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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野塘沉尸案(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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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满婴垂头丧气,神差鬼使的开始装睡,可能是疼痛使人各外清醒吧,就像他现在要靠下半身支撑,所以双腿紧绷,但上半身却懒懒垂在一旁,摆出一副病弱怏怏的样子……虽然他平时也打不起什么精神。
世界上的人按立场分类可分为三类人,有目的,有利益和路人。
有目的的人指的是蚩自,从始至终他就只想投靠蒋重山借兵发令西南部洲。
有利益是蒋重山,接受蚩自没有好处,反而会使他现在成为众矢之的,他必须谨慎再谨慎。
而他/妈的路人不就是他吗?无缘无故,无冤无仇,无亲无故,凭什么?中枪的是他?
宋满婴真是越想越不明白,蚩自你他/妈搞蒋重山啊!搞我干嘛!
汽车驶过一段颠簸的路口,转弯,宋满婴被左右轻晃得昏昏沉沉,一道温热的气息扑到宋满婴脸上,吓得他连忙睁眼,和蒋重山对了个正着。
少年咳了一声,错开目光,正想开口,却听到蒋重山询问:“还疼吗?”
“呃,还行吧,不怎么疼了。”宋满婴装睡不成,摆正了身子,“那什么,没找到他?”
蒋重山点了点头,无言。
三人回了饭店,准备布饭。
宋满婴老远就看到周丹行和钱谷,哒哒哒向他们跑去。
周丹行看到一大早出门玩,把孩子丢给他一个人照顾现在还朝他扑过来的宋满婴,吓得一下子拔腿就跑。
宋满婴看到周丹行跑反而不去追捂着肚子问:“丹丹,你跑什么?”
周丹行以一张椅子为掩体,神神秘秘的观察四周,小声的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宋满婴束手束脚悄悄过去,侧耳倾听,却换来一个爆栗,他草了一声:“周丹行你他妈?”
周丹行看到张牙舞爪的宋满婴一躲三尺远,接着就开始狂奔:“谁让你把小屁孩留给我一个人的!”
宋满婴追他不上,只看到他跑的残影和留下的一句:“我~是~老~妈~子~吗~”
宋满婴:幼稚。
宋满婴噔噔噔跑向看了全程的钱谷,蹲下来和他目光齐平:“小谷,在吃什么呀?给哥哥一块好不好?”
钱谷将小手帕打开,是几块雪花酥,他拿了一块放宋满婴掌心问:“你是女孩子,是姐姐。”
宋满婴哈哈大笑,指着刚刚远跑的周丹行:“刚刚那个才是姐姐,看他头发多长。”宋满婴比划了一下垂到肩膀的头发,然后比了一下自己头发。
“那哥哥为什么穿裙子?”钱谷将雪花酥再整整齐齐包好,“只有女孩子才穿裙子。”
宋满婴将雪花酥含入口中,雪花酥有些发硬,小小的一块却让的腮帮子鼓起,甜的令人发慌,一口咬碎,苦涩的杏仁和酸涩的葡萄干夹杂错开,舌尖不经意扫过,百味杂生。
钱谷唔了一会,又道:“男孩子也可以穿裙子,对吗?”
宋满婴点点头,等嚼完,全咽下去,他说:“你叫我哥哥姐姐都无所谓,喊我叔叔阿姨也行。”他将钱谷一把抱起来,小小年纪,份量倒挺重,“走咯!吃饭去!”
“姐姐能这样抱起你吗?嗯?”宋满婴拍了拍钱谷的屁股,和蒋重山打了个照面。
“去吃饭?”蒋重山想接过钱谷,被宋满婴拒绝。
“正要去呢。”宋满婴背过身去,拍拍钱谷,“来,钱谷,跟我们的蒋爸爸打声招呼。”
钱谷乖乖的说:“蒋伯伯好!”
蒋重山:……
“我是哥哥。”说着就去抬手捏宋满婴的脸,“我怎么就成你爸爸了?”
宋满婴诶一声:“管吃管喝管住管钱花,管天管地管拉撒,重山啊!”他把钱谷塞到蒋重山怀里,拍拍蒋重山肩膀,“组织相信你!”
说完噔噔噔爬上楼梯,去锤周丹行。
蒋重山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钱谷:“你爸爸妈妈在哪?”
钱谷抬了抬小腿摆正姿势:“我爸爸在广园。”
蒋重山愣住:“广园?你爸爸是钱定义?”
钱谷点了点头道:“哥哥要带我去找爸爸吗?”
钱定义?宋满婴和他又有什么牵扯?
“蒋兄弟!”来者正是苦寻不着自投罗网的蚩自,他偷偷摸摸的捏了一把钱谷的脸,“几天不见改偷小孩了?”
一道劲力的拳风扫过,蚩自闪躲一边嚷嚷:“蒋兄弟,你搞什么?”
“你给宋满婴下蛊?”蒋重山将钱谷放下,示意他去找刚才的姐姐。
蚩自打了个哈哈道:“蒋兄弟,你误会我了,你的那位小欢可不是什么善茬,我给他下的是苗家欢人迷药欢情蛊,强身健体,百无一害!”
“他不需要。”蒋重山伸手,“解药拿来。”
蚩自嘿的一声:“你这人怎么不识抬举呢?”他把苗族特质银铃从腰间解下一晃,“这蛊啊,色/欲难禁,一旦发作自可拨雨撩云,蒋兄弟与我合作,这就是我送你的一道见面礼。”
蒋重山一把扯住蚩自的领子,怒目切睛:“我说解药!”
蚩自与蒋重山对视:“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
迎丰楼往来吃饭的客流多了起来,蒋重山放开蚩自道:“你种蛊威胁不了我,不会帮你。”
蚩自看着蒋重山的背影耸耸肩,抬头说:“别躲了,出来吧。”
宋满婴冒头,他抱着进口橘子罐头,一手拿着一把银质调羹,刚刚听到铃铛响他就跑出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你他/妈,竟然是你!”宋满婴看着今早才见过面的小法医咬着调羹切齿道。
蚩自爬上楼梯,在宋满婴旁边坐下:“是我,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你/他/妈种蒋重山啊!
宋满婴看他在旁边坐下,连忙往旁边挪了一大块地方躲闪:“你和蒋重山有恩怨,种他啊!你看看,失策了吧。”
蚩自斜视看了宋满婴一眼,没说话。
宋满婴又偷偷凑近蚩自,暗搓搓的道:“没关系,一单生意做不成,还有另一单生意等着你。”
蚩自这才笑了出来,手揽过宋满婴的肩膀:“在这等着我呢?”
宋满婴拿手拍他:“男女授受不亲,放开。”
蚩自说:“我不是女的。”
宋满婴:……厉害!
宋满婴眨巴眨巴眼,向蚩自靠去:“讨厌~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男的啦~!”
吓得蚩自一下躲开,大喊:“你们断/袖都这么恶心的吗?”
宋满婴拍了拍手示意微笑:你才是断/袖。
面前红木门一下子打开,周丹行站在房内一脸震惊的看着半倒在地上的宋满婴,和一脸见了鬼的陌生男人,他一下抄起门前的扫帚向蚩自打去:“你他/妈敢欺负我妹妹?”
蚩自没反应过来,先是挨了一扫帚又大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宋满婴:?你他/妈?我这么标志玲珑你能看出我是男的,周丹行那么憨!还穿男装,你他/娘/眼睛有点毛病吧!
等宋满婴站起来阻拦周丹行的时候蚩自已经挨了好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好男不和女斗”“赤手空拳对阵北方母老虎”“嫁不出去”之类的话,要不是宋满婴拦住估计又是一顿好打。
趁着周丹行放扫帚之际,宋满婴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蚩自,小声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的?”
蚩自冷笑一声:“有点眼色都能看出来。”
宋满婴点了点头:“那位是我姐姐,女扮男装,最忌讳别人说他是女的。”
蚩自点了点头。心想女扮男装为什么还留着一头长发?舍不得?
宋满婴噔噔噔跑去找周丹行:“哥,那人我朋友,脑子不好使,还说我是男的呢。周丹行指了指宋满婴脑袋:“你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带他来吃饭?”
宋满婴哈哈大笑,去邀请蚩自。
蚩自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一本正经的拒绝:“不了,我回家吃,家里什么都有!”
宋满婴挑眉哦的一声:“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等等等等,您说相声呢?”蚩自刚下班饥肠辘辘,听到这话得赶紧回家。
宋满婴哟一声:“您还听过相声,我在背贯口,也就报报菜名吧!您吃过了吗?没呢吧!我请你吃啊?”
蚩自他要是去吃!下一步这男人就一定会给他下套!
他铁骨铮铮苗蛊王!西南部洲未来的希望!绝不吃嗟来之食!
“不了,我……”
“哥!再炒一盘见手青!”
“来来来,做个自我介绍。大家认识认识。”宋满婴把酒递给周丹行,示意他先开始。
“咳,我叫周丹行,北平周家老二,今年二十又一。”说完对蚩自干了一杯,“既然你是婴婴朋友,那以后就是我兄弟。”
蚩自小声的问宋满婴:“怎么回事?她不是你姐姐?”
宋满婴害了一声:“干的,桃园结义,义结金兰懂不懂?”
酒壶穿到一脸铁青的蒋重山手上:“蒋重山。”
“蒋兄弟,你也太敷衍了,你看不起我蚩某人吗?”
“对啊!蒋贤弟,你今天怎么回事?”
蚩自哼的一声唧唧歪歪:“你姐姐说话好像李逵。”
宋满婴捏着筷子忍笑,他得赶紧给金主爸爸解围,他接过酒壶在自己面前放好,把瓶装牛奶递给钱谷:“小钱,你来介绍一下自己!”
钱谷一下爬起站在椅子上:“我叫钱谷,没钱的钱,谷物丰登的谷,今年六岁了,我家住在广园。”
“好!”蚩自带头给钱谷鼓掌,“好手段,生不了就抢一个!”
宋满婴气的锤了蚩自一拳:“宋满婴,徽州人,十七岁。”
蚩自接过酒壶一饮而尽:“我是蚩自,二十六岁,是西南部落之王,蚩尤之后,自在洒脱。”
钱谷似懂非懂的也跟鼓掌,被宋满婴撸了一把头发。
酒过三巡,宋满婴让阿祖抱钱谷出去玩。
“小蚩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宋满婴趴在桌上和蚩自拼酒,“世界上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钱,有钱就好了。”蚩自趴在桌上。
该套的信息都套出口,蒋重山和周丹行都在这里,不能用上辈子在商场谈判的那套来套信息。
宋满婴出门洗了把脸,被蒋重山拦住,他笑道:“蒋重山!亲一个!”
他扯住蒋重山俩个袖子,抬脚吧唧一下,亲在蒋重山脸颊。
下一秒,脸被箍住,他唔—一声挣扎,没挣开,就和蒋重山干耗着。
蒋重山看着眼前迷离恍惚,水雾濛濛的眼睛,像是一则无尽头的深渊,明知他在装醉,明知他蛇蝎心肠,却还能甘心情愿,他是傻吗?
另一边,蚩自趴在桌上开始发作:“有小人在跳舞!”周丹行被吓了一大跳:“喝多了吧你!”
“钱,钱在天上飞!好多钱!”蚩自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周丹行,用蚩族方言说了一句:“大红菌!”
周丹行:?“神经病啊?”周丹行不理会他,转身出了包厢,没过多久又进门,“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
蚩自一只手晃着腰间的铃铛一只手撑着头:“我不记得,我不记得了……”
周丹行:……
真是酒鬼。
啪塔——一声铃铛坠地,周丹行去捡,是一枚特质的,钓有枫叶野兽蝴蝶的半掌大银铃,上面还有一些部落文字。
周丹行把铃铛收入口袋里,将蚩自扛起,每走动一步,铃铛叮铃当啷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