了紧赶,拉下一步,再也追不上了。

      宋满婴蹲坐在地,无力又空洞,腿间嫩/肉走的久了开始疼了,他深吸一口气,打算吃点东西。

      一声闷响在楼下传来,宋满婴一口雪花酥差点噎喉咙里。

      他连忙去走廊看看情况,之间几辆车以怪异的角度,和地面夹角三十度吧也就,飞快飙了出去。

      宋满婴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响起了:
      逮虾户!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偶尔会鸽看心情鸽,看课表鸽的烫烫!
    害明天八点二十还有课[哭泣]写到四点,烫就是肝王本王!
    这边就是蒋重山真正开始喜欢华青的开始!
    魅力男生,谁能不爱
    换他撒娇,血条清空
    烫呢,很严谨的!坑早就挖好了,我觉得这很简单吧,大家一眼就能看出吧!我前面提示都那么多了。
    马甲什么的一点点都不在乎,深马甲才有意思,不过还没想好由谁来扒,看后面情节走向吧。
    这难道不是华青先动心吗?无时不刻都在撩小蒋吗。
    好让我们接下来(可能有一点距离)看看为什么会对对方有性/趣吧
    感情线的话有喜欢宋满婴的,但徐赴夷肯定不喜欢小宋,他对小宋更多时候是一种莫逆之交,千里马遇伯乐的那种,他对小宋的占有欲,多半就是明明大家都是朋友,我还是先来的,凭什么你更在乎他的那种。
    朋友之间是有这种感情的!咬牙切齿!
    要让小徐对上宋满婴,这对CP,我个人觉得,可能(不会硬,双方都是,太熟了)
    搞CP就算了,硬也无所谓,万物皆可搞,只要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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