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她想退婚》锄夕

15、第 15 章

　　季珩领着三名家丁往沈慕言的院子走过去，两名家丁抬着装着衣物的箱子，一名家丁手里托着的是温着的药盅。

　　“阿言呢？”他进了院子环顾一圈问道，院子里没见到人影以为慕言还在屋子里面待着，“今日的天气这么好，她居然会在屋子里？”

　　还没等进屋子呢，旁边阿布就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小姐她出门去了？”

　　“出门？”季珩脸上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她去哪了？”

　　现在慕言没了记忆，京城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怎么会不带着阿布或者等他过来便自己一个人出门？

　　阿布沉吟了一会儿阻止了一下语言，“就是宫里三个公公过来接小姐，说是皇上请小姐过去宫里。小姐担心季公子你来找不到人，就让我留下来告诉你一声。”

　　“皇上有什么事情还要特意请阿言过去宫里？”季珩眉头微微皱着自言自语道，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阿布听见了他说话，还以为他在问自己呢。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首的那个公公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对小姐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季珩却更担心了，昨日两人去了宫里的时候皇上什么都没有说，今日却突然找了阿言过去，说明这件事情比较紧急，而且这个决定或者是消息是今日才过来的。

　　如今他在内阁却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不得不让他怀疑事情的严峻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就往外走，只撂下了一句话：“箱子里的东西先不要动。”

　　*
　　御书房里。

　　皇上问：“怎么样，你可想好了？是为之一战好，还是出使和谈好？”脸上不似前几次看见的那般和蔼，而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慕言，让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皇上，这我现在没了记忆，到底是对朝中的情况不了解。”慕言说着话的时候浑身都有些僵硬，“这于家国社稷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我来选。”

　　虽然拘谨的什么动作都不敢做，但是慕言内心里的小人已经尖叫着做各种抗拒的动作。

　　天知道皇上这是哪来的心血来潮，早上刚用过早饭没多久，院门口就来了三位公公，恭恭敬敬的要请她来皇宫。在路上，她还很“懂事”的递了点自己为之不多的小银子过去，想要提前打听一点消息。

　　结果那公公是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收，自然也什么都没问出来。

　　然后她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来御书房见皇上，皇上也是神神叨叨，跟她感慨了一番原主之前为家国做出的种种奉献，接着又说起最近幽州那边和高丽的情况不容乐观，三三两两的简单概括之后，他就问——

　　是该维护□□尊严打个你死我活好，还是干脆息事宁人前去和谈好？

　　当然，这是慕言自己归纳出来的意思，皇上的原话更加简练一点。不过，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这个关乎江山社稷的问题现在被皇上拿来问“失忆”的沈慕言了。

　　原本的沈慕言会做什么决定她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慕言却是什么决定都不想做！

　　不说万一皇上缺心眼真听了她的意见，就谈谈这两个选择本身都不是很牢靠。

　　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在青年大学习和□□经过锤炼出来的慕言当然更倾向于选择干脆利落的打上一仗！毕竟“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嘛！

　　边境有了摩擦，人家都已经掠夺了两个城池了，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呢？

　　但是这是在古代，前两天还听季珩提到最近百姓的日子过得不景气，连贡品都是来之不易的。这要是开战以后，那问题可就多了，万一到时候弄一个“苛政猛于虎”出来，那慕言可是罪过。

　　所以现在她就不敢贸然做抉择，就怕一不小心成为史书上的罪人。

　　“你尽管凭着感觉选，到时候我肯定会让派人去帮你的。”皇上说话时候的语气再平和不过了，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但是听了这话的慕言吓得后退一步，反应过来话里面的意思，停顿了两秒才不敢相信的问道：“等等，为什么是······帮我？”

　　“你以前和高丽公主挺投缘，若是由你前去讲和胜算自然大些。”皇上看慕言这抗拒的姿态有些不虞，“至于正面交锋起来，我也相信你的能力。”

　　慕言心里的苦楚无处诉说，有心为自己争取一下但是又不敢明着反驳皇上，生怕待会一不小心就“伴君如伴虎”了。

　　“不是，皇上，我自然是愿意为您效力的了。”慕言紧张的开始连比带划，一双手出了手汗还不敢去擦，“但是，我最近刚没了记忆，这以前的交情那怎么能用得上？还有，就我这样去打仗您肯定也不放心对吧，万一到时候一不小心就·······那啥了是吧！”

　　开玩笑的吧！让她去带兵打仗，她现在连十八般武器都人不全呢！虽然那一次确实是神奇的大展身手，可是现在她脑子里完全空空啊！

　　怎么能一次月考撞大运考了个优秀就让她直接上高考的考场呢！

　　还是有来无回的那一种！

　　皇上皱着眉头看着她在哪里连比带划，等她说完了才把手上的奏折轻轻一扔。

　　“啪——”的一声让慕言不自觉梗了下脖子。

　　“过来看，”皇上斜睨了一眼慕言，就往旁边的堪舆图走过去，“这里是幽州，僵持了两年，我们已经折损了不少将军和副将了。下面离得最近的通州大营和丰台大营都是在京城附近守着的，一动势必影响人心。朝中也有不少堪当重任的副将，但是都没有你经验丰富，也没办法独挑大梁。再往下就是你父亲驻守的青州了，离幽州最快过去也得一个月。一个月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说道最后，他的声音一大慕言就心慌慌，也不敢应答。

　　“一个月，足够高丽再拿三个城池直取京城了！”皇上说完以后，回音还在御书房里响着。

　　慕言红着眼睛，无从为自己辩解。

　　他们都以为自己只是失忆了，皇上是，长公主是，季珩也是。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就是原来的沈慕言，那个青州大营，战功赫赫的小将军。

　　可是她不是呀！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过了二十二年，却在二十三岁生日后发现癌症的小女生。最熟练的刀就是菜刀，连杀鸡都不会，除了蚊虫和蟑螂，她就再不敢对其他的活物下手了。

　　她不仅怕丧命，还怕自己做不到原本沈慕言应该做的一切，最后害的不止是自己的一条命，有可能是一个军营里的将士，一个城池的百姓！

　　“和谈吧。”沉默了片刻后，慕言抬头望向皇上，没有紧张得不知作何动作，很平静，但是红着眼睛。

　　至少，这样子最稳妥，也只希望能够帮助到更多的人。

　　这样的结果好像也在皇上的意料之中，他沉默的点了点头回到了上面的椅子。

　　“早上幽州刚传来的消息，高丽储君已经去到前线了，若是想要和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了。”皇上淡淡吩咐的样子好像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一样，“你现在没了记忆，我会让幽州那边的人多帮着你，想要什么人你直接提。”

　　慕言哪里认识什么有能力的人，来这里不过才几天啊。

　　她摇了摇头，又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你收拾好了就出发。”皇上说完顿了顿，还不忘补上一句，“有什么缺的尽管说。”

　　皇上把她都逼到这个份上了，再说这些话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可能古代人习惯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的观念，可是她多多少少还是心里不舒服的。

　　饶是如此，慕言也不能有什么怨言，规规矩矩的行礼告退就准备回去收拾行李了，甚至连行李都没有多少可以收拾的。

　　走到御街，还没到午门的时候就远远的望见一人。

　　以往见到他，慕言总是不自觉便笑起来，就像看到帅哥美女一样，心情都是很好的。但如今，却莫名的有些逃避了。

　　“怎么了，皇上找你进宫有什么事情？”季珩看到她的时候，才稍微放心下来。虽然知道在宫里她肯定不会出事，但是见不到她总是有些不安的。

　　慕言对他视而不见，没什么表情的往外面走去。

　　季珩还有些莫名，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火气。但还是并肩跟着她往外走，走着走着突然抬头看了看天，有些感慨似的说道：“看来今天要下雨了。”

　　慕言抬头，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天空上一片乌云都没有。

　　“你以为自己是龙王啊，这天哪里来的雨？”慕言道，语气里还带着点嫌弃。

　　季珩轻轻勾起唇角：“因为，你心情不好。”

　　听了这回答的慕言不由得黑人问号脸，怎么听着还有几分土味情话的感觉。她哭笑不得：“合着这天还看我心情吗？”

　　“在我心里下的雨。”季珩转身盯着她。

　　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