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死咒》司禹

2、第一章 垂危的挣扎

　　1898年的夏天，充斥着烈日炎炎的聒噪与烦闷，也滋生着压抑于阴霾下的幽怨与痛苦。
　　正逢英国苏格兰霍格沃兹(Hogwards)魔法学校一年一度的夏日毕业典礼，18岁的阿不思·邓布利多(AlbusDumbledore)毕业于格兰芬多(Gryffindor)学院，学分优异、表现出色的他俨然成为魔法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然而，毕业之初，正当他收拾准备第二天动身去希腊进修时，一只猫头鹰传来了噩耗——
　　在北海寒冷的水域里，魔法法律执行司(DepartmentofMagicalLawEnforcement)在一个小岛上建立了监狱。
　　这里由一群可怕的生物摄魂怪(Dementor)把守，它们被称作“没有灵魂的恶魔”。凡是被关押一段时间的囚徒，都会精神失常。他们的健康与青春被榨干，在睡梦中尖叫。绝食，发疯，麻木不仁地苟且着绝望死去……这里是能夺食囚徒们所有希望与一切感觉的恐怖深渊，被称为“阿兹卡班(Azkaban)”。
　　邓布利多永远也无法忘记，十岁那年所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的可怕。
　　当他看到妹妹阿利安娜(Ariana)几近癫狂地缩在床角尖叫痛哭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当一群披着斗篷的可怕生物包围了整个房子时，邓布利多意识到了危险。那些漂浮不定的生物全身像在水里泡烂了一样，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黑洞。它们散发着身体腐烂的臭味，所到之处，都会结成冰。
　　没有一丁点儿可反击的机会，父亲珀西瓦尔(Percival)就这样被它们押走了。
　　至此，阿利安娜变得更易受到惊吓。而母亲坎德拉(Kendra)则无奈地向邓布利多交代了原委。
　　原来，六岁的妹妹用魔法时，偶然被三个麻瓜(Muggle)男孩看到了，后遭到了他们的攻击，从此精神失常。怪不得那天之后阿利安娜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不愿意使用魔法，又因无法摆脱而常常痛苦地尖叫，夜里也总会被噩梦惊醒。这些把她逼疯了。父亲便去报复了那几个可恶的麻瓜男孩，结果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父亲并未解释对麻瓜使用魔法的原因。若魔法部(M.O.M)知道阿利安娜的遭遇，会把她看作对《国际保密法》(InternationalStatuteofSecrecy)的严重威胁，将她终身囚禁在圣芒戈(St.Mungo)魔法伤病医院。为了保护阿利安娜，母亲决定带着他们三个搬到戈德里克(Godric)山谷。
　　远离麻瓜世界，远离那伤心之地。
　　因为父亲的罪行，邓布利多在学校处境艰难，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优异，反之，他是一个人人赞许的天才少年。
　　但当他成功毕业正欲青云直上之时，阿利安娜错杀了母亲的噩耗传来了。她为逃避现状，抑制自己的魔法力量，衍生出来的寄生物默默然(Obscurus)，失控脱离了宿体，导致母亲遇害。因为阿利安娜年仅十四岁，与M.O.M商议后，只要阿利安娜有监护人，就不必囚禁于圣芒戈医院。
　　十五岁的阿不福思(Aberforth)愿意在家里照顾妹妹。但成为一家之主的邓布利多认为弟弟不能中断学业，于是，决定自己留在山谷。
　　放弃前往希腊。
　　晌午，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到达戈德里克山谷的邓布利多却觉心中万般凄凉。
　　这是一个半巫师聚居地，几乎与世隔绝，也只是一个静谧的小村庄，而他，将在这里虚度光阴。
　　自从父亲被关入阿兹卡班，他便再未走过从村口通往家的这段蜿蜒小路。这一次，他也一如既往地直接“幻影移形(Apparate)”到了阁楼上的卧室。
　　楼下传来争执声，伴随着窗外夏日里不断绝的蝉鸣蛙叫，令人烦躁。
　　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从阁楼上下来，那些陌生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仍然同一个与自己相像的但更为年幼的少年争执，而少年身旁依偎着一个幼小的女孩，那些喋喋不休的陌生人似乎在拉扯着女孩，显然男孩对他们的行为感到极度愤怒。
　　而邓布利多也同样感到愤怒，他甚至感到了耻辱，却也保持着冷静，镇定地冷言道：“按照魔法部协约，你们已经没有权利干涉此事，奉劝你们最好赶紧离开。”
　　闻言，争执被打断。
　　尽管邓布利多一家处境凄惨，可他们也畏惧霍格沃兹的天才少年阿不思·邓布利多。那可是自建校以来屡创新高的天才少年，年纪轻轻就获得了M.O.M的高度关注，《预言家日报》(DailyProphet)也每周推刊他的独家采访，三强争霸赛(TriwizardTournament)里优异出色的表现更让他名声大噪。毕业后，本应该顺利进修的他却选择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照顾他年幼的妹妹，竟然亲手折断了自己的远大前程，令人惋惜的同时，也让不少人幸灾乐祸。
　　他们以为阿不思·邓布利多会在学校多呆几天，没料到居然这么快就来了，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待那些人远去，少年和女孩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到沙发上。
　　见状，邓布利多坐到对面，倒了一杯茶，问道：“我没来的这几天，这些人每天都会来闹事吗？”
　　“是啊”，阿不福思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笑了笑，“呵，我还说，他们要来，我就奉陪到底。一天到晚闲得慌，变着法儿地刁难我们。幸亏我巧舌如簧！”
　　闻言，阿利安娜露出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苦笑。
　　“嗯。不过以后就直接用魔法部协约说事吧。”话毕，邓布利多喝了一口凉茶，本该是沁人心脾的清凉，他却品出了难言的苦涩。但却没表露出来，反而又问：“学业没落下吧？”
　　又来了，每一次谈话，都会无可避免地提起学业。而这往往会终结他们的话题，意味着阿不思并不想再继续谈话下去。而阿不福思也总会应声：“……没有。”
　　戈德里克山谷的夏天并不算太热，但紧关着窗户，屋内不通风，也挺闷热的。没待一小会儿，邓布利多便坐不住了。于是就起身去开门窗，又一边问道：“阿利安娜饿不饿？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阿不福思做的。”阿利安娜很憔悴，她幼小的心灵已经遭受了太多伤害。可她总是强调阿不福思对她的照顾，似乎在埋怨阿不思对她的冷落。
　　“……”每当这时，邓布利多总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余下的，只有默然。
　　直到阿不福思带着阿利安娜在无言中去了楼上。
　　邓布利多总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漫长，就是在虚度时光，一刻不停地想念学校里充实的生活。可是一想到尚小的妹妹每个夜里都会被噩梦惊醒，吓得失声痛哭，他就自责不已，想尽力弥补什么。
　　这样矛盾的想法一直压抑在心中，此刻的他，像极了夏日里，郁郁葱葱的树木上聒噪的雄蝉，等待着救赎。
　　“噫？你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嗯，我是。”
　　一道沧桑而有力的声音将邓布利多从纠结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他循声望去，窗外的青石板路上，站着一位身着棕黑色长袍的年老妇人，头发苍白，却精神抖擞，看起来很面熟。
　　“你比《预言家日报》上更年轻帅气”，老妇人说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然后又平和地继续道，“我听说了你的事，为此我感到惋惜，但学术研究并不局限于去更高层次的地方，这取决于你如何做。”
　　“……我想您说的没错。”邓布利多走到了门口，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有诸多不便，难以全心全意地投身于研究之中，但他不能直接反驳这位长者。
　　“年轻人，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老妇人淡淡一笑，便不再多言，走进了隔壁的房子。
　　原来，她就是他们家的邻居，那位霍格沃兹《魔法史》(AHistoryofMagic)课本的编写者，巴希达·巴沙特教授(BagshotBathilda)。
　　怪不得邓布利多总觉得见过她，原来是在《魔法史》课本的扉页上。
　　这意味着他可以不必煎熬地等待猫头鹰长途跋涉地来回送信，就近便有一位可以请教的智者。
　　或许，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