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首富妻》庭有阁

36、第36章

　　场下赛事打的火热，梁墨看了一会儿，有些兴致缺缺。

　　“顾大人，你怎么不下场打一局？”

　　顾洝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不急，等下一场。”

　　梁墨疑惑地看了看他。程之晗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偷偷同她说：“夫君他是在等人呢。”

　　“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沈大人。”

　　梁墨恍然大悟：“元哥儿也会耍冰戏？”

　　“你可不知，沈大人厉害着呢。两年前他头一次上场，没想到一鸣惊人，还差点……”程之晗像忽然间想到什么，收了口。“总之，有沈大人一同下场竞技，夫君觉着打起来才有意思。”

　　梁墨探头张望了一圈：“说起来我们都已经到了半天，怎么还不见他来？”

　　顾洝此时搁下杯子，笑着说：“你瞧，他这不就到了。”

　　沈辰元一身劲装打扮，英气勃勃地朝他们走来。阳光下他面带浅笑，白雪映衬得那张清俊的面孔恍如带着亮光，吸引来不少倾慕的眼神注视。他浑然不觉，定定地注视着梁墨。

　　“阿墨！”他惊喜的发现，梁墨今日竟然做了女儿家的装扮，长发绾成简单的发髻，用一根银簪攒住，衣裳也换成了女子长裙，衣饰纹样都十分淡雅，只是怕冷的她在脖子上围了一条白毛围脖，衬得一张莹白的脸如雪剔透。虽然与其他衣着华丽的官眷相比，她通身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格外清新雅致。“你今天这样，真是好看。”

　　梁墨听了并无半点羞涩，反倒大大方方点头：“嗯，我也觉得好看。还得谢谢嫂嫂，替我准备的这身漂亮衣裳。”

　　程之晗在一旁偷笑：“哪里是我这衣裳好看，分明是妹妹长得漂亮。平日里你总扮作小公子，白白浪费了这么美的脸。你瞧，这一打扮，沈大人眼睛都看直了。”

　　沈辰元脸色微红，正欲说什么，忽然听得场上鼓声大作。

　　原来是一局结束，国公紧接着拿出了下一局的彩头，是郭佑枝的一幅字。

　　“国公爷好大的手笔啊！”

　　梁墨听见旁边有人惊叹。

　　对于这书法字画，她素来不懂。倒是顾洝看了那幅字之后，眼睛都亮了。

　　“辰元，你快看！当真是郭先生的真迹！”

　　沈辰元知道他对文墨的痴迷，点点头笑着附和：“确实是真迹。”

　　顾洝激动地一把抓住他：“你得帮我！我一定要赢了这一局！”

　　“顾大人怎么这么激动？”

　　程之晗知道自家夫君对于书法字画的痴迷，尤其是郭佑枝的真品更是视若珍宝，无奈地对她笑笑：“他就是这个脾气，一看见名家之作，便执着得非要得到不可。让妹妹见笑了。”

　　没想到顾洝还有这般风雅的嗜好，倒是让人意外了。

　　“我这就去换衣服下场。夫人，你也来！”顾洝招呼程之晗一道。

　　“嗯。”程之晗起身时不忘交代。“妹妹，我家这一对就劳烦你代为照顾一下。”

　　“嫂嫂客气，请放心。”

　　梁墨看着这对夫妻一同去更衣，便问了一句：“顾夫人也会打冰球？”

　　沈辰元笑着说：“顾夫人的技艺，可不亚于她的夫君啊。”

　　没想到顾夫人看着端庄文雅，竟然深藏不露。这对夫妻，实在相配。

　　盼儿过来扯扯她的衣袖：“墨姐姐，父亲母亲是去做什么了？”

　　梁墨拉着她坐在自己膝头上：“他们这是要下场打球呢。你们就好好在这里坐着，看你父亲母亲大杀四方吧！”

　　另一边也很快组好了队。

　　沈辰元在看到对手后，脸色冷了下来。

　　梁墨见着一名男子朝他们走开，对着沈辰元施了一礼：“沈二公子！哦，如今该改口叫沈大人了！今日你也要下场？”

　　沈辰元回了个礼：“宋公子也要下场？”

　　“不错。郭先生的真迹可是难得一见，你我都是读书人，自然都想要收为己有。只是，说起来我与大人也是一家人。沈大人同自家人争，恐怕不太好吧？”

　　“宋家的门第，沈某不敢高攀。”沈辰元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对夫妻。“看来是都到了。”

　　“嗯，一会儿我大哥他们也会一道下场。既然沈大人不肯相让，那我们也只能赛场上见了。”

　　“宋公子请便。”

　　这一番对话被梁墨一字不差地听进耳朵里。加上方才二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不由得好奇起来。不知道沈辰元和这人是什么关系。

　　鼓声一起，比赛开始。

　　这是三人一组的小赛，两边各有两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每人手持一只木槌。所谓的冰球，是一只鸡蛋大小的扁形木丸，需将此球击入约半人多高的球门，便算得分。

　　顾洝的身手梁墨见过几次，但却是第一次见沈辰元出手。只见他动作敏捷，足下踩着冰鞋，恍若流星划过冰面，对手的拦截丝毫无碍他的进攻，与顾洝配合默契，连连进了几个球。

　　“沈叔可真厉害。”顾烜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满的崇拜之情。

　　“我觉得，你娘才是真的厉害。”梁墨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和顾洝沈辰元相比，程之晗毫不逊色，她身量高挑，身手灵活，自知在力量上拼不过男子，便发挥技巧性优势，几个助攻打的极为漂亮。

　　这样的三人组合，赢下这一局，毫无悬念。

　　所有人似乎都这么想。就在顾洝他们节节获胜之时，忽然出了一场意外。

　　对方队伍中的女子似乎一时未控制好速度，直直朝程之晗冲了过来。顾洝瞥见了，正要过去拉开她，另一人的木槌一横拦住了他的去路。就这么片刻的耽搁，程之晗被撞的飞了出去，重重落在旁边的雪地上。

　　“夫人！”顾洝足下一蹬，飞速朝她滑了过去，幸而场边的地面积雪厚实，程之晗虽然受了些惊吓，但并无大碍。

　　“哎，我的手！”她方才落地时手腕一用力，似乎是扭伤了，完全用不得劲。

　　沈辰元早已去叫了大夫，顾洝扶着她，慢慢滑回自己的客帐。

　　“嫂嫂受伤了？”梁墨忙将位置腾出来，让大夫替程之晗检查手腕。索性大夫说并无大碍，休息一两天便能好。

　　只是这球是打不成了。

　　程之晗面露歉意：“夫君，我怕是不能上场了。现在只有你二人，这比赛该怎么办？”

　　沈辰元的脸色也有些不悦：“嫂嫂放心。即便我们只有二人，要赢他们几个，也是绰绰有余。”

　　“顾大人！方才舍妹一不留神没收住冲撞了夫人，还请顾大人勿怪！”那边的人远远朝这里喊着。

　　梁墨看着对手三人得意的神色，觉得十分碍眼。打不过就使阴招，她最看不惯这种人。

　　“顾大人！您的夫人怕是上不了场了，您看这一局还打吗？”另一人嬉笑着朝他们喊。

　　“元哥儿，那几个是什么人？瞧他们得意的神色，难道不怕会得罪人？”梁墨觉得动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对手的份量，免得给沈辰元他们惹来麻烦。

　　沈辰元冷哼了一声：“他们几人都是宋家的。宋渊只是五品官阶，敢如此叫嚣，不过仗着自己的妹妹是二皇子的侧妃。”

　　原来是皇亲国戚，难怪敢这么嚣张。梁墨再确认一点。“那今日若胜了他们，那个什么二皇子可会来寻你们麻烦？”

　　“既为比赛，自然有输赢。二皇子不会为这种小事出面的。”沈辰元觉得她问的奇怪，又见梁墨忽地站起身来。“阿墨，你这是要做什么？”

　　梁墨下巴一抬站出来：“嫂嫂，我替你去！”

　　“你？”顾洝面露怀疑。“你从未玩过冰戏，还是坐着观赛吧。我和辰元二人足以。”

　　梁墨不解释，只是让人送了一双冰鞋过来，上去以后哆哆嗦嗦地扶着围栏站直，险些还摔了一跤。

　　沈辰元见她的模样，也觉得梁墨是在逞强，正欲上前扶她下场去。跟着见她足下一蹬，如一只飞燕在冰上飞快舞了一圈，腾挪进退间姿态优美，肢体更是灵活自如。

　　梁墨适应了这种冰鞋，只是觉着这身衣服碍事，滑了一圈回到场边，对程之晗说道：“我没带别的衣服，得跟嫂嫂借一身。”

　　“这有什么。不过，妹妹滑得真好。真是让人意外。”程之晗说着，让自己的婢女带她去更衣。
　　留下一旁目瞪口呆的沈辰元和顾洝。

　　“她……她何时会的这个？”这丫头来之前分明连冰戏是什么都不知道。

　　沈辰元也很是意外。“我亦不知。”

　　梁墨换好了裤装，上场前活动了一下筋骨。她已经许久没有滑过冰了，不过这种事就像骑自行车，一旦学会了朝不会忘记。虽然这木头做的冰鞋不如现代的冰刀好掌控，可是适应也不算难。
　　梁墨目光炯炯，这些人连顾夫人这么好脾气的人都敢欺负，那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上！”

　　赛局重新开始。

　　场下众人只见这一边换了个女子上场，却无人认得她是何身份，一时间议论纷纷。

　　高台上的国公爷也好奇：“那名女子是谁？”

　　二夫人在顾家见过梁墨，便对他道：“老爷，她是顾大人府上的，听说是从江洲来的。”

　　国公爷点点头，未再问下去。

　　顾洝很快发现自己着实小瞧了梁墨。她不仅足下功夫厉害，在冰面上动作比男子更为敏捷，出手更是快狠准，几个投掷丝毫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与他们的配合也甚为默契，传接之间只要一个动作便能领会彼此的意图。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们便进了四五个球。

　　宋家的人本以为使计谋顾家夫人下场去，剩下二人能更好对付，没想到又上来一个更厉害的对手。

　　眼看着分数差距越拉越大，宋家人心有不甘。宋渊朝弟弟宋衔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头，足跟一转往后方滑去。

　　沈辰元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一直留意提防，同时看着梁墨使了一记流星追月，将冰球稳稳传给顾洝，又不住在心里赞叹。

　　她总能如此出人意料！

　　顾洝带球过了宋渊他们的拦截之后，打算将球传给球门不远处的梁墨，此时沈辰元却瞧见宋衔以极快的速度朝梁墨冲过去，打算故技重施。

　　他想也不想地滑过去挡在她身后。

　　梁墨稳稳地接到传球，此时宋渊也已到了球门前，伸展开四肢挡在她身前，企图拦住她。

　　梁墨并没有打算绕过去，而是将球重重击出，冰球直接滑过宋渊□□，进了球门。

　　锣鼓一落，一柱香的时间到了。此局胜负已定，梁墨他们这队赢得十分漂亮。

　　几乎同时，梁墨听见身后传来撞击声，转过身便见到沈辰元倒在地上，地面上还有血迹。

　　“元哥儿！”她急忙过去扶起他。“怎么回事？”

　　和他一起摔倒的还有宋衔，面上留了一道淤青，似乎也受了些伤。

　　沈辰元握紧正在流血的拳头站起来：“无事。宋公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没能扶住他。”

　　宋衔也被他的兄长扶起来，脸色有些愤懑：“哼！”跟着甩袖而去。

　　梁墨看他们面色不善，本就不想多理会他们，径直扶着沈辰元往场边滑去。

　　顾洝已经高高兴兴等在了那里：“赢啦！我们赢啦！阿墨，辰元，这回我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们二位了。”

　　梁墨却没有那么欢喜：“顾大人，元哥儿受了点伤，先请大夫过来瞧瞧吧？”

　　顾洝这才注意到沈辰元的手上有伤口：“怎么弄的？”

　　沈辰元摇摇头：“小伤，不碍事。”

　　大夫很快过来替他看了伤口：“只是轻伤，我替大人先包上，再上两天药，很快就无碍了。不过最好不要碰水。”

　　梁墨看过他的手，伤在虎口的位置，伤口又十分整齐，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到的。她原先上大学时曾在冰球俱乐部做过几年助教，对这样的伤口并不陌生。

　　国公爷让人将郭佑枝的那幅字送了过来，顾洝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地捧着看了半天。

　　“顾大人只惦记着这副字。可别忘了。你的夫人和元哥儿为了帮你赢这副字可都挂了彩。”

　　遭她这么一提醒，顾洝才回过神来，面色有些羞愧：“是，是，阿墨你提醒的对。要不是夫人和辰元，当然还有阿墨，我今日也赢不了这副真迹。我在这里，先谢过各位！”说完，他朝三人行了个大礼。

　　“爹爹，我和哥哥刚刚也有在一边出力照顾娘亲。你怎么不谢谢我们？”盼儿冷不丁的童言童语逗笑了众人。

　　顾洝上去抱着女儿亲了一口：“爹爹当然要谢你们！走吧，爹爹带你们吃鹿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