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192、独享

　　“不要，我可想同老爷独享，若是老爷不想，那也可以我独享老爷。”仄儿不轻不重在赵修辞腿上捏了一下。

　　一旁鬓裁差点笑了，她赶忙用衣袖掩住口鼻。

　　赵修辞兴味盎然，他的手攀上仄儿的手，兜住不放，“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要胡闹呢，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像闹脾气的不是我吧。”仄儿挣脱几次，赵修辞没有松手，她便放弃，小容对赵修辞的态度，大半时间还是避而不见，于是她便成了中间的传话筒，对此她是半分高兴半分不爽。

　　“今天的月色这么好，你便喊小容一起来此赏月吧，小容她很喜欢赏月，想来不会拒绝你。”

　　“鬼迷心窍。”仄儿语声轻轻，不过恰是赵修辞能听见的声音，不过她继而娇娇扭动腰肢，还是去找小容了。
　　赵修辞见状摸着短髯，嘿嘿笑着。

　　月光泄地，小容攀在院中假山上，看着月影婆娑，随着树荫微微移动，小容便想着不同的月夜，幽光碎在波澜的海面，冷白照映在波旋起伏的沙丘，月光照在低伏的草海……一时思潮起伏，浑没发现仄儿已悄悄来到院外，正透过花窗看她呢。

　　小容手中山石微微泛起了凉意，茜纱下的手臂，微微泛起颗粒，一只细细的金环悬着，上面映着滑动的淡淡波光，金环上一颗古朴的珠子也在随风震颤，若是借着光线细细地看，仿佛其内附着旋动的雾气。

　　小容从袖中取出一只丝囊，夹出一支细琉璃管，内中氤氲。她的手指划过匣中的琉璃管，发出清越的潾潾声，她凝神看了一看，一遍遍来回摩挲，终于抛起细管，有丝丝缕缕烟气弥散开来，月清云淡，风细细，小容任烟气空中飘飘渺渺，开口吟唱起来。

　　银河渺渺兮太素恒
　　星汉纷动兮一旋存
　　曲在直中兮化混同
　　启明黯兮荧惑彤彤
　　作舞作乐兮体天真
　　思之不得兮求至圣
　　难为贤兮难为缘

　　其音古雅悠远，唱完，小容广袖挥动，翩跹起舞，其意态如翔水中，若水草柔柔飘摆，步伐灵动流畅，欲凝烟而不散，烟气逐渐被聚拢成线。

　　伴着蒙蒙烟气，小容清雅侧颜在袖舞间忽隐忽现。

　　仄儿也被惊艳而沉迷，一会儿方才醒悟，“我还是喊老爷自己来看吧。”想到此处便走了，边走边感叹，小容似乎真的心中极是寂寞，而这寂寞，并非一般人可解的，莫名地此时仄儿忽然想起了平儿。

　　小容随着烟气舞蹈，烟气最终还是慢慢消散了。院中很静很静，小容听到飞鸟扑簌簌的声音，抬起头来。

　　“小容，古来圣贤皆寂寞。” 玉兰枝条上立着一人，月淡淡投下影子，仿佛给来者笼了一层纱，月白色的衣服，耳畔戴着一对翠色桂花坠子，微微摇晃。

　　女子扭身挥袖，轻轻落下，飘然若仙。

　　小容静静看着她。

　　“好久不见。”女子戴着面纱，不过吹息间面纱贴伏朱唇，可见其脸庞俏丽。