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慕言沉默了一会儿，这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对应句吗？季珩这么一个清清爽爽少年郎居然还会说起土味情话！
虽然说的技巧一般，话术也一般，但是架不住说的那个人真诚的眼神啊！
在他微微歪着头专注的看着自己的那一瞬间，慕言的老脸都有种要烧起来了的感觉，赶紧往前埋了两步，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神情。
与此同时，还掩盖一般的冷哼了一声。
慕言的冷哼过后，季珩却笑了，随便迈了两大步便追上了她的步伐：“心情好一点了吧，可以说说今日怎么突然这么有性子了吧。”
季珩还能不知道她的性格，就是吃软不吃硬，对付她生气的最好办法就是哄一哄。而且，她是一个拎得很清的人，谁是惹自己生气的主要源头，谁是她被殃及的“池鱼”，她自己心里都是有数的。
自己一大早上连她的面都没见到，自然不是她烦恼的原因。所以，听到她刚才的有些别别扭扭的哼哼便知道她现在是愿意跟自己说话了。
慕言提起这件事还是很苦恼，有些烦躁的鬓角的头发都拨到一边，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说可能有点逃避责任的感觉，可是我真的·······”说到这，她转身看见季珩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却又突然顿住。
她是在别人眼里的“沈慕言”，所以就应该为家国效力，或者奔赴战场，或者出使和谈。
就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完全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这个皇朝的主人，这个封建社会的统治者。“沈慕言”还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沈家大小姐，青州小将军，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也没有半点自主的选择权。
她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最底层的百姓了。
想到这，慕言更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哪怕跟季珩如此说了，可能他都会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更关键的事，她不是“沈慕言”啊······她做不到皇上期待的所向披靡，以一敌百。就连季珩，对她的好也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沈慕言”，是那个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姑娘。
“我问你啊，如果说，现在战事紧急，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帮忙呢？”慕言转了个口风，反问季珩来试探他的态度。
季珩似乎是有点意外她会这样问，不过也是立刻就回答了：“如果你能帮到，你肯定会去啊。”
这个回答倒是天衣无缝，慕言无声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我不是帮不到嘛。”
“你要去帮什么？”季珩一下子就皱了眉，就连声音也都下意识的低了下来，仿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
“去幽州，”慕言道，“皇上让我去跟高丽和谈。”
“不行——”季珩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就连慕言都吓了一跳，更不用说过路的宫人们，纷纷侧目。
慕言顶着目光有些尴尬，拉着季珩就要往外走还不忘小声的在他身边抱怨：“你干什么这么大声？”
季珩被她拖着，但是却仿佛出神一般，顿住一动不动：“你不能去和谈。”
“那难不成就让我现在这样子上战场？”慕言见拖不动他，没好气的冲着他脚轻轻踢了一下。上战场这种事情一不小心就是刀剑无眼了。
季珩也不多说，知道她要踢自己也是毫不避让，等她踢完了就上前把她揽着，然后快速往前走。眼神格外坚定，“前两位出使高丽的使臣已经都被杀了。”
被杀了？！
慕言走路都开始软，完全是季珩推着她走的，合着自己这是要去送命啊！
“那，那现在怎么办？”
季珩沉着脸：“你现在立刻回府里，把行李收拾了之后就回青州。”说话的时候冷静又坚决，似乎是打定了主意。
“不行，我这不是抗旨吗？”慕言立刻想到什么古装剧里那些“抗旨不遵，满门抄斩”的情节了。
季珩把她推倒了午门外，让她立刻就回去：“我回去帮你跟皇上说的，你是因为生病去不了的。以防万一，你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她送上了马车，并且吩咐好了车夫。
慕言被他推着坐进了马车里，撩起了帘子看着站着原地望着自己的季珩，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车夫却很快就驾着马车远去。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恍惚的。阿布见到她，立刻就跑上前来：“小姐回来了，季公子去找你了。”
“我碰见他了。”慕言有气无力的说，扫了一眼院子，发现多了个箱子，“这个是哪来的？”
“哦，”阿布看了眼箱子，“这个是刚才季公子带过来的，好像是衣服什么的，叫我先放在那里。”
“对，”慕言喃喃道，“他说过要给我把衣服拿过来的，现在挑一些出来，带着回青州就好了。”
阿布有些惊讶：“小姐要回青州？”
慕言点了点头，不回去能怎么办，要去当“壮丁”英勇就义吗？
“你帮我去雇一辆马车，能回青州的。”慕言打开了荷包，试探性的拿出些银两问阿布，“这些够吗？”侯府里的马车都是二房，三房在用，车夫也都是京城人士，根本不可能跟着她长途跋涉回青州。
阿布接过来掂了掂，“‘定金应该是够的，不过可能马车不是那么舒服。”说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毕竟这样子的马车坐上十天半个月就已经难受得不行了。
“没关系，去吧。”慕言扯了扯嘴角，尽量笑着说。毕竟现在她可是个穷光蛋了，荷包里的一点点碎银子还要支撑她接下去路上的开销呢。
阿布点点头，立刻就出门了。慕言坐在箱子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得开始收拾行李了。
先进去里面找了一个包袱，打算放一些轻便一点的衣物，到时候在马车上也方便一些。
打开箱子以后，看到上面的东西之后，慕言就莫名有些难受了，不自觉的抬头望了一会儿天空。
就好像是每一次回去姥姥家，姥姥总是唠唠叨叨说自己瘦了，吃的不好。待几天就念叨了几天，但是回去之前总是会特意给自己一点零花钱。
后来她长大之后就不想收姥姥的零花钱，总是劝姥姥把钱留给自己买点有营养的。但是等回家之后，经常就会发现包里多了一个红包，那是姥姥临走之前偷偷塞进来的。
缓了一会儿后，低下头的时候就是红红的眼眶，不过还好，没有不争气的把眼泪留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季珩只是知道了自己的困难，贴心的放了一些银两给自己渡过难关。有可能这些银两对他来说不多，毕竟也是堂堂探花郎，出身勋贵世家。
可是，心里还是莫名的情绪翻涌上来。有些事情，他不说，却是直接行动。知道自己没什么银两就偷偷准备了要给自己。知道出使高丽危险就帮自己谋划，甚至可能他还可能被连累。而自己今日刚见到他却还在给他甩脸子！
她低头看向箱子里的东西，箱子里面大部分是衣服，最上面码着一叠的钞票，还有方便找赎的银子。银子放在小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的三列下来，一列有十个。旁边有一个荷包，她打开发现里面装着一些金条和达成小金鱼形状的金子。
坐在箱子旁边，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把里面的银两分成三部分，一小部分放在随身的荷包里，还有一部分不方便放进荷包的金条和银票收拾进包袱里，最后剩下的一些轻便的银票小心的折了起来放进衣服的内袋里。
银两存好了之后，她开始收拾衣服。这些衣服应该都是以前沈慕言的，很合身，而且这些的颜色和款式比起沈府给自己的那一套华服，还更对她的胃口，甚至还有三套男装。
她想着在路上估计也没多少时间换洗，收拾了两套常服和两套男装起来。往下翻了翻，她居然还看到了······贴身衣物？
这个，应该不能是季珩自己收拾的吧。
怀着莫名的心情，慕言随手挑了两件喜欢的花色放进包袱里。
再去屋子里把一些日常需要的拾掇一下，行李就算收拾得差不多了。
想想就要去青州了，慕言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这刚在京城混熟了一点，好歹算是有两三个熟人了，结果却马上要去青州重新开始，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沈慕言”亲近的家人发现。
等着阿布雇马车回来的时候，慕言撑着脑袋抬头望了望天。也不知道这样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离开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突然一骨碌下来跑出了院门，往旁边的院子走去。
“沈嘉萱！沈嘉萱——”
听到了动静，沈嘉萱伸着懒腰从屋里面走出来，看见她背上的包袱还有些意外：“沈慕言，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