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死咒》司禹

3、第二章 救赎的降临(上)

　　黎明时，戈德里克山谷总弥漫着薄薄的迷雾。枝叶上会积攒着晶莹剔透的露珠，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儿惊起，便会引起一片哗然，片刻，山林又会恢复宁静。
　　但当旭日东升时，一切都变得明朗，夏日的热烈又将戈德里克的静谧取代。
　　这是一个古老的村庄，人们提起它时总会与神秘相连。
　　不仅是因为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的伟大创始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GodricGryffindor)出生于此，而且还因为传闻《诗翁彼豆故事集》(TheTalesofBeedletheBard)里的“三兄弟传说”中所提及的“死亡圣器”(theDeathlyHallows)制造者佩弗利尔(Peverell)三兄弟曾居住于此。其实，为此蒙上神秘面纱的还有许多——打造第一个金飞贼(GoldenSnitch)的地方、不时窜出来各种神奇动物(FantasticBeasts)的灌木丛、刻满古老巫师家族姓氏的墓地、几世纪以来不断被死神造访的小教堂……等等稀奇古怪的传闻。当然，大多数人都认为那只是古老的传说，并未信以为真。
　　邓布利多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他觉得这里的夏天与别处无异。
　　山谷里居住的人户并不多，大多数是古老的家族，已经一代接一代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多数村居保持着原始的模样，用茅草盖起尖尖的屋顶，在小院里养地精(Gnome)，将不时会甜言蜜语的牌子挂在栅栏上等等。或许这是这个村子为数不多的特点之一。
　　纵观山谷，村庄恍若置于幽绿的海洋中，环山是错落有致的茂密丛林。村舍并非鳞次栉比，反而沿着四通八达的不宽不窄的山路点点分布。山涧在远离村庄的半山腰汇有一汪潭水，再顺着地势流经村落，最终汇入谷底的河流。
　　村庄的中心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块刻了一半名字的方尖纪念石碑，当巫师路过时，它会变成伟大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雕像。
　　这里有几家日需品店铺，还有一个邮局、一家酒吧和一座小教堂。教堂在广场对面，彩绘玻璃在日光和月光下总是熠熠生辉。教堂后面有一个墓地，入口是一扇窄窄的木门，一排排墓碑伫立在浅蓝色的银毯上，刻满了古老巫师家族的姓氏。邓布利多的母亲也安葬在了这里。
　　“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恬静祥和啊——看来是我太过焦虑了。”
　　邓布利多对正走过来的巴沙特教授感叹着。他正坐在一棵大榕树下的方长木凳上，看到教授和蔼的微笑心生惭愧。望向他们刚刚一起走过的教堂，此刻太阳的光辉正好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闪烁着神圣而迷人的光芒，不由让人心生虔诚。
　　这是邓布利多第一次在村庄里散步。对于以往的他来说，这几乎不可能。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在浪费时间，消磨生命。可静下心来看，这何尝不是一种修身养性。
　　不过，静心片刻后，脑海里又会重新涌上来那些令他烦躁而痛苦的事。
　　不由得让他垂首揉了揉眉心。
　　“年轻人总是充满奇妙的想法，也总在这个年龄阶段心事重重。”巴沙特教授看着年纪轻轻的邓布利多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得感叹，“看着你，我总想起我的侄孙。他也很优秀，今年十六了，但是前几天被学校开除了，不过他似乎并不怎么难过，还来信说不愿拘泥于弹丸之地，要趁机周游世界，顺便先来看望我这个老人家。”
　　“……嗯？他也是霍格沃茨的？”闻言，邓布利多觉得怪哉。怎么会有被开除了还不难过的学生？而且还是一个教授认为优秀的人。他难道不会感到羞愧吗？难道他认为霍格沃兹是弹丸之地？
　　“不，他就读于德姆斯特朗(Durmstraang)，不过现在不是了。”巴沙特精明的眼睛一下就看出了邓布利多的疑惑，笑着继续道，“这小子从小就不守常规，想法总是很新奇，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学校的课程对他而言没有挑战性，所以他就自学了需要高素质、高技巧的黑魔法。不过前些天在进行黑魔法实验(TwistedExpriments)时用在了同学身上，那个学生险先丧命，所以他被开除了。”
　　“徳姆斯特朗……听起来他的确不怎么墨守陈规。”邓布利多知道徳姆斯特朗是一所被黑魔法环绕的学校，应该配有专业的练习设备，能将学生逼到只能对同学下手，足以见得这个人是多么不满于现状。
　　“这家伙随了他的德国老爹，是个神采飞扬的金发小子，尽管总是一脸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可很惹人喜欢。我就很喜欢他的快乐狂放、雄心勃勃。”巴沙特教授说着，脸上洋溢着慈爱而喜悦的笑意。
　　见状，邓布利多已经在脑海里开始塑造那是怎样的一个人了。不过，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便问道：“他叫什么？”
　　“哦！盖勒特·格林德沃(GellertGrindelwald)。”巴沙特教授看到邓布利多微微地点着头，似乎对他的这个侄孙挺感兴趣，顺便就提了一句，“他或许最近几天就会过来了。”
　　“嗯……”邓布利多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盖勒特·格林德沃，细细地想解读他的名字的内涵。
　　“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吧！你会喜欢上那小子的。”说着，巴沙特教授又笑了。
　　“或许吧。”邓布利多随之也轻轻地笑了。
　　在戈德里克的时光总是很漫长，仿佛一切的时间都变慢了。
　　黄昏的余晖点燃了西边的云山，向山谷洒下暖人的菊红色，幽静而壮阔的晚霞似一位将姿态推向高潮的舞者，安静地享受着落幕前的热烈。夏风拂过树梢，只响起窸窸窣窣的簌簌声。蝉鸣蛙叫似乎都随着这静好的时光变得慢慢悠悠。
　　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吃过晚饭后便一起去了广场散步，阿不福思请假过来的，这是难得的机会。而邓布利多却坚持要把功课做完，独自回到了阁楼上的卧室里。
　　阁楼的窗户正对着落日西沉的方向，从这里可以隐约看到教堂尖尖的塔顶，听到悠悠的钟声。
　　邓布利多坐在书桌旁，读着《荷马史诗》(Homer'sEpics)，夕阳的光铺在陈旧的羊皮纸上，映照出古老而神秘的古希腊文字。
　　“Confringo(霹雳爆炸)！”
　　突然，一道明朗而富有朝力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炸裂声和地精尖细的哀嚎。
　　邓布利多听出来这道咒语并没有使什么爆炸，而是纯粹让空气炸裂发出声响吓唬人而已。但这是极为危险的咒语，通常是用来置人于死地的，而且施咒者必须拥有很强的法力，法力越强，控制的能力就越发娴熟。在邓布利多看来，这完全是在大材小用。
　　“Locomotor(移动)！”
　　窗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像快走到屋里了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来自地精惊恐的尖叫，那人留下一串朗朗的笑声。
　　不知为何，邓布利多突然很想看看是谁在恶作剧。
　　便起身，走到了窗边，低头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头金色的齐肩卷发。此时他正低头看着悬在半空中挣扎的地精，一边坏笑一边从地精怀里揪出一串项链。所以邓布利多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吓到你了吗？”
　　突然，金发少年抬头看到了目光有些呆滞的邓布利多，以为自己吓到对方了。便解释道：“这些地精偷走了我的项链，到处乱窜，我就吓唬吓唬它们。”说完，还笑了笑。
　　“并没有，”邓布利多也笑了，“我只是好奇，你这么年轻，怎么做到对空气施这个咒语的。你知道的，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天生的。”话毕，金发少年又发出了朗朗的笑声，其实挺悦耳的，并不让人讨厌。
　　“年龄并不能代表什么。学校规定每个人每个年级就只能学那点东西，才分出了年龄上的实力差距，这对于天资聪颖的人来说很不公平，就比如说我。”说着，他施咒将地精落到地上，一脚踢在它那颗又大又秃、活像马铃薯的大头颅上，可怜而无助的地精就被这样踢飞了。
　　“不过，看起来你和我年纪差不多。不仅知道这个咒语，还听得出来我炸空气，算得上‘天资聪颖’这个行列。而且，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金发少年说着突然眼睛一亮，“难道你也被学校开除了？”
　　“不是。不过差不多了。”
　　邓布利多从金发少年眼里看到了赞许，但与过往其他人不同的是，多了太多欣喜，以至于他不敢与之对视，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