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97、第九十六章

　　宇智波族地，南贺川边，南贺神社。
　　本殿内部一处不起眼的阴影中，掩藏着秘密的门扉。只有开启了写轮眼的宇智波一族，才能穿透虚幻的假象，看清确切的真相。
　　穿过门扉，绕过隔断。
　　一片幽暗之中，宇智波鼬的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路的尽头是一块老旧斑驳的高墙，可当他伸手触碰的时候，如水的波纹便荡了开来。
　　他眼神微暗，迈开步伐，身体前倾，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深邃的湖面——
　　一踏入设下重重结界的室内，耳边就由静谧变得喧嚣起来了。
　　族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各自的见闻，时不时有人把目光投过来，瞥一眼再移开。
　　“鼬，这边！”宇智波止水向他招手，“到我这里坐！”
　　就有族人笑道：“你这家伙，居然比美琴还积极。”
　　宇智波止水扬起下巴：“那当然，我可是当哥哥的啊。”
　　“难道鼬不是直接叫你名字的吗？”
　　“还不是因为你们人太多了，他害羞了嘛。”
　　话音落下，宇智波鼬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但周围人却都一下子哄笑起来了……就很莫名其妙。
　　连宇智波美琴也跟着笑，不理会他的视线，他只好顺了止水的意、在旁边坐下。
　　宇智波止水伸手勾过他的肩膀：“来参加这种秘密族会，会紧张吗？”
　　宇智波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族会而已。”
　　就算比较隐秘，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宇智波止水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别紧张，虽然秘密族会这种东西听起来很有趣，但相信我，实际上，”他话锋一转，“它能比你想象的还要无聊一百倍。”
　　宇智波鼬：“……”
　　其他竖着耳朵的族人们：“……”
　　宇智波稻火：“鼬，别听止水乱讲，族会上讨论的事情都很重要。”
　　不等宇智波鼬回答，宇智波止水就嚷嚷：“别偷听我们讲话啊喂！太失礼了！”
　　宇智波稻火：“这么小的空间，这么大的声音，不想被偷听，你倒是别说呀！”
　　宇智波止水是会听取这种意见的人吗？
　　当然不是！
　　于是，两个人就围绕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斗起了嘴，还有围观群众兴致勃勃地添油加醋。
　　宇智波鼬：……
　　就觉得幼稚，非常幼稚。
　　会出现在这里的族人们，大都已经开了写轮眼，并因为这份血脉中的与众不同，在日常相处中，显得格外乖张傲慢。
　　可在宇智波止水的胡搅蛮缠下，大家的情绪被调动，奔着冲动鲁莽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直到宇智波富岳到来，发出响亮的咳嗽声，才令众人又端起了“木叶第一大族”的架子，纷纷摆出了冷淡矜持的模样。
　　当他环顾四周，所有人都低眉顺目，下意识回避了他的视线，双手老老实实地摆在膝盖上。
　　如果说宇智波一族是狼群，毫无疑问，族长宇智波富岳，正是他们的头狼。
　　作为头狼，他威严有余，温情不足，即便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也仿佛是在看一般人一样，没有多停留一秒。
　　“对于我们目前的境遇，大家心知肚明，我就不再多说了。”宇智波富岳没有废话，直入正题，“我们需要应对的，是村子自上而下的歧视和偏见。”
　　宇智波鼬心下一沉。
　　村子对宇智波一族的态度，的确算不上好。都是因为九尾事件……
　　“是啊，这几年，村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监视我们的暗部就比平时要多上一倍。”
　　“暗部的工作和警务部队的工作有交叉，经常发生冲突，以往他们还会给点面子，但最近态度变得越来越强硬。”
　　“简直就是把我们当成了敌人一样。”
　　不，是在更早之前。
　　种种积怨之下，宇智波一族在轻慢他人的同时，也被他人所孤立起来了。
　　“村民们都不知好歹、忘恩负义，喜欢乱传流言，也不见高层出来辟谣。”
　　“说不定那些流言就是他们传出来的呢。”
　　族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表达不满，发泄情绪，基本都在指责他人，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在要求权利，他们认为，自己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义务。
　　气氛趋于狂热，而宇智波鼬对此难以理解，顿觉格格不入。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宇智波止水转过脸，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做出口型：
　　怎么样，无聊吧？
　　宇智波鼬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由于面具男的存在，他们一族会遭到监视也是情有可原；至于火影，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父亲能比四代目更强，也不至于只担任警务部队队长的职位；暗部的事、还有村民的事，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需要循序渐进地拉锯、调和。
　　可拉锯、调和，必然是会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的。
　　以至于，宇智波一族认为，村子对他们极尽打压，有失公平；反过来，村子何尝不认为，宇智波一族要求太多，付出太少？
　　总有一方，必须要做出让步才行。
　　而手握警务部队地位特殊的宇智波一族，毫无反省的自觉，习惯性的傲慢让他们始终不肯先退一步。
　　他们甚至想要更进一步，逼迫其他人向自己低头。
　　可那些“其他人”，并不是敌人。
　　“止水，你在做什么怪呢，”有族人留意到他们之间的互动，“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宇智波止水耸了耸肩：“我怕我说了你们会生气唉。”
　　“……你说就是了嘛。”
　　“那我说了啊。”宇智波止水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吧，之所以会闹成现在这样，还是因为我们的人数太少了。”
　　“哈？”
　　“人多力量才大啊，不然先祖为啥要联合千手建村。”宇智波止水竖起一根手指，“所以，我认为，大家现在要做的，是赶紧联谊。”
　　话音落下，一片鸦雀无声。
　　宇智波止水又补充道：“已婚的就不多说了，未婚的都去找机会谈恋爱吧——”
　　然后就是一片沸反盈天，大家有的笑、有的骂，其中宇智波稻火的声音最为明显：“思春期吗你个臭小子！”
　　思春期什么的姑且不论，调节氛围的效果倒是一等一，一下子就打断了武斗派们越来越偏激的论调。
　　连宇智波富岳都忍俊不禁，把拳头放到唇边，轻咳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整理语句，把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你是想表达，我们必须拉拢几个可用的盟友，对吧？”
　　宇智波止水抬起双手：“我真是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但他面对长辈们越挑越高的眉毛，赶紧改口，“好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众人又开始讨论，什么人可以拉拢，什么人无法撼动。算着算着，又重新变得愤世嫉俗起来，因为他们发现：
　　除了他们自己和为数不多的姻亲，其他人都靠不住。
　　换句话说，靠得住的没实力；有实力的，凭什么为宇智波一族付出？
　　一片嘈杂声中，宇智波鼬捕捉到了熟悉的名字：
　　“……对了，扬羽。”有人突发奇想，“人柱力和鼬的关系很好啊。”
　　闻言，宇智波鼬猛地抬起头，看了过去。
　　但对方却没有看他，只对身旁的同伴继续：“说不定会愿意辅佐鼬。”
　　“但那孩子和四代目的关系很紧密。”
　　“也是。”
　　“其实，如果有族人能使用万华镜写轮眼就好了。”
　　“哇，你居然说这种话……真这么干了，那我们岂不是变得和面具男一样了吗？”
　　“装模作样。如果你有面具男那样的实力，难道不会动心？”
　　“别做梦了。”
　　“啊哈哈，我也就是说一说而已。”
　　于是，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而宇智波鼬收回视线，默默握紧了拳头。
　　他本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比起这些连“反叛”二字都能脱口而出的族人们，他想要回避冲突的心情，恐怕会被斥责为软弱和天真吧。
　　宇智波止水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一句话都没说。
　　好在时间过得很快，再过一阵，宇智波富岳便起身宣布，本次族会到此为止。
　　……真是，一点建设性也没有呢。
　　除了再次见识到族人们眼高手低的嘴脸之外。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自私一点，贪婪一点，不是什么大罪过。但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如何通过伤害他人获得自己的利益，实在令他心生反感。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
　　坐在最前面、主持并引导这一切的那一位，还是他最尊敬的父亲大人。
　　“鼬，你先走吧。”宇智波美琴转过头，冲着儿子温婉颔首，“我和你父亲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宇智波鼬应声，转过身。
　　像族会这种大讨论，仅能煽动集体情绪，本质上是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问题的。真正有决定权的，只有围绕在父亲身边的几个人而已……
　　除此之外，毫无疑问。
　　连母亲，也是站在父亲那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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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秋鱼的地雷爱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