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31、第三十一章

　　和波风水门不同，旗木卡卡西在担心一色扬羽。
　　一开始，他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比起还活着的人，更眷念死者留下的回忆，并为此再度心灰意冷。
　　等他稍微把视线从自身的无能和命运的不公中转移出来，这才终于注意到，关于一色扬羽的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整个木叶。
　　居然真的有人会相信，人柱力残忍嗜杀、是个吃人的怪物，这种鬼话。
　　讲这种话的，甚至不乏知道真相的忍者。
　　愚蠢。
　　令人难以理解的愚蠢。
　　且，伤人。
　　人们总是会迁怒带来坏消息的那个人；自己一时解决不了问题，就用牵强附会的理由去针对带来问题的人，只顾发泄自己的情绪。
　　比起怨恨看不见、摸不着、打不了也不敢打的九尾，转而怨恨盛放九尾的容器，年幼、无辜、总是出现在他们面前、又不会伤害他们的一色扬羽，则更方便得多。
　　而这种迁怒，是会传染的。
　　被传染的人们将恶语和冷暴力当做武器，攻击不断升级。于是，“不是你的错，但我不想看到你”慢慢演变成了“你呼吸就是错，赶快去死吧”。
　　就像当年对待他的父亲，旗木朔茂的时候一样。
　　只有当事人真的去死，他们才会停下来；而就算当事人真的死掉了，他们也不会因此愧疚，并从不认为那是自己的责任。
　　所以，旗木卡卡西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而水门老师竟然说：
　　“扬羽自己会处理好的。”
　　“......”居然放着不管，“真的吗？”
　　“如果换了其他的小孩子，我恐怕就要担心他因此变得阴暗内向、敏感多思了。”波风水门顿了顿，“连玖辛奈当年......都曾经自卑过。”
　　“但扬羽没关系，他的思路开阔，很能自娱自乐。外表虽然纤细，神经却意外的粗大呢。”
　　......是吗？
　　旗木卡卡西若有所思。
　　一般的小孩子由于阅历少、视野窄，容易被他人的言行左右，在舆论的漩涡中迷失自己。
　　不过，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扬羽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啊。
　　他会直率地表达自己，有就很好，没有也不生气，像是极容易得到满足，又像是......
　　【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满足，只好退而求其次。】
　　所以可以继续微笑。
　　所以看上去一切都很好。
　　——实际上。
　　糟糕透顶。
　　“......居然是妖狐。”
　　“真讨厌，四代目大人为什么不把他关起来？”
　　“还在街上到处走......万一暴走了怎么办？”
　　一色扬羽站在商店大大的招牌旁等人，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这些人讲坏话也就罢了，居然还讲这么大声，看来对尾兽暴走，也不是很怕的嘛。
　　他沐浴在路人们异样的眼神中，被一些人的视线盯久了，就顺着方向看过去，给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并得到一个白眼、或者忙不迭转过来的后脑勺。
　　大约是因为一色扬羽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态度又很好，所以一些以貌取人的家伙，就越发浮躁起来了。
　　“去那边啦！”店老板忍不住驱赶道，“你挡门口了！”
　　一色扬羽：“......”
　　这是在大马路上，不过是离你店面近了一点而已，挡个鬼的门口的啊。
　　但是他没有争执，只上前几步，离店家远了一点。
　　然而。
　　“......喂。”一名擦身而过的青年阴沉沉地开口，“你撞到我了，妖狐。”
　　就像夏目漱石说的那样，世上没有标准的恶人，大家平时都是好人，至少是普通人，而到了某些时刻，就摇身变成了坏人。
　　所以才可怕。
　　所以才不能大意。
　　一色扬羽歪了歪头：“然后？”
　　“道歉啊，道歉！”
　　青年大吼出声，一下子，整条街都静了下来，大家停下了各自的活计，转过头看着他们。
　　“但是，我没有碰到你。”
　　一色扬羽开口回答，声音平稳沉静，略带不解。
　　“你就是撞到了！”青年环顾四周，“大家也是这么觉得的吧！都是妖狐的错！就该他道歉！”
　　一色扬羽顺着青年的目光看过去，几乎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连一直盯着他的店老板也转过身，事不关己地回去看店。
　　就算扬羽没有撞人又如何？
　　不会有人愿意为他出头的。
　　“看起来，”一色扬羽收回视线，“刚才谁都没看到呢。”
　　“不要狡辩了！”青年的眼神恶意满满，“不知悔改的家伙，竟然还敢嘲笑我！”
　　“......我没有嘲笑你。”
　　“但你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他用食指无礼地指着扬羽的鼻子，“真令人恶心！”
　　一色扬羽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角。
　　他只是，习惯性摆出一副出于礼貌的温和表情而已。
　　但在旁人看来，就像若有若无的微笑一样。
　　而他对面的青年，脸部已经由于仇恨和疯狂而扭曲了，五官抽动变形，像是挤烂了的茄子。
　　真是，太难看了。
　　“别小看我！”青年叫嚣着扬起拳头，“你这家伙，去死吧！”
　　脚步虚浮，动作迟钝，实力弱小，连藏在暗处的暗部都对此无动于衷。
　　一色扬羽看着袭来的拳头，满心困惑。
　　是什么让他以为，人柱力，居然会乖乖挨打？
　　“——你在干什么！”
　　有过路人看不下去，出现在青年背后，抓住了他的手臂，“欺负小孩子，不觉得羞耻吗？！”
　　“你懂什么，妖狐杀了我哥哥！”青年用力挣扎，“不对，你的父母不是也被妖狐杀了吗，伊鲁卡！你应该能理解我，放开我！伊鲁卡！伊鲁卡！”
　　话音未落，海野伊鲁卡的手一松，让青年挣脱了出去，再次对一色扬羽挥拳。
　　然后又被海野伊鲁卡给拦住了。
　　“你这家伙！”
　　“......不行。”海野伊鲁卡的脸色很难看，“不可以对人柱力出手。”
　　“懦夫！胆小鬼！没用的混账！”
　　“你才是！”海野伊鲁卡吼得更大声，“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我，太无能！”
　　他说完之后，大口喘息着，忍不住用力推了青年一把，令他跌坐在地。
　　“你也是。”
　　海野伊鲁卡转过身，面对一色扬羽，脸色并不好看。
　　“不想惹麻烦，就老实呆在家里——”
　　话音未落，耳后风声乍起。
　　那名被他推倒的青年，竟然跳了起来，一拳砸向他的后脑！
　　——然后被数枚苦无扎穿了衣服，钉回了地上。
　　好、好厉害的投掷术！
　　海野伊鲁卡回头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刚刚赶到的宇智波鼬，张口结舌。
　　“什么嘛，这样啊。”
　　一色扬羽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和刚才相比，一点变化也没有，依旧平静悦耳。
　　“你其实，是想让九尾道歉啊。”一色扬羽的表情也没有变化，还是那般似笑非笑，“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当面和九尾谈吗？”
　　“你想见到九尾的话，我可以帮忙。”他顿了顿，“现在就可以哦。”
　　闻言，在场众人像被冻住了一样，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和......九尾......那个怪物......直接谈？
　　开什么玩笑！
　　恐惧的情绪立刻传染开来，被钉住的青年的表现更是不堪。只见他脸色大变，手脚都不自觉地颤抖不已，连拳头都握不紧。
　　“怎么样？”一色扬羽又问了一遍，“要谈吗？”
　　他这句话，把整条街的人都吓住了。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听过关于人柱力因为被暗杀而暴走的流言，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怎么办，要逃跑吗？
　　“扬羽。”宇智波鼬走上前，收起苦无，“他好像没事了。”
　　可不是吗，一句话都不说了呢。
　　“是吗，真可惜。”一色扬羽看向海野伊鲁卡，“这位......学长，刚才谢谢你了。”
　　海野伊鲁卡打了个激灵。
　　这孩子......好厉害。
　　“不、不用谢。”他心有余悸，语气生冷，“我根本没帮什么忙。”
　　“不。”一色扬羽摇了摇头，“你能站出来，足以证明你是个心胸宽大的好人。”
　　目所能见的，海野伊鲁卡手足无措，脸色涨红，浑身不自在。
　　这不是因为被夸奖而不好意思，而是为了自己之前的表现而难堪——他才刚大放厥词，希望人柱力能老实在家待着呢。
　　“我、没有，这，”他瞄到晕过去的青年，眼睛一亮，“我送这个人去医院！”
　　一色扬羽目送海野伊鲁卡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接着，露出了一个真正的微笑。
　　这微笑很美丽，仿佛融化的新雪，却让在场其他人不寒而栗。
　　“如果，”他环顾四周，语气轻松愉快，好似檐边风铃，“有哪位想和九尾谈，请务必告知我。”
　　人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这，简直是恐吓。不，就是恐吓！
　　“我是人柱力，是保护这个村子的最终兵器。”一色扬羽笑眯眯地补充，“不会让大家受到人身伤害的。”
　　“很遗憾，我就生活在这里，大家得习惯我。就算再讨厌我、再看我不顺眼......”
　　“也必须得习惯我才行。”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反驳，便礼貌地鞠了一个躬。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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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