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难为[综武侠红楼]》隔壁小楼

21、第021章

　　第021章

　　下午，李寻欢带了一双儿女和两车厚礼一起前往花家。
　　这既是因为他是晚辈，花母是长辈，也因为他家有丧事，虽不好出门拜访，但让花母前来也有些不像——他家连个招待她的女主人都没有。

　　所以李寻欢没让花尽觞带着幼弟来拜见自己，反而决定带着儿女登门。
　　扬州城本不大，上午花家浩浩荡荡入城，这时候已经传遍了城内官吏富户耳中，就是寻常百姓都有几分议论。

　　李寻欢带着一对孩子前来拜访的时候，花尽觞早已带着花七童在门前等候多时。
　　黛玉还在马车里，只见父亲抱着林珂和两兄弟见面。

　　其实李寻欢在看到花家兄弟的时候心里略有些震惊，他倒是明白了几分这花家为何能雄踞江南，历久不衰——这对兄弟，都是习武之人，而花尽觞甚至能称得上一流好手。

　　这江湖的事，李寻欢也是有跟老福打听过的。
　　毕竟江湖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扬州，就是盐帮的根基！

　　这江湖之中，盐帮可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小觑的。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通天之梯他们兴许都有法子去通天。
　　李寻欢当然得打听打听地头蛇，打听完了就发现这盐帮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墙头草，这义忠亲王在江南势大的时候他们安安分分为他纳贡。

　　这义忠亲王倒了，他们就改成规规矩矩给甄家上供，如今和漕运总督许铮眉来眼去。
　　忠亲王起事，他们顶多运粮运盐运银子。
　　如今到了甄家，他们依然运粮运盐运银子。
　　之前安靖贤搞出去的五十万两银子的盐引，肯定是被他们领了盐，要么转手出给小盐商，要么官盐当私盐去卖。

　　可李寻欢不会主动去找盐帮的事儿，他要收拾也是安靖贤
　　盐帮虽然财大气粗，江湖颇有名望，可官场上的事，他宁可用官场上的方式解决。盐帮不犯他，他不犯盐帮。

　　如果盐帮坏了规矩，他也不介意用江湖方法行事。
　　这似乎扯得有点远，只说这花尽觞和他弟弟花七童在看到他们这位表舅之后就震惊至极。尤其是花七童，他从未见过李寻欢，更没想到这位表舅的风采居然……居然……

　　花七童还在震惊之中，被李寻欢抱在怀中，披着斗篷的林珂也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这一刻两兄弟心中都有了几分惊讶。

　　这次更惊讶的就是花尽觞了。
　　之前李寻欢在信中说什么投错胎之类的话，他本是不信的，只以为是李寻欢觉得这孩子适合，找个理由罢了。可现在只看了一眼，他就对李寻欢在信中投错胎之说深信不疑。

　　这孩子生得如此之好，险些把他家如皎皎明月的七童都要比下去，怎会是平凡俗子？
　　可不管再震惊，这兄弟一前一后，琪琪躬身施礼道：“尽觞（七童）见过表舅！”

　　李寻欢连忙扶了一把七童，细细看了一眼这孩子，见他眼睛止不住好奇地看着自己，就不禁笑了起来，又对已经起身的花尽觞道：“难怪你诸多兄弟中最爱七童，这孩子真是让人见之忘俗。”

　　花尽觞心说，您怀里的这个也不差。
　　他真心实意道：“表叔过誉了，您怀中的珂儿弟弟才是人中龙凤之姿，您抱着他，我一眼瞧着就是嫡亲父子，这弟弟真的是跑错了人家啊。”

　　探花郎不禁笑了起来，又见七童仍瞧着他和林珂，就把见了生人后就死死粘着他的儿子放下。
　　林珂被放下后就扒拉着父亲的腿，可眼睛却看向了七童这个小哥哥。

　　七童半墩身看向这个身上过的厚厚的小萝卜蹲问：“珂儿弟弟，你冷不冷？”
　　黛玉在马车中听得他的声音，小心地挑了一条帘缝觑了一眼，就看到了他笑着和珂儿说话。

　　她虽然看不清弟弟的表情，却看他小脑袋摇了摇头，显然不怕他。
　　此时探花郎解释道：“他有些怕生，这两日我去衙门办公，每日回家尽腻着我，可见是个撒娇鬼，你们多担待。”

　　花尽觞笑着打趣道：“儿子不依着你这个父亲，您还想让他依着谁去？”
　　李寻欢也笑了起来，若儿子真的扒着贾雨村或是老福等人不放，他的确会呷醋狂饮。

　　见过了花家兄弟，就要拜见花母。
　　因为黛玉年龄稍小，这时候寻欢才让她下车。

　　黛玉戴着兜帽来跟两个表哥表弟见礼，而花家兄弟也甚是知礼，并未细看这表妹。

　　一行人到了花母那儿拜见花母，李寻欢先是磕头见礼，这花母阻挡亦是无用，只得口中怪罪他几句“你这太外道”。

　　李寻欢笑道：“婶母这话才是外道，您这把年纪为我们奔波受累，如海也没有什么能为您做的，不过只是磕个头罢了，您也不许，让我如何自处呢？”

　　这花母以前也没见过探花郎这么能说会道，只心中更怜惜他几分，只笑着说：“罢罢罢，我不和你这探花郎强辩，反正左说是你有理，右说还是你对，我一届老妇，也就托大受了你的礼。”

　　李寻欢这就笑着让黛玉和林珂见礼。
　　花母这次也不再拦着他，看着黛玉给她见礼，而林珂给她磕头。
　　这走过了规矩，她就不再拘着人，连忙摆手道：“来来来，都来婶祖母怀里来，让我看看我的玉儿，我的珂儿。”

　　黛玉就领着弟弟来到她面前，这花母看着李寻欢和自己的长孙还杵在这里，连忙打发道：“行了行了，没你们爷们什么事儿，你们都出去聊你们的去吧，七童留下来。”

　　七童还不到七岁，倒也无妨，花尽觞笑着请了李寻欢。
　　李寻欢这又跟花母稽首一礼，这才和花尽觞一同去外院的书房。

　　花七童看着大哥真的就这样陪着那位风采过人的表叔走了，将他这个自诩小小男子汉的人留了下来，心里虽然有几分不乐意，可在祖母面前也不敢表现出来。

　　这时花母才拥着黛玉和有些紧张，抓着姐姐小手的林珂说：“这是你们七童哥哥，因为有个癞头和尚曾经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当时给我打出去了。可他母亲找人给算了算，说是命里有一劫，这名字得慎重，他父亲也不巧去了，拖到现在也没给他起个大名。”

　　黛玉听了，就有几分感同身受，她丧母，而这个七童表哥却少年丧父，两人都是亲缘浅薄的苦命人。
　　就下榻走到花七童面前规矩行礼道：“黛玉见过七童表哥。”

　　已经被人家父亲风采折服的七童在祖母面前才看了一眼黛玉，只这一眼就有几分心惊，心道：“表叔好风采！表妹也是好容姿！”

　　再想到母亲打趣，以及他昨儿个腻着大哥说的那些话，当下就红了脸，这才发现自己昨天的戏言太过唐突。
　　花母哪想到自家落落大方的小孙孙居然就这样红了脸，像个小木头人儿？这一边惊奇，一边忙不住地说，“妹妹跟你见礼，你怎么像个呆子一样？”

　　七童连忙回礼，可现在红的不只是脸，甚至红到了耳尖。
　　花母心中暗笑。

　　而已经走到外院的李寻欢在和花尽觞聊了一路的过继的具体事宜，所下帖请了哪些人，待到了书房，管家亲自看茶后，花尽觞才道：“今儿个刚到扬州，就听说了表叔上午在转运司大发神威，倒是听得我又佩服又心惊，这安靖贤若是狗急跳墙可怎么办？”

　　李寻欢笑道：“狗急跳墙？他跳哪个墙？我倒是觉得他们想的太好了，好到完全没想一件事。”
　　花尽觞不禁道：“还请表叔赐教！”

　　因为知道他是个高手，李寻欢也不怕隔墙有耳，只道：“这太上皇就算是心再狠，再硬，一个心爱的儿子已经两立两废，被他终身圈禁，现在这个他还真能狠下心？又或者他真的想当一次唐高祖？”

　　唐高祖李渊，在亲历玄武门之变后不得不禅让给弑兄逼父的李世民，尚在壮年就不得不沉溺于酒色之中。
　　太上皇虽然已老，也不愿意放权，可这甄太贵妃所出的忠恒亲王真的被他宠，或是有唐太宗李世民的能耐，何至于争不过太子，也没成为新皇？

　　从这点上来说，李寻欢和林如海的看法是一样的。
　　而且太上皇虽然老了，可人老了也就更不愿意看到这些场景。这太上皇如果真的冷酷无情到了极致，也不可能现在还留了义忠亲王一条命，留下了他的子嗣。

　　忠恒亲王如果想以太上皇为突破口，怕是等到他咽气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李寻欢想到这里，不禁眉目微冷。

　　花尽觞其实也有些这样的想法，但他没想到李寻欢真的在他面前说清楚点明白了这一点，只能在心中道：“倒是没想到表叔想的如此深远，只是我冷眼瞧着，他们怕是不会罢手。”

　　这甄家蓄力已久，也很是笼络了一些人，怎么可能真的不发动呢？
　　要是真的等到太上皇归天，这新皇腾出手来，第一个收拾的不就是他们？

　　李寻欢淡淡道：“活着不好吗，非要找死。既然他们想找死，太上皇和新皇肯定会让他们求仁得仁。”

　　花尽觞倒是没想到李寻欢深信太上皇会在忠恒亲王起事后会合力打压，这让他心里也有几分嘀咕——这主要是因为他想到眼前的表叔身份实在是复杂。他不但是站在新皇那一边的忠臣，也是太上皇亲自点的探花，如果他在太上皇那儿……

　　花尽觞想了想，索性问道：“表叔接下来要怎么走？”
　　李寻欢也不瞒他，笑道：“我现在就等着他们给我出招呢，他们不出招，岂不是显得我林如海总是惹是生非？把整个江南搅成了浑水？这锅，我不背。”

　　花尽觞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他以前只觉得这位表叔世事练达，怎么不知道表叔这么逗呢？

　　李寻欢携着两个孩子拜会花家的消息当然也藏不住，也为扬州城新添加了一件谈资。
　　这时候安靖贤和许铮等人已经不在意花家了，他们只惦记李寻欢当着安靖贤的面写的折子，那家伙到底写了什么！他们只要一想这家伙可能搬弄是非，就觉得火大不已。

　　可如果皇帝和太上皇不问责，他们甚至没办法辩解，毕竟谁也不能为了可能被参本，而先上自辩折子吧？

　　小李探花连续上了两本奏折，这两本还都在路上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呢，这戴权就已经带着一个小太监来到了毓庆宫的书房内。

　　戴权带着小太监悄无声息地进去，丁点儿的动静都没闹出来。可明晃晃的两个人，新皇也不可能瞧不见
　　他把笔搁在了笔山上，瞥了戴权一眼，这戴权才带着小太监近前，对新皇道：“这小子刚刚送了江南密报来，说是林如海在江南搞出了一些动静。”

　　新皇立刻接了密保，拆开一看，表情可谓风云变幻，立刻把戴权吓得大惊！
　　他可有些年头没见新皇的表情这么……这么生动了。

　　他哪知道新皇早就不是新皇，而变成了那位巡盐御史林如海呢？
　　这林如海在为发妻贾敏操持了丧事后，想到自己在江南的两难处境，已作出决定将女儿送上京，自己做一个孤胆重臣，只盼着新皇日后能够照拂黛玉一二，不让她受人所欺。

　　可谁想听到黛玉因为思念母亲而病倒，想到她体弱多病，又想到自己那夭折的独子，再想到父母双亲，再想想已逝发妻和那不知道能不能担得起他所寄托的新皇，心焦之下，他也一病不起。

　　结果谁知一日病中惊醒，他居然变成了新皇徒禛！
　　如果这新皇是个权柄在手，玉玺在侧，一言出，四海平的皇帝，林如海哪还有什么心事？可他这个皇帝上头还有一层皇帝，他只是一个年过三旬的儿皇帝！

　　想着扬州的孤苦伶仃的女儿，林如海也病了一场，这病着病着，没等到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的死信，倒是从戴权这里看到了荣国府的密报和那三封书信。

　　虽然书信是被转印复刻到他眼前的，林如海看着那和自己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少了一分拘泥规矩，多了一分肆意洒脱的字迹，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这顶替了自己的人，是谁呢？
　　难道是徒禛？
　　这个猜测让林如海心中打鼓不已。

　　虽然只是几封家书，也能看出这假冒了自己的人文采不逊自己，他在家书中所提到的事，林如海琢磨再三，觉得占据了自己身体的那个“林如海”倒是个能人。

　　一来，他已经搞清楚了他现在面临的困症，并且顺从他的本意，决定送黛玉上京。
　　二来，他居然帮自己过继了一个儿子，而非决定续弦。

　　虽然被过继了一个儿子也非自己的本意，可比起来续弦这一桩，林如海就得感激这点了。否则他不是盼着对方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吗？这绿帽子戴上了，就摘不下来了！

　　他当时就让戴权具体打探林如海到底要过继哪一家的孩子，具体如何，又让人仔细盯着林府，今日才有了新消息。

　　现在新的密报到了，他看完后就苦笑不已。
　　他之前还觉得这个顶替的林如海有城府，结果没想到他居然广邀四方宾客，联络老亲，更是得到了花家驰援。另一面还跟安靖贤彻底干上了！

　　想必没两日，他就要收到奏折了。
　　这让林如海不禁摸着胸口吐了一口郁气，心中猜测——

　　那个在扬州扮演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徒禛呢？
　　是的话，下一步他又要怎么走？

　　其实林如海更想高呼一声，你要搞事，也莫要牵连我儿！
　　戴权瞧着他叹气，不禁低声道：“主子，您这——”

　　林如海摆摆手，看到了旁边的小太监，知道他兴许是密探，就对他道：“你是扬州来的？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立刻跪下见礼道：“回陛下，奴婢名雨化田，在东厂当差。”

　　林如海点点头，对他道：“我瞧着也是这两日的消息，你奔波不易，歇几日再回去。”
　　他要等“林如海”的折子到了之后，看太上皇的反应后再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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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如海：我成了新皇，谁成了我？新皇？
之前有小天使说，为啥李寻欢成了林如海后没有改称呼叫林如海，搞的大家很乱。
原因……就是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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