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62、第六十一章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旗木卡卡西正在听取部下的汇报，“水无月班这次太倒霉了......遇到了岩隐的暗部小队。”
　　就差了那么一点，本该“热情迎接”对方的木叶暗部，换成了毫无防备的教学组合。
　　水无月勇基是一名出色的忍者，但在几名岩忍的围殴下，根本无法逃脱。至于出云天麻......就很可惜，他试图保护自己的同伴，但实力不济，并没有产生多大作用。
　　“我知道了。”旗木卡卡西抬起手，做了个到此为止的姿势，“接下来的报告就拜托你了。”
　　“哎？可是——”
　　话音未落，旗木卡卡西已经转身离开，迎向了宇智波鼬。
　　这孩子的姿态很狼狈，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绷带缠得乱七八糟。唇边留下了咬伤的痕迹，细软的发丝被雨水粘在脸上，和眼底的淤青连成一片。
　　“......哇咧。”旗木卡卡西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你被搞成这个样子......”他顿了顿，“扬羽会很啰嗦吧。”
　　宇智波鼬转了转眼珠，定定看了他一眼。
　　“不会。”他说。“扬羽从来不啰嗦。”
　　旗木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行吧。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那个女孩子，稻荷心子，活下来了。”
　　至于水无月勇基和出云天麻，则很遗憾。
　　宇智波鼬面无表情：
　　“这可真是太好了。”
　　旗木卡卡西：“......”
　　但鼬的语气听起来可一点也不好，内容换成“那可真是太糟糕了”也完全没有违和感。
　　旗木卡卡西其实不习惯和宇智波鼬相处，他从这个沉稳安静的孩子身上得不到任何积极的反馈，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虽然一色扬羽有数过宇智波鼬的优点，并强迫他给出夸奖，搞得他也一度认为，鼬说不定是外冷内热的类型......
　　只是，现在看来，那完全是错觉。
　　这让旗木卡卡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他，似乎不管自己说什么，都像是居高临下的讨好。
　　“......你先回去吧。”旗木卡卡西放弃了，“任务就别管了，等过两天再说。有空去找扬羽，去逗逗佐助，玩玩游戏看看书......总之，别让扬羽太担心了。”
　　然后他又改口：“不，就这样，让扬羽多担点心。”
　　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为什么？”
　　旗木卡卡西敷衍：“没有为什么。”
　　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谢谢。”
　　于是，他的身影又消失在了夜雨之中。
　　负责看护一色扬羽的暗部正蹲在屋檐下躲雨，这是他习惯选择的位置，旁边还放着冷掉的夜宵——这是任务中难得的福利，人柱力有时候会顺手把熟悉的暗部找出来，给他们塞上一些点心和茶饮。
　　这种保护要人的任务，一向无聊但必需。万一有哪个蠢货选在这个时间对人柱力下手，暗部就能及时发现并制止。
　　但也只是针对蠢货而已。
　　比如，某些对人柱力心怀怨恨的村民，半夜不睡觉跑来纵火，这种。
　　他们倒未必真想杀了人柱力，就是想给人柱力添堵。
　　这种危害性较低的泄愤事件发生的几率不高，但又确确实实会发生、且发生过了......就很难搞，毕竟四代目大人也不可能对九尾事件的受害者做出严厉处罚。
　　只好不痛不痒地教训一番后，假装无事发生。
　　除此之外，假如有棘手的敌人能侵入到这个位置，那就不是暗部的问题，而是木叶整个防卫体系的问题了。
　　明白这一点的暗部，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也不免放松了警惕。
　　一旦放松了警惕，就会中招——
　　那可是三勾玉写轮眼。
　　即使在一片黑暗之中，依然显现出妖异的红芒。
　　下一刻，宇智波鼬就当着暗部的面，推开窗户，翻了进去。
　　窗户被关上之后，这名暗部才打了个激灵，把手伸向没水了的茶杯。
　　当然，如果正面对决的话，宇智波鼬不见得是暗部的对手......可谁让一色扬羽每天总要开那么几次神乐心眼，并出于学习目的、向鼬解说过很多次，这些暗部们约定俗成的藏匿方式。
　　虽然直接偷袭有些不太礼貌。
　　但是。
　　现在的他，不想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
　　宇智波鼬的脚步声很轻，然而，酷乐猫第一时间动了动耳朵。
　　三花猫闻到了自家主子大儿子的味道，和水汽和腥汽夹杂在一起。
　　“......鼬？”酷乐走出房间，语气犹疑，“你怎么这个时间......”
　　宇智波鼬蹲下身：“佐助也在？”
　　“......是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真好。”
　　......但你看起来不太好。
　　酷乐那双异色的眼瞳眨了眨，接着，转头窜了回去，然后一巴掌抽上了一色扬羽的脑袋。
　　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酷乐！”
　　声音不大，但已足以引起刚被抽醒的一色扬羽的注意。
　　“......啊咧？”一色扬羽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鼬？”
　　宇智波鼬张了张口，一时间没有说话，一色扬羽没得到回应，就又闭上了眼睛。
　　然后酷乐再抽了一巴掌上去。
　　宇智波鼬：“......”
　　一色扬羽按脑壳：“......痛。”
　　这下，他才彻底清醒过来了呢。
　　“人类的事情，得由人类自己搞定才行。”酷乐收回爪子，舔了舔，“我只是只可可爱爱的小喵咪，喵～”
　　一色扬羽：“.......”
　　喵你个大头鬼啦。
　　一色扬羽从被窝里翻过身，小心翼翼地绕开佐助，给他掖了掖被角。佐助的睡相并不老实，歪歪扭扭像个小虾米。
　　然后，那双略带水汽的眼睛弯了弯：
　　“欢迎回来。”
　　厅堂的灯被打开，暗部奇怪地探头看了一眼，就对上了一张严肃的猫脸。
　　“......你、你好？”
　　“唰”得一声，猫把窗帘给拉上了。
　　暗部：“......”
　　这猫刚才是什么眼神？
　　当然是鄙视啦......一个中忍居然被一个下忍给毫无痕迹地突破了防线，哼哼，真没用。
　　当然，他们家鼬很厉害也是真的。
　　就很得意，相当得意。
　　“......你要先洗个热水澡才行。”
　　这是一色扬羽看清楚宇智波鼬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他脸色苍白，有雨水从衣摆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个个小水洼。
　　“伤口也需要重新处理，”一色扬羽又注意到了他身上的绷带，皱起眉毛，“你应该先去医院的。”
　　宇智波鼬摇了摇头：“不想去。”
　　“......也行。”一色扬羽点了点头，“我正好有在看掌仙术的理论，就只好先拜托你当小白鼠了。”
　　“好。”
　　虽然讲得很没把握，但扬羽又不可能真的拿他当小白鼠——就是因为有了一定的把握，扬羽才会主动提出来：
　　“手。”
　　于是，宇智波鼬就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
　　“......好多伤。”一色扬羽把他的手翻过来，“辛苦了。”
　　扬羽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轻柔的触感令他手指条件反射地抽动了一下。
　　“虎口这里裂开过，是冲击力太大了吗？”
　　“因为，突然有土遁拍下来。”
　　宇智波鼬用平静的语气解释。
　　“......这边的划伤有点严重。”
　　“是我反应太慢了......”
　　但越解释，扬羽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查克拉散发着淡绿的微光，轻轻触碰宇智波鼬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凝血，被碰到的时候产生了细密的痒意，然后随着缓慢的治愈过程消失不见。
　　脸上的淤青也一样，扬羽碰过的地方，都染上了他的体温，久久没有散去。
　　“......扬羽。”
　　“是？”
　　“水无月老师，天麻，死掉了。”
　　“......心子呢？”
　　“没有生命危险。”
　　“那可真是太好了。”
　　扬羽的语气心不在焉。
　　这之后，他欲言又止，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有手头的动作未曾停下：
　　治疗，照料，像是在打理易碎的宝物。
　　宇智波鼬发现，自己只要配合就好了——抬手，抬脚，走进浴缸，沉入水中，闭眼——扬羽开始在他脑袋上打洗发液了。
　　所以，为什么卡卡西前辈会以为，扬羽会很啰嗦呢？
　　白色的泡沫像雪一样堆积，在朦胧的水汽间流动。所有脏污都被洗去，随着身体的清洁，连情绪也跟着干净起来。
　　宇智波鼬的眼前飘过一只小黄鸭，下意识抓在手里，捏扁后发出“嘎吱”一声脆响。
　　他愣了愣，然后又捏了一下。
　　......也不是很好玩，就是，忍不住想捏。
　　捏了好几下之后，他回头看一色扬羽，一色扬羽就捏了捏他的脸。
　　这样被人照顾，好像不太应该——宇智波鼬总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大人了，就是个子还不够高。
　　要管好自己，要管好弟弟，爸爸妈妈都有很多事要忙，他不能给他们添麻烦，要能成为家里的支柱才行......
　　他又下意识地捏了一下手里的小黄鸭。
　　——反正，在扬羽面前，稍微懈怠一点，也没关系吧？
　　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内心深处窃窃私语。
　　因为是扬羽......所以，没关系。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