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尹水

5、第 5 章

　　楚家居住的A区是垃圾星上面比较大的生活区据点，垃圾星环境恶劣，每次在风季，狂风起，呼啸而过，数十里遮天蔽日，不见光亮。

　　最早到来的采矿公司在聚集区设立了防风罩系统，等到采矿公司撤离，这些年防风罩系统修修补补，这才有了垃圾星养老院。
　　齐年晚上没睡好，一阵又一阵的风吼声，让齐年在梦里打了一晚上的怪兽。

　　第二天一早，楚久和齐年就把昨晚商量的事情和楚久爹说了。

　　“爹，您看着怎么样？”楚久问道。

　　楚久爹沉吟：“真的想好了？要去首都星？”

　　楚久道：“小年是想去的。我听小年的。”

　　楚久爹望向齐年，齐年有点不好意思，点点头，确认的说道：“想好了。”

　　“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做吧。不过首都星可不好考，你可想好了考哪个学校？”

　　“我想考联邦军事学院，我已经查过了。这个学校是联邦最好的军事综合学院了。”齐年回道。

　　“我还以为你会选综合大学。”楚久爹意外的说道。

　　“你是雄虫，考综合大学会更容易，对口的专业选择也更多。不考虑一下么？”楚久爹分析道。

　　“嘿嘿。”齐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查了这两所学校，联邦军事学院给雄虫的生活补贴是综合大学的两倍。而且这几年很少有雄虫报考联邦军事学院，我想捡个漏儿。”

　　后来有学者曾经考究过这段历史，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生活在垃圾星的少年，有勇气去报考联邦军事学院。却万万想不到，事情的最开始，还是要从钱说起来。

　　听了齐年的话，楚久爹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你想选什么专业呢？”

　　在一旁听的楚久插话道：“当然是机械维修啊。小年可是跟着您学了这么多年，您夸了多少次小年聪明了。”

　　“你别说话，让小年说。”楚久爹严肃的说道。

　　“小年，你是怎么想的？想学机械修理么？”楚久爹一改对楚久的严肃态度，转而对齐年耐心问道。

　　齐年有点犹豫，看了一眼楚久。

　　“你别看他，说你自己的想法。”楚久爹看着齐年说道。

　　“我还没想好，机械修理确实我很感兴趣，但是我之前听您说机甲战士的故事，我也有点想试试。”齐年说道

　　“你要学机甲？”旁边的楚久顶着自己爹责备的目光，惊讶的开口。

　　“你这个小身板，开机甲可是很需要力气的。”

　　齐年不好意思的笑笑，就知道楚久会这么说，所以昨天晚上都没和他说。

　　“楚久，你不要说话。”楚久爹这次用更加严肃的声音制止。

　　楚久皱了皱眉头，到底缩缩脖子，想说点什么，又咽到肚子里了。

　　“就因为以前听我讲过机甲战士的故事，所以就想开机甲？”楚久爹问道。

　　齐年正色道：“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查过资料，雄虫也是能开机甲的。以后大头势必是要参军的。我不想和他分开，如果我学了机甲，我就能和他一起作战了。”

　　楚久闻言，脸忽然红了。没想到小年想的这么远，连这个都想好了。诶呀，小年只要在自己身后好好生活，自己会好好保护小年的安全。小年可真是的，怎么可以这么贴心呢，弄得自己怪不好意思呢？

　　楚久爹没有被这番说辞打动，反而问道：“那你进入机械修理专业，也能够以后勤身份参军，这样子你们不用分开，也更加安全。”

　　楚久听了直点头，恨不得把自己的大头甩出去。老爹说的对，小年真的不适合开机甲，做一个机械修理师不也是很好么？

　　“那不一样。”齐年有些执拗的说道。

　　“怎么不一样？”楚久爹问道。

　　“机械修理专业毕业后，是能以后勤兵身份参加。但是机械修理专业会是和机甲战队队员组队。如果大头不能通过学院考试，而是直接入伍的话，他不一定有机会成为机甲队员。”齐年解释道。

　　楚久都要被小年的话语感动的哭出来了，楚久爹确问道：“小年，你知道《雄虫保护法案》么 ？”

　　齐年、楚久的脑门上冉冉升起两个大大的问号。

　　楚久爹叹了一口气：“咱们这个星球上不讲究这个，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

　　“联邦军事学院的机甲系的确招收雄虫，但是雄虫毕业后不允许参加一线战斗。”

　　“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和楚久在一起，那就不必费这个心了。以后你们俩不会在同一个战场上的。”

　　“为什么？”齐年不能理解。

　　在垃圾星的生活，总是让人辨别不出来雌虫和雄虫有什么太多的不同。没有人会因为什么雄虫不雄虫的，就对你有多礼遇。

　　楚久觉得齐年战斗力弱鸡，那是因为楚久拿自己作为对比。实际上在垃圾星生活的日子里，哪有什么善男信女。

　　楚久上武训课，上格斗课的时候，齐年也跟着上，因为先天体质原因，齐年的战斗力或许永远撵不上话楚久这个大牲口，但是齐年自问出门也不会让人轻易欺负去。

　　楚久爹轻轻叹了一口气：“没那么多为什么，最后一批雄虫机甲战士退役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而且那一批机甲战士也没有上过一线战场，一直在基地，保障后勤安全。”言外之意就是，那一批雄虫机甲战士更多是作为吉祥物而存在。

　　“你现在改变想法了么？”

　　齐年的手捏成了拳头，仰起头对楚久爹说道：“如果是那样子，我更要报考机甲系了。”

　　“我不觉得我比别人差，也不在乎什么保护法案。我对机械修理很感兴趣，但是我对机甲也很感兴趣。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成为机甲战士，那么我的机甲不需要配一个机械修理师，我自己就行。”

　　“既然是让我选择，别人的选择对我没有意义，环境是好是坏，我不要别人和我说，我想自己去经历。”

　　齐年少年意气，无限畅想，自觉慷慨激昂，感觉十分良好。

　　楚久也觉得齐年这话说的顺耳，他爱听。都是血肉之躯构成的人，只要认准了想法，没有理由不去做。

　　年轻么，挣的就是一口旁人不能看低我的气；年轻么，就总产生错觉，未来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和坎坷事情总会好起来；年轻么，不服就干，干就完了。

　　楚久爹听到齐年的话，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很久之前也听到过类似的话，想想那时候的人，现在都在哪里呢？

　　“好吧。楚久，那你呢？”楚久爹很快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似乎认同了齐年的想法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起自己的儿子。

　　“我都行。都听小年的吧。”楚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楚久爹知道楚久的性格，只微微摇摇头，说道：“既然如此，今天你们都在家学习。楚久，尤其是你，不要分心了。”

　　楚久连连点头。

　　于是，楚久，齐年开始为通过学院考试而奋斗。

　　早上起来，齐年跟着楚久打一套格斗拳，作为晨操，抻抻手脚拉筋锻炼。

　　楚久爹说了，要想当一个合格的机甲战士，就必须从此刻起开始强化锻炼。

　　操纵机甲第一个考验就是操纵者的体力。

　　垃圾星上没有专门的训练室，齐年就采取最原始的方法，负重训练，通过不断增加负重，提高身体强壮度。

　　楚久爹说过，齐年没有力量优势，所以要尽量避免和人发生硬碰硬的对抗。

　　齐年应该充分利用灵巧，轻便的速度优势，与人缠斗的过程中，快速掌握对方招式中的漏洞，争取一击必杀。

　　如何能够看穿对方招式中的漏洞，那就取决于战斗经验。而战斗经验又需要大量的对抗竞争才能慢慢积攒。

　　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挨打是第一课。

　　楚久作为拥有先天力量优势的对手，两个人切磋正好可以弥补各自的不足，在以后针对性的训练中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

　　一开始的时候，楚久是舍不得下重手的，用楚久爹的说法是，楚久是个武学天才，齐年没有这份天分，只能靠勤学苦练，逐渐的减少对楚久之间的差距。

　　齐年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在这件事儿却一根筋到底。

　　一直缠着楚久不放，被甩飞了一次又一次。然后起身，再来，再被甩飞，身上的青紫就没消失过的时候。

　　操纵机甲的第二个考验就是操纵者的脑力。

　　机甲重量大，惯性强，很多时候身体能够做到的动作，机甲反应速度就要求操纵者的脑力计算以及手速了。

　　齐年这边狂补着武学课程，那边还要肩负着文化课的学习。

　　在文化课学习中，楚久和齐年攻守逆转，变成了楚久一直苦哈哈得跟着齐年的节奏学习，时不时就挨一个爆栗。

　　楚久这次也是下了苦功，理解不了的就硬背吧，有几次睡着了还嘟囔个不停。

　　齐年是身体受苦，楚久是精神煎熬，两个难兄难弟，互相鼓劲，也憋着不能让对方小瞧了心思。

　　两个人有时候学累了，闹作一团，楚久爹乐呵呵的看着。一家人的日子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过着，时间飞逝，考试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联邦考试是分两轮，第一轮是基本面统考，考题相对简单，也是变相的选拔赛，只有过了这轮成绩线，才允许参加第二轮各个学院的自主招生考试。

　　比如楚久，就是接二连三止步于第一轮考试，其水准可见一般。

　　垃圾星是不设立考场的，所以二人还要提前一个月乘坐运输船，去往最近的考点。

　　备考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楚久爹的身子奇迹般也有了好转，打起精神，赶在考试前给两个人分别打造了一个礼物。

　　给齐年的是一小巧却又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光剑和光刀对于齐年来说，大而不称手。而这把武器则方便很多，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是十厘米的金属棍，金属棍可伸缩，拉长缩短皆可。

　　拉长时可作为一节短棍防身，短时作为刀把，三档不同频率的激光随时可以从一侧射出，成为一柄匕首。

　　给楚久的则是一柄巨剑，巨大的光剑差不多有齐年那么高。

　　同大多数光剑不同的是，这柄巨剑的看起来傻大傻大的，更像是上古时期的武器，浑身上下没有美学可言，黑黝黝的剑身由不知名金属锻造。

　　只有当催动开关，剑身电光环绕，滋滋电流声作响，看起来好像更加廉价了。这柄巨剑，真是完全不像是楚久爹的作品。

　　“这个是我送给你们俩的礼物，但是现在还不能给你们。”看着两个孩子跃跃欲试的样子，楚久爹卖关子的说道。

　　“爹，你快说。”楚久盯着巨剑，有点迫不及待想试试。

　　齐年虽然没有楚久表现的露骨，可眼神一直落在桌面上，显然也是十分心动。

　　“我先声明两点，你俩好好听着，记住了。”楚久爹说道。

　　“第一，考上了学院，你们才能从我手里拿走这个。”

　　“第二，不许说这个是从哪里来，谁给你们俩的。”

　　楚久，齐年二人小鸡啄米般点头。

　　“那就好，你们既然要去考试了，我就在家等着你们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