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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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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眉捂着脑袋，脸色苍白虚弱：“我有点晕车。”
“晕车？！”
江漾微微迟疑了一下，脸色沉着凝重。
停车，抱人，按照鹿眉的指示刷开房门，再将人放在轻轻地放在床上，合身盖上被子。
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江漾的脸色仍旧沉着的。
“什么时候开始晕车的？”
鹿眉喜欢酷酷的东西，喜欢追着各种赛车的赛事，喜欢男孩子把玩的射击游戏。
在她沉静的外表之下，一直包藏着的从来是一颗火热奔放的心。
以前的鹿眉从来不会晕车。
床上的小人露着一点脑袋，被子盖住了娇红的唇，露出的脑袋盖着刘海碎发，人显得愈发有点可怜。
她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江漾一动不动，像一只蔫了的小豹子，可就是不说话。
忽地，鹿眉的额上盖了一只温热的大掌。
江漾抚了抚她的额头，不烫，他稍微放了放心。
床上的鹿眉脖子动了动，脑袋不乖地在江漾掌心下晃荡：“你是傻子吗？我又不发烧。”
江漾愣了一下：“你说我是什么？”
鹿眉负气地哼了哼，顺势把脑袋从江漾手心里搬了出来：“你不是听见了？”
江漾简直气笑：“你知道吗？小画眉，你是第一个叫我傻子的人。”
“是么，我这种荣幸？”
“你可真厉害。”
“幸会。”
被子里的人居然还伸出了两只小爪，抱了抱拳，冲着江漾眨了眨眼睛，得意极了。
“晕车好了？”
鹿眉当即低了一下脑袋，只不过下巴还没碰到被子边就被人提溜了出来。
江漾的手心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抚过，最后停在鹿眉的太阳穴上。他的拇指指腹揉在上面，力道恰如其分，频率节奏也把握恰当。
倦意很快从太阳穴处汇涌而上，鹿眉打了一个哈欠。
江漾的声音从头顶飘来：“你睡会儿。”
他的手仍旧盖住她的眼睑，鹿眉看不清江漾的神情。
听了这句话之后，鹿眉的脚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一点点地挪到了边上。
江漾的唇角抽了一下，有点后悔刚才不加思考说出来的蠢话。
果然一双小脚丫很快就蹭了过来，在他的后腰上戳了戳，江漾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鹿眉见江漾还是那一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态度，唇角哼了一声巧笑，露出了半个下巴，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江漾。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眸子里面的光狡黠而诡辩，可江漾却觉得他真的是疯了一样。
此时此刻的江漾从鹿眉的眼神里面居然看出的是可怜。
那么大的人盖在被子里面居然是小小的一团，她娇小曼妙的身材配上白白的唇色在此时看来像个瘦小的猫儿。
“莫斯科都给你吃什么了？”
“莫斯科的东西可好吃了。”
“就给你喂成现在的瘦猫样？”
“猫？”鹿眉红唇从被子里露了出来，扬起下巴压住了被角，口角含着笑，“那你不喜欢吗？”
江漾的下颚骨线条崩得更硬了些，鹿眉可没给他片刻喘息的机会，戳至腰际的脚尖突地下滑，从腰椎骨一直向下，踢蹭到尾骨还在继续向下……
江漾欠了下身，脸色已经沉黑沉黑的：“鹿眉。”
鹿眉止住了动作，脸上也是忿忿的样子：“不叫小画眉了？”
她皱着眉头，病恹恹的语气强逞着。
江漾无奈地换了口气：“眉眉。”
她别过脸去，仍旧生着气。
江漾叹了口气，再次改口：“小画眉。”
被子里面的人背着脸，抿唇笑了笑，抬脚摸索着地方往江漾身上靠。她背着脸根本看不见，这抬腿之下她早就绕过的江漾的后臀，一双小脚在他的面前挥舞着。
边摇边下着指令：“脱袜子。”
江漾提醒：“眉眉，你可没喝醉酒。”
“姐姐可不需要用那种挡箭牌。”
回答得倒理直气壮。
褪了袜子的两只小脚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有那么一瞬间江漾恍了下神，接着拉过被子把她的脚丫盖好。
江漾再次看了看床上的人，提醒道：“你要不要脱了毛衣再睡？”
果然，一双小胳膊再次理所当然地伸了出来。
江漾笑了：“真的不需要来两杯？”
衣服枕头被子全部盖好之后，鹿眉真的头一歪侧脸埋在枕头里，很快呼吸平稳香甜。
江漾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鹿眉良久转身进了厨房。
睡不着的也许从来只有他一个吧。
*
鹿眉醒来的时候，窗外都已经星火斑斓了。
北城不夜，晚上热闹得很，从卧室的落地玻璃窗看下去，北城的夜景热闹非凡。
鹿眉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了新买的毛衣裙，罩了一件皮大衣。
屋里面黑黑的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那边透出来的光射在地板上。
静悄悄的，除了她自己呼吸声，没有一点人气。
该死的家伙，又走了。
鹿眉心里咒了一声，按了按额头，后悔就这么睡了一觉。自从去了莫斯科之后她睡眠时好时坏，但也总是浅眠，说不上来刚才为什么就睡得那么沉。
鹿眉仍旧没有开灯，黑暗之中她放下了一头顺发，劈开分成了两股，一边一个编织着久远的麻花辫。
忽地，门外响起密码音。
鹿眉继续着手中的动作问：“这个时候来干嘛？”
知道她公寓密码锁密码的除了徐飞还有谁。
进门的脚步声顿了顿，来人也不说话。
鹿眉又道：“吓鬼呢，进来也说话。”
门口的人顿住了，也不进来，继续一声不响。
鹿眉扎辫子的手停了下来，看向客厅的位置，屏住了呼吸，心眼瞬间提到了嗓子口。
“谁？谁进来了？！”
哗啦一声，屋内一片灯火通明。
外面的人按亮了一键开关，打开了整间房子所有的灯。现在鹿眉的家里包括吊顶上的炫彩小星灯都在一闪闪地发光。
“别怕，是我。”
江漾手里提着外卖袋子，鹿眉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以为进来的是谁？”
鹿眉不回答，转身进了房间，连忙要解开刚才扎好的那个辫子。
“就这样好看。”
江漾跟进来，顺手去叠鹿眉刚才踢得乱七八糟像个球一样的被子。他进来的时候鹿眉的两声问话像冰刃带刀一样扎了江漾一样，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寒冷。
她话里分明透着熟悉，那个人是常来的。
男人女人的步伐总归不一样，她该听出了进来的是个男人，却不慌不乱一派熟悉。
是谁呢？
鹿眉触到发绳上的手顿了顿最终收了回来，索性把刚才没梳好的另一个麻花辫给扎了起来。
“我买了东西，趁热吃吧。”
“你刚才去买东西的？”
“不然呢？”
鹿眉默了默，去到外面去看吃食。
赤豆糯米元宵粥，还有葱油香饼，最典型的北城街头美食，香气扑鼻而来勾得鹿眉肚子咕咕几声。
她坐下来伸手就要抓饼，手背冷不丁被拍了一下。
“洗手。”
鹿眉撇撇嘴，不情愿地进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香葱饼已经被切成了小块，每块上面插了一根木制牙签。
“你不吃吗？”
江漾坐在一边摇摇头。
“那我不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客气了？”
连睡梦中脚丫都会伸出来往他腿下钻，这么不老实的睡相，这时候倒谈起了客气？
江漾心里叹了叹气，看着她吃得那么香。
“多久没吃到了？”
“好几年了吧，”鹿眉一边香喷喷地嚼着饼，含含糊糊地，“莫斯科又没有烤大饼的。”
“去那鬼地方干嘛，又冷又没吃的。”
“莫斯科的男人帅。”
“这里的男人不帅？”
鹿眉停了停，抬头看了眼江漾，楞了一下，轻飘飘点了下头。
然后……继续吃。
“……”
鹿眉的房间装修得很有少女感，天花板上点缀的星光小灯闪闪得像漫天的星星。
鹿眉插着牙签，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就着甜甜的元宵汤，吃得很满足。
江漾注意到她把盘子里面的饼块分了几个区域，像小孩子似的边吃边玩弄着。
她总是像小孩子，哪怕是从前还是现在。
“漾哥，我叫鹿眉，是你的粉丝。”
“嗯，我知道。”
“你认识我？”
“认识。”
少女脸上幸福的笑容像是得了棒棒糖的孩子，天真又满足。
“那么，我现在不想做你的粉丝了。”
“那你想？”
“漾哥哥，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
原来曾经过往是她先开的口。
江漾忽然喊了一句：“鹿眉？”
“嗯？”鹿眉停下接了话，把盘子里面的饼推了过去，“你的。”
原来她分来分去，留了一半给他。
鹿眉眉梢寡淡：“你吃吧。”
说着她低下头舀了一勺甜粥递到小口之中，两条大辫子搭在肩后。
江漾向盘子里面的碎饼望了望，忽地站了起来把鹿眉拉了起来。
“疯了吗？你又要干什么？”
他拉着她脚步不停，一路向下一直冲到了街边灯火最炫美的吊脚桥边。
下雪了。
北城的冬就是雪多，漫天飞雪而下就着灯光，这里的世界像极童话中的冰雪之城。
浪漫的调调。
鹿眉仰头望着江漾，男人的眸子里面也像是渡了一层雾雪，有她看不清楚的一层模糊。
江漾的手心热乎乎的，他牵着鹿眉的手一字一句地道：“眉眉，五年前……”
他话还没说话，鹿眉的手指凉凉地点在江漾的唇心：“嘘。”
江漾讶异。
鹿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仰头看着灯火通明的灿烂天空。
她拽着两个麻花辫，看起来甜蜜动人。
可是她说的话让江漾的手心向灭了心火的灯，瞬间凉萎下去。
“江先生，别忘了分手时候你说过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