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20 ...

  •   关枳睡得迷迷糊糊的。

      她感觉有点儿冷。
      仿佛有风从窗户边吹进来,狂风把窗棱吹得嘎吱嘎吱响,吵得她睡不着。

      她明明记得下午关了窗的呀。
      因为林路法怕冷,她还特意检查了窗户,把窗户扣死死扣上了。
      怎么风又吹进来了!

      她挣扎着起身,迷蒙着睁开眼,眼睛却被面前亮光刺得只能眯成一条缝。
      透过这条缝隙,她逐渐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窗外飘着无数雪花,吹着冬天特有的寒风。
      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飘在地面,飘在树梢,飘在窗前,凝成一朵六角冰凌花。
      银装素裹,万籁俱寂。

      面前的落地窗挂着墨绿色窗帘,窗帘被拉开了一半,远处是无边无际的山与光秃秃树林。
      古老沉重的沙发椅上放着几本书,角落里的落地灯燃着微光,照亮了墙上的画框。

      关枳才察觉到这是在梦里。
      因为玫瑰堡是不可能下雪的,而且林路法房间的窗户,也没有这么大。

      她朝前走了几步。
      看见沙发椅上坐着个人,背对着她,却让她莫名有些熟悉。

      墨色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腰间,清瘦的背影身着西装,显得更加凌冽,手腕上别着的袖口像蝴蝶翩飞。
      宽肩瘦腰,长腿屈伸在桌前,膝盖上摆放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这个背影,不是林路法吗?
      她有些惊喜地朝他走过去,刚想拍拍他的肩,却猛然见他转过身来。

      少年的眉眼间满是冷峻,比窗外的冰雪还凉。
      那双好看的眼睛满是肃杀之意,明明温柔如春风的瞳孔,此刻却宛如冰山雪莲,犀利的锐光仿佛能将人扎出血来。

      他将膝盖上的书合上,静静看着她。
      像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打量着她,从头到脚,从肩膀到手臂。
      每一寸被他看过的皮肤,都会情不自禁泛起鸡皮疙瘩,凉意从皮肤渗入身体里,让人颤抖。

      关枳想要呐喊:“林路法,你怎么了?”
      可是她发不出声音。
      嗓子像是被卡住了般,怎么呐喊都没用。

      梦里的她,被迫跪在了他面前,表情绝望又痛苦。
      “求求你,放过他……”
      红色的长裙拖曳在地,像在地上绽开一朵鲜艳的玫瑰花,妖冶动人。

      关枳这才发现,角落里还跪着个人。
      那个人被绳子绑得严严实实的,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勒出道道红痕。
      他被迫跪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堵着棉布条,睚眦尽裂。

      那个人看着有点儿陌生,又有点儿眼熟。
      这种感觉像是在小时候经过一处地方,当时并没有在意,多年后路过某处时,却莫名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明明不在意的细节,此时像要挣脱记忆的枷锁,强烈蹦出来。

      可林路法却视若无睹。
      他脸上的表情是关枳从未见过的冷漠,好像看着的并不是她,而是个陌生人。
      他的眼神也很陌生,陌生到关枳看不见一丝柔情。

      他盯着面前下跪的关枳,像在打量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单手撑着沙发椅,另一手把玩着锋利的小刀,甚至连唇角都带着冷笑:“怎么?开始心疼他了?”

      关枳摇了摇头。
      虽然她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眼泪在脸颊上流,也是冰凉的。

      “你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哭哭啼啼的,声音都柔软下来。

      这是她熟悉的声音,是自己的声音。
      平时她就用这样的声音跟林路法撒娇的,他每次都无奈答应,即使很过分的事也如此。

      可此时,林路法却不为所动,嘴角的嘲讽甚至更明显。
      他眯起了眼睛,狭长的眼眸里露出如狼般的危险光芒,暗色瞳孔里闪烁着狠绝之色。

      “哦?什么都答应?”
      “嗯……”声音带着哭腔,隐隐抽泣起来。

      手上的小刀转得更快了。
      刀尖的光芒掠过,在关枳眼底闪过一片白光。
      关枳莫名感觉到他的眼神更冷了,甚至连嘴角那抹冷笑,也变成凶残的嗜血笑意。

      林路法忽然收起小刀,将刀刃插进刀鞘里,放在了那本厚厚的书上。
      他起身,缓缓朝她走来。

      关枳抬起头看向他。
      泪光闪闪,柔弱的像被暴雨倾打的海棠花。
      花蕊都被雨水盈满,满满的,像是要溢出来。

      高大的身躯覆盖在她面前,头顶形成沉沉阴影,像是被低垂的乌云压住的天空,无形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在他面前显得如此娇小,且无助。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他的眼神变了,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你怎么哭了,知知?”

      他心疼地抓住她胡乱擦眼泪的手,微凉的指腹替她抹去泪珠,但关枳却哭得更厉害了。
      明明想憋住,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他重重叹了口气,掏出手帕,轻轻替她擦去那些恼人的泪水。
      少女的抽泣声也在他无声的安抚中,逐渐平息下来。

      “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放了他,好不好?”
      关枳看着自己跪着抱住她的腿,像是溺水中抱住的浮木,抓得异常用力。

      少女哀求的目光逐渐消散了他的柔情。
      关枳眼看着他的目光从温柔,一点点,变回冷漠。

      他甩开了她的手。
      少女被迫松开手,倒在一旁,小脸煞白。

      她惶恐地望向他,却见他倏尔露出一丝笑。
      那种淡淡的,不含任何情绪的,宛如妖魅的笑容。

      少年俊美的脸庞在灯光下泛着皎洁的柔光,本就柔美的脸庞,在此刻更显魅惑。
      他的瞳孔在晦暗中闪闪发亮,他舔了舔唇角,声音略带沙哑。
      “知知,过来。”

      他朝她伸出手,眼神晦暗,声音染上了一丝魅惑。
      像海边魅人的海妖,只用嗓音勾引船客,让人仰船翻。

      然而少女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雕像。
      眼中的犹豫与拒绝显而易见。

      “不是说什么都答应吗?”
      少年轻扯嘴角,眼尾流露出一丝凉薄。
      却恰到好处的溶进那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中,让人无法察觉。

      少女这才不情愿地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刚走到面前,少年便揽住了她的腰,将她贴紧自己的身子。

      少女惊恐地抬头,却掉进一对戏谑的眼眸中。
      他唇角微掀:“想救他?”
      鸦青色的睫毛扫在眼睑上,遮住了眼底的暴虐与冰寒。

      少女点了点头。
      少年逼近,他低头,阴影笼罩在她头顶,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上。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般,贪婪地吞噬她的理智。
      他发狠地咬她的唇,明明疼的厉害,她也没发出声。

      如果他是猛兽,那她就是被他囚禁的鸟,注定要被他禁锢在牢笼里。
      他不甘心,他也不愿放手。

      少女闭眼的那一刻,像是认命般,皎洁的天空霎时变得昏暗,所有的光明被黑暗慢慢吞噬。
      乌云笼罩大地,她宛如溺水般仰起头,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了圣光。
      竭力吮吸着每一口空气,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般。

      越激烈的风浪,越让人沉溺其中。
      所有出海的人都坚信这样的传言,以至于他们在每次出海前,都会积攒更多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却是让人最为勇敢的。

      林路法的双眼微红,眼底沉淀着的眸光中布满晦涩的颜色。
      他甚至微微勾起唇角,特意将两人的身影对着角落里的男人。

      晦暗的灯光下,地上的影子由双变单,影影绰绰,时而交织,时而各自纷飞。
      往南的大雁化作人字,在天空中振翅回归,宣告着春潮来临。

      角落里的男人发出嗡哼声,瞪着林路法,眼珠突兀地暴起,双眼通红。
      他还在使劲挣扎着,在地上扭曲打滚,显然想要跟他拼命。

      可林路法却并不给他机会。
      他邪笑着,朝他投来淡淡一瞥,像是向他展现胜利的曙光。

      他的手抚在了少女腰间。
      修长白皙的手背上露出蓝紫色血管,手指捏紧了纤瘦的腰身,暧昧非常。
      少女的眼角泛着泪光,面颊带着红潮,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可他还是不死心。
      巨大的悲痛在心头蔓延,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着。
      耳边传来隐隐的啜泣声,似乎在提醒他,他真没用。

      也不知道这场喧嚣持续多久,等风平浪静之际,角落里的男人忽然睁大了眼。

      只见匍匐在他胸膛的少女,不知何时手里握着一把利刃。
      尖锐的小刀泛着微光,好似窗外的白雪,如此刺眼。

      林路法微怔。
      随后嘴角扬起一抹嘲笑,凝神看着她,却不见任何慌张。
      少女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上,汗珠粘住的发丝勾着微肿的红唇,胸前的红痕却显得暧昧至极。

      “放了他!”
      她的目光也凛冽起来,声音虽然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那双闪着锐光的匕首就被她两手紧紧握住,对准了少年的胸膛。

      林路法却也不生气。
      也不害怕。

      他静静看着她,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知知。”
      “别喊我名字!”少女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咬着牙,恶狠狠瞪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地上挣扎着的男人。
      扭头看向少女的瞬间,又变得柔情十足,声音也如天籁般好听。
      “知知,他不值得你这样做。”

      “快放了他!”
      少女根本不听他多说,只目光凶狠地瞪着他,眼中满是警惕。
      她甚至觉得面前的人恶心。

      这个绑架了她亲哥哥的人。
      这个恶魔,她只恨不得杀了他!

      “哦。”
      却不料少年乖乖点了点头,朝男人走了过去。

      地上的男人见他过来,挣扎得更激烈了,不停地往后缩。
      可背后就是墙角,他再怎么退缩也没用。

      只见少年微微弯腰,单手捞起了一根绳子。
      手指放在绳子上的那一刻,地上的男人猛地颤抖了下,瞳孔皱缩。
      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透露出他的恐惧。

      他是魔鬼。
      你别让他过来!

      可男人发不了声,只能看见那双暗色的瞳孔泛起微红的光芒。
      这种熟悉的光芒,让他的身躯颤抖了一秒。

      他立马扭头看向少女,喉咙里发出强烈的吱唔声,像是在和她说什么话。
      少女却听不懂他的意思。

      “二哥,你别怕,我马上救你出去。”
      少女仿佛看见了希望,她回应男人的目光,柔声安慰他。

      可下一秒。
      男人的吱唔声戛然而止。

      那双替她擦掉眼泪的手,慢慢掐住了男人的颈部。
      细长的手指缓缓收紧,像条蛇,缠住了红通通的脖颈,在上面稍稍用力,他便立即涨得满脸通红,仿佛随时要窒息过去。

      地上的男人奋力扭曲着,不仅想挣脱身上的绳子,更想逃脱他的束缚。
      两只眼睛布满血丝,像泡在罐头里的肾脏,一条条血管爆裂开。

      他的无效挣扎并没有起作用。
      反而加剧了少年眼中的狠意,那双手攥得更紧了,手背因用力而绷起青筋。

      “你!”少女惊愕抬头。
      她咬牙,将手中的匕首又朝前递进一寸。
      刀刃已经压在了他的胸膛,只要她再用力一分,刀刃将刺穿薄薄的血肉,穿透他的胸膛。

      然而危险如此逼近之际,少年依然平淡无波澜。
      他的眼里甚至还染着笑意,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少女,嘴角却带着不和谐的嘲讽。

      林路法却也不恼,也不反抗。
      一手掐着男人的脖子,另一边凝神望着她。

      他也不辩解。
      他就这么静静站着,像是在与少女博弈。

      少女狠狠盯着他,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的:“放、了、他!”
      她一个个字,从牙齿里蹦出,很用力。

      少年轻轻摇头。
      反而手指愈发用力,地上的男人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拎着脖子,缓缓抬了起来。

      明明看着清瘦的少年,却不料有如此强烈的爆发力。
      此时,他的瞳孔也由黑变暗红,散发出幽幽红光,墨色的头发隐约褪去遮掩色,露出洁白的发梢。

      他如雪神,站在风中,单手拎着地上的男人。

      男人的双脚因为长时间跪在地板上,早已酸麻,根本站不稳。
      被少年拎着脖子站起身后,两条腿也情不自禁地拖拽在地板上,像挂在晾衣杆上的衣服。

      他的脸早憋成了猪肝色。
      因长时间缺氧,此时已经由红变青,再变紫,连双唇都逐渐失去颜色,泛白。
      眼神也开始涣散,神志迷离,表情痛苦。

      他已经哼不出任何声音了。
      连挣扎的幅度也在逐渐缩小,两只反剪着捆绑在后的手逐渐无力,两腿更是随意耷拉在地。
      像鸟笼中的麻雀,已经放弃挣扎。

      少年就这么看着握着匕首的少女。
      他忽然绽开一抹妖冶的笑容,鲜润的红唇沾着嗜血的狠绝,眼尾扬起恣肆又凉薄的神色,那张脸比任何时候都要明艳。

      片刻后,男人的肩膀陡然下垂。
      连仅存的鼻息也在手指间化为虚无。

      一丝血色从堵着嘴的棉布中渗出,染红了嘴角。

      “哥——”
      那声尖锐的呐喊,从空气中劈开,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不,林路法不是这样的。
      理智告诉她,这是梦,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关枳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从那声嘶力竭的颤音中,感受到那股绝望与恨意。
      滔天的恨意席卷全身,像是火山忽然爆发,热烈奔腾的岩浆填满胸腔,在爆发中绽放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烧得人头脑发晕。

      情绪在猛烈波动着,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不要,不要这样!

      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漫上心头。
      下一秒,她就看见那把尖锐的匕首,像冲破风浪的猛兽,猛地扎进了少年的胸膛。

      随着一声刺破衣物的声响,顿时,少年黑色的西装上染出了大片晕渍。
      鸦黑的墨迹从中心渲染开,蔓延至中间的纽扣边,又蔓延至领口的白衬衫上,鲜红终于从黑暗的边缘探头,却已经彻底沦陷。

      匕首狠狠刺进他滚烫的胸口,深不见刀刃。
      外边只剩个刀柄,牢牢地钉在他左胸上。

      少女像是才猛然回神,看着置于他胸膛上的刀柄,目光呆滞。
      她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惶恐不已。

      “不……”
      她的手捂着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少年颤抖着抚上胸前的刀柄。
      手指握着那细长的刀柄,缓缓用力,直接将匕首拔了出来。

      拔出的那一刻,洞口猛地喷薄出鲜红的血液。
      像是奔腾的山洪,源源不断地从刀口流出,滴落在地上,化作一滩红色血渍。
      血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少年身上特有的诱人香味,让她有些头晕脑胀,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她做了什么。

      “知知,这里好疼……”
      少年忽然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他伸手捂住了胸口,眼神既哀伤又痛苦。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虽然眼里流着泪,嘴角却是带着笑的。

      他扔掉手中的匕首。
      匕首在地上当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声响。
      血迹溅在她脚踝上,染红了她的裙角。

      “知知,我好疼。”
      少年修长的手指捂着胸口,然而血液依然不停地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因疼痛而发抖的身体微微弯曲,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跨越山海,好似随时都会跌倒,却依然想竭尽全力靠近她。

      看着他又哭又笑的表情,少女惶恐地往后退,失色的脸颊更显苍白。
      不,不要过来。

      然而她已经发不出声。
      因恐惧而流泪的眼眸,此时已经被泪水弥漫,雾蒙蒙看不清。
      泪珠吧嗒吧嗒往外掉,染湿了她的衣襟,她的袖口,掉在地上,与那些血迹混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她想问林路法,可是发不出声音。

      关枳的胸口闷闷的。
      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这个梦太真实了吧,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撕裂的疼痛通过梦传过来。
      一时间,她甚至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知知,别哭,我给你擦眼泪。”
      少年还在朝她走来,手帕已经沾上了血迹,却依然固执地朝她伸来。
      带着血腥味的手帕拂上脸颊,把她的脸擦得更花了。

      血液与眼泪在她脸上混乱涂抹着,少年看着她的样子,却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他每笑一声,胸口的洞就往外冒血。
      可他却笑得很开心。

      不知什么时候,那放在沙发椅上的书燃起了火苗。
      才片刻,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房间,熊熊大火烧着木柜与木床,把沙发也烧得滋滋作响。

      林路法就这样笑着看着她。
      火光中,他站着不动,而面前的少女则跪坐在地,像是被抽离了所有力气。
      她用仅剩的力气,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呜咽,像是回应了少年的笑容。

      火苗顺着地板朝少女爬了过来。
      从裙尾蔓延至了领口,把她烫得生疼,可她却好像没知觉般,呆呆地坐着。

      裙子彻底被吞噬时,手腕上的袖口也开始燃烧起来起来,又疼又痒。
      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

      关枳从梦里惊醒,才觉得手腕有些瘙痒。
      她看着手腕上的红痕,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不是火,她舒了口气。
      果然是梦。

      但紧接着,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坐起身。
      关枳手忙脚打开灯,在灯光下仔细盯着那些小水泡,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似的,表情慌乱。
      她连忙扭头看身侧的林路法。

      此时,林路法还睡得很熟。
      他闭着眼,眼睫毛柔顺地贴着皮肤,在月光下安静地匍匐在眼睑上,根根分明。

      “林路法,林路法。”
      关枳慌张地推了推他的身子,声音都有些发紧。

      林路法真是陷入了沉睡。
      被关枳吸了许多血后,他的身体也暂时陷入深眠状态,关枳一时半会儿也没晃醒他。

      她顿时有些慌了。
      因为平时林路法为了保护她,都会睡得很浅,只要她稍微动弹一下,他都会醒过来。
      可现在,他不仅没反应,更是一动不动。

      关枳小脸煞白。
      不会是药效发作了吧?

      她想到今天那杯墨绿药水其实是毒药。
      关枳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她果然没炼制成功,那瓶药水根本不是什么解毒剂,而是毒药。
      药剂师老师曾经说过,如果是普通的良药,即使在手腕这样敏感脆弱的皮肤上,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反之,如果是毒药,只要沾在皮肤上,就会起反应。

      现在她才想起来,白天那瓶墨绿药水沾在了自己手腕上,难怪晚上开始红肿瘙痒。
      白天药效还没发作,可是晚上却正是药效发作的时候。

      她只是沾了一滴皮肤就已经这样了,可林路法喝下去了一整杯。
      他是不是被她毒死了?

      关枳连忙又奋力摇晃着林路法的胳膊,可他还是没反应。
      他就像沉睡的法老,双手合在胸前,安详又宁静。

      看他这样,关枳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