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you, Vincent》遥山如画

6、君问归期未有期

　　文森止从阳台上爬上去，从外面拉开落地窗大踏步走进去，方知自己不过是虚惊一场。张扬趴在桌子上，一身酒气，显然是喝醉了。天权零代电量耗尽，又变成了一堆没有用的废铁。
　　怎么喝成这样了，文森止拿起桌上剩了三分之一的酒瓶：Hardy perfection，天权零代给张扬拿了一瓶40度的白兰地。
　　“张扬，张扬？”文森止试着叫了叫他。
　　张扬的鼻息悠长而均匀，醉了个彻彻底底。
　　看来未来12个小时之内他和张扬谈不了心了。
　　就像是处于绝境的拳击手拼尽全身的力量发出了最后一拳，结果打在了棉花上。文森止内心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空虚。
　　他坐了下来，给自己也倒一杯Hardy perfection，有点害怕自己12个小时之后还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勇气。
　　酒很烈，也很香，带着咖啡和巧克力的味道，文森止渐渐理解张扬为什么能喝这么多了。张扬喜欢喝咖啡胜过喝酒，因为他觉得咖啡让人清醒而酒让人沉醉，他之所以开始喝酒，大概是因为文森止喜欢喝红酒的原因。
　　夜色越来越浓，文森止就着心中万千思绪，一杯又一杯，喝完了剩下的三分之一。
　　张扬在睡梦中发出了一声呓语。文森止一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他给天权零代充好电，把张扬抱到了床上，打算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来日方长。
　　就在文森止刚要走的时候，张扬突然醒了，睁着眼睛叫了一句：“文老师。”
　　文森止愣了一下，张扬伸出手来抓文森止，却没有抓到。醉眼迷蒙如水，他自顾自地笑了：“哦，我知道了，又是投影。”说完，沉沉睡去。
　　文森止哑然失笑，张扬的酒量是真的不行。
　　他抓住了张扬还伸在空中的手，轻轻地说：“不是投影，张扬，文老师回来了。”
　　张扬嘟囔着含混不清的梦话，身体不安地扭来扭去，脸上带着醉人的酡红。白兰地的后劲非常大，文森止知道张扬现在应该是热了。他俯下身去，一颗颗解开张扬上半身的扣子。
　　张扬粗重，温热的鼻息扑在他耳边，他听懂了他一直嘟囔着的呓语，
　　love you, Vincent
　　love you, Vincent
　　脑子里有烟花轰然炸开，张扬的热和张扬的醉在一瞬间传染了文森止。在海市蜃楼不欢而散的那个晚上，他一夜未眠，在实验室里调出了天权子语言测试的所有记录，结果每一句都是love you, Vincent，爱你，文老师。
　　天权子测试了成千上万次，张扬说了成千上万次爱他，他现在才亲耳听到。
　　“唉......张扬啊......”他摸了摸张扬汗津津的脸和滚烫的唇，忍不住吻了上去。这个吻时间久地令人窒息，张扬的呼吸明显变急促，嘴渐渐张开，文森止将自己的舌头挤了进去，用自己口腔的柔软，去感受另一个口腔里的柔软。
　　彼此的嘴里都是烈酒的味道，文森止觉得自己醉了，醉的全身酥麻，心跳加速，醉的能听到血液在大脑流动的声音。
　　......
　　片刻，彻底清醒的文森止迅速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像个偷情的情夫一样从阳台下的梯子上跌跌撞撞跳了下去，收拾了梯子，借着夜色和雨幕的掩映，仓皇逃离了他的修罗场。

　　张扬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厚重的窗帘捂着，室内一片清凉。
　　神志渐渐清明，他目瞪口呆，自己竟然做了这样......不堪......的梦......他暗恋文老师三年，只停留在柏拉图恋爱的阶段，至于亲密接触，一想，都觉得是对文老师的亵渎。
　　他把脸埋在被子里，满脑子都是羞赧和愧疚，可又忍不住在脑海里捕捉那些让人沉伦的片段，......他不禁为自己想象力的丰富而感叹。
　　按照原来的计划，文老师应该回在今天晚上回来。可张扬突然有点不敢去见他了。打开花洒，冷水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张扬仰起头，对自己说，明天吧，让文老师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找他。

　　第二天，实验室门口。
　　“什么，文老师没有来找你吗？”面对期待满满的张扬，夏林林的语气里有点难以置信。
　　张扬同样难以置信：“没有啊，你们不是昨晚才回来的吗？”
　　“不是，文老师提前一天回来了，他说他有事要先回去，我以为他是回来找你的......”夏林林边说遍给文老师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 please check it and dial later......”
　　张扬和夏林林面面相觑。
　　实验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李晟乱蓬蓬的脑袋探了出来：“正好，你们两个都来了，文老师有东西留给你们。”
　　“文老师去哪里了？”张扬和夏林林异口同声。
　　“进来。”
　　张扬和夏林林跟在李晟身后，路过一排排正在高速运行的电脑，测试和计算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看来文老师不在的日子，他们三个也没有把实验室拆掉。张扬有点歉疚，自己这几天感情用事，都没有想起过实验室还有工作。
　　桌子的左边摆着整整齐齐一摞文件，右边轻飘飘一张纸。
　　张扬拿起了那张纸：
　　林林，李晟，图南，青云，张扬：
　　对不起。
　　恩师突发急病，我不得不连夜赴美，不知何时能回。不能陪你们走完大学最后一程，我深感抱歉。
　　实验室交由林林负责；天权子由张扬全权代理，代理权已在欧洲公证。
　　你们都是聪明、勤奋、有创造力的学生，老师将永远为你们而自豪。希望你们能不拘小节，消除芥蒂，团结协作，继续完善天权子。
　　论文和毕业事宜我已嘱托了沈教授和秦教授，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问他们。
　　再次，对不起。
　　文森止。
　　读完，张扬疑惑地问：“是文老师的老师生病了吗，什么病？——文老师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张扬，”夏林林注视着张扬，表情复杂，“文老师可能，不回来了。”
　　穿堂风吹过，那张写满了文老师殷切嘱托的纸离了手，轻飘飘地在空中旋转几下，蝴蝶一般落在了张扬脚边。

　　不去管路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张扬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公寓。天权零代来开门，张扬蹲在门口，闷闷的说：“零代，你错了，文老师不仅不想和我谈，他甚至都不想再见到我。”他抬起头来，一张脸眼泪纵横。

---

作者有话要说：　　张·霸道总裁·扬即将在下一章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