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灯辞》辞绔

17、拾柒 独传

　　乐羲愣了愣，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挽留，没有可能成功，再者自己也开不了口。

　　两人之间没什么话可谈，这对于乐羲来说算是才相识两日不到便要分开了，心中却莫名有些担忧，兴许是血脉之间的联系，才让他有了这种情感。

　　柳晁梧深深地看着乐羲，终是没能等到他的挽留，垂了垂眸压抑道：“如若我许久未归……”

　　不待他说完，乐羲抢先开了口：“你会回来的……大将军。”

　　柳晁梧燃起的一丝丝火星被乐羲这最后一句“大将军”再一次扑灭了，他温和地笑了起来，第一次对乐羲笑得这么假，点了点头，离开了此地。

　　乐羲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被柳晁梧牵动了，他多想喊一声“舅父”，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口……

　　“乐公子，赶紧回曜王府吧，王爷该着急了。”柳煦柔和的声音飘入乐羲的耳中，唤醒了他迷离的心思。

　　乐羲忙敷衍答道：“昂，好，行。”柳煦听他这般回答也知乐羲还没缓过神来，便也没再催促，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着乐羲的动作。

　　乐羲仰头看向了远处，夕阳已然染红了天边的云霞，将要落下山头，时间着实是不早了。

　　乐羲向柳煦抱了一拳，也没多说什么道别的话，便出了将军府，向着曜王府走去。

　　钟离暝早便在门口徘徊，乐羲虽然知道钟离暝已经知道自己出府之事，但是还是想偷偷进府，见着正踱步门前的钟离暝，不禁提起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凝固。

　　“进府吧，本王备了宵夜。”钟离暝的声音比平日柔和些，似乎也没有平日那种冷漠感，让乐羲吊着的心沉了下来。

　　钟离暝将乐羲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眼前的一盘菜，乐羲有些失神。

　　“墨蛾这些天奔波也累了，坐下吃吧。”

　　乐羲因为心虚没有看向钟离暝，不知道他是何种表情，他埋头吃着，心中心思重重，钟离暝并没有问乐羲这些天做了什么，而是保持着沉默，这反而让乐羲更加心虚，他现在多希望钟离暝问一问，自己也好说出实情。

　　吃了大半，仍是食之无味，乐羲停下了筷子，看向了钟离暝。钟离暝仍是不问，仿佛没看见一般。乐羲终是忍不住开了口：“王爷……不问问墨蛾近日做了什么吗？”

　　钟离暝抬眸看向了乐羲，在黑暗中，不知以一个怎样的神情说道：“本王信你，墨蛾若是不想说，本王也不多过问。”

　　钟离暝的话音还未落，乐羲便突然提高了音量，郑重其事道：“墨蛾是大将军的外甥，但……墨蛾永远是王爷的书童！”

　　不知为何，钟离暝的那一句“本王信你”让乐羲也对钟离暝产生了由衷的信任，不知哪来的勇气，讲出了实情。

　　“本王早便知道了，这是你该拥有的，将军需得赴战，若是不嫌弃，本王可以教你些武功，多少要比你自己练好些。”

　　乐羲眼前弥漫起水雾，本就看不清钟离暝的表情，这下更加看不清了。

　　他别过了头，为了不让钟离暝看见自己流泪，虽然仰着头，热泪却还是滑过了双颊，落入了嗓眼，也是这时，才感受到了菜的香气。

　　醇香的牛肉混着炖到细腻的土豆，令人难忘。

　　乐羲不知何时回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知何时入了睡，只觉着一身轻松，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

　　钟离暝到底是皇族之人，自幼便是学习武艺，再加上与乐羲的熟悉，比柳晁梧教的效果还要好上几分。

　　兴许是与大将军有着相同的血脉源头，乐羲的进步速度比平常初学者要快上许多，一个多月便能抵上他人一年的练习。

　　柳晁梧战胜归了朝，钟离梏赏赐了不少银两绸缎，钟离督也借此机会蹭了一道军功，无疑让他的太子之位更加地稳固。

　　钟离暝知晓柳晁梧归来，隔了一日便放乐羲去了将军府，也没有多少不情不愿。

　　乐羲走入了将军府，照例是柳煦前来迎接，只是柳煦不像平日那般笑容满面，倒是愁眉不展。

　　乐羲跟着柳煦走入府内，随口问道：“柳阁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柳煦继续走着，没有停顿，走了许久，才缓缓回答道：“此次的战争有些不同寻常，看将军的表情似乎不妙，详细的我也不知，乐公子若是想知道，还需得自己问问。”

　　乐羲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跟着柳煦又走了一段，便到了府上大厅，乐羲突然察觉到些许不正常，自打柳晁梧开始教自己武艺便没再来到大厅，此次柳煦的带路显然不是疏忽，而是柳晁梧吩咐如此。

　　“柳将军，当真查不出什么。”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大厅内传出来。

　　乐羲循声望去，看见了一位医师装扮的老者，以及坐在其面前的柳晁梧，显然，这位医师是在为柳晁梧诊断。

　　医师又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鞠了一躬，离开了大厅。

　　乐羲也就此进入大厅，向着柳晁梧深深鞠了一躬，仍是喊着“大将军”。

　　柳晁梧眉头紧锁着，眼神极为严肃，乐羲被吓得直了直腰杆，连呼吸都变轻了。

　　“明日便带你去校场，好让你知道军中我手下的得力干将，”柳晁梧顿了顿，没待乐羲说什么，便继续说了下去：“好了，让我看看你这几日练习的效果吧。”

　　乐羲立即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着柳晁梧去了那较为熟悉的地方。

　　几套剑法，柳晁梧看在眼里，微微颔首。

　　待乐羲停下，柳晁梧严肃问道：“曜王知道了？”

　　乐羲神情微微一滞，转即点了点头，不可置否，心中却好奇着柳晁梧从何得知。

　　柳晁梧仿佛看出了乐羲的心思，解释道：“第四套剑法，我并不知晓，但前几日在军中见到太子殿下用过，想来是皇族独传，想必是曜王殿下教与你的。”

　　柳晁梧解释着，自己却产生了几分疑惑，若此剑法是皇族独传，为何那钟离暝会教与乐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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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到刀了，喜欢甜的等第一卷结束我会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