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干大帝他超凶》一澜无鱼

16、第 16 章

　　尼小愉陪着泥耳走到了部落外的森林边缘，看着他走进入口，等了一会儿才返身往回走。

　　一来是因为泥耳身上带着很多盐，怕路上出现什么意外，这个责任到时候可推不清；二是他要确定泥耳可以说到做到，不会暗地里偷偷返回窥视。

　　尼小愉很快回到了他们的秘密小山坡。

　　这里，猫族部落的人称为“脑石坡”。

　　脑石，其实就是晶核，因为是从动物后脑里取出来的这么一块像石头的东西，所以称呼它为“脑石”。

　　上次尼小愉看到分肉时屠宰恐龙取出的晶核随意丢在地上，据黑白兄弟俩说，过后是会有族人清理的，然后集中扔到这里的山坡上，等于这里就是一个垃圾集中站一样。

　　只不过“垃圾”全都是动物的晶核，基本上全部都是灰黑色的，因为他们的部落周围没有更高等级的兽类了，就算有他们也几乎不会去主动狩猎的，高等级意味着更强大的兽体，那种一看就极其不好惹的生物猫族肯定是敬而远之的。

　　狩猎得来的猎物永远在增加，但这些晶核并不会一直存在越堆越多，大概存放几个月后就会变得易碎易裂，然后慢慢降解为泥土。

　　这和尼小愉上个世界也是大为不同，他见过储存了好几年的晶核都还稳固如初的，晶核似乎只有被吸收掉能量后才会破碎分解，不会这样短短数月就零落成泥。

　　尼小愉在心里梳理了一下这两天对兽人特性观察到的结果：精神域不完整，没有人使用异能，无法吸取晶核能量修行，易碎不稳定的晶核……

　　前面这两点，尼小愉已经确定他和普通兽人有差别，但后面的两点还有待验证。

　　脑石坡就是一片普通的绿草坡，东一堆西一堆地散落着或完整或碎裂的灰黑色晶石，单看那些晶核堆倒还挺漂亮，光线一照闪闪亮晶晶的，但站在远处一看，就好像绿色的绸布上被烟头烫了几个黑窟窿似的，十分有碍观赏。

　　泥球说这个地方平时是不会有人过来的，因为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部落杀死了一只特别巨大的猎物，将它色彩夺目的脑石当战利品挂在部落入口，结果这之后部落里的很多人感到头疼、心慌、全身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尤其在靠近部落入口的时候最严重，而离开部落出去一段时间反而会慢慢好起来。

　　当时那个部落的巫说，这是那头巨兽的诅咒，只要把脑石扔去远离部落且能晒到太阳光的地方就可以了，久而久之它就会被伟大的兽神收去。所以后来几乎所有部落都约定俗成，猎物的脑石不乱丢，都是集中扔到个离部落有一定距离的草地，等待它被兽神召回。

　　虽然他们猫族部落的脑石坡还没发生过让人身体不适的事情，但由于这个传说，大家基本都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过来闲逛的。

　　这个煞有介事的传说尼小愉一听就参破玄机了，色彩鲜艳的晶核，那肯定是品阶不低的晶核，高品阶对低品阶可以造成精神威压震慑，等级相差越大效果越明显。

　　那只巨兽应该等级非常高，即使晶核脱离了身体，短期内其中外泄的能量还是对那些老弱病幼们产生了一定影响，而这里的兽人根本不懂如何吸收化解晶核类型的能量，只能采取这种简单粗暴但非常有效的物理隔离方式了。

　　他们的部落还从来没有获得过什么特大巨兽的晶核，所以脑石坡基本上与一个和平安宁的普通小草坡没什么区别，尼小愉初到的时候也展开精神域走了几圈，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妥。

　　这个草坡有连绵起伏好几层，其中中间这层下坡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土洞，外边还连成一片的小灌木半遮半掩，好像电影里霍比特人的洞居一样，因为位置卡得巧妙，从外面看草坡根本发现不了这儿别有洞天。

　　这个坡洞是黑白猫兄弟俩小时候跑来玩的时候找到的，听了传说他们就总想找到那个鲜艳夺目的脑石看看，结果来了好几十趟都没什么新发现，还在这个坡洞里住过夜，啥异象也没发生。

　　尼小愉每次听他们说起童年“趣事”，都暗叹这俩孩子小时候真的挺熊的……不，现在看着挺乖，其实骨子里也还是熊性不改，不然也就不会和他这么一拍即合说搞事就搞事了……

　　等尼小愉进到坡洞里面的时候，泥团烧的水已经热起来了。

　　泥团看到尼小愉，立刻跳着凑了上来，问道：“泥耳走了吗？他发现我们的秘密洞穴没？”

　　人是他没留神带过来的，他很是不好意思，抬起手想要习惯性地抓抓头，结果滑溜溜地没够住东西。

　　“没事，他只走到了草坡外围而已，不会发现什么的。”尼小愉不甚在意地安慰着泥团。

　　他其实不要求这个地点有多强的保密性，这只是他暂时掩盖自己突增的实力的一个掩护所罢了，但若是不慎暴露了，其实也能用其他借口圆过去，就是有可能会多一点不必要的小麻烦而已。

　　怎样让自己填饱肚子、获得充足物资，同时又让自己的行动合理化，让大部分族人觉得是可接受范围内的能力增长，尼小愉心底里有一些自己的小策划。

　　在这种没有标准社会规范可言的原始社会，苟着玩才能稳，最好还能多借借力。

　　这时外头的灌木丛传来响动，是泥球回来了。

　　泥耳刚才如果见到的是哥哥泥球，肯定会比见到泥团时更加吃惊的，泥球那头原本看起来像黑白色随机挑染的爆炸头，梳开洗净之后竟然完全变了个样。

　　他整头毛发里的两种颜色分布是整齐分层的，头顶直到齐耳的那一截是黑色的，耳部以下的发色才开始渐变成了白色，完全想象不出是经过了怎样的异次元扭转卷曲才能乱成爆炸头时的那种花色的……

　　可见长毛猫平时不好好打理毛发会有多可怕……

　　黑白长发的少年是抱着一大捧水灵灵嫩生生的竹笋回来的。

　　他们离开竹林的时候还顺带背了不少东西回来，其中就有竹笋，到了竹林哪能少了这个传统美味。

　　泥球泥团还不知道原来小竹子也是一种野菜，这东西又刺又硬碰到身上还会发痒，平时采集队都不怎么来这片竹林采集蔬果的。

　　泥球刚才用尼小愉教的方法到溪边剥竹笋壳去了，尼小愉先前给他示范过一遍，手尽量不要大面积触碰笋壳表面，直接用小石刀从下自上划开，然后用石片沿着切口剖开，一直剖到笋皮表面不再有一丁点儿小绒毛的那层为止，做完后立刻洗干净手和工具。

　　食材锅灶的前期准备兄弟俩已经筹备完毕，剩下的就是尼小愉一展“厨艺”的时刻了。

　　尼小愉觉得这个“厨艺”的水准要求低得令人发指，只要会将几样能吃的东西搭配煮熟，撒上盐，似乎就能成为泥球和泥团心里的大厨了……

　　兄弟俩乖乖地坐在洞口外边烧火炭，时不时扭头殷切期盼地看着尼小愉的各种新奇操作。

　　坡洞内的一块空地上铺着厚厚的竹叶，上面叠放着他们分割好的巨大虾仁，两只巨虾仁均匀切割分成了四块，每块都有半米左右长宽。

　　尼小愉搬出其中一块，就着下面垫着的厚竹叶做砧板，开始把它切为片状。

　　这把石刀经过今天的过度摧残，已经碎了不少小缺口，很难切出漂亮的薄片，尼小愉就干脆弄厚实，每片按照整个手掌那样的薄厚以及大小来分切，在竹叶垫子上堆出了满满一座小山，以他们的小破锅来看，估计得分开煮两锅有余。

　　石锅的热水里已经放入了切块的嫩竹笋，竹笋比较难熟要先放，待水开一段时间后再加入一块块巴掌大的虾仁片。

　　因为没有任何葱姜蒜料酒等去腥调料，尼小愉将竹林里折来的粗竹枝从中破开，掰断成一节节加入了锅内。

　　这些竹块勉强可以当吸收腥气和杂沫的替代品，优点是还能给汤头增加天然的清香。

　　最后整锅汤滚开之后，尼小愉在一旁另存火种，熄灭了灶坑内的火。

　　石锅加热慢散热也慢，保温性很强，汤头沸滚之后就不要再继续加火了，以免虾仁煮老失去了鲜嫩。

　　最后撒上盐混合均匀，原始版的嫩笋炖鲜虾青竹汤就这么完成了。

　　尼小愉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虾仁，然后兄弟俩也迫不及待地开始分食。

　　“……！！”

　　“太香了！从来没有吃到过这种味道！”

　　对于兄弟俩来说，虾的味道、竹笋的口感以及竹筒加热后的气味，这些统统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他们已经惊讶到不知该说什么了。

　　尤其是最后分喝带着竹香的淡白色热汤的时候，兄弟俩这才深深认知到以前喝过的“汤”真是寡味如同久存的雨水一般。

　　竹笋炖虾尼小愉只吃了一碗，剩下的大半锅都让给了兄弟俩，他吃完之后还有活要干。

　　三个兽人只分吃一块虾仁肯定不够，尼小愉拿出了新的一块，在两面用小石刀整齐地划上了十字交错的斜口，然后拿出那细小的盐块，用刀直接在整块大虾仁上方刮出盐屑，一点点耐心地抖动撒匀，接着用手抓揉腌制一小会儿。

　　洞口外是兄弟俩在尼小愉炖汤的时候烧好的火炭堆，他拿出一路拖回来的竹枝，全部对半破开之后，将它们一根接着一根平铺在火炭之上，铺出了能够摆放整块半米虾仁的面积。

　　待竹枝开始微热冒烟，再铺上薄薄一层竹叶，摆上腌制好的大虾仁，仔细地翻烤。

　　最后莹白的虾仁开始变成金黄色，斜刀切口收缩翻卷起来，尼小愉吞着唾液撒上了切得细细的嫩笋丝，笋丝落入虾肉切口的深处，霎时间醇厚迷人的浓香争先恐后地爆发而出。

　　另一头，兄弟俩吃完后开始仿制尼小愉的手法，制作的第二锅竹笋虾仁汤也差不多滚沸了。

　　他们就这样默契地交替合作，终于将四块虾仁中的两块一点也没浪费地烹煮分吃了。

　　三个饭桶猫少年吃得肚皮滚圆满足惬意，瘫在地上眯着眼睛消食，懒懒地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

　　泥球和泥团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强烈的慨叹，靠自己的努力狩猎采集获得材料，然后再自己亲手煮出美味无比的食物，原来日子可以过得这样充实满足！

　　泥团撑起肩膀，双眸闪亮地望向尼小愉，“泥羽……”

　　“嗯？”尼小愉闭着眼慵散地应了一声。

　　泥团发自内心地真挚感叹道：“泥羽，你要是永远都跟我们在一起就好了，我们三个人一定会过得很快乐的！”

　　“……”

　　“…………咳咳咳？？？”尼小愉被口水呛了一激灵。

　　啥玩应儿？？

　　少年，停止你的虎狼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