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8、第八章

　　用过早餐后，波风水门口中的“下次再会”匆匆结束，也来不及“多谈几句”，只能寄望于再下一次、甚至再下下下下下次......火影大人可是很忙的。
　　其他人虽然没他那么忙，但也不是闲人。上班时间到了，大家各自散开，依旧是宇智波鼬和一色扬羽两人互相作伴。
　　往常这个时候，宇智波鼬都要先学习文化课，下午再继续去训练。
　　但如今非比寻常，他需要先带扬羽熟悉一下木叶的环境。鉴于木叶很大很广，午饭就决定在外面吃了......比如去吃每天限量的三色团子，这种。
　　“......和枫婆婆做的味道不一样。”一色扬羽咬下一颗粉色的团子，“也很好吃。”
　　宇智波鼬的动作停了一下，想起一色扬羽说过要让所谓的“枫婆婆”做团子吃的事情。现在他们已经不在茶之国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尝到。
　　实际上......
　　他也的确没机会了。
　　就在这一天，就在此刻。
　　有忍者闯入了茶之国的一色家。
　　厚重的大门没有被破坏，但里面的土地已经被土遁掀得凹凸不平，使得一众建筑纷纷歪斜、倒塌。
　　佣人们的惊疑声和武器切割人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偶尔响起几声不甘的悲鸣。
　　鲜血和碎肉溅在变形的窗格上，洒在破裂的家具上，落在扭曲的地板上。
　　他们中也有人曾经是忍者。
　　但在这位名唤角都的刽子手面前，犹如待宰羔羊。
　　他们之间没有私怨......双方之间的关系，不过是悬赏目标和赏金猎人而已。
　　“一色家的佣人们大都曾经是漩涡族人，还有部分是曾经的千手。虽然有人能使用查克拉，但战斗力普遍不高。”戴着动物面具的木叶忍者单膝跪地，向自己的上峰汇报，“我们需要出手救援吗？”
　　“救援？不必。”另一位同样戴着面具的木叶忍者站在树枝上，远远眺望，“团藏大人说了，木叶只需要一个一色扬羽就够了。”
　　“......我明白了。”
　　一切结束后，角都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出去。
　　木叶的根部成员，漫不经心地从墙头翻了下去。
　　“......真惨。”
　　那人随口评价道，语气却一点同情不带。
　　根部忍者随手抓起一个人的头发、扯起他的脑袋，看了一眼他的脸确认身份，然后又松开了手，任由尸体砸在地上。
　　其实，如果不是四代目突发奇想，志村团藏连一色扬羽都不想要。宇智波一族有什么好安抚的，出了宇智波斑那样的叛忍，他们本就该老老实实地缩在一边、别出风头！
　　但不骄傲自满的宇智波就不是宇智波了，指望他们为这件事产生负罪感，那可比登天还难。
　　他们居然还敢追求火影之位？
　　哈！
　　他们要敢伸爪子，就要做好被剁掉的准备！
　　好在现在的人柱力漩涡玖辛奈看起来还活蹦乱跳的，想必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他还有机会徐徐图之。一色扬羽既然是人柱力候补，干脆就让他一直候补下去算了。
　　这么一想，漩涡一族的后人多他一个也算是好事，至少将来的人柱力人选多了选择的余地。万一四代目哪天没了公心，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嗣担当人柱力这一重任的话，一色扬羽的后代就是备选项。
　　就算暂时被养在宇智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一色扬羽本人......
　　他还没想好，自己要不要当忍者呢。
　　“我目前只想自保啦，不想和他人发生争斗......虽然争斗不可避免，但最好还是用不流血的方式。”
　　一色扬羽和宇智波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制度建设是多么薄弱。
　　薄弱到，不流血是完全不可能的。
　　“倒是查克拉，真的很有用啊。”一色扬羽对这种超凡力量相当满意，“放在以前，这么多的路，我根本走不动。”
　　宇智波鼬对一色扬羽的话持肯定态度。
　　正是因为上过战场、流过血、杀过人，所以，他怀疑生命的意义，又本能地不愿去做那个动手结束生命的人。
　　毕竟，死亡，是个过于绝对的结果。
　　转过街角，路过广场，就有一颗球远远飞了过来。
　　“那边的宇智波！帮忙把球踢回来呀！”三五成群的小孩中，有个头发像稻草一样的男生把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
　　宇智波鼬闻言，脚步未停，稍微调整了下用力方向，就帮忙把球踢了回去，还下意识瞄准了用石块拼成的球门。
　　“......中了。”稻草头发惊讶了一下，又兴奋起来：“喂，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宇智波鼬摇了摇头：“我有别的事情。”
　　“嘁，无聊。”稻草头发擦了擦鼻子，生起气来：“你上次也这么说，是不是看不起人呀，宇智波家的自大鬼！”
　　宇智波鼬对此根本不作任何回应。
　　他只觉得他们吵闹，连跟他们起争执都觉得浪费时间。
　　“走吧。”他拉起一色扬羽的手，转身走开，“那边是我经常去的练习场。”
　　因为被无视，对方反而更生气了呢。
　　一色扬羽回过头，看一眼气呼呼的小孩子，笑了笑，又转过头看了看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因为，我很高兴被鼬划分到看得起的那一类。”
　　“......不是这样的。”宇智波鼬摇了摇头，“我没有看不起谁。”
　　“是是，只是对小孩子的游戏不感兴趣，对吧？”
　　“......嗯。”
　　“其实吧，我也不喜欢和难以沟通的人讲话。”一色扬羽眨了眨眼睛，“但偶尔还觉得，和笨蛋交流也是有一定价值的。”
　　“为什么？”
　　“等你上学之后就会被迫遇到类似的状况了......话说，忍者有学校吗？”
　　“有。”
　　“那就等你上学之后再慢慢自己体会吧。”
　　闻言，宇智波鼬忍不住鼓起了腮帮子。
　　一个人再优秀，只往上看的话，依旧是不健全的。
　　单纯。复杂。聪慧。愚蠢。克制。贪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每个人都切实存在于此处。能够理解，才会宽容。
　　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这都是人性。
　　“......请问，”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虽然你穿着宇智波的族服，但并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吧？”
　　两小孩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到了一个戴着动物面具、只露出黑色短发的神秘人站在他们背后。
　　“暗部？”宇智波鼬见过打扮成这样的忍者来家里找宇智波富岳，“有什么事吗？”
　　“是一些私人的事情。”他顿了顿，冲着一色扬羽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一色扬羽？”
　　一色扬羽点头：“是的。”
　　“把手伸出来，有人托我带东西给你。”
　　“......是。”
　　这位暗部便将一个带有黑褐色痕迹的挂坠放到了他的掌心。
　　宇智波鼬皱了皱鼻子。
　　是血的味道......
　　一色扬羽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怎么回事？”宇智波鼬扶住扬羽的肩膀，问道：“这是什么？”
　　一色扬羽没有回答，只打开挂坠，看见里面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难道......
　　他猛地合上吊坠、收紧手指，抬起头，问道：
　　“我妈妈......她怎么了？”
　　“原来你还不知道吗？”暗部挠了挠脸，“糟糕，我最不喜欢做知会遗属这种工作了......”
　　话音刚落，肉眼可见的，一色扬羽整个人都僵硬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敛情绪，第一次展现出了攻击性——
　　连差点被雾忍绑架的时候，都没展现出来的攻击性。
　　此时的他，眼神冷冽，面无表情，透出前所未有的冷淡和疏离。
　　“妈妈死了，爸爸呢？”
　　“不好意思，也死了。”
　　“什么时候？”
　　“前天。”
　　这个时间点又让一色扬羽顿了一下。
　　“哪里？”
　　“川之国。”
　　“为什么？”
　　“卷入了浪忍之间的战斗。”
　　这可真是......太巧了。
　　明明他们才刚刚分开不久，明明他还没有长大、他们还没有老去，明明旗木卡卡西说过让他回木叶向他们问问题......
　　“除了遗物之外......有没有遗言？”
　　这名暗部忍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这个孩子，一色扬羽，看起来很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静过了头。
　　他很少见到会有孩子在面对父母双亡的残酷现实面前反应如此平静......难道他是在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也不像。
　　更像是一瞬间将自己的感情全部压抑下来，避免自己的情绪在第一时间发生崩溃。
　　“那孩子不适合做一个忍者。”
　　他的母亲临死前这么说。
　　这个身受重伤的女人，早该和她的丈夫一同死去，完全是凭意志力坚持等到了木叶忍者的出现。
　　“请让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木叶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战争快要结束了。
　　对普通人而言，木叶是最强大的忍村，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的父母把他托付给木叶，就是为了保障他平和的未来。
　　但是，一色扬羽是不可能不成为一名忍者的，团藏大人才不会浪费漩涡的遗民。
　　而且。
　　这孩子看起来，也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忍者。
　　“遗言？”这名暗部眯起眼睛，听见自己对一色扬羽这么说，“抱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你父母什么都来不及说。”
　　“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