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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发怒 ...

  •   泽渊站在一片废墟之上,紧紧蹙着眉。半个时辰前,他在四通八达的路口中央,让尹小魔君先把醉酒的南枭送回客栈,又让尹小魔君给了他一只引路的魔蝶,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

      这处地方并非那么偏僻,只是隐在市集之中不太显眼。他来回走了几遍,发现这里仅有一簇开得繁盛的野花,他眼睛模糊,辨不出这是什么花,只是那浓郁的猛烈的花香熏得他有些眩晕。

      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忍着无处不在的香气,上前走了走。原是想要摘下一朵,带回去与他们商量,熟料,一不小心,脚下踩了空,身子一坠,整个人都掉了下去。“扑通”一声闷响,他侧摔在了地上。轻轻甩了甩头,睁开眼睛随处望了望,一片漆黑。

      他抿着唇扶着一面墙站起来,沿着长长的甬道摸索着走。冷不丁的脚下一绊,踉跄了数步,险些摔倒。稳住后还来不及松口气,脚踝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蔓延上脊柱。

      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谁知那爪形的利器猛然施力将他拖倒,摔得他眼冒金星。下一瞬,鼻尖嗅到一缕淡淡的幽香,接着脖颈上一痛,他就昏了过去。

      把南枭扔到床上的尹笙,一脸气愤。黑枭鸟脑子缺根筋,做出些傻里傻气的事情情有可原,可是那个绣花枕头,竟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撂下他们,还真就撂下他们了。

      他一脚踩在凳子上,拎起茶壶仰头就倒。从醒来到现在,他连顿饭菜都没能吃到,净是被这二人折腾的。不过,想起酒肆里的那几个人,眉头难得皱了下。虽然他们已经竭力弱化了身上的气息,但以他魔族的灵敏度,还是能察觉出那若有若无,似散似不散的神族气息,尤其是和傻鸟拼酒的那个。但神族的人向来惯于享受,对于穷乡僻壤之地那是能避则避,不能避想办法避,所以他们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听那几人的谈话,好像是认识绣花枕头。

      尹笙砰的将茶壶掷于桌上,理不清思绪,烦躁的挠了把头发,骂道,“格老子的,花狐狸磨磨唧唧得在干啥,不知道雍州一日,魔族十日吗?那么久了,还没来,该不会又被哪个小美人勾得不知今夕何夕了吧 。”

      想到此,他气的咬牙,愤愤不平地道,“好你个花狐狸,老子在这儿焦头烂额,你在那儿风流快活。”说着一脚踢开碍事的凳子,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说,“老子咒你风流过度,早晚死在销魂帐里。”

      恰在此时,醉的不醒人事的南枭,身躯一颤,猛地坐了起来,急切地喊了声,”“阿泽。”吓得尹笙手一抖,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他。

      “阿泽哪?”南枭一双紫眸幽幽的扫视着房间,最终定在尹笙身上,此时那双澄澈平静的眸子已染成了血红色,迸射出汹涌的戾气阴沉凶狠地盯着尹笙。

      “卧槽,黑枭鸟,你……”尹笙吃惊地看着他,惊得忘了回答。他这幅形象,令他想到了很久之前被他漫山遍野追着往死里打的恐怖阴影了,心里咯噔一声凉了半截。

      “绣……”一个字刚出口,就见那凌厉的眼刀扫过来,尹笙一噎,硬着头皮说完,“他去调查废墟了。”

      闻言,南枭突然抱住头,眼神凄怆,浑身颤抖的说,“不见了,又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尹笙眼皮一跳,刚出口询问,就被一掌轰到了门上。

      劈里啪啦,几乎是一瞬间,门窗,地板,桌凳,都因南枭身上骤然爆发的戾气发出震颤。

      尹笙伏在地上,捂着心口狼狈的咳出几口血,一抬眼,就对上南枭那双猩红眼眸,本能的打了个颤,暗道了句不好。
      然还未及他闪开,下一瞬,他就飘起来了。南枭五指一收,如铁钳般的手紧紧捏住了他的脖子。

      “黑……黑枭……鸟,你……”他用力掰着青筋暴起的手,憋红了一张脸,拼命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凌乱的字,但呼唤的醒醒二字还没吐出,就见南枭发红的眸又窜出数不清的恨意,仿佛要把他生生撕碎般,卡在颈上的手也倏然用力,疯狂的嘶吼道,“谁让你碰他的,谁让你碰他的。”

      尹笙从那双红的发暗的眼眸里,模糊地看到了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意识散去时,满脑子都是:没想到,老子竟然是死在这只傻鸟手里。

      “南枭,放开他。”危急时刻,房门被用力撞开,一道声音喝来。

      气得发疯的南枭扭头去看,熟悉的焦急的人影就这么落在了瞳孔里,眼底浓郁的戾气也消散开去。

      他一恍惚,手上的力道松懈了几分,憋的难受的尹笙得到了喘息的空间,剧烈的咳嗽起来。

      “阿泽?”南枭静静地看着白衣飒飒的身影,嘴唇颤动,轻轻地唤了声。

      那声音太轻了,轻的连那丝微弱的颤抖都听的清。

      “对,是我。”白衣青年深深地望进他的瞳眸,温柔而坚定的说。

      “不,你不是他。”不知因何缘故,已经打算放手的南枭眼神蓦地一变,又骤然收紧了手上的力道,眸中戾气愈深。

      眼见着尹笙脸色发紫,泽渊脸一冷,神色不悦,沉声道,“怎么,不过半天,你连本君都不识得了?”音落适时地露出一抹受伤的神色,咬牙赌气道,“既然如此,本君走就是。”然后袖子一甩,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要踏出门去。

      南枭一急就顾不得那么多,忙将尹笙甩向一边,伸手去拉泽渊的手。谁知,将将要碰到时,泽渊猛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了他的侧劲上。南枭身形晃了几下,昏迷之前弱弱的喊了声,“阿泽。”眼角滑下一滴泪。

      泽渊接住他滑下去的身子,将人抱起放到床榻上,悉心的盖好被子,掏出个瓶子喂了南枭一颗药丸,才转身去看狼狈的尹笙。

      尹笙咳得肺都快出来了,捂着起伏的胸膛,虚弱的道,“花……花狐狸,你来的可真……可真及时。”再晚来一步,老子就要死在你亲弟弟手里了。

      泽渊笑得很是不羁,蹲下身子挑起他的下巴,轻佻地道,“原来阿笙一直盼着本殿来啊。”

      “你少来。”尹笙打下他的手,看着笑得欠揍的泽渊,一脸恶寒,说,“你能不能别顶着绣花枕头的脸,笑得那么放荡,老子心里膈应得慌。”

      他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男子轻轻一笑,倏地变回了原身,烟青长衫,山水折扇,不是南祁还是谁。

      尹笙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腰缓缓挪到桌子旁坐下,一脸担忧地往床上一瞥,心有余悸地问,“黑枭鸟暂时不会再发疯了吧。”

      “不确定。”南祁顺着他视线看过去,难得严肃了回。桃花美眸里闪过一丝忧虑,沉默了下,他忽而问,“本殿那个三弟夫怎么不在?”

      提及这个,尹笙有些心虚,毕竟绣花枕头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但他明知如此,却没强硬地拦住他,于是侧头看向别处,闷声说,“他一个人去调查废墟,还没回来。”

      “一个人?”南祁神色黯淡了下,思量片刻,折扇猛地敲在掌心,道了声,“不好。”

      尹笙很少见他这般,顿时心头一跳,忙问,“怎么了?”

      “他可能出事了。”南祁解释说,“他们二人有血契相连,一方有事,另一方必定有所感应。三弟方才魔气暴涨,不辨亲疏敌友,怕是三弟夫那儿不太好办”

      尹笙脸色也很不好看,胡乱骂了几句后道,“绣花枕头也真不是个牢靠的,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给报个信。”

      “许是来不及。”南祁敛眉凝神,忽然折扇一指床榻,沉声说,“你守着南枭,本殿出去打听一下。”

      “等等……”尹笙喊住他,眼睛往床榻那方一瞥,张嘴道,“你刚来,不知道那个地方,还是老子去一趟吧。”

      南祁自是晓得他心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尹笙,问,“你行吗?”

      尹笙脸一黑,怒道,“你少瞧不起老子。”

      南祁愣了下,继而唇边化开一抹笑,说,“南枭失控时,下手没个轻重,本殿这不是担心你受伤太重,行动不便吗”顿了顿,又故作暧昧地问,“阿笙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闻言,尹笙脸上浮起一抹怒意,咬牙骂了声格老子的,就转身撩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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