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96、第九十五章

　　宇智波鼬倒不觉得这反应有哪里不对，忍者学校可从没教过他们忍让女忍者，只提醒过他们要小心美人计——当然，他从不认为自己会中这种无聊的陷阱。
　　比如现在吧，和美味的团子相比，不熟的同学自然要靠边站。
　　而在扬羽那里，和他相比，泉也当然要靠边站。
　　但如果泉提出请求的话，说不定会让扬羽露出为难的表情……所以，还是像刚才那样，她自己主动退出最好。
　　只是，“扬羽，”宇智波鼬走到一色扬羽身边，“你还笑。”
　　一色扬羽轻咳一声：“不好意思，觉得有点可爱。”
　　其实、如果不是成了对照组的话，宇智波泉也觉得蛮可爱的：看起来沉稳帅气的鼬居然也喜欢软绵绵的甜食，实在是反差萌。
　　“……我给你带了礼物。”宇智波鼬转移话题，“手。”
　　一色扬羽乖乖把手伸出来，然后握住了一瓶橘色的桃子酒，瓶颈上系着粉色的缎带，瓶身上贴着绘有白兔纹样的包装纸。
　　一色扬羽：“……”
　　一色扬羽：“虽然很感谢，但该不会是你自己想喝吧？”
　　宇智波鼬把头转到一边，又转回来：“配色很漂亮，很适合你。”
　　“……你上次这么说的时候，我收到了细工花簪。”
　　“但那的确很适合你嘛。”
　　宇智波鼬送给扬羽的手信，都是他认为适合扬羽的东西，像是乐器啦，香方啦，茶器啦，饰品啦，等等等等。
　　他希望用这些精巧雅致的礼物，维系住扬羽灵魂中那份纤细美丽的特质。
　　——就是偶尔有恶趣味掺进来，忍不住捉弄扬羽一下，让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行吧。”一色扬羽瞟了他一眼，翻手收起桃子酒。“这次的任务怎么样？”
　　“老样子。”
　　“伊东先生没有教你新东西？”
　　“这个嘛，”宇智波鼬眼神飘了飘，“他试了一次。”
　　一色扬羽挑起眉毛：“什么情况？”
　　“算是对战演习。”宇智波鼬颇有些一言难尽，“那家伙想拿我做示范……但他似乎对幻术不太在行。”
　　而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对幻术可是有加成效果的。
　　以至于，伊东慎二一度被压制住，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手段，才避免了在下忍们的面前彻底翻车。
　　“噫，”一色扬羽蹙眉，“他一定会觉得很丢脸。”
　　宇智波鼬不置可否：“他又强调了一遍团队合作的重要性。”
　　“……难道，这次的中忍考试，你还是没得到参加推荐？”
　　“嗯，因为其他两个人连那家伙的衣角都摸不到。”
　　一色扬羽便发出了遗憾的叹息声。
　　他们已经错过好几次中忍考试了，一开始是因为刚毕业和政局不稳；到后来，就是因为人柱力的身份和指导上忍的刻意拖延——要知道，和他们同期毕业的犬冢花已经先他们一步通过考核、成为一名前途无量的中忍了。
　　至于和犬冢花一个班的海野伊鲁卡和日向德间，前者是参加了考试没考过，后者嘛，身为尊贵的日向宗家，和人柱力一样，得老老实实等考试轮到木叶举办，或者走内部推荐才行。
　　“那、那个，”宇智波泉忍不住问，“你们居然已经可以参加中忍考试了吗？”
　　“只是中忍考试而已。”宇智波鼬口气平淡，“大部分忍者都能成为中忍。”
　　虽然其中不少是靠累积年功混上去的水货，不值一提。
　　“……可我还是觉得好厉害。”宇智波泉单手托腮，“很多人一辈子都只有中忍而已吔。你们现在就能考中忍，以后一定可以成为上忍。”
　　“那当然。”一色扬羽扬起下巴，“如果在战时的话，鼬说不定能比卡卡西前辈还早成为上忍——”
　　然后宇智波鼬就伸手拉了他的头发，打断他的话：“别说我了。”他有意避开了宇智波泉的视线。“你的研究呢？”
　　一色扬羽歪过头，转了转眼珠，顺着话题继续：“也是老样子，遇到的障碍和当初预计的差不多。”
　　“怎么说？”
　　“材料合成很顺利，但神经通路续接很麻烦，现有工具的精度都很差劲。更高精度的工具被雷之国限制出口，想买都买不到。”
　　“现有工具有办法改进吗？”
　　“那恐怕得等我先把一整套基础工业发展起来、并进行数次升级迭代才行。”
　　“听起来要花很长时间。”
　　“所以我现在正在考虑从源头的设计开始改良……”
　　宇智波泉：完全听不懂！
　　她很难跟上这两个人的思路，就算偶尔能插进一两句话，也很快会被排挤出去。但扬羽会为了不冷落她，时不时把她拉进对话，缓解了她的尴尬。
　　慢慢地，她多多少少了解到，扬羽是在研究义肢。他打算改良现有的傀儡工艺，做出更适合人体的仿生机械，服务于残障人士。
　　一般人没必要追求这种程度的义肢，比如孤儿院的孩子们，他们也是有义肢的，简单的、像鞋子一样的那种。
　　只不过，非必要情况下，大家都不喜欢穿义肢——因为这些义肢穿戴起来非常不舒服，像不合脚的鞋子一样，总会压迫残肢、磨破皮肤。
　　他们还是孩子，生长期的孩子，需要根据生长状况调整义肢的长度、配重、对线、接受腔等等。但孤儿出身这一点，限制了他们的资金预算，他们也就没法买下足够的、合适的义肢来更换。平常光处理残肢骨骼生长穿破皮肤就已经够他们受的了，像义肢这种贵重物品——尤其是下肢——自然比不上拐杖这种便宜货。
　　简而言之，孤儿们依旧在为“活着”而尽力挣扎，“享受生活”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其实，下肢实在不舒服就算了，上肢没太多压迫，还是得多带一带。”一色扬羽坐在外廊上，伸手抓住一个从身前跑过的小男孩，帮他调整用来固定因接受腔过大而松动的右手的肩带，“这样可以预防身体向好手倾斜导致的脊柱侧弯。”
　　“知道啦！”小男孩用力抬起不好用的假手，给了他一个拥抱。“我不会任性的——其实，有了硅胶套和硅胶垫之后，就没有以前那么不舒服了。”
　　然后他回到院子里，继续和小伙伴们互相追逐、笑闹。
　　旁边的宇智波泉问道：“硅胶？”
　　“分子式mSiO2.nH2O，”一色扬羽竖起一根手指，“只要掌握了规律，处理各种高分子材料是很简单的。”
　　此时的扬羽的眼睛闪闪发亮，言语中充溢着自信和骄傲。这份自信和骄傲的依仗似乎并不是出于对他人的帮助，而是出于……
　　化学知识？
　　……这爱好可真厉害。
　　接着，让宇智波泉觉得更厉害的是，扬羽在孩子们的请求下，拿着两根小槌子，敲起了一组固定在框架上的、长度递减的扁平方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他们管这叫做钟琴。
　　数个小节的前奏过后，孩子们跟着曲调唱了起来。
　　关于森林，关于路。
　　关于旷野，关于风。
　　孩子们的歌声未经训练、七零八落，却显得如同自然一般……野蛮生长，生机勃勃。
　　“那个，鼬，”宇智波泉大气不敢出，小声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宇智波鼬一直看着一色扬羽，心不在焉地回答：“《风之甬道》。”
　　她亦顺着他的视线，盯着扬羽纤细的手腕，可以看见内侧和背面上青色的静脉，半天移不开视线。
　　“……好美。”
　　这就是音乐啊。
　　用最难以抗拒的方式，唤起人心中的共鸣。
　　药师野乃宇站在拐角处，眼镜上反射着暧昧不明的光芒。
　　她身形被粗壮的廊柱挡住一大半，此刻的表情，又欣慰又感伤。
　　忽然，一名根部忍者出现在她身边，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直到一曲终了，根部忍者才注意到，她的眼眶中波光盈盈。
　　下一刻，药师野乃宇眨了眨眼睛，敛去了将落未落的泪水。
　　“我说过，”她转过身，冷冷道，“少来这里找我！”
　　根部忍者同样冷冷地回答：“这一点，不在约定范围内。”
　　“不在约定范围内的事情可不止这一点，无礼的家伙。”药师野乃宇寸步不让，“你真打算和我讨论这个？”
　　于是，就轮到根部忍者退让了：“……不。”
　　他顿了顿，又道：“您可是大名鼎鼎的‘行走的巫女’，”这家伙对她用起了敬语，似是在回应她之前的批评，却更显得阴阳怪气，“想必自有分寸。”
　　“……闭嘴。”
　　根部忍者便从善如流地低下了头。
　　虽然药师野乃宇取得了口头上的胜利，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因为，不管她再怎么放狠话，她还是得作为根部的一员，替志村团藏做事。
　　就实质而言，她还是输了，输得彻底。
　　“沙砾成岩，遍生青苔。”药师野乃宇喃喃道，“我也快受够了。”
　　根部忍者：“那个，是指再不动弹就要发霉长毛的意思吗？”
　　药师野乃宇：“……”
　　根部忍者：“前辈还真是奋发进取呢。”
　　药师野乃宇：“……”
　　药师野乃宇：“我刚说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