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309、辞行

　　连着几日下雨，老袁都没来找文里做事。

　　只是平儿被小芳叫去聊天，文里在这落雨的破屋中分外觉得无聊。他带了些之前的手稿，可是这里也没有笔墨，他便只是看了看，又因天气潮湿，也不能都拿出，一一翻看。

　　就这样，他竟然有些怀念出去锄地的活计了。

　　“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文里想着，不过屋外之地，大多泥泞，走着也不让人身心愉悦，回来反而要沐浴，不过这里洗个热水澡忒也麻烦，文里便闲闷闷在屋中打发时间了。

　　雨声落下，文里也没有什么兴致睡觉，之前在万花楼事务繁忙，文里便天天昏昏欲睡，这几日不忙，精神也比以前好了。

　　这一日，平儿照例洗碗归来。

　　“你回来了？”文里说道。

　　“是。”

　　“今日还是同芳大姐聊天？”文里问道，他确实难以想象，平儿能同小芳聊那么久，都是说些什么。

　　平儿起身将门关了起来。

　　“怎么？”文里看到平儿谨慎的样子。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平儿的声音也收拢了起来。

　　“什么奇怪？芳大姐为什么找你聊天？”

　　“这里，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平儿的表情有些严肃。

　　“奇怪。”文里点点头。

　　“你出去种地，可看到其他什么人了？”平儿问道。

　　“没有。”文里摇头。

　　“所以，你不觉得害怕么？”平儿说道。

　　“你的意思，这里可能是个黑店？”文里问道。

　　“嗯。”

　　“可是我们没什么钱啊。”

　　“也许可以把我们卖了呢？”

　　文里想到平儿有可能就是小时候被卖进赵府的。

　　“那该怎么办？”

　　“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

　　“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

　　“多留一天，便多担心一天。”

　　“搞到最后，是你先受不了这里，要走的。”文里笑了。

　　“不是受得了，受不了，是担心。”平儿纠正，一脸严肃。

　　“好，那便听你的。”文里说道，“不过到了哪儿不需要担心呢？”

　　“起码是人多的地方，保险一些。”平儿说道，“而且芳……她那么喜欢干净，总让人觉得不安。”

　　“你说什么，那便是什么，我们明日辞行。”文里点头，“只是若是还下雨，路便不好走。”

　　“路不好走，一直在这不是更令人担心？”平儿反问。

　　“照你怎么说，不管如何你都会担心，根本不是下雨的问题，或者路的问题。”文里说道，他印象中，平儿总是很笃定，而不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

　　“出门在外，总是要小心一点，这是没有错的。”平儿说道。

　　“你说的不错，但是我要提醒你一点。那些不让你担心的地方，可是需要这个的。”文里晃了晃手。

　　“我还有些余钱，省着点花，也可以挨一阵子。”平儿说道。

　　这时，文里只能讪笑，若是再说下去，又变成了平儿规劝他交出什么秘笈了。

　　第二天，平儿便向老袁、小芳夫妇二人提出辞行，他们也没有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